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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部分

沧海情殇-第373部分

小说: 沧海情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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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仲飞被骂的无名火气,但他明白赵汝愚不会无端加罪于他,仍强忍怒火请赵汝愚落座。赵汝愚绕过帅案,大马金刀地坐在帅位上,直视李仲飞道:“你既然承认崔磊昨日找过你,那老夫问你,他找你何事?”

    “这”李仲飞叹口气,只好实话实说道,“崔磊是来送信的,雪姨哦,就是神劲军首领任碧雪,让在下支持圣上的北伐大计。”

    侬语艳面露喜色,忍不住插口道:“李大哥,你答应了?”

    话音未落,赵汝愚重重冷哼一声道:“想不到啊,不知豹卫何时多了位女将军?”

    侬语艳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尖躲向李仲飞身后,李仲飞红着脸道:“这位侬姑娘乃在下的在下的内眷。”

    “哼,李将军好福气啊!”赵汝愚无意深究,又哼了一声道,“有任首领授意,所以你便改投韩侂胄门下,帮着他对付玉笏门?”

    “在下不敢,”李仲飞摇头道,“韩大人也好,玉笏门也罢,都乃国之柱石,仅政见不同而已。何况主战主和之争素来有之,没必要一定斗得你死我活,在下只不过托崔兄弟去拜见韩大人,替在下表明心迹。”

    “好一张利嘴,好一个表明心迹!”赵汝愚恨声道,“你分明指使崔磊,从老夫手中骗去玉笏令,又利用玉笏令让玉笏门人故意激怒圣上,以致彭子寿贬放外地,十余名玉笏门人罢官夺职。李仲飞,你下得一盘好棋啊!”

    闻言,李仲飞的脑袋“嗡”的一声似要炸开,脸色大变道:“赵相,竟有此事?”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此人装得真像啊!”看着摇摇欲倒的李仲飞,赵汝愚满脸讥讽之色,“李将军,李少侠,你不改行去唱戏真的可惜了!”

    李仲飞挣脱程涛、谭少卿二人的搀扶,一拍胸口,大声道:“赵相应该了解在下的为人,绝做不出此等阴险之举,在下可以指天立誓!”

    这次,赵汝愚连半个字也懒得再说,只是撇着嘴冷笑不已。侬语艳实在忍不住,冲上前拍案道:“枉你身为当朝宰辅,竟如此是非不分!信不信由你,我只说一句话,事到如今,李大哥还有必要骗你吗?你以为凭你现在,还能动得了李大哥?”

    “语艳,住口!”李仲飞脸色一变再变,想将侬语艳拉回来,身形方动,却被程涛拦住了去路。

    程涛拍拍李仲飞的手背,对赵汝愚抱拳道:“相爷,侬姑娘的话虽有些失礼,但不无道理啊。你身在京城,并不清楚李将军现如今的处境,他夹在韩大人和玉笏门中间实在是太难了!末将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请相爷冷静地想一想,李将军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会在背后害你吗?”

    “这你真的毫不知情?”赵汝愚愣住了,程涛的这番话,尤其侬语艳的当头棒喝,令他不得不重新回过头去审视这两日的种种,良久,他终于长叹一声,老泪纵横道:“李小友,你可害苦老夫了!玉笏门经此一役,再无回天之力了!”

    侬语艳不悦道:“都说不是李大哥干的了,你怎么还怪李大哥呢?”

    “语艳,慎言!”李仲飞冲侬语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赵相的意思是,若非对我信任有加,怎么会如此轻易便遭人算计?”

    程涛和谭少卿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跟着连声叹息,待赵汝愚的情绪稍显平缓,李仲飞才小声问道:“玉笏门怎会激怒了圣上?彭大人不是出使金廷了吗?”

