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情殇-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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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看清来人,李仲飞竟惊得目瞪口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只见那人长衫纶巾,白面短须,举手投足间无不透着儒雅之气,赫然竟是那安平镇兵劫中,被柳忆心饶过一死,又被石铁心带走的魏士旭。
魏士旭语毕,见李仲飞仍兀自呆坐马上,笑道:“兄弟请下马,愚兄有一肚子话想说。”
李仲飞茫然的点点头,翻身下马,随魏士旭来到路边一处空地。空地上立着一顶青罗大伞以作遮雨之用,伞下还置有桌椅。
魏士旭待李仲飞坐定,忽然躬身一揖到地,肃容道:“兄弟不杀之恩,愚兄一直未尝得报,今日请受愚兄一拜。”
说着一撩衣摆就要下跪,李仲飞忙起身扶住,却始终沉默不语。
见状,魏士旭惨然一笑道:“愚兄大错,兄弟不能释怀也在情理之中,只望来日能慢慢化解这段恩怨。”
“化解?千百无辜百姓枉死,如何化解?”终于,李仲飞叹了口气,“心儿受到的伤害最重,你的命也又是心儿给的。如说谢罪谢恩,还须心儿答应。”
“兄弟所言极是。”魏士旭应道,“不知你与忆心可好?”
“心儿……”李仲飞呆了呆,喃喃道,“我也不知她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
魏士旭张张嘴,却只是跟着叹了口气。李仲飞抽了抽鼻子,问道:“那日你被石大哥带走,本应悔过自新,可为何却跑到这黑云岭落草为寇、劫扰百姓?”
“兄弟有所不知,”听到李仲飞问及,魏士旭转眼来了兴致,他指着守立在附近的数百手下道:“这些弟兄大部都曾是神劲义军中的一员!”
“义军兄弟?”李仲飞一愣,随即惊叫道,“这怎么可能?”
魏士旭早料定李仲飞会吃惊,道:“我曾不止一次对你提起过,六年前我与铁心受你雪姨所托,率西路义军赶赴均州拒敌,却几乎全军覆没。”
“你说过,那次失败是因为朝廷忌惮义军坐大,趁义军主力出击之时,将大营位置卖与了金军。”李仲飞点头道,“而且你还认为那次出征本就是雪姨排除异己,故意让你们去送死。”
“事实就是如此,”魏士旭眼中掠过一丝戾气,“得知真相后,我心灰意冷,暗中带着残存的千余弟兄辗转来到这黑云岭安置下来。”
“雪姨绝不会……”李仲飞见魏士旭仍执迷不悟,脸色一变就要发怒。
魏士旭却摆摆手道:“孰是孰非,你日后自会明白,今日我们就不要争执了,愚兄想与你说说铁人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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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再遇兄妹()
李仲飞一觉睡到第二天天色大亮,才不情不愿的爬起来。门外值守的分舵弟子听到屋内动静,忙将早饭和一身衣物端来。
翻开了衣物,李仲飞见是一套深蓝色短襟,不由暗暗称赞冯兴机灵。原来这种衣服结实耐脏,是长年行走各地的货商的首选。
“冯兴脑筋转的极快,身边留有这样的人也是不错。”李仲飞笑了笑,打算一会儿冯兴过来好好称赞一番。
不过直到洗漱完毕,用过早饭,李仲飞也没见到冯兴。
“这家伙难不成还在睡大觉吧。”李仲飞伸着懒腰,慢慢度到前院,才发现院内停着十余辆马车。
