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有点愁-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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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母凭子贵,一个被打入冷宫,视为污秽之物。
同一天,唐兴泽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听到婴儿的哭啼声,起了同情心便将她带回去,托儿媳暂为照看。儿子见孩子挺健康的,同意留下,这孩子被被带回唐家抚养长大。
唐兴泽在宫里见到婴儿的事,不知怎么传开,他被带进后宫问话,隔日便平安归来。只是他的状态不怎么好,是不是恍惚地看着角落里,露出惊恐的表情。
几年的光景,婴儿长大些,他教孩子读书认字,摆弄花草。不想始终有人监视着唐家,宫里的人晓得孩子的长相,当即动了杀念。先是捅出龙子的血与皇帝不相容,再将唐兴泽拉上台,诬蔑他当初受人指使偷换龙子。家中所有人的性命被捏着,他自然不敢不顶罪。
妃子平安无事,反倒更受皇帝怜惜,唐家却是最后一个长辈惨死,被迫远离都城,还被人在镇子上追杀。
话毕,唐旭看着桌上的书沉默良久,她低笑一声:“我就是那个被捡走的婴儿,虽不知自己的生母,但父亲确实是当今都城里的那位。阿爹……唐老爷早就知晓事情是因我而起,却还是挺照顾我的,是我亏欠他们。”
顾明夷抿着唇,看向她的肩膀,他偷偷瞧见过,除去箭伤,还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即便虽年岁增长而淡化,但还看得出来当年伤得多重。唐老爷说,那是她被人砍伤倒在家门口,可他其实不相信这话。
他问道:“你肩膀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唐旭沉吟会:“很久之前的事了,好像是被人抱着后面有人一刀砍上来,可疼了,那时我吓得都发不出声音。后来被撕开衣服,才哇哇大哭起来。”
顾明夷忽然喉咙里一哽,说不出话,他缓了会,哑声道:“还会疼么?”
“早就不疼了。”她一手托着下巴,手肘撑在桌上,“顾明夷,你是在同情我么?”
——
午夜梦醒,顾明夷手背贴上额头,不出所料感受到一层薄汗,他呆呆地望着帐顶。在唐旭死后,他时常梦见她撑在桌上问他,你是在同情我么。
同情么,或许更多的是心疼,她总是忍着,看着什么都不在意。
从她到都城,不过八九个月便是天翻地覆。
他从她那儿得到线索之后,很少去找她,倒是她时不时跑去书房找他,有时是糕点吃食,有时是香囊衣裳,她闲下来便在他的书房里看书,也不多打扰他,倒是他偶尔偷看几眼,想看看她什么时候离开。
在陆芷来找他时,她自觉地在自己屋里刺绣。那时他只顾着高兴陆芷来找他,却没想到被扯进案子里的那位妃子也姓陆,是陆芷的表姑,案子也有陆家掺一脚。又或是他明白,却有意忽略。
绣娘大会上,唐旭位居榜首,进宫得嘉赏。她做马车回来,告诉他若是运气好,案子很快会有结果。他不知何故,心头猛地一跳,追问之下才晓得,进宫后有人说她和在冷宫死去的那位妃子有点像。
小半个月,宫里派人接她进宫,滴血认亲昭告天下,一切快得不可思议。顾明夷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姑娘已变成高高在上的公主。
有她作证,又在那位妃子的住处找到证据,和当年唐兴泽在密室里受罚留下的信物,很快妃子倒台,陆家牵扯其中,被削去官职没收家产,陆家人被关进牢中听候发落。
顾明夷急着去救陆芷,偏生唐旭时不时召他进宫,说是叙旧,也只是坐着喝茶吃糕点。她偶尔提起几句,他却不怎么想理她,烦躁地想离开。他是延尉,已动用私权没让陆家人受苦,可不能将他们放出来。
唐旭见顾明夷很是烦躁,咬着糕点道:“你是不是想救陆芷?我可以帮你。”她把糕点咽下,喝口茶润润喉,“我带你去父皇,但要怎么说还要靠你自己。”
顾明夷在御书房许久,咬牙用祖父留下的铜牌换陆芷的命。皇帝却出尔反尔,要唐旭答应才放人。
“可以放人,但你要完成我三个心愿,放心不会为难你的。”
“好。”
唐旭的第一个心愿是他曾想送她的那支步摇,第二个心愿是让他再来一趟宫里,而第三个心愿,还未许下她便死了。
第80章 给你小木剑()
讲这段往事,费了夷则不少时间,他方想喝口水润润喉,却发觉自己压根没把水壶带出来。他正琢磨着找借口悄悄溜进去,不想沈时忽然开口。
她问道:“唐旭是怎么死的?”
