道姑有点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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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团子絮絮叨叨说了很久,女子轻声安抚她,待她睡着才将她放到床上,解开软布给她盖上被子。
四周景象突然扭曲换了个模样,白团子长成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穿着灰色的道袍在扎马步。此时不算太热,小姑娘额头上却冒出不少汗珠,一声不吭咬牙忍着。
旁边燃着一炷香,只剩下一小半了,小姑娘偏头看了眼,身子晃了晃,好不容易稳住,没过多久便噗通跌坐在地上。她猛地瞪大眼睛,几乎是瞬间挣扎着爬起来继续扎马步,可动作不对,还颤颤巍巍的。
树下的女子睁开眼睛看着她,笑道:“阿花,你刚刚是不是摔了?”
小姑娘气息不稳道:“没、没有。”
女子缓步靠近,摸摸小姑娘的脑袋:“当真没有吗?说谎是要接受惩罚的。”
目光对峙半晌,小姑娘带着点哭腔道:“……我能重新回答一边吗?”
女子点点头,颇为大度地道了句可以,小姑娘沉痛地点了个头,却没想到女子还是让她继续扎一炷香的马步。她泪眼汪汪,委屈地喊着。
“师父,大骗子!”
“怎么会呢,师父没骗你啊,若你继续说谎,师父打算让你往后一个月扎马步的时辰翻倍。”
女子笑容灿烂,小姑娘被吓得抽噎个不停,却还是乖乖地继续扎马步。等又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小姑娘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里,倒在床上昏睡不醒,连晚饭也没吃。
白泽看着倒在床上的小姑娘,直觉得这姑娘脑子不太好使,轻易就被人骗了。她那师父分明是变着法子坑她,偏生她还真信了那套说辞。
见小姑娘不安分地滚了两圈险险地睡在床沿,白泽难得同情心发作,想上前扶她一把。可不等他靠近,小姑娘掉到地上,她嗷呜一声,痛得清醒过来。
她抬头怔怔地望向白泽的方向,问道:“你是谁?”
白泽愣住了,他现下才发觉自己不仅能走动,还被人看见了。他回过神,走到小姑娘面前蹲下身,问道:“你又是谁?”
小姑娘皱了皱眉:“是我先问的,你告诉我了,我就告诉你。”
这时候倒是晓得要警觉了,他忍不住想笑,但还是从善如流道:“我是白泽。”
第11章 真假难分辨()
白团子看着他,嗯了一声,疑惑道:“白泽不是神兽么,可你看着不像啊。没有毛茸茸的耳朵,也没有蓬松的尾巴,就是普通人的模样。”
……就不许神兽化成人形吗?
白泽沉默片刻,抬手弹了下她的脑门:“不像便不像吧,该你说了。”
话音刚落,却见眼前的白团子低下头不吱声,他又拍拍她的脑袋,才听她闷闷道:“师父叫我阿花,可我不是阿花,我记得自己应该有个名字,但不记得叫什么了。”
阿花揉着自己的额头,小声开口道:“大叔,你是从哪里进来的?”
大叔?
凭良心说,白泽认为自己这副容貌,让小姑娘喊一句哥哥绝对不为过,最过分也就能喊一句叔叔。可这姑娘开口就喊他大叔,是在令他有些不开心。
白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阿花,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我年纪比你大上许多,别叫大叔了,你就唤我一句祖宗吧。”
阿花抬头,欢快地唤了句祖宗,白泽觉得自己更加不开心了。往日里,那些人要么唤他神君,要么唤他白泽,如今被喊祖宗,还是他自个儿要求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眼前的人还是个小姑娘,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他自然不会多计较只独自郁闷。
想了想,白泽转身往外走,不料走了没几步便碰到屏障。他回头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小姑娘,离他约莫十步远的模样,大抵虽是能走动,却也无法离这个姑娘太远。白泽如今有些想明白,这里应该是这姑娘的梦境,但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寻思良久还是没想明白,转身却见小姑娘躺在地上睡着了,他犹豫片刻,终是走过去把人抱到床上拉起被子掖好被角。小姑娘轻声呢喃着什么,他一时间没听清楚,俯身凑近才听见她在喊师父。软糯又带着点依恋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叹息。
明明被自己的师父坑了,却还是信任她,真是傻。
白泽坐在床沿着,偏头见前边站着个女子,是小姑娘的师父。
她笑道:“白泽神君,久仰大名。”
白泽沉声道:“你是何人?”
女子上前坐在圆凳上,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慢悠悠道:“我是阿花的师父,在这个山头修道,算是半个道姑。”她看了白泽依一眼,“我这么说,神君怕是也不相信吧。神君觉得我是谁?”
白泽不答反问:“这是何处?”
“你觉得是什么地方就是什么地方,是梦境,亦是虚幻之地。”女子仰头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虽说是虚幻,可也有真实的东西。人也好,物也罢,一梦之后就什么都没了。神君不用有所顾虑,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来加害神君。不妨就将此当做是个故事,看过听过便忘了它。”
说罢,女子起身往外走。白泽心中生出警觉,这个人知晓他的身份,他身上发生过什么她也多少知晓一点。在此之前他还觉得这是小姑娘的梦境,现下却是有待斟酌,还有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按那个女子所说,此处有真有假,那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他思量许久,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晓得。
第12章 少女名沈时()
白泽睁开眼睛时,看见阿花散着头发坐在床沿,手里是根红线,她晃动手指将红线绕在手指上。白泽的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反应很是迟钝,他怔怔地看着红线,觉得自己似乎在哪见过,可又想不起来。
阿花转头看向他,眉眼弯弯道:“祖宗,你醒了呀。”
听到祖宗二字,白泽顿时精神不少,还有那么点头疼。他揉着额角,低叹一声:“别喊祖宗了,我之前逗你玩的。”
她不解道:“那我要喊你什么?”
