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论天涯行-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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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听她这般说,眼冒寒光,冷冷地道:“哼,你也太没骨气。”转过脸去不再理她。
先前的中年人嘿嘿冷笑道:“好,你有骨气,嘿嘿,很好,不过我今天要打得你筋骨尽碎,看看你的骨气从何来。”就要动手。
少女忙道:“大家有话好说,他固然是不对,但看在教主面上,莫要动手,这事不如让教主来处理吧。”
较长的中年人道:“不必了,二弟你来处理吧。”说完退后一步。
少女显得甚为慌张,急道:“燕长老,他是教主甚为器中之人,你伤了他就不怕教主怪罪吗?”
被称为燕长老的中年人道:“教主怪罪,我自担当,与你无干。走开,莫要误伤了你。”说着握掌成拳,手指关节啪啪作响,。
少年将少女向边上一推,呛地抽出剑来,不待对方双拳抬起,已自先行出手,寒光射处剑已疾刺向燕长老的面门,一出手就是杀手招,毫不给对方留有余地。燕长老却不惊慌,待得他剑刺来,左臂疾向外格,右手一拳猛击而至。
狂涛一见大惊道:“这姓燕的也太蠢了,不明摆着送别人一条手臂吗?”
银涛却不这样认为,知其中必有古怪。果然,但听铮的一声,少年的剑被对方弹了开去,同时也削去了燕长老的一幅衣袖。兄弟俩这才看清楚,原来燕长老带了钢铁护臂,难怪有恃无恐。又听得嘭的一声,两人双拳相撞,少年连退两步,拳面立时赤红,手臂发抖,显是功力不及对方。
燕长老嘿嘿笑道:“好小子,果然不错,竟然硬接下了我这一拳,手臂还完好无损,那再接我一拳看看。”说罢双拳上下互动,呼呼生风又已攻上。少年有剑在手岂会硬接,风行而上直刺他拳面,但燕长老双臂灵动无比,犹如两条活蛇,岂能被他刺中,又有钢铁护臂自是不怕,双拳猛挥,护臂外格,三招两式之间便欺近少年。他使用的是双拳,乃是近身相搏的功夫,而少年所使的是长剑必须有一定的距离,因此他欺近一份就多了一份胜算,少年便多了一份危险。
银涛见那少年出剑如电,剑剑无声,便道:“这少年乃是一名极了不起的杀手。”
狂涛奇道:“你怎么知道?”
银涛道:“你看他,出剑既快又准,而且变化很少,这是杀手惯使的武功,要求刺杀他人一击而中,毫不犹豫,毫不留情。再看他,已处下风被逼得后退,却镇定自若,防守反击丝毫不乱,这是作为一名杀手所特有的素质。”
狂涛喜道:“哥,你知道的真多,那中年人却又是怎样的人物,使的又是什么拳法?”