夷则言简意赅道:“被陆芷捅了心窝子死的。”他看着桌上的瓷娃娃,嗤笑道,“那时的陆芷已不大正常,悄悄跟着顾明夷溜进宫,用匕首杀了唐旭。顾明夷受牵连被削去官职,不许再回都城。他因为唐旭的死心生愧疚,一直在寻找让唐旭复生的法子。后来他找到我,我答应他,只要有人能把他做的瓷娃娃带在身边三个月,我便替他把人复活。”
每一个去买瓷娃娃的人几乎都在半个月内察觉到不对劲,被娃娃吸引只想拿着它,谁敢来抢就和谁拼命。瓷娃娃被摔碎之后就没事了,一时间所有卖出去的瓷娃娃都被砸了,城里再没有人去买他做的瓷娃娃。偶尔有外来人会买他的瓷娃娃,可一旦发现异样,很快就将瓷娃娃摔碎。
有个富贵人家,因着自己的女儿险些为瓷娃娃丧命,派人找到他的住处将所有的瓷娃娃都敲碎。此后,顾明夷变得古怪起来,他还是会在外头摆摊,放上瓷娃娃,自己拿着笔给娃娃上色,只是这些娃娃他都不卖了。
沈时看着被布条盖住的瓷娃娃,道:“你当真能把人复活吗?”
夷则的语气里带着分明的嘲讽:“自然不能,将死去的人复活是有违天道之事,要付出代价的。说帮他把人复活是骗他的,那时他身上的执念和怨气太重,我只能先稳住他,免得他心生魔障被妖物利用。若他失控,我还得亲自去收了他。”见沈时面露疑惑,他笑道,“我是此处的土地神,奉命守护这个镇子上的人。顾明夷若是失控,必然会危及到镇上的人。”
说话间,木屋里忽然涌出股强劲的气流将木门掀飞,哗啦的声响接连不断。夷则看着坐在地上的老人,当即面色一变,急忙赶过去把人护住。
沈时被突然的变动吓到,回过神瞧见瓷娃娃身上的布条已经被风吹走,那双原本乌黑的眼睛泛着丝丝红光,仿佛要活过来一般。沈时感受到娃娃身上的吸引力,还有无法忽视的邪气,她咬牙撑着不让自己去碰它。觉察到娃娃的动向,她手疾眼快地将桌上纯白的娃娃拿走,悄悄摸出袖间的发带,凝起往娃娃身上一抽。
哗啦一声,瓷娃娃碎裂,一股黑气从破碎的里冒出,黑气凝结成一个模糊的人影,瞧着像是个姑娘。它哑声嘶吼着,作势要朝沈时扑来。
已经很久没有碰上这种事了,沈时的心跳得有点快,半是害怕半是激动。她捏诀布下结界,方想拿点什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如今的自己修为不深厚,还没有半件法器在身。
真是……太惨了。
她看着被拦在结界外的黑影,偏头看向白泽,这位神君从夷则说话开始就沉默着,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他瞥了她一眼,似乎是明白她的困境,在袖间摸索片刻取出个小木剑放在桌上。她看着约莫一尺长的木剑,有些陷入呆滞。
白泽将木剑朝她的方想推了推,毫无诚意地鼓励道:“去吧,不过是还没成型的厉鬼,你就当练练手。”
……去你大爷的练练手!
