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半浮生-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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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全非道:“是很美。”
“是一种凄美,也是一种高贵的美。月光给人的感觉总是冰冷的,却也是温柔的,所以人们喜欢在晚上睡觉。”
凌全非笑了笑,他实在不明白子昂在说什么,或许他只是在赞许这月光,可是他总觉得他的话里不止这些。
凌全非道:“也有人喜欢在太阳下睡觉。”
“当然。”子昂笑着说,“因为那种人光明磊落,所以喜欢太阳,他甚至可以躺在大街上睡觉。”
“那喜欢月亮的人呢?难道阴郁压抑吗?”
“不可否认,肯定是有一些的。”
“那你喜欢太阳还是月亮。”
子昂想了一下,抬头仰望着月亮道:“我喜欢。。。。。。二者都喜欢。因为它们能给我不同的感受,我喜欢拥有很多种感受,这样我才会觉得生而为人很有意思。太阳底下适合共饮烈酒,月光底下却能让人倾心相诉。”
凌全非觉得他说的实在有道理,现在难道不是正在月光下面相互诉说着?
他也转过身去看着月光,微微叹道:“即便世间再怎么变换,月亮却永远不会变。”
“不对。”
“哪里不对?”
“月亮也时刻在变换,随着人们的心境变换。而且两个人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看着同一个同一个月亮,它在二人心中都会呈现不同的样子。”
显然子昂说的是自己和他。
凌全非沉默不语,看着月亮发呆,当他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发现那边的树梢上已经没有了子昂的踪影。他笑道:“真是个奇怪的孩子。”他想到了齐英儿,叹道:“现在的孩子都很奇怪。”
“确实很奇怪。”
凌全非苦笑道:“你们师徒二人是最奇怪的。”
不知何时,原来子昂所站的树梢上,现在站着徐老。
徐老爽朗笑道:“我们俩人一点也不奇怪,只不过是太普通了,所以在你们眼中就变得奇怪了。若是在一个种庄稼的老汉眼里,我和子昂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那是因为种庄稼的老汉不知道你还有其他的本事。”
“或许吧,但是齐英儿的本事也很不小啊。”
凌全非的眼睛一亮:“他醒了?”
“嗯。我已经让子昂去继续照顾他了。现在你不用担心他了,而是要担心一下自己。”
“担心自己?”凌全非不解。
“没错。”
凌全非忽然发现徐老的眼光十分锐利,就像树枝上的猫头鹰一般,能十分准确的窥视出自己的内心。他无奈摇了摇头道:“我现在或许有些迷茫。”
徐老道:“迷茫可能会害了你,也可能会害了他们。”
凌全非怔住了,他从来不在乎自己,可自己的迷茫若是影响到其他人的生死,自己绝不能忍受。他终于注意到,自己的迷茫确实可以害死他们,只要自己稍一犹豫,前方的路就不会清澈明朗。而现在他已经犹豫了。
徐老接着道:“你知道为何那晚我要撑着船去找你们吗?”
凌全非道:“你没说,我也就没问。”
徐老笑道:“你确实是一个值得深交的好朋友。我去,是为了帮你们。帮你们看清前方的路,你知道这不是一件事,其中复杂得很。而你们所做的,只是最无关紧要的一件事。”
“你说除掉白鹤帮,救下景云一家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哎,我还以为你很聪明,只可惜你现心已经乱了。我要告诉你,南宫鹤无关紧要。有一个人,远比他恐怖得多。”
“谁?”
“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棋局()
晚风习习吹来,树梢随风摇动,天上的鸟雀化作黑点,箭一般地掠过长空。夜枭的叫声,让整片树林显得十分寂静。
凌全非仔细思索着徐老说的话,真正的敌人不是南宫鹤吗?
徐老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凌全非与他相隔不远,所以看得十分清楚。他的手不同于他的脸,他的脸显得苍老,就像七十岁的老人,但是他的手却十分宽大而饱含力量。
凌全非不明白他为什么让自己看这双手?难道他手上有什么东西吗?并没有,他的手上空空如也。
徐老道:“凌公子,可看出了什么?”
凌全非摇了摇头道:“你的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徐老笑道:“你再看。”
只见徐老,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轻轻一拧,凌全非听到一声“咔嚓”,他的右手脱离了手腕!他的右手现在正在他的左手里,而他的右手腕上只留下一个极为平整的切口。凌全非看得呆住了,他惊讶的不仅是徐老的右手是假的,而且还对自己从未发现那只是假手而感到诧异。
徐老将假手装了回去,又是“咔嚓”一声,他又拥有了一只右手。
凌全非惊异道:“你的手难道是。。。。。。”
徐老坦然笑道:“没错,我的手正是被别人砍下来的。”
凌全非难以置信,以徐老的身手,有谁能砍下他的手?忽然他蹙紧了眉头道:“莫非就是那戴面具的家伙?”
徐老点了点头道:“我说过,他是一个十分恐怖的人。他的道是我平生见过的最诡秘的,最迅猛的一把刀。我若不是用这只手挡住了那一把刀,恐怕被砍掉的就是我的头了。”
凌全非道:“你和他有仇?”
徐老道:“没有,我和他从未谋面。我和任何人都没有仇怨,我这个爱交朋友,却不爱结仇。”
凌全非疑惑道:“那他为何要杀你?”
徐老笑道:“原本我也以为他要杀我。”
凌全非问道:“难道他不是要杀你?”
