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璃盏之再续前缘-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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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能听到后面传来嘶哑的哭声,宫千竹眼中一痛,忍不住掀起马车的窗帷一角往后看去,却不想看见她倒在滂沱大雨中,当下便急了,“停车!快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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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铃碎()
宫千竹听得心如刀割,痛不欲生地闭上双眼。
秉烛慢慢拿出一个早已经湿透了的小符包,泪水更是流得汹涌,“这个平安符,是我求了住持好久,他才肯给我的。姑娘你看,这上面还有我绣的你的名字呢……是公子教我的,他也不会绣字,这两个字他也是练了好久才教会我的,姑娘……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人比公子对你还好了,你别听这些人的话,他们都是坏人,你千万不要被他们骗了啊。”
宫千竹看着那个淡红色的平安符,雨水打湿了大红色的璎珞穗子,她愣了片刻,伸出纤长的手指接过来,小小的符包上花纹精美,旁边绣着歪歪扭扭的“墨竹”两个字,她看了许久,眼中多了些莫名的神色。
秉烛见她面上有些动摇,眼中闪出一丝光亮,拉着她的袖子,“姑娘,我们回家好不好?只要你回去了,想要什么都有的,再过两个月又是正阳端午了,你不是最爱吃槐花粽子了吗?我们回家,让公子做给你吃好不好?”
宫千竹闭上双眼,雨水顺着纤长的睫毛如珠滚落,像极了泪水。
白芷站在一边,有些焦急地催促道:“千竹,让魔君等久了不好。”
她深吸一口气,将那小小的平安符收入袖中,睁开双眼,眉目间已多了一分凄绝,“走吧。”
秉烛还跪坐在地上,早已嘶喊得脱了力,再无力气去拉住她,只能绝望地看着她转身一步一步离去,二人之间隔着浩瀚雨帘,却像是隔了不止万水千山的距离。
“慢着。”冷冷的声音响起,宫千竹一怔,看着楚摧城从马车上踏下来,楼兰杀在身后为其撑伞。迎着宫千竹惊诧不解的目光,楚摧城神色不动,“公主可是还忘了一样东西。”
“什么?”宫千竹诧异,下一刻看他抬起手来,一道玄金强光自指间弹出,直直射中秉烛脖子上的两个铃铛,铃铛一下子松落在地上发出空灵响声,五彩透明的铃铛忽然大放异彩,她顿时便明白楚摧城说的是伏羲琴,一直被秉烛收在铃铛里保管着的。
红色华光从铃铛中快速分离出来,朝他直直飞过来,他手一扬将其接住,华光散去现出修长琴身,风雨之中华光依旧。
铃铛还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被大雨冲刷,华光异彩慢慢减弱消失不见,忽然一声细微的碎裂声,在大雨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秉烛整个怔住了,呆呆地看着铃铛表面出现无数条细小的裂纹,一点点碎裂开来,最后一声清脆爆裂,她一直带在身边的两个铃铛,就这样在她面前碎了一地。
满地狼藉。
她怔怔地看着,怔怔地哭,纤细的身子开始颤抖,直到泪水淹没了整个面颊。
宫千竹也呆住了,那个铃铛……是她当年第一次见到秉烛时送给她的礼物,那以后她就一直带在身边,从来没有拿下来过,没想到今天就当着她的面,碎了个彻底。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秉烛,忿忿转头瞪住楚摧城,他未有理会,收好琴重新上了马车。
宫千竹犹豫了下,想走回去把铃铛碎片捡起来,却有人比她抢先一步站在秉烛面前,白玉纸伞顺着伞沿在湿泞的地上打了几个圈儿,最终被风带着滚滚白烟吹得不知所踪,潇潇濛濛,飘飘渺渺。