银涛道:“他是一教的长老,这你已经听到了,所使拳法很像通臂拳,细细看来却又不是,不知是何路数。”
兄弟俩一边看一边谈论,场中两人却已打得甚为火爆。那姓燕的长老双拳分分合合,如虎之巨口向少年步步逼近,少年虽处下风却丝毫不乱,后退之中仍不时反击,二人前前后后已出了三十招有余。少女见那少年处处受制已处下风自是焦急万分,却不敢上前相助,稍长的中年人却静立而观毫不动容。四十招已过,那燕长老显得焦燥起来,似乎已嫌打得太久了,大吼一声双臂一撞立时分开,左防右攻直逼过来,少年只在他一撞一分之间斗然双眼一睁,精光射出,剑行中路直刺过去,未待对方防全攻备,已然刺到面。燕长老似乎一惊,双臂猛然收回撞在一起,将少年长剑夹与其中,其时剑尖距他面门仅剩七寸。
燕长老双臂夹住长剑立时身体向右转,要将他长剑折断,少年却并不比他慢,顺着他的方向跃出,同时一拳拍向剑柄尾部,噌地一声剑尖疾刺而来,燕长老大惊双臂急忙上举,剑刃竟从脑门划过,留下一条笔直的血线。少年一招得手,身在空中去势不改一脚飞踢而出击向燕长老肚腹,燕长老似有所料,身体后跃刚好避过,手臂一翻一挑长剑直向高空飞去,然后右拳猛击而至,呼呼风生,少年侧身而对又在空中,对方攻势来的太快实无可避,只要对方的一拳击中自己的左臂立时便废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从斜地里直射而出,刺向燕长老胸口。燕长老全力而上,对方又是全力而出,真是快上加快,待得发现已然晚了,向后猛跃那来得急,心中顿时一片冰冷,道一声“我命休矣”只待等死,背后却是一股极大的拉撤之力,将他硬生生地向后拉出半尺,竟比击来的剑速还快三分。那人并未继续追刺,一击不中,立时跃起去抓空中长剑。
银涛兄弟俩看得清楚,那人便是一直观战的少女,只见她红影一闪,身在空中手已抓住长剑,哪知与她同时跃起的灰影手臂一伸直抓向她面门,当此之时竟避无可避“啊”地一声尖叫起来。
少年见她跃起已知对方定会来袭,随之一跃而起,见对方手臂伸来无可抵挡,情急之下猛然将少女左臂托起,少女左手握剑,在他一托之下正好刺向对方胸口,对方对此始料不及,却也不惊,左手外格,右手仍是直抓过来,但一格之下已缓了许多,少年已将少女一把推出,这一抓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对方却并非要他性命,一抓既中快速收手,一大片白布已在手中,少年胸口出现五道血沟,立时鲜血淋淋。
三人几乎同时落地,少年双脚一着地便连连后退,少女一把托住他,燕长老不待他立稳脚根已再攻来。少女一拉少年道:“我们快走吧,不要再和他斗了。”少年却是不理,抓过长剑又迎了上去,少女知他不敌,此时也顾不了许多,跟着扑上。
突然眼前又是灰影一闪,少女的剑已被夺了过去,啪地一声肩头中了一掌,身体飞出后轻轻落下,却未受伤,看来对方无意伤她。这灰影便是较长的中年人,他将剑刷地扔出插在少女脚下道:“寒媚,这事与你不相干,你最好不要插手。”说完哼地一声转过身去,原来这少女便是刺杀情玉的杀手寒媚。
寒媚道:“燕大护法,望你看在教主份上,手下留情。”
那被称作燕大护法的中年人道:“这我自有分寸,你若有事就尽快去办吧。”寒媚却仍是站在原地不动,看着两人互斗。
狂涛看那少年不敌处处受制,败落只是三两招间的事,便道:“哥哥,我们要不要去帮那小子,眼下他可是非常危险呀。”
银涛道:“听他们谈话,像是一个教派的,想来不会下杀手,而那个什么燕大护法的武功实又太高,非我们所能敌,看来今天这事无法插手了。”
狂涛道:“他们既是一个教派的,我们倒可以从旁说和,不如去试一下。”于是站起身来跨前一下。
银涛怕他去了反倒惹事,忙将他拉住,但只兄弟俩这一闪面之间却被寒媚看到了。他们本来就相距不远,寒媚见那少年要败,正自着急,想出手相助,又怕燕大护法出手,不由地向他看去,却正好看见了银涛、狂涛兄弟俩,仔细一打量,不由地心中惊喜,走到燕大护法面前取出两张画像轻声道:“燕大护法,教主要我们捉的两人就在近旁,我们还是以教主命令为重,暂且罢斗,待捉得那俩个人再说。”
燕大护法接过两张画像一看,正是刚才在这里取水的兄弟俩,便道:“你怎的不早说,此刻他们在哪?”