白泽的脑袋愈发肿痛,他忍痛道:“你想喊什么就喊什么吧。”
他忽然想起之前这个小姑娘喊他大叔,也罢,大叔就大叔,称呼什么的都随便了。左右他确实能当她的祖宗了,得一句大叔其实算是他占了便宜。
不料,小姑娘软糯糯地唤了句白泽,他顿时愣住,这是他头一回被一个凡人这么喊,听着还不赖。
房间里传出咕噜噜的声响,白泽看了眼身旁的小姑娘,轻笑道:“走吧,去找点吃的。你已经好几个时辰没吃饭了吧。”
阿花犹豫片刻,小声道:“可是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厨房里没有吃的,师父也已经睡了。”
白泽抬眸扫向窗口,确实是天黑了,他勾起唇角,似乎是心情很好。他站起身,顺手拉过旁边的小姑娘,缓步往外走。
“今夜月色很美,我们出去看看?”
虽是句问话,白泽却强硬地拉着小姑娘出去。阿花跟在他身旁,问他会不会带自己去找吃的。白泽含糊地应一声点了个头,脚下越走越快。
阿花小跑着才能跟上他,好一会终于撑不住了,气喘吁吁道:“白泽,你能不能走慢点?”
白泽盯着前方,道:“再忍忍,就快到了。”
这么说着,白泽脚上速度放慢了些。
等白泽停下来时,阿花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白泽坐下来,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阿花坐下来。因着方才跑得太累,阿花坐下来还是觉得不大舒服。她喘着气,有点想往后倒去。
今夜月色确实不错,天上一轮皎洁圆月,月华落地仿佛一层银霜。夜风有些凉,阿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身子不自觉地抖了抖。
白泽盘腿坐着,微微仰头出神地看着天上的月亮,他深吸一口,而后吐出浊气。果然,这样的夜晚最是让人觉得舒服,自由自在,毫无顾忌。
“咕噜——”
四周一片沉寂,是以这道声音格外清晰,阿花也不觉得不好意思,抬头认真地看着白泽,问道:“白泽,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找吃的?”
白泽摸摸她的脑袋,微笑道:“我不是已经带你来了么,这里就有吃的。”见小姑娘不明所以,他继续微笑道,“清风明月皆可为食,取之无禁用之不竭。”
小姑娘惊诧地啊了一声,转而生气道:“大骗子,你和师父都是大骗子!明明说好带我找吃的,太过分了!”
白泽揉着阿花的发顶,语气愈加温和:“我没骗你,仙女都是饮清风喝露水的,你师父教你修仙,你迟早要成仙,可先适应起来。便是不成仙也要辟谷,权当事先感受一番。”
阿花杏眸微瞠,被这袭无耻的话惊到了,张着嘴说不出话,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就在这里饮清风喝露水吧,我要回去了。”
她真的很饿,想快点吃东西,师父的药园里种着几棵果树,她记得上头已经结果子了,多吃几个总能吃饱的。白泽在后头喊了句等等,她脚下不停就当没听见。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有点惊奇道:“你怎么跟过来了?”
白泽没答话,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方才他以为自己今夜恢复些能力,不会轻易受控制。只要他不想,他不会被限制在离这个小姑娘十步远的距离里,可现实却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巴掌。
阿花见状不多问,到了药园便利索地爬上树,摘了好些果子。她跳下树,胡乱擦了几下便咔嚓咔嚓咬得欢快。
“刚才不是还没力气么,怎么这会就活蹦乱跳的了?”
阿花嚼着果肉,含糊不清道:“跑了那么久,又没吃饭自然没力气了。”
白泽轻笑一声不置可否,他倚着树干看向小姑娘,她仍旧是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却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是变了个样。待到小姑娘站起来才发觉,她长高了不少,容貌逐渐长开,已然是一副少女的模样。
少女一身灰色的道袍,她散着的头发长及腰间,随她起身的动作微微晃动。少女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他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柔软纤细,指尖能感受到她平稳的脉搏。
“白泽,你今日怎么了?”
她声音和小时候不一样,清脆却也温柔,让他觉得陌生,又有一丝丝诡异的熟悉。见他不说话,她也不多问,只开心道:“白泽,我有名字了,以后不要阿花阿花的喊我了。”
白泽回过神,顺着她的话问道:“嗯,那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语气雀跃,任谁都看得出她的欣喜:“沈时,我叫沈时。白泽,以后你要唤我沈时。”
他低声道:“沈时。”
沈时弯着眉眼应了一声,眸子清亮。他能分辨地出来,那是一双干净的眼眸。可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了,不过是眨眼之间,却像是过了好几年。
白泽直觉得是有人在暗中操控,但他不晓得那人是谁。月圆之夜,他的直觉敏锐不少,但还需借住外力才能探查清楚。
他从树影下走出来,还未开口便听少女问道:“你又要去山顶吗?”
白泽点点头,心下又起疑虑。少女口气熟稔,且听她的话,他应该去过很多次山顶,可他没有这样的记忆。
沈时不晓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