    “都怪老夫糊涂哇!”赵汝愚抹抹眼泪,缓缓道出了事情始末。

    原来,崔磊离开相府之后,赵汝愚便连夜写好了保举韩侂胄为宰相的奏札,准备早朝时配合玉笏门人一举击垮韩侂胄。谁知第二天天不亮,宫中便派内侍来府上接他,说是赵扩有要事相商,他虽觉有些蹊跷,但以前也有过先例,便未多想,跟着内侍去了皇宫。

    到勤政殿后,除了赵扩,韩侂胄竟然也在,赵扩一见他便开门见山地说大家同朝为官,玉笏门不应屡屡针对韩侂胄,更不该动辄上札弹劾。韩侂胄也在旁说都是参与过从龙定策、自平定李党一路走过来的旧臣,请赵汝愚能放他一马。

    这时,赵汝愚已有所警觉,怀疑是否泄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一口咬定玉笏门人人忠心为国,绝不会党同伐异。赵扩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回后殿置换朝服去了。

    赵汝愚自认与韩侂胄无话可说,虽有心去待漏院探听昨日金玉兰阁议事的结果,但赵扩并未让他离去,他自然不敢擅自出宫,只好与韩侂胄在勤政殿中大眼瞪小眼地耗着时间。

    等到早朝将近,赵扩也换好了朝服,竟一手一个拉着二人步行前往正殿,根本不让赵汝愚有接触群臣的机会。赵汝愚终于明白大事不妙,决定立刻取消计划,在大殿上,他多次使眼色让彭龟年放弃弹劾,但彭龟年始终视而不见,依旧上札力陈韩侂胄结党乱政等十一大罪状,其中便有教唆赵扩擅下中旨这最不该提的一条。

    事已至此,赵汝愚只得破釜沉舟,硬着头皮背水一战了。果然,彭龟年话音未落,以京镗、沈继祖为首的韩党心腹便群起攻之,大骂彭龟年血口喷人、居心叵测,而玉笏门人却没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反而一齐对赵扩擅下中旨一事大加斥责,不但指证韩侂胄蒙蔽圣听,还直言赵扩不辨忠奸、不识黑白,没有明君之志。

    眼看赵扩的脸色愈发阴沉,赵汝愚只觉天旋地转,直到赵扩龙颜大怒,当堂将彭龟年赶出正殿,下旨贬往江陵之后,他才幡然惊醒。但为时已晚,赵扩又接连下旨罢免了十余位玉笏门人,这些人无一不在昨夜赵汝愚交给崔磊的名单之上,至此,赵汝愚总算明白自己落入别人的圈套中了。

    刚一散朝,赵汝愚不顾幸存玉笏门人异样的目光,拔腿去追罢官夺职的玉笏门人,而那十几位玉笏门人也在宫门外等着他,见面第一句话便质问他究竟安的什么心,竟帮着韩侂胄几乎将玉笏门一网打尽。

    赵汝愚百口莫辩,只是追问昨夜众人在金玉兰阁如何商议的,为何今日竟做此不智之举,那十几位玉笏门人说正是按照崔磊的意思行事,才有今日之惨败,还说当时便有人提出质疑,但崔磊手持玉笏令,一口咬定得自赵汝愚的安排,谁也不能自作主张。赵汝愚听后,当场大叫一声,昏倒在地。

第六百六十一章 我是为你好() 
听赵汝愚讲完,李仲飞与程涛等人对视一眼,叹道:“利用圣上的自负,故意拖圣上下水,这是要把玉笏门朝死路上逼啊!”

    谭少卿深以为然,唏嘘道:“早知朝堂明争暗斗,其险恶程度不亚于战场厮杀,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稍有不慎便会身败名裂!”

    “这还不是玉笏门自己闹的?”程涛与韩侂胄交往甚密,一直对其十分敬重,此时得知玉笏门大败亏输,不无幸灾乐祸道,“其实圣上早有意出面为双方和解,但玉笏门没人听得进去罢了。”

    “程大哥少说句吧。”李仲飞怕赵汝愚听了更加难过,忙丢个眼色制止程涛再向赵汝愚伤口上撒盐。

    众人不再开口,站在一片杯盘狼藉之间望着赵汝愚。半晌,李仲飞见赵汝愚只是一味地唉声叹气,忍不住小声道:“赵相,不知赵相今后作何打算?”