墨子离在秉烛面前蹲下,修长手指拾起碎成几块却依旧流光溢彩的铃铛。
秉烛已经彻底麻木,只是不停地哭,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脸颊,她一个劲地用手背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完,雨声中混合着惨烈呜咽,听得人心都在滴血。
宫千竹看着他默不作声地拾起所有的碎片,从衣摆处撕下一块布将碎片包好收入袖中,看也没看她一眼,拉起秉烛的手,“回家了。”
秉烛木然地被他拉起来往回走,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慢慢远去,浩浩雨烟朦胧了二人的身影,最终消失在茫茫雨夜中。
宫千竹留在原地,白芷将她扶上了马车,案上明亮的烛光晃动,她好一会才找回意识,满目凄凉地看着白芷,“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白芷抬手似是想要安慰她,却不知为何,又将手收了回去,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
马蹄踏着白花花的水浪一路狂奔,趁着夜色大雨赶到了城东门前,楼兰杀用力勒住缰绳,马嘶长鸣,划破了整个雨夜。
此刻城门大开,放眼望去外面一片被黑夜笼罩的旷野平原,雨水润湿了泥土,地上一片泥泞,空气中蔓延着淡淡的青草香。
那人就站在城门外的雨帘中,风雨却分毫未打在身上,整个身子被宽大的披风挡住,却依旧挡不住那绝色的风姿,带着一圈紫黑色绒毛的帽沿低垂,只露出了半张脸,下巴精致如玉,薄唇如花瓣一般,勾勒出一个淡淡绝美的弧度。
垂挂着华丽流苏的轿帘缓缓自动抬起,宫千竹坐在马车里,满头青丝柔顺如缎,随意垂在身前身后,明亮烛火照映着她的脸,为她雪白的肌肤敷上了一层淡淡的暖色,眼底倒映出一片明亮。
她怔怔地看着安静屹立在雨帘中的那人,他太美,她几乎失了魂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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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涌动()
自从宫千竹回到魔界之后,一切都风平浪静,王宫里的所有侍卫宫娥都知道多了一个公主,却没有人闲言一句,见了面也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安,好像她一直都住在这里一样,从来都不是个不速之客。
她离开的这么多年里,魔界好像没有发生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千岛湖还是那个千岛湖,只是变得更为干净庄美,洁白的长廊玉柱,翠绿色的帷幔轻纱飞扬,时不时地走过一两个王宫侍卫,整个千岛湖显得格外圣洁庄严。
早晨的王宫更是静谧,虽然没有墨府的麻雀吵闹声,却能听见海鸥扑扑拍打着翅膀贴着水面飞过的声音,朝阳从海平线上缓缓升起,万丈光芒照射大地,洁白的魔花在晨曦中缓缓绽放,露珠闪烁着七彩的光芒,风一吹便压倒一片花的海洋,层层叠叠,此起彼伏,一眼望不到边际。
尽管宫玄月对她在有些事情上绝口不提,但王宫中隐隐不同寻常的气氛还是让宫千竹敏锐地捕捉到了些蛛丝马迹。
比如,自从她回来之后,姐姐好像变得十分繁忙,几乎每日都能看到从五湖四海汇聚而来的彩光,王宫中也多了些形形**的人,听说是从各族派来的使者。
听白芷告诉她,魔界这些年来势力日趋壮大,各界不免有所忌惮,但除了与魔界世代交好的妖界之外,其他各界都不敢妄有举动,冥界举棋不定,仙界虎视眈眈,人界明哲保身,谁都不肯率先做这个挡箭牌,于是一推二去,四界的关系一直僵持到现在。
但自从魔界传出了她的消息,三界纷纷坐不定了,都想借此机会与魔界交好,虽然三界都没有明着同意各族的王与魔界来往,但实则暗中早已默许,纵然殷若歌派出了六十四位天魔镇守魔龙潭重重把关,每日获准前来觐见的使者仍旧络绎不绝。
