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有点愁-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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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
沈时绷紧的神经蓦地松懈,整个人陷入昏睡,白泽抱着她,嘴唇紧抿,稍时长长叹息一声。他抱起沈时,本想带着她往山顶走回虚无境,冷不防被人拦住。
他盯着千祥面沉如水,嗓音凉得似冰原上吹来的寒风:“让开。”
千祥后退一步,勉强稳住心神道:“等等,瑚琏的事还没彻底结束,若是你们此时离开,他定然会跑出去祸害一方。”
白泽抱紧怀里的人,道:“那又如何?你既然能跑出来,拦住瑚琏应当也不在话下。遑论瑚琏已经身受重伤,于你而言,对付他很容易。你算计她害她受这么重的伤,这事我都还没和你计较,你还想再来算计我?”
他不想也不能再多做停留,强行让自己长大耗费灵力,对现下的他来说负担不小。撑一刻还好,时间拖得越久,身体负担越大。他隐隐察觉到自己快撑不住了。
空气里弥漫开花香,但和沈时身上的不一样,白泽皱了皱眉警惕起来。
旁边传来女子娇柔的嗓音:“哟,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把别人的庙打破了,被人拦着不让走?”
白泽顺着声音瞧见一个红衣女子缓步走来,彼岸花妖赤华,明明先前受重伤还在修养,现下却突然出现。白泽暗忖,这人兴许是来救场的,应当能借住她的力量离开。
他平静道:“此处的财神出了事,和先前在幽冥司一样,她受了伤,你能否行个方便带我们去幽冥司?”
赤华啧啧两声,声音里分辨不出情绪:“就这样放过他们,是不是不大负责?”她勾唇笑得妖娆,“凡间不是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么,这样半途而废可不好。该做的好事得做完,该送去哪的就送去哪,对不对?”
说话间,沈时的意识逐渐恢复过来,白泽见她眼皮微动,顾不得有人在场,蹲下身恢复成小少年的模样。赤华挑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沈时睁开眼睛,眼前景象还有些模糊。
她缓了缓,直起身抬手抚着额头,瞧见红色的衣角,她抬头看去,不大确信道:“赤华?”脑袋里清醒了些,她借着灯光看清身前的确是赤华,哑声道,“你怎么在这儿,不好生修养没事吗?”
赤华蹲下身,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不碍事,我就是来看看你的情况,倒是没想到你会碰上这种事,身上还挂彩了。”她看了眼白泽,问道,“这小家伙是谁?之前跟着你的那只狗呢,怎么不见了?”
沈时轻嘶一声:“他就是大白,前些天突然化成人形。”
赤华哦了声,目光落在白泽身上打量了会,没把他长大的事说出去。她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沈时扶着墙强撑着站起身,这姑娘的身体一看就晓得情况不妙。她伸手扶住她,不明白她还要做什么。
沈时想往前走,被赤华拉住没法动,她方想说话,一字为出口变作猛烈的咳嗽声。她想了想道:“里头的事情还没解决,劳烦你带我进去看看。”
白泽眉头紧蹙,还没来得及拦住她,就听赤华说了句好,一手搂住沈时的腰,带着她越过墙落在财神庙里。白泽咬牙跟着翻墙,他晓得自己如今实力大不如前,但拉着沈时离开还是能办到的。
财神庙里透着股死气,沈时压住咳嗽,从铃铛里取出湘妃笛。瑚琏被黑气缠身,她可以不在乎瑚琏的死活,但黑气若是跑出去会很麻烦。她晓得自己的情况不大好,但只能死撑着。
四周的灵气朝她聚拢,缓缓滋养着她的身体,疼痛逐渐减轻。她深吸口气,在门口站定,看着里头破碎成土堆的财神像。瑚琏沉着脸站在供桌前,身上黑气愈来愈浓,可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无法往前走。
十之八九是供奉带来的束缚,沈时没想到这竟能压制住魔尊留下的黑气。
她抬起手,笛子凑到嘴边。笛声一点点溢出,四周灵气聚集,身体渐渐感觉不到疼痛,思绪亦被笛声带向不知名的地方。耳畔有女子轻柔的声音,很熟悉,和上回她吹笛子时的一样。
“强大的力量是为了守护万物生灵,而非逞英雄……当你有了强大力量,就要学会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喜欢的人。我会教你很多护身的术法,你要好好学明白么?”
