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玄天记事-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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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爵俊秀的面容上笑意微微,不骄不躁,张宗秦面容温雅,眼中笑意溢出,虽然未曾开口,但显而易见,对于谢家宗女对他们二人的评点与赞扬,都对认为无可辩驳之处。
当然,于吴爵张宗秦二人而言,赞语美言听得多了,哪怕是谢清华,除了身份的加成以外,也不可能在言语上翻出花来。
以他们二人的心性,在意的自然不是谢清华平平淡淡的赞言,而是这赞言背后流露出来的谢清华对他们二人生平的了解,证明了他们未来主君对自己的重视。
无论是吴爵身怀浩然之气,还是张宗秦于机关工巧上的建树,皆是极少人方才知晓的隐秘,谢清华却一清二楚,轻轻巧巧、理所应当的说出来,难道还不能表明她重视的态度吗?
“宗女缪赞了,”吴爵拱手回了一礼,笑看着张宗秦,“青云身为儒门子弟,自当奉行儒门之道,所谓浩然之气,不过是道之显化,到是张兄,墨家之道博大精深,张兄竟能二者兼具,着实不易。”
张宗秦同样拱手回了一礼,轻笑道,“墨家子弟众多,宗女如此赞誉,宗秦受宠若惊。”说话间,他对着吴爵点了点头,以示同进退之意。
温良恭俭让,好一对谦谦君子,谢清华心中一笑,暗自忖度,这两人风向转得倒是快,胆子也大,无声无息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结了盟,当真是不怕她发怒。
不过谢清华倒也不甚在乎,大势催逼之下,这联盟可结,利益诱惑之上,这联盟自然也可分,哪里用得着她多费心思。
见谢清华还未点评到自己,奉亦和梁生皆是声色不动,等待着谢清华接下来对他们二人的话语,心中却是在各自揣度着另外一人的底牌。
吴爵身怀浩然之气一事,梁生不知,张宗秦于墨家机关工巧上的建树,奉亦梁生皆是一无所有,哪怕心中清楚如他们这般能在最后脱颖而出的士子,定然有底牌傍身,也不禁暗自心惊他人隐藏之深。
第165章 法家之道()
对于在座士子的心潮起伏、情绪变化; 主座上俯视诸人的谢清华心中一清二楚; 如观掌纹,只是这些; 她也不愿多管。
不是管不了; 亦不是不在乎; 只是在座的俱是心高气傲之辈; 一时的和平之后; 去争,去斗,去夺,方是他们相处的常态; 而这; 同样也是谢清华期望看到的景象。
相比起王雪儿、文素绣这些才华出众的女郎们,如奉亦张宗秦这样的出色郎君; 虽然同样是才华横溢,但不可否认; 他们身上都多了一种无可抑制的勃勃野心。
这样的野心; 有好也有坏,好处在于这样的野心驱使他们争锋的同时,也使得他们以更好的姿态一日日迅速成长起来; 长成谢清华期待的模样。
而坏处在于,若是不对这野心加以引导和控制,只怕迟早有一日,他们的野心不仅仅会反噬到自身; 更会反噬到她的身上。
谢清华虽然不怕,自信即使再大的反噬,自己也能解决掉,但其间定然要花费不少的精力,能在反噬出现之前防患于未然,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办法。
因而制衡,就成了谢清华的第一选择,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只要诸位士子之间的竞争光明正大,不做阴谋行事,小人勾当,谢清华就乐意见到。
甚至有时候她还会在背后推上一把,火上浇油,以使这些臣属的野心向着她所期望的方向前进。
关于制衡臣属的一二三计划在谢清华心头迅速转过,却无人可察知,她微微弯唇,淡粉色唇边那一抹笑意从容而莫测。
吴爵和张宗秦无声无息之间达成的同盟,谢清华看的一清二楚,奉亦和梁生也不是无知无觉的傻子,自然也有所察觉,在尚未正式认主之前,他们的立场随时有可能翻转,吴爵和张宗秦的结盟,也正是因此而来。
尚未正式出仕的士子,除非有顾家顾长安那般惊才绝艳的才华,盛名于天下的声望,否则在谢家宗女这样执掌大权的上位者面前,尽管表现得不卑不亢,但终归是属于势弱的一方,生杀大权尽决于他人之心。
虽然谢家宗女不似是喜怒无常、随时会翻脸的上位者,但吴爵多疑惯了,与张宗秦结盟,终究是为自己增添了几分底气,所以这结盟,本身就是结给主座上的人看的。
谢清华潋滟璀璨的眸光落在奉亦身上,含着笑意缓声道,“久闻奉公子射艺高超,箭无虚发,但直至拜读过君之文章,我方才知晓,所谓文武双全,当真不是世人空言。”
奉亦提起心思,面色一正,望向主座的方向,神色认真至极,终于说到他自己了,由不得奉亦不用心。
方才谢家宗女评点吴爵和张宗秦,虽然未有一字一言正式表态她的观点,可在座之人没有那一个是省油的灯,说是人精中的人精也不为过。
奉亦虽然揣度不出谢家宗女的真实心意,但从中这评点之言的字里行间窥见谢家宗女的一二偏向,对他而言,却是不难做到的事。
不过至少从目前来看,局势尚好,梁生那一问,极有可能得到谢家宗女的认可,无论是吴爵奉行的儒家之道,还是张宗秦出身的墨家之道,谢家宗女没有表现出赞许,但却也没有流露出厌恶之意。
而奉亦心知,于上位者而言,有时候,没有表态,就是她最好的表态。
奉亦思虑的时候,这边谢清华的话还在继续,“自古以来,儒法墨道四家贵为当世显学,无论时光怎样流转,朝代怎样更换,都改变不了它们在天下士子心中的地位,不过江山代有人才出,今人之见解,比之古人,定然有所进益。”
“奉公子身为法家高徒,想必于法之一道自是见解超群,不知奉公子若是投入我门下,欲以何为奉行己身之道?”