寒媚道:“就在你背后不远处。”方才她一心放在少年身上,对那兄弟俩视而不见,此刻这兄弟俩却成了她的护身符。
燕大护法道:“好,我现在就去抓他们。”
寒媚忙道:“那俩人武功甚为了得,还是你们兄弟俩一起动手比较稳妥。”她是希望燕氏兄弟就此放过那少年。
燕大护法却早就猜到,嘿嘿冷笑道:“那倒不必,我一人足已。”寒媚无奈只得退回原地。
他们的举动银涛兄弟俩并未看见,还在那里观注场中二人的打斗。燕大护法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问道:“你们二人可是叫作银涛和狂涛的?”
银涛尚未回答,狂涛已自说道:“是又怎样,与你何干?”他因见这燕大护法以大欺小,竟对那少女动手,不由地产生一种厌恶。
银涛怕他得罪人,忙道:“我兄弟俩正是,请问阁下有何事指教?”燕大护法哈哈一笑道:“是就好,我们教主找你们好长时间了,这就跟我走吧。”
狂涛没好气地问道:“你们教主是何人,凭什么让我们跟你走?”
燕大护法冷冷地道:“无需多问,去了你自然会知道。”
银涛已知他来者不善,但此人武功之高非自己所能敌,于是仍以缓和的语气道:“敢问你们教主住于何处?我们此时正有要事去办,不便停留,等事办完,我们自当上门拜访。”
燕大护法怒道:“怎地如此啰嗦?”不待说完已一把抓来。
银涛早有防备,见他手动,疾迅后跃,仅差得寸许没有抓到,但已自震惊“这人的出手果真快捷”。
燕大护法这一抓不中也自一征,随之笑道:“小子轻功不错,再避我一爪试试。”话未竭一爪已迎面而来,五指划处嗖嗖风响。银涛又自后跃却是不急。狂涛见他动手已自愤恼,见他再次出手,不及多想,唰的一剑从旁刺来,燕大护法左手爪势不改,右手伸出曲指一弹,铮的一声狂涛长剑竟不可避已被弹中,剑势走偏。眼见哥哥形势危急,狂涛竟情急生变,斜飞的剑势自空中画一半弧折了回来,分上中下三路刺了过来。这一变故燕大护法却是料之不及,自己这一爪故然可以抓中对方面门,自己身上也非出现三个血洞不可,很是吃亏,只得中途改势向侧斜跃避了开去,银涛也侥幸逃过了这一抓,见对方仅出得两招就使得自己险险受伤,不免感到一阵胆寒。
狂涛也看出对方非常棘手,说道:“哥哥,这老儿好不厉害,我们兄弟联手战他。”银涛道一声“好”,与狂涛双双出剑,燕大护法却是先下手为强,已经攻到。
自与情玉比武结义之后,兄弟二人自知武功低微,行走江湖不足以自保,因此在山中一边寻找神剑,一边苦练南海剑法,现在已大有精进,绝非情玉再使“万象归一剑”可敌,既使“风云九剑”兄弟二人合力也能战成平手,但在这老儿空手相逼之下却处处受制,战之不平。兄弟俩向来亲密无间,如同一母所生,形影不离,与敌对阵也是以二战一,相互配合的非常密切,比之二人分战威力增强一倍有余,哪知这燕大护法出手自是快捷无伦,脚下也毫不逊色,忽东忽西忽南忽北,形成无数身影将兄弟二人远远逼开,不能互救。因此对于每个人都可说是一对一的单打独斗,对二人更是不利,一时险象环生。
寒媚早已等得燋急,一见燕大护法动手,立时抽剑与那少年联战燕长老,二人合战虽可敌挡,要想取胜万万不能。燕老长见寒媚出手相帮,大为恼火,双拳连挥劈空生电,较之先前又狠了几分,战不多时二人已处下风。寒媚一边应敌,一边观察另一边的情况,见兄弟俩已不能力敌,就要落败,只要燕大护法取胜必定回来助自己兄弟,那时他们二人更是走不脱,因此需得迅战速逃方为上策。再看那少年时,仍是脸色冰冷一心专注与敌互搏,不由地暗笑:“真是个呆子。”心里已在盘算如何个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