“娘亲终有一日会离开你,到时候你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好么,不然娘亲会心疼的……娘亲很快就要走了,阿花……保护好自己……”
意识越来越模糊,沈时觉得自己身体蓦地一重,随即又像是落进柔软的棉花里,软软的很暖和。有人在她耳畔低语,像是哼着安眠的曲子。她忍不住蹭了蹭,想对着那人撒娇,这样那人就会一直用她喜欢的声音和语调轻哄着她。
第189章 给你的遗物()
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沈时盘腿坐在土地庙的屋顶上,凝神看着远方的镇子。许久,她长叹口气,垂眸盯着手里一枚系着红线的铜板。
自她醒来已过去一个多月,听大白说,她那日在财神庙吹笛子净化魔尊留下的黑气,不想半路晕了过去,还是彼岸花妖赤华替她吹下去才压住黑气。后来,财神和红线仙给了她这个东西作为报答。那会她伤得重,是大白拖着回虚无境的。
沈时只记得自己在昏睡前听到女子轻柔的声音,还有人温柔地在她耳畔低语,哄着她。也罢,事情解决就好,她把铜板收进铃铛里。眸光落在铃铛上,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
在她昏睡的时日里,梦中时常传来铃铛的清脆声响,掺杂在檐角风铃声中,听不大真切。她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个漫长的梦,梦里的她性子与现下的她不一样。浮于表面的情绪,恰到好处地掩盖住在这之下的冷淡。她很厉害,只身一人闯入魔界,手持弓箭和众多魔族之人对峙。
是她将魔尊的传承和秘宝封印起来的,而封印的阵法就是后来囚禁白泽的地方。明镜的神仙利用完她便加派人手去追杀她,幸得有五味子相助才逃过一劫。只是她的实力大不如前,又被魔君祁沅从山崖上推落,明镜的十三殿下自此生死不明。
沈时从铃铛里取出圆盘,平滑的盘面上映出她的面容,额心一片光洁。她抬手抚上自己的额心,大抵这枚红色的印记便是在掉下山崖后消失了吧。她不明白这枚印记到底代表什么,那抹过去的意识说,这是枚印记会暴露身份。可暴露的是什么身份?
迷雾一点点散去,露出事情的原貌,她握了握拳告诫自己要冷静下来。不用急,总会有明了的那一天。
她稍稍偏头看向一旁的大白,他亦盘腿坐着闭目养神。养病的半个月里,君九悄悄告诫她要防着大白,就怕他是有心之人故意派来打探消息的,若是不小心被他反咬一口就得不偿失了。
沈时不觉得大白对她存有恶意,除去样貌改变大,他其实比和以前没太大差别。虽然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懒,但不用再给他喂东西,他也不会再闹腾咬人。仔细算起来,这还是桩好事。
土地庙里不常有人来祭拜,沈时修台阶修得也不多。她琢磨着,要是没人来,大约得过很多年她才能修好所有的台阶。那种两排灯火一路向下延伸,照亮山路的景象是没法见到了。
她变换容貌,带着大白下山。她醒来之后便没下过山,也不晓得财神庙怎么样了,凡人瞧见财神像碎裂,极有可能会传出妖怪作祟的谣言。出乎意料,财神庙里换上新的财神像。
有人说,财神庙遭贼,贼偷不到供奉财神的钱,一怒之气毁了财神像。他们害怕财神怪罪,急忙又做了一尊财神像。
上香祭拜放供品,跪在蒲团上许下心愿,和财神像碎裂前一模一样。他们也没察觉到身边少了一位财神,那位财神曾日夜倾听他们的心愿,被邪气缠身,死在正月初一。没有一位祭拜过他的人晓得他姓甚名谁,又长什么样子。或许他曾帮过谁,却无人诚心感谢他。
沈时走出财神庙长叹口气,大白捏捏她的手,问道:“你怎么了?”见沈时摇头不答话,他往四周瞄了几眼,“吃糖葫芦吗?”