马车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箱,每辆马车上都插着一面三角型的小旗,有的写着“镇南”、“扬威”几个字,还有的写着人名。
靠近大门的地方停有一辆带车厢的马车,厢侧插着一面大纛,上书“镇南镖局冯”五个金字。
“这冯兴倒是个利落之人,”李仲飞走向车队,心中暗笑。
早已守在车队旁的冯兴见他过来,忙将他让入车厢中,并召集手下启程,赶车的正是昨日带李仲飞前来的那个年轻人。
车厢虽不宽敞,铺置得却极为舒适,车厢角落甚至还放着蜜饯和美酒。李仲飞坐在车厢里,身后依着厚厚的熊皮靠枕,又开始打起了哈欠。
“咣!咣!”随着数声锣响,马车缓缓而行,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向抚州城外
冯兴起先还和十几个镖手骑马护在车队两侧,一出抚州城,他便钻进了车厢,冲昏昏欲睡的李仲飞笑道:“属下特意布置的车厢,就是怕李长老路途劳累,受不得颠簸。”
李仲飞摸了摸厢壁上的毛毡,赞道:“冯管事费心了。”
冯兴嘴上客气着,给李仲飞介绍五岭一带的情况,自然免不了又要诉苦一番,说在这里生活是如何如何的辛苦,平日里是如何如何的乏味,听得李仲飞眼皮都要合上了。
过了半响,冯兴将苦水倒的差不多了,才陪笑道:“李长老多日劳累,属下就不打搅了。咱们还要走好几天,李长老倒可以好好歇息几日。有事可让赶车的苗山喊属下一声,属下随叫随到。”
说完,他干笑几声跳下了马车。李仲飞本来倦意正浓,被他一说,反倒不好意思睡了,只得盘腿坐正,心中默念口诀,修炼起放下许久的内功心法。
离开抚州城不久,车队便进入了茫茫无际的大森林,在无数遮天蔽日的大树之间,一条三四丈宽的驰道笔直的向东南方向延伸。
依据冯兴的介绍,这条驰道乃当年大将军狄青为了南下平定夷人首领侬智高的叛乱所修,也是唯一可进入武夷山的道路。
冯兴还提及,沿着驰道前行三百里左右,便有一个岔路口。从岔路口向南五十余里就到了破虏寨,而向东北则可达严州,五毒教便由那条路押送大车入京。
驰道由碎石混合红土夯成,虽经近百年雨水冲刷,仍平整如常。车队行驶其上倒也不觉得太过颠簸。
李仲飞躲在车厢内,每日全靠打坐练功打发时间,就这样,一直走了五天,仍没见到冯兴所说的岔路口
。
这天眼见天色将黑,冯兴寻了处较为宽敞的空地,命手下扎下营盘。
向往常一样,他安排好车队后,亲自端着晚饭送入李仲飞所在的车厢内:“李长老,最晚明日午后应该就能到岔路口。这几日颠簸劳累,您辛苦了。”
李仲飞刚刚调息完毕,长长伸了个懒腰,叹道:“辛苦谈不上,只是一连数日缩在车厢内,可把我憋屈坏了。”
冯兴笑道:“其实去四处走走倒也无妨,这次跟来的弟子都是属下的心腹,个个嘴严的很。”
“还是小心为妙,”李仲飞隔着窗帘缝隙向外张望,看着那群谈笑风生的镖手,眼里全是羡慕之色。
冯兴心中暗笑,说道:“李长老放心,眼看天就要黑了,属下自会安排。”
说完他将晚饭放下,转身去吩咐值夜的人手,看似无意地将众人从李仲飞的马车旁远远调开。
李仲飞会意,暗想这个冯兴真是个精明人。于是匆匆吃了几口干粮,悄悄从马车上下来,溜进了路边的密林中。
自离开翠青山至今已一月有余,一路上穿江越岭、颠簸跋涉,所见所闻又皆是抑郁愤懑之事,李仲飞太需要宣泄一番来缓解心情了。
一进入浓密的林间,他立刻发足狂奔起来。或借助枝干凌空飞渡、或依仗蔓藤纵横飘荡,身形在错综的树隙之间穿行,将无数丛林抛之于脑后。
不知跑了多久,四周树木更加茂密了,层层叠叠的枝桠仿佛封住了所有去路,偶尔隐隐还传来野兽的嘶吼。
李仲飞担心迷路,不敢再向里去,又不甘心就此返回。当即寻了棵格外高大的树木攀爬而上,直到站在树冠顶端,他才真正的感受到这原始森林的浩瀚。