徐老笑道:“没错,后来他才告诉我他只不过想要我的这双手。”
凌全非道:“为什么?”
徐老叹了口气道:“因为我是个铁匠,专门为别人打造刀剑。那天那他突然造访,张口便向我定一把上好的剑。”
凌全非道:“你没有同意是吗?”
徐老又笑了笑,然后跳下了树梢,凌全非也下了树梢,凌全非像只羽毛一样轻轻落在了地上,而徐老也丝毫不逊于凌全非。
徐老看了看凌全非的脚道:“凌公子的轻功当真天下第一啊!”
凌全非谦虚地笑了笑道:“徐老的轻功也绝不在我之下。”
徐老肩头偷微微一晃,只听见“咻”的一声,似有两根针钻进了他的肩膀里。凌全非心中一紧,莫非有人施放暗器?
只听得徐老道:“凌公子莫慌,这不过是在下的小小把戏而已。凌公子轻功独步天下,而在下只是痛了一些小花招卖弄卖弄罢了。”
凌全非恍然道:“难道是银丝?”
徐老笑道:“没想到凌公子不仅轻功好,眼力也很厉害啊!没错,在下只是用两根银丝将自己吊住,并不是在下的轻功绝妙。”
凌全非笑了笑,忽而敬佩之心油然而生。眼前的这个人绝不普通,他身上的两根银丝收放自如,加上那只假手也如真的手一般可以工作,徐老定是一个十分厉害的机关行家。
徐老道:“在下就不在凌公子面前献丑自己的轻功了,你我二人就这样走回去吧。”
凌全非知他还要告诉自己关于那个面具人的事情,便点头答应,与他一起慢慢走了回去。
徐老道:“当时他让我为他打造一把绝品的剑,他似乎很信任我的打造技术,但我仍然拒绝了他。然后他就冷冷地说‘既然这样,那就休要怪我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刀光一闪,我下意识举手挡住,等我回过神来,右手已经飞出去很远了。”
凌全非听得心惊肉跳,恨恨道:“好狠毒的刀。”
徐老看了看他道:“没错,算得上是天下最毒的刀了。那把刀杀人从来不需要任何理由,他和那把刀一样,都是为了杀人而存在。”
凌全非道:“但他没有杀你。”
徐老道:“是,砍掉我的一只手后,他阴森地笑着,他的笑声我至今还能记得,就像树枝刮擦着土地一样。他要我把另外一只手留下来。”
凌全非道:“你那只手。。。。。。”
徐老扬了扬自己的左手,捏紧又松开,笑道:“这是真的。我用了浑身解数逃走了,本以为逃过他的追杀。却没想到那把刀上有毒,它的的确确是一把毒刀,就是那种毒,把变成了这个样子。”
凌全非为他的遭遇感到同情,可徐老却坦然道:“凌公子不必为在下伤心,这些事情在下都不放在心上。”
凌全非笑道:“你可有放在心上的事情?”
徐老直直的看着前方道:“当然。”
凌全非没有追问,其实他也知道每个人都有放在心上的事情,他也绝不会去窥探他人的隐私之事。
凌全非道:“你说我们要对付的也是那个面具人,他和这些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徐老道:“何止是有关系,整件事情不过是他的一盘棋。你、我还有你的同伴,还有很多我们不认识的人,都成为了他的棋子。”
凌全非一惊道:“照你这么说,这个人确实十分可怕,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徐老道:“没有人会去揣测他的目的,如果有人这么做了,那他就会疯掉,他会变成一个疯子,和那个面具人一样的疯子。”徐老的样子似乎变得有些激动。
凌全非叹气道:“可是我们不知道他的目的,又有什么法子对付他呢?”
徐老缓缓道:“自然有法子——只要反其意而行之便可。”凌全非沉默着,徐老接着道:“既然现在做的事情都在他的计划中,我们就做一些他意想不到的事情,自然也是与眼下局势相悖的事情。越不合理越好。”
凌全非道:“或许那人比你想得还要恐怖,或许他早已想到我们会这么做了。”
徐老道:“他不会知道的。”
凌全非问道:“为何?”
徐老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凌全非猜不出他这微笑的意味,但他的语气十分自信,凌全非竟不由得相信了他。
齐英儿坐在一个蒲团上面闭目调息,他感觉自己的体内再次拥有了一股真气,只是这股真气是杂乱的,是不纯净的。他在努力的运用凤凰心法来净化体内的真气,可是他发觉这个过程不仅很漫长,而且十分艰苦,每一次他想要加快运功的时候,丹田就好像要爆炸一般疼痛。
他已经醒来半个时辰了,子昂在一旁一直仔细观察这他,生怕他再出任何意外的事情。
徐老和凌全非踏脚进了门。
子昂见到徐老,立刻笑容满面道:“师傅,他快要恢复了!”
徐老道:“还早着呢,获得真气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要留住它们让身体渐渐接受它,而最困难的第三步便是净化它,同化它,让它为己所用。”
凌全非问道:“那他现在?”
徐老道:“子昂,现在齐小兄弟已经没有危险了,咱们就不要打扰他了。凌公子,咱们出去说。”
“嗯。”凌全非仍然担心地看了看齐英儿,叹了口气便转身出了门。
徐老、子昂和凌全非坐在小院石桌前,桌上摆着三杯酒和几碟小菜,琥珀色的酒在月光的照耀下,粼粼发光。
凌全非看着面前酒杯里自己的倒影,发现自己的胡子变长了,面容似乎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