魔界与各族交好,这本该是一件好事,可一连十天过去了,前来魔界交涉的使者仍不见减少,饶是白芷也看得烦了,直跟宫千竹抱怨这件事,按她的说法就是,东西留下,人就不用进来了。
宫千竹每每听到她抱怨的口气,又是好笑又是担忧,但毕竟事关魔界外交,她也不便在姐姐面前多言。
这天晚上,宫千竹正在挽月宫中独自一人翻花绳,这是她从扬州城学回来的耍玩意儿,这段时间宫玄月回来得都很晚,白芷又不便留到深夜,她只好自己一个人变着花样打发时间。
此刻虽不是很冷的天气,挽月宫中却十分暖和,暖玉铺地,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羊绒地毯,软榻上盖着一条豹纹暖被,殿四角还燃着魔苏檀香,殿中漂浮着薄雾浓云,满室温香。
宫千竹也是回到魔界之后才得知,如今的姐姐身子十分畏寒,也许是曾经被封印在寒冰中的后遗症,难怪当初他来扬州城教她弹琴的那个晚上,明明是六月初夏,他却穿得并不单薄。
想到这里,她心中不无触动,姐姐对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纵然身子畏寒,竟还是把狐裘给她盖了,想到那件紫色狐裘到现在还存放在墨府的衣橱最里面,不由得一阵懊恼,当日离开的时候,怎么忘了把那件衣服一并拿走呢。
听白芷说,因为姐姐身子体寒,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派人去地心之谷取来熔岩,楼兰杀等人前几天已经出发去取了,想必过不久便能回来。
挽月宫中没有安排侍女,宫玄月回来的时候,她正一个人玩得百无聊赖,翻花绳要两个人才能玩,以前有秉烛陪她,现在连秉烛都不在身边了,这里其他人也都看不上这些人间的小玩意。
身后忽然伸出了一双修长的手,宫千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那白皙的指尖已经挑起她手上的红色花绳,再一翻转,已经到了他手上。
宫千竹一抬眼,他已经坐了下来,扬眉笑道:“在人界的这些年,就学会了这个吗?”
“姐姐?”她有些惊讶,“你今天这么早?”
“不早了。”她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早已是月上枝头,原是自己玩得忘了时辰,不由得莞尔笑了。
宫玄月看着她来挑他手上的花绳,想到这些天来确实没怎么陪她,心中不免有些内疚,“以后若是我再回来得晚,你记得自己先休息,不必等我。”
“没关系,我不困。”宫千竹笑笑,一心一意盯着他手中繁复的花绳,眉头轻轻锁,一边冥思苦想,一边倚老卖老道,“姐姐你别看它只是一根绳子,这个可难了呢,我当初可是学了好久,姐姐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啊?”
他矜持地笑,“刚刚。”
宫千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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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和书()
夜渐渐深了,挽月宫中红烛残燃,红色帷帐高高挂起,层层红纱在夜风中轻柔纷飞,魔苏檀香袅袅升起,殿内暗香浮动,水光潋滟。
宫千竹毫无睡意,轻轻斜倚在桌旁,手执青玉簪挑灯花,烛火忽明忽暗,灯芯四周融化成小小的凹槽,里面盛着鲜红滚烫的烛油,倒映出一片灿烂烛光。
偌大的屏风后水声哗哗,她迟疑着放下青玉簪,打开梳妆台上的一个紫檀木匣,里面安静放置着一个淡粉色的平安符,底部坠着长长的粉色璎珞流苏,十分精致好看。
纤长的指尖慢慢摩挲着符包上绣得歪歪扭扭的两个字,她的目光半是犹豫地扫过偌大的白玉扇形屏风,捏紧了手中小小的符包。
纵然她没有刻意去打听,千岛湖中大大小小的消息还是能传进她耳朵里,听说从天宫送来的和书已经送到了魔界,自从上次古月仙起兵,楚摧城下令逼退妖冥兵马一事,算是帮了仙界一把,两界的关系已经开始有些解冻。
从白芷口中得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