沈时深吸口气,将瓷娃娃放在桌上,任命地拿起小木剑,凝起灵力覆在木剑上。她撤去结界,举起木剑一挥,黑影被灵气震得连连后退。她看到木剑上的细微裂痕,磨了磨牙,静心默默念咒。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凶秽消散,道炁长存!”
四周灵气动荡,随着沈时灵力一同缠在黑影身上。沈时握着木剑的手颤个不停,黑影在挣扎且力量在她之上,木剑上的裂痕越来越明显。她咬牙催动灵力,即便不能净化它也要削弱它的力量。
倏然,几道强劲的气流袭来,生生打断她的术法,木剑咔嚓碎裂。她急忙布下结界却没挡得住,腰上被什么东西束缚住带着往后退,气流瞬间平息。前边的黑影也随之消失,她眸光偏移落在木屋的缺口上,里头的两个人也不见了。
白泽嫌弃道:“修炼这么久,连个没成型的厉鬼也打不过。你真想混吃等死?”
沈时气不打一处来,给个玩具似的小木剑,让她一个没修炼多久的妖去对付厉鬼,能撑那么久已经是她得上天眷顾了。竟然还来嫌弃她,简直没人性!
虽是这么想,怂包如沈时,还是只敢委屈巴巴道:“我又没修炼多久,也没有法器,那是厉鬼啊,怎么可能打得过。”
白泽拍拍她的脑袋,低声道:“下回碰见它,你若是还不能将它除去便不要跟着我了,我会送你去一个安全点的地方。”
沈时微微愣怔,随即抿了抿唇,有些犹豫道:“那你说的人参鸡汤还算数吗?”
沉默良久,白泽道:“等我以后有钱回来请你喝鸡汤,万年的人参吃不得,小鸡炖蘑菇还是可以的。”他看向木屋,将话题一拨,“走吧,进屋看看他们可有留下什么痕迹。”
方才沈时忙着对付那只厉鬼没留心,他却是看得清楚,夷则进屋扯着老人的衣襟,模样凶狠得像是要将他撕咬成块。那只厉鬼也是依托夷则的力量才挣脱束缚,人和厉鬼都是被夷则带走的。他可不相信他是什么土地神,一个不呆在自己庙里还沾染邪气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土地神。
屋里光线还算充足,地上的碎片四散,有些还沾上点血迹。木方桌上摆着几盘颜料,笔架上零星几支开叉的画笔。白泽走上前,见桌上铺着一张画卷,上面是个姑娘,容貌并不特别出众,头上缀着翠绿的步摇反而比她更显眼。
白泽回忆着,似乎瓷娃娃和画上的女子长得不一样,唯有步摇是一样的。他皱着眉,偏头却见沈时手里握着那个纯白的瓷娃娃,怔怔地看着画卷,她张了张嘴却没法出声。
画上的人和她的师父有五分相似,她险些认错人,有些事太过凑巧,让她忍不住生疑。
第81章 你要记得我呀()
沈时看着画像上的人,她琢磨许久,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画上的那支步摇。除了瓷娃娃,似乎还在谁身上见过,一个和瓷娃娃很像的人……是了,那个给她梳发的老板娘戴着它。
那时她一眼看上去觉得她和瓷娃娃很像,便是因为她头上那支翠绿的步摇,后来才发觉她们的脸也很像。老板娘还打趣着说,是老人家照着她的模样画的。
或许,她真的和唐旭有点关系?
她方想和白泽说起这事,外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白泽拉着她往后退,捏诀隐去身形。因着门被掀飞,阳光直直穿过这个缺口落下一道影子,一只小巧的绣花鞋踏过门槛,朝桌子的方向走来。
女子看着画卷长叹了口气,走上前伸手将画卷收起来。她抱着画卷往外走,头上翠绿的步摇轻晃着,将人的目光尽数隐去。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时盯着那支步摇,瞧见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