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侠厉天途-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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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情不错。如果他们联袂过来,怕是要让人头疼了。”
孙婆婆的事了,厉天途心中轻松,这日趁苏玲儿练功之际独自一人出了府,漫无目的之下竟然走到了湖心小筑附近的柳沙堤上。
水岸边成排的杨柳丝绦低垂,尽管身上少了些许绿意,但却有股枯寂之美。河水凝冰,如一条宽大的银带。数里之外的湖心小筑隐约可见,厉天途的心中却有股物是人非的滋味。
他对颜梦雨并没有恨。毕竟,想要拥有绝色佳人必须还要有与之匹配的实力才对,当初是机缘巧合也好,阴差阳错也好,没有谁对谁错,只是逝去的情怕是难以再回到从前了。
沿着河堤而行,在河流与一片密林的交接之处,厉天途与颜梦雨不期而遇。
颜梦雨只是微楞,紧接着嫣然一笑,如百花盛开,惊喜道:“厉大哥,你是来找我的?”
厉天途一愣,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看到厉天途沉默,颜梦雨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幽怨道:“哎!我早该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是还忍不住要去见你,去你那自取其辱。你现在一定以为我是因为你位高权重才去接近你,在你眼里我已经成了势利女人。对吗?”
厉天途瞬间心如刀割,逝去的情在故旧的地点被故旧之人勾起,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他当然知道颜梦雨不是个势利的女人。堂堂的禁卫军统领,执掌两万禁卫军,在大多数眼中确实是位高权重,但在颜梦雨这个地位尊崇不在当朝公主之下,在朝堂江湖都颇具影响力的京师第一美女面前,他的确算不上什么。
厉天途强压着心中错综复杂的感情,平静道:“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又谈何原谅。”
第164章 湖心偶遇(二)()
颜梦雨轻抚了下被微风扫乱的秀发,轻叹道:“你还是以前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而我却变了!”
厉天途点头直白道:“看出来了。”
两人不约而同来到河堤下面,一左一右坐于一方大石之上。
颜梦雨望着波澜壮阔的水面,忍不住斜了一眼身旁的厉天途,道:“你不问问我在你走了之后为何没去找南宫怀吗?”
厉天途苦笑,不得不说他在女人面前永远是被动的,敷衍道:“总不会是因为我吧?”
颜梦雨嗔怪地瞪了厉天途一眼,而后忍不住娇笑道:“你倒是想的美。不是因为你,当然不是因为你…”
颜梦雨说着说着开始摇头晃脑,神色似哭似笑,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等彻底安静下来之后,她用莹白的双手托着下巴,双肘枕在弯曲的双膝之上,望着烟雾迷蒙的河面上空发呆。
她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听到厉天途回京的消息,心中就像张了草似的,拼命想去见他。尽管她知道即使两人见面了,也再了回不到从前,她有她的使命,他有他的想法,两人见了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但她依然任性了一回,还是那么去做了,甚至还送上了楼兰至宝鸿蒙珠。
厉天途当然无法理解此刻颜梦雨的心情,他强行忍下想要一把揽住颜梦雨的冲动,艰难开口道:“我要走了。”
回过神的颜梦雨蓦然转头,幽然道:“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们站在了对立面,如果我失败了,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上。”
厉天途皱了皱斜飞的剑眉,内心充满疑惑的他终于还是没有对颜梦雨开口相询。
这女人今后如何,跟他毫无关系了,不是吗?
厉天途身形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终究是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等到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消失在水天交界之处,颜梦雨积蓄很久很久的眼泪不由喷薄而出。
自记忆以来,她只哭过三次。一次是十岁的时候自鱼婆婆口中听说父王母后的死讯之后,她哭了大半夜;其余两次都是因为这个已经离去的男子,一次在鹰嘴崖,一次在这柳沙堤。
一个女人如果能够两次为同一个男人流泪,她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上他,但她很确定他已经在她心中刻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就在刚才,就在厉天途跟她同坐在河边那方大石上的时候,她那原本为复兴楼兰奉献一生的心突然动摇了。那一刻,只要厉天途对她有所回应,她宁愿放弃一切,跟他海角天涯。
不过,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厉天途的决然让她不必再纠结于民族大义还是儿女情长。所以,她毫不犹豫问出了最后那句想对厉天途所说的话。尽管她知道聪明如厉天途者一定会从那句话嗅出点什么东西,但她不在乎。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厉天途带着一队禁卫军剿灭掉她的湖心小筑,然后她死在他的手上,她也无需那么累,解脱了,不是吗?