谢清华抬眸,望向他的眸光清浅流转,流华璀璨的光芒之下,衔着淡淡的疑问之意。
谢清华的话音落下,一霎那的疑惑之后,商容与俊美潇洒的面容上就流露出淡淡的了然之色,他虽然没有向谢家宗女宣誓效忠,但谢家的情报网,除了机密以外,向来向他敞开,在座几位士子,他都有所了解。
即使就他个人而言,最为欣赏梁生,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在座之人,能在己身奉行之道上推陈出新,有属于自己的理念雏形的,唯有奉亦一人。
谢家宗女这一问,问的绝不仅仅是奉亦奉行的道,更是奉亦将来真正想要奉行的道,在座诸位士子,也只有奉亦一人,值得谢宗女问出这一问。
想到这里,商容与的目光投向下方端坐风流的吴爵四人,只是不知他们,有没有人能不能真正抓住谢宗女的心思,打开入仕之后的局面。
在旁细听的吴爵、张宗秦二人皆是神色一怔,方才谢宗女对他们赞赏归赞赏,却未曾如同对待奉亦一般,亲口垂问,莫不是相较起儒墨二家,自己这位未来的主君更为欣赏法家之道,不然怎的对奉亦多了些关注?
作为被询问对象的奉亦同样也是一怔,据他以往所知,谢宗女自幼偏好道家,若不是谢家主和陆夫人再三阻拦,只怕早就出家做女冠去了。
依据这样的常理来,谢宗女哪怕不厌恶道家以外的其他学说,恐怕也是无甚偏好,一视同仁方才是她理应表现出来,且最能收服他们这些士子忠心的态度。
可如今对于自己这个板上钉钉的法家门徒,谢宗女却一反常理,垂问起了他出仕以后的执政理念与方向,奉亦着实是百思不得其解。
忽的奉亦心念一动,想到了谢宗女被流放安城的始末,想到了朝中进度缓慢的改制之事,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这时候他再抬头看主座上的谢清华,就少了原先的犹豫。
他们法家一道虽然贵为当世显学,但在人人讲究君子之风的大晋,相比起众多名士推崇的无为而治的老庄之道,流行于下层百姓的墨家之道,以及得了皇帝偏爱的儒家学说,还是少了靠山与底气,在显学之中最受倍受忽视。
严刑峻法,说来倒是简单,但在人生而不平等的时代,真正做来,又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奉亦出仕,同样也是因为法家如今焦灼的局面由不得他继续悠闲下去。
哪一天法家在他奉亦的眼皮子底下掉落了显学之一的位置,那才是令他羞愧无颜去见法家先辈的惨事。
但如今,想通了谢宗女垂问的缘由,奉亦却窥见了一个难得的机会,说不得他还当真只有投身入这位宗女麾下,法家之道方才有重振声名的那一天。
主座上的谢宗女纤长如玉的手指轻轻点着几案桌面,在璀璨夺目的灯光下流转着玉一般莹润的光泽,纯黑色的眼眸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奉亦飞快收敛心中的思绪,整理好自己的思路,风度翩翩的起身,拱手一礼之后,英俊的眉目飞扬,唇边含着自信的笑意回道,“法家既为当世显学,自有其显达之由,自古以来,君上若是行法家之事,无外乎为图强二字而已。”
谢清华若有所思,无论是李悝,还是商鞅,无论后世之人怎生评说这两位法学大家,但不可否认,他们二人的变法,确确实实达到了图强的目标。
只是强归强,无论是变法之人最后的结局,还是变法之朝最终的下场,这二者都有不少是因为这严刑峻法埋下的隐患。
千秋万代的朝代固然只是虚无缥缈的愿景,但以谢清华的眼界与骄傲,自然不愿自己一手建立的基业在自己离开玄天界之后就如同沙塔一般被人飞速的瓦解,因而其间得失,还需要她好好思量一二。
虽然心中自有忖度,可面上,谢清华依旧声色不动,神色从容而自若,认真倾听着奉亦的述言。
见谢宗女没有打断奉亦的话,瑰丽华美的眉目之间流露出些许认可,吴爵和张宗秦心里都不禁一咯噔,倒是从来一马当先、锋芒毕露的梁生,淡淡一挑眉之后,反而对此无动于衷。
察觉到梁生不以为然的心思,吴爵心中苦笑不已,梁生自是可以不在意,因为即使主君重视法家之道,也不妨碍他梁生对算之一道的奉行践守。
因为这二者之间,并无严重到有你无我的理念之争,但儒法二道却是不同,严刑峻法与仁礼治人,本就是难以缓和的两个截然相反的理念。
张宗秦虽然没有与吴爵一般忧心忡忡,可心里也有了几分思虑,墨家之道与法家之道的冲突比之儒家之道,并不见得缓和多少。
只是除了墨家秉持的兼爱理念之外,张宗秦对于墨家的机关工巧之道也极为重视,若是当真入了谢清华麾下,能真正践行机关工巧之道,也不枉他出仕这一场。
第166章 宣誓效忠()
吴爵和张宗秦忧心的时候; 奉亦的话仍旧在继续; “我大晋从来讲究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 固然是有德之邦该有的风范; 但律法革衡天下; 若是太重视仁礼; 难免使刑法无可依处。”
吴爵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 以德服人,以仁治人,以礼教人,这是他们儒门子弟始终坚持的儒家核心理念。
奉亦的话说得委婉至极; 可在吴爵看来; 就差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们儒门之道的迂腐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若是无此伦常之道; 这大晋天下哪里来的安定人心!
遇上这样动摇他吴爵奉行之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