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行-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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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刚刚想起自己在说的是一柄涉及到命案的凶器,她有些慌乱的强调道“虽然这个确实是我的,可是我后来已经扔了啊,发生了什么跟我没关系的。”
有点不对劲。
黎白风默默的听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他的心头盘旋,似乎有什么事情很是反常。
突然,一道灵光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他想明白是什么不对劲了张旻允的表现。之前,无论是在小礼堂中主持时的高冷沉着,还是飞传聊天时的跳脱不着调,都体现着此女捉摸不透的性子,也使得根本看不出她在想什么的黎白风一直觉得她很棘手。
这样一个女人,尤其还是一个正统门派出身的修士,为什么在录口供时表现的如此普通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碰见命案时的表现,而这种普通落在张旻允身上,就是不普通。
骤然,房内的声音再度响起,黎白风暂且压下念头,继续倾听了起来。
“所以碰过这把刀的只有你自己,是这样吗”队长沉稳的询问道。
“不对,等等,”张旻允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飞快的补充道“对了,上次在湖边小筑和黎白风碰面的时候,好像拿给他看过。”
“黎白风你为什么要和他碰面,你们认识”队长瞬间捕捉到了一个刚刚熟悉了起来并将继续熟悉下去的名字,敏锐的询问了起来。
“是社团的事,我负责社团联合会关于社团夺场的事宜,找本次获胜社团的代表人约出来给文件签字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张旻允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站在门外的黎白风闻得此言,眉头却是皱的更紧了。
为什么她会这么说
从表面上来看,似乎是张旻允在强调二人交情并不深,并将锅推给黎白风不光是我碰过,他也碰过,所以犯人不是我,还可能是他。
然而从本质出发,这种话反而是替黎白风的开脱,因为这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凶器上有着黎白风的指纹”这个问题,从而大大的减轻了他的嫌疑。
如果说故意嫁祸于他的人是张旻允,那她不可能不知道匕首的手柄上有谁的指纹,而此时,她只要一口咬定“碰过这样东西的人就只有我一个”,黎白风就很难解释为什么匕首上会出现自己的指纹。
可如果嫁祸给他的不是张旻允,那这沾有自己指纹的匕首、约自己出来的时间,乃至一向的好意和对崇祟的态度,又未免太过巧合了。
不明白,想不明白。
黎白风揉了揉太阳穴,一时间思路有了点混乱,脑海中的思路千头万绪,不知从何开始梳理。
队长不死心的继续追问了几个关于两人关系的问题,发觉双方似乎确实没有多深的往来,这才稍稍否定了两个人合伙杀人的猜想。
“好了,带他进来吧。”
队长见一时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这才对着门外,朗声喊道。如果他知道黎白风早已凭借过人的耳力听了个一清二楚的话,不知会作何表情。
黎白风随着警员重新走进了屋内,和眨着双眼一副“积极配合调查可我什么都不知道”表情的张旻允并肩站成了一排。
“咳咳,你们两个,都有一定的……”队长清了清嗓子,正要往下说,这时,旁边突然有一个年轻的警员掐着一叠薄薄的资料小步跑了过来,打断了他的发言。
“今天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是这么冒失。”队长不满的呵斥了一声,这才接过资料皱着眉头看了起来。
第一页的似乎没什么内容,他很快的翻了过去,从第二页开始,他的神色变得凝重,直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挂上了惊色。
“根据资料显示,你最近似乎和两个受害人都发生了过节”队长此时已经收起了惊容,眯着眼看着黎白风,咄咄逼人的问道。
“我确实和他们两个不合,但那是社团夺场时的事了,更何况我已经赢了整场比赛,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我又有什么理由要再去杀他们吃饱了撑的”黎白风被他审讯般的语气弄的很是不爽,言辞也犀利了起来。
队长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没有追问,不知是在表达什么意思,他又将目光转向张旻允,问道“而你,为什么在得知自己的未婚夫遇害了之后,却看不出伤心呢”
什么
黎白风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瞎了,不对,是眼睛聋了,呃,也不对……算了,总之就是那个意思。
他愕然望向张旻允,见对方一幅淡然的表情,一无惊讶,二没反驳,再度证实了这个事实张旻允竟是崇祟的未婚妻
这个消息实在是有点令人难以接受。
倒不是黎白风对这个棘手的漂亮学姐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此事确实有点匪夷所思,并且太过突然,一点铺垫都没有。
这两个人之间哪有一点情侣的样子连朋友都不像,怎么一下子跳到未婚夫妻的阶层了这也罢了,可能是两人表达爱的方式有些特殊,可是张旻允分明在飞传上说过“看崇祟”不顺眼,还因此给自己提供过对手资料莫非这是未婚夫妻间在闹别扭总不能是秀恩爱吧
黎白风顿觉他们城里人的心思真是难猜,会玩就算了,套路还深。
“我们的婚事是家里人安排的,我看这人似乎还过得去,就答应了,本来我也没见过他几面,自然没什么感情。”张旻允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原来如此。