他立足的大树比周围所有树木都高了三四丈,这样一来,整个林海都好像置身与他的脚下。
阵风袭过,一望无际的林海掀起连绵波涛,李仲飞回头看了一眼营地的方位,在确认不致于迷路后,随便寻了个方向急掠而去。
他轻功尽展,在无数树冠组成的海洋上飞奔,犹如踏浪而行。一直跑了五六里,直到听见脚下传来一声尖锐的呼救声,才不得不停下脚步。
尖叫声异常凄厉,在这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中,尤其显得诡异阴森。李仲飞好奇心顿起,忍不住跳回地面。
密林中少了风声的干扰,他甚至能听出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呼救声,而且就在前面不远处。
“是什么人会在这里出现?”李仲飞思索着循声奔去,而那呼救之人显然也向他这边跑来。
跑不多时,李仲飞就看见两个人影互相搀扶着从他旁边跑过。光线虽暗,仍能分辨出那是一对青年男女。
“是他们?”李仲飞心里咯噔一声。眼前的青年男女竟然是一同随商队南下而来那双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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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货郎之计()
李仲飞自然不敢将卧底之事合盘托出,张新曾再三叮嘱只可告知刘无心一人。m 520今看来,岭南分舵似乎另有隐情。
不过他一说出五毒教,冯兴却明显松了口气,欣喜道:“原来李长老是为了调查五毒教的事情。太好了,看来帮主已看过属下送去的信了。”
冯兴说着,为李仲飞倒上茶,又道:“实不相瞒,自从四年前属下便发现,五毒教每隔大约两个月左右便有一辆大车运往京城。起初帮主也不断派人暗中刺探,但自从汪长老被夏侯桀杀害后,总舵再无动静。”
李仲飞点头道:“恩,这事在下的确听张帮主说过。”
冯兴看着李仲飞,神色颇为激动:“最近,五毒教调动极为频繁,原本分布在五岭周围的五毒弟子已开始向总坛集结、整合。”
他喝了口茶,继续道:“而且,运往京城的大车也变成半月左右一趟,属下担心五毒教会有大举动,才修书急报帮主。”
“那些大车可是经过抚州城?”李仲飞问道。
冯兴听得一愣,道:“李长老难道不知道五毒教总坛所在?”
“这……”李仲飞干咳一声道,“在下只知在岭南原始森林中,至于具体地点嘛,张帮主叮嘱在下需和岭南分舵联系。”
其实李仲飞早已从张明浩口中得知了五毒教的详细情况,他之所以在冯兴面前装傻,也是出于安全考虑,避免有心之人顺藤摸瓜,牵出他卧底的秘密。
冯兴不疑有他,快步跑入内室,取出一份地图在桌上展开,说道:“由抚州向南便属于五岭山区,所为五岭,乃大庾岭、都庞岭、骑田岭、越城岭和萌渚岭,此五岭以南的广袤地域,世人皆称五岭。”
他挥手在地图上划了个大圈,道:“自魏晋以来,中原屡次南迁却极少踏过五岭一线,至今岭南仍为一片蛮荒,而抚州城正是进入岭南的最后一道屏障。”
见地图上绘有大大小小的圆圈,李仲飞疑惑的看向冯兴。冯兴会意,指着最大的一个圆圈道:“这就是五毒教总坛金蟾宫,设在武夷山北麓,由抚州城向东南大约五百里。那一带遍布沼泽,乃夷人的地盘。”
“冯管事真是细心之人啊。”李仲飞不由赞叹道。
“李长老过奖了,这是属下的职责。”冯兴越说越兴奋,他舔舔嘴唇道,“五毒教每次只派出一辆大车,不过均有百人护送,并有旗主级别的高手轮流负责押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