厉天途边走边想,他确实从颜梦雨最后那句话中听出了那么一点弦外之音。他现在代表的是朝廷,颜梦雨站在他的对立面,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了。
但他依然百思不得其解,身为公主之身的颜梦雨没有任何理由道理要去同朝廷作对,而且站在她身后的江湖势力虽大,但仅凭这点还不够,似乎还少了一样东西——兵权。京师附近的兵权除了自己手中的两万禁卫军以外,还有驻扎在京西丰门的八万羽林军。丁大将军失踪于吐蕃之后,羽林军大将军一职虽然空悬,但尚有皇族旁系子弟出身的左右两卫将军统御,根本不可能由得颜梦雨身后的势力掌控。更何况颜梦雨还深得太后喜爱,厉天途使劲晃了晃脑袋,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吧。
厉天途回到统领府时,却看到苏玲儿正站在大门口急的团团转。
未等他走近,苏玲儿便急不可待迎了上来,惴惴不安道:“公子,皇上急召您入宫。这短短两个时辰传旨的桂公公已经过来三次了,还去您的行署找了一次。这会桂公公刚走,说在玄武门等您。”
说完,苏玲儿嘟着小嘴盯着厉天途,不满意道:“您下次去哪就算不让玲儿跟着您去,您也得告诉我一声吧。”
厉天途倒是不慌不忙,摇头一笑道:“这日心情不错,原本想忙里偷个闲的,却偏偏碰上这么多事。”
在苏玲儿的催促下,厉天途入府换了正装,直接舍了官轿车马,独身一人朝玄武门方向而去。
桂公公做了一辈子的老实低调之人,从不与人争名逐利争权斗势,所以尽管已经年届不惑侍候了三代帝王,到最后也只落个从四品司礼监秉笔太监之职,虽比不过正值盛年已经权势滔天的内务府副丞魏公公,但在皇宫确是资格最老、威望最高、最受尊重之人。
见到厉天途来的还不算晚,老太监那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虽然他知道眼前的年轻权贵是当今圣上跟前的红人。但所谓君心难测,今日是红人、明日已做变阶下囚的达官贵人他见的多了。不过还好,厉天途来的还算及时,只要不殃及到他就行了。
在桂公公小心翼翼的引路下,厉天途迎着凛冽的冬日冷风来到了皇宫西北角的观星台。
厉天途目露讶然之色,观星台高十余丈,外形如宝塔状,较之京郊大相国寺的珍珑宝塔还要高上不少,是国师天罡道人的占卜观星之地,平时少有人来,没想到今日皇上居然在天寒地冻之时来到这里,是在担忧西边的战事吗?
桂公公止步于观星台下,回身恭声道:“厉统领,皇上和国师正在观星台顶层下棋,已经等了您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吗?厉天途顿觉头皮发麻,这几日唯一的一次忙里偷闲,却让京师最顶层的两个大人物等了足足两个时辰,他又如何去面对。厉天途深吸了口冷气,大跨步直接上了顶层。
第165章 国师天罡道人()
天玄都并没有厉天途想象中那么着急,甚至在厉天途到来之时依然专心致志于与国师天罡道人的黑白对弈。
棋艺称不上精湛的厉天途自然对争斗正酣的棋局不感兴趣,直面这个只听于传闻而一直未曾谋面的天朝国师天罡道人,厉天途对他的兴趣要远远大于棋局本身。
玄机门原天字组首领天罡道人,完全没有厉天途想象中那般仙风道骨、飘然若仙,眼前之人只是一个食多了人间烟火的寻常道人而已。
江湖传言,国师天罡道人身怀通天彻地,算古论今之能,甚至连攻破昆仑护身大阵天星地煞乾元阵的天机罗盘也是出自其手。
厉天途不知道传闻是否言过其实,但今日一见,天罡道人给他的第一印象却是没有任何武学修为之下的深沉如海,要知道自天道之力有了小成之境后,除了站在江湖顶端那几个宗师级人物,他是生平第一次看不透一个人。
一直面无表情的天罡道人执一黑子落地之后,突然展颜一笑,淡淡道:“陛下,你的心已经不在棋局上,这一把我要赢了。”
天玄都长舒了一口气,无奈道:“国师技高一筹,无论朕是否分心,结局都是一样的。”
皇帝说完又看了身旁静立的厉天途一眼,没好气道:“厉爱卿倒是轻松自在,让朕久等倒也罢了,还累得国师一起跟着朕苦等了两个多时辰,国师的时间可是珍贵的很。”
厉天途垂首不语,他不愿解释。
倒是天罡道人深深看了厉天途一眼,摇头一笑道:“无妨!无妨!小友值得贫道一等。”
天罡道人对厉天途的评价之高大大出乎了天玄都和厉天途两人的意料之外。
天玄都眼中异彩连连,放眼整个天朝,甚至是整个天下,能当天罡道人此言之人的十指可查。
厉天途诧异,他与天罡道人只是一面之缘,又怎能当得如此评价?除非,眼前这个牛鼻子老道真的可以厉害到见了一面就能看出他唯一的依仗背靠昆仑神殿?
一时之间,连他自己都被自己突然而来的大胆想法吓了一跳,表面却不动声色道:“国师大人,厉天途只是陛下身前一个小小的侍卫而已,国师此言折煞厉天途。”
天罡道人手执尘拂起身缓步走向露台,迎着凛冽寒风背手而立,目光望着西方灰蒙蒙的天空,语声缥缈道:“西陲生灵涂炭,厉统领是唯一可救之人,当然值得贫道久候。”
天玄都霍然起身,国师的话虽然虚无缥缈,但其中的意味却不言自明。唯一可救战局的厉天途如今尚在京师,西边的战事结局岂不呼之欲出?
厉天途眯眼看着突然多了一丝仙风道骨韵味的天罡道人,却实在想不出他因何会对自己寄予如此厚望。
如今的昆仑神殿已经不复往日辉煌,论武功修为,身为殿主的他充其量只不过是地榜十大高手中的末端存在,于动辄数十万的西陲战局影响甚微;论兵法谋略,他厉天途粗人一个,所谓的熟知兵法也只不过是在昆仑神殿的虚拟轮盘上纸上谈兵罢了,与身经百战的朝中大将们更是相去甚远。
他不明白,天玄都更不明白。
天玄都虽然疑惑,但他却不得不信,直言道:“国师,您的意思是即刻把厉统领派往西凉?”
天罡道人蓦然转身,摇头道:“西域纷争非是一战所能了结,时机未到,时机未到啊。”
天玄都悬着的心忽然放了下来,国师之言经常语带玄机,也许是他的理解有所偏差了。他忽然有些后悔今日有意促成天罡道人与厉天途第一次会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