黎白风心中恍然,他却是忘了这茬,结婚不一定是两人两情相悦,还可能是两个势力间的关系纽带,想来可能是张旻允的家族为了攀附上北伯侯这颗太行省的参天大树,故而安排了这场婚事。
第一百四十七章 被冤()
话虽这么说,可是“我看这个人还过得去”这句话从何。。
黎白风瞥了一眼身边一脸淡然的张旻允,心中默默的想到。
崇祟这个人皮肤白皙,面容阴柔,确实算不得丑,但是那双竖瞳实在是有点骇人,也不知道怎么生了一双蛇瞳,胆子小点的人晚上看见一定会吓一跳。
当然,以貌取人是不对的,不过就算抛开相貌不谈,崇祟那暴虐嗜血,睚眦必报的性格也算不上“过得去”吧。
出于“讲文明,懂礼貌”的考虑,黎白风打消了走过去拍着她的肩膀笑眯眯的说“学姐你是不是视力不太好”的念头,默默的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所以我现在能回去了吗”张旻允眨了眨眼睛,淡淡的说道。
闻言,队长的眉头不禁一皱,按他所想,他是想将张旻允留下来调查的,奈何证据不足,他没有理由将人扣下。故而只得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好吧,你可以先回去了,请保持手机畅通,我们随时会联系你,另外,在案件水落石出之前,你不能出朝歌,而且不许透露与这件案件任何相关的事情,否则,我们有权将你逮捕。”
张旻允点了点头,用一种含有“无辜”、“怀疑”、“担忧”等复杂意味的眼神瞥了黎白风一眼,转过身不急不缓的离开了这里。
黎白风眯着双眼,默默的看着这个女人远去的身影,面色很沉。
他不知道她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她与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关系。
随着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朱红色的木门将黎白风的视线与张旻允分割了开来,警局内外,已是两片空间。
“所以……”黎白风将目光从木门转到脸板的和木门一般的队长脸上,学有学样的眨了眨眼,问道“我是不是也能走了”
队长抖动了一下的眉毛很隐晦的表达了他对黎白风这迷一样的乐观的惊讶,随后遗憾的摇了摇头“抱歉,由于凶器上有你的指纹,案发时你又在现场,此外,你还和死者有一定的过节,所以目前来讲,你是嫌疑最大的人,必须留在这里配合我们的调查。”
这段话逻辑严密,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黎白风竟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这样一看,说不定真的是自己……个毛线球啊,肯定不是啊。
然而形式比人强,他知道不是自己干的,但直接说“警察叔叔,我可以作证,我亲眼所见,不是我干的”,别人肯定不信啊。
黎白风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思考着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要不立个誓
这件事要是我干的,天降五雷轰我顶
“轰隆”
就在黎白风构想着这件事的可行性时,一声山崩雷鸣般的巨响骤然爆发,他只觉大地骤然晃动了一下,随后眼前一亮
真正意义上的眼前一亮。
警局中一众警察还以为是地震了,早已动作敏捷的躲在了桌下墙角,整齐划一的呈抱头蹲防之势。
“我就那么一说,怎么还真打……等等,说到底也不是我干的啊”
黎白风擦了一下满头满脸的尘土,心中大声的吐槽着,他抬起头默默的抬头望了一眼天空,视线透过已经不存在的屋顶,捕捉到了一个方面虎须,身着绣着狰狞虎头的白袍,脚踏一只神俊巨鹰的中年大汉的身影。
“是谁杀了我的儿子”
大汉用一双血红的眼扫视着下方,眼神狰狞,仿佛要择人而噬。
这大汉正是崇侯虎,他为了手刃仇人,给儿子报仇,竟然盏茶工夫从太行省赶到了朝歌这般速度,可谓是风驰电掣。
崇侯虎的目光转向了在场唯一一个站在原地迷茫的看着他的身影,神色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微微一顿,旋即变得怒火滔天
“是你”
随着他的怒吼,一道血红色的灵气狼烟笔直的冲天而起,依稀可见一朵荼靡之形在其中浮沉旋转,同时,一股令人窒息的沛然气场从他的身上悍然爆发而出
“咳”
被这强大的气息所压,黎白风不禁发出了一声闷哼,喉头涌起一股腥甜,他催动浑身法力,勉力抵抗着这股压力,一道白金色的灵气狼烟从他的天灵升起,几至十丈,在那庞大的血色狼烟前却如一风中残烛,摇摇欲灭。
几个不明真相的抱头警察此刻也感觉胸口发闷,呼吸不畅。抬起头换气却瞥见了无影无踪的屋顶与踩着巨鹰的大汉,不由得像一只缺氧的鱼一般大大的张开了嘴,开始在自己的眼神和经历过的人生中选择一样来进行怀疑。
踩着巨鹰的大汉
拍电影呢这是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倘若黎白风不是修士的话,此刻也不会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他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咬着牙,凭一股意念支撑着自己不至跪伏下去,额角沁出的汗早已沾湿了衣领。
他心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从这个大汉的言语中,不难推测他就是崇祟的父亲,当今北伯侯崇侯虎。可是,他为什么看自己一眼就认定了自己是凶手难道自己长得这么不像好人还是脸上刻着“我是凶手,我杀了崇祟”这几个字
还不等他出言澄清,崇侯虎的脸色愈发狰狞了起来,他扬起长满汗毛的大手,同时,一道由法力塑型而成的磨盘般大的血红巨手在空中瞬间成型,随着他的动作向着黎白风悍然压了下去
血红巨掌落的又疾又狠,带起一阵剧烈的风,吹拂起了黎白风的发梢与衣襟,由于被崇侯虎气息所压迫,他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巨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