    “打算?还能有什么打算?”赵汝愚起身离开帅位,凄然惨笑道,“老夫来此只为一时气愤,诚如这位姑娘所言,其实就算小友在幕后操控这一切,以眼下形势,老夫也奈何不了你。唉老夫回去了,下一步,恐怕连老夫的相位也将不保喽。”

    刹那间,赵汝愚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余岁,他颤巍巍地走向门外,犹如一个风烛残年的七旬老人,正在迈向自己人生的终点。

    然而,当他与李仲飞擦肩而过之时,却猛地扭头冲李仲飞怒喝道:“你可以告诉韩侂胄,他赢了,但老夫绝不认输!老夫但有一息尚存,绝不会任他胡来!北上伐金不是兴邦强国之策,只会害了大宋,害了他自己!”说罢再不停留,大步出门而去。

    李仲飞心存不忍,转身刚要追出去,便被侬语艳拦住:“你去哪儿?”

    “山路难行,我去送赵相回京。”李仲飞拨开侬语艳的手,吩咐程涛守好营寨,侬语艳却不依不饶道:“冥顽不灵,管他作甚?再说圣上有旨不许你离开天目山,你想为了这么一个食古不化的糟老头子抗旨吗?”

    “放肆,你怎么能这么说赵相!”李仲飞脸色一沉,抬手将侬语艳推了个踉跄,去追赵汝愚了。

    赵汝愚刚刚在侍卫的搀扶下爬上马背,见李仲飞跑来,冷冷道:“老夫自己回去便可,就不劳李将军相送了。”

    “在下并非专为送赵相回京,”李仲飞笑了笑,招呼彭老六去将他的坐骑牵来,“崔磊竟背着在下犯下如此大错,在下想当面问问他。”

    赵汝愚苦笑道:“老夫来时已派人找过崔磊,但毫无所获。老夫猜测,此人定是怕你追究,躲了起来,甚至早已不在京城了。”

    “赵相找不到他,不一定在下也找不到。”李仲飞从彭老六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道,“走吧,时候不早,咱们路上说。”

    “随你的便。”赵汝愚无所谓的摆摆手,示意侍卫返程。

    李仲飞没有带一个亲兵,只身跟在赵汝愚马后,屡屡想找些话来宽慰一番,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最终只得默默叹了口气,盘算去哪儿才能揪出那可恨的崔磊。

    一路无话,片刻已近飞虎军大营,打头的侍卫见前面有人拦路,一边示意马队放缓速度,一边招呼左右迎了上去,呵斥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深夜阻断山路意欲何为?”

    “你们又是什么人?军营重地不得乱闯!”对方人数众多,足足不下百余人,等马队停下,便分出两队高举着火把将马队围在了中间,还有人竟搬来两架拒鹿横在马队前面。

    李仲飞认出拦路的都是马参的亲兵,示意赵府侍卫无需紧张,侧侧身子靠近一支火把道:“这天目山大营何时需要封路了?你们可认得本将?隋安呢?让他来见我。”

    “隋统领不在,你是啊!原来是李将军。”一个小校怪叫一声,冲身边两个士兵急急道:“快,快去通禀马将军,李将军果然来了。”

    那两个士兵掉头便跑,其中一人忙乱中还差点栽了个跟头。

    “果然?马参搞什么名堂?”李仲飞皱紧了双眉,喝道:“知道本将经过,还不快把路让开!”

    那小校不敢与李仲飞对视,将脸隐于火把之后,陪着笑道:“马将军说了,他想见您。”

    “想见本将去中军大寨便可,在此作甚?”李仲飞刚要发火,便听赵汝愚小声道:“等等无妨。”

    “是。”李仲飞压住怒意,看向回营报信的两个士兵。

    营中显然早有准备,那两个士兵刚刚跑近帅帐,便有一支骑队往这边而来,为首正是马参。

    “今日我非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仲飞冷哼一声,不等马参近前,便沉声道:“马将军,你这是何意?”

    “李将军啊,末将是一心一意为你着想啊。”马参嬉皮笑脸道,“末将听闻圣上曾有旨意,令将军不得离开军营半步,所以末将才让亲兵卫队终日守着山路,以免将军无意间犯下大错。不然这大冷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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