听到这话,沈时顿住脚步瞧见不远处卖糖葫芦的大娘,走上前买了两串,给了大白一串。酸中带甜的糖葫芦,稍稍平复她的情绪。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不经意间在月老庙前停下。
她略一思忖,抬脚踏进庙里,顺着记忆找到先前千祥埋桃核的那棵树。树枝光秃秃的和她上回来时几乎一模一样,不过仿佛丧失生气一般,整株树透着股死气。
“大白,你有没有什么瞒着我?”沈时垂眸看着白泽,见他疑惑地看着她,她抿唇看向那株快要枯死的桃树,“这株桃树和其它月老庙里的树不一样,如今却一点灵气也没有了。你带我回虚无境前,他们两个到底怎么了?”
从见到铜板起,这个疑惑她一直存在心里,如今想起来便问出口。她隐约觉得他们死了,可又不敢确信。大白带她回来,那先前的事他肯定也晓得,可他却没提起。
沈时心想,或许是场面太过暴力血腥,是以大白不想说。她本想体贴地告诉他可以说得委婉些,却不想大白言简意赅答道:“他们死了,魂飞魄散。”
闻言,沈时一愣,事情如她所料,却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消息。大白说,净化掉所有的黑气,瑚琏的身体化成齑粉,魂魄也越来越透明。千祥耗尽灵力,以身体为代价暂时保住瑚琏的魂魄。不多时,瑚琏的魂魄越来越透明,千祥想用自己的魂魄换瑚琏生还的机会,最后却是和瑚琏一同魂飞魄散。
白泽说得慢,语气平缓:“那没系着红线的铜板,是他们的遗物,从天上掉下来刚好落在你怀里。”
沈时咬糖葫芦的动作一顿,眨眨眼睛,咬下一颗哦了一声。她盯着眼前的桃树,面上看不出情绪。白泽亦咬着糖葫芦不再说话,他察觉到沈时有些不对劲,但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倏然,她轻笑着问道:“你说,若是用灵力滋养着,它会不会开始重新生长?”
白泽用力握住她的手,沉声道:“不可以,你受了伤,没养好之前不能随意动用灵力。”他嘴唇紧抿,垂眸看向地面,“君九说过,你不能施术,你也答应他的。说话算话,不能反悔。”
沈时唔了一声,瞥见大白的头顶,松开手拍拍他的脑袋,道:“你以前不是常常去咬君九么,怎的这回还搬出他的话来?嗳呀,你是不是在关心我?”她蹲下身捏捏大白的脸颊,“这么久没白养你,终于等到你晓得要护主了。”
啧,这姑娘怎么就是喜欢变着法子占他的便宜,活像是他以前欠了她什么天大的人情。
白泽面无表情道:“我修为低下,不会施术,没办法保护你。”
“那你会什么?”
“我会咬人。”
第190章 误入阵法中()
摞下这样的话,白泽只当是一时的气话,可沈时当了真。往后的她就将他拉出来,特别豪气地大声道:“大白上,咬死他们。”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现下沈时带着大白在茶馆里听书,剥着瓜子和糖炒栗子,吃得开心。偶尔听人讲故事还是挺有趣的,故事有些俗套,让她猜中过程和结尾,但其中几个出乎意料地发展倒是令她惊讶了一番。
又买了许多吃食,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