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论天涯行-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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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啊的一声一齐向后退开,似乎生怕那锐气未尽,将自己截作两断。李奇低头不语,李延寿的脸色成了锅底,黑成一片,唯一面带笑容的只有蒙歌。
冰尘靠上前低声问道:“少主,你没事吧?”
情玉道:“无大碍,你不用担心。”对布托道:“这弓已经不能再用了,受力过度,已承受不住一拉之力。”
布托大叫道:“不可能,这弓是精钢打造,弦乃是乌金铸成,可承受万斤巨力。”
情玉道:“那你试试看,我是不会再拉它了。”
布托一把将弓夺过,伸手正要用力拉撤,嘣的一声那乌金作的弓弦从中间挣断开去,嗖的一声过后但见布托满脸是血,一块面皮落在地下,那弓绷得太紧,断开时其力甚大,弓弦如同飞驰的利刃,削去了布托的一块面皮。
众人齐声惊呼,布托只感到脸上微微一紧,并不觉得疼痛,用手一摸,满手是血,方才大惊。李奇急命人给布托包扎伤口。
别天怒视情玉,冷冷地说道:“情玉少侠可真是好本事啊,哼!”
情玉并不理会,别天猜得不错,的确是情玉在那弓上作了手脚。情玉要当众杀一杀布托的锐气,让他再也不能拉这张强弓而自高自大目中无人,于是避开别天,悄悄用怀中的“风云紫剑”在那弓弦上划了一划,那弓弦虽由乌金制成却也经不住这一划,登时出现一道细小的缺口,布托一用力登时绷断。别天也只是猜度,没有看见,无法说出其中因由。
李奇道:“不错,很不错,两位都是用弓的强者,却不知谁是射箭中的圣手,强弓圣箭方为绝配,两位这就开始比箭吧。”
比弓斗力布托稍显逊色,心中很是不服,又不太明白情玉如此瘦小怎会有那般惊人的神力,也不再多想,下决心要在箭术上胜过情玉。
李奇道:“以三箭为限,三箭过后谁的环数多便算谁胜出。”
布托大声道:“将箭靶再移后二十步。”对情玉挑衅地道:“以百二十步为限,你可敢比?”
情玉一笑说道:“便是再移后三十步也无妨。”
布托虽然强悍,自认箭术天下第一,但也无把握能射中一百五十步之外的目标,冷哼一声,不作理会。
李奇又命人取来一套弓箭让情玉选用,布托为了尽快挣回颜面,说道:“我先来。”大步上前挽起方才剩下的一张强弓,自箭壶中抽出箭来,轻轻搭在弦上,缓缓拉开,眼光聚做一点,与箭头靶心连成一线,弓拉满时轻轻一放,嗖的一声破空而出正中靶心,没入三寸。众人齐声欢呼。
布托微微一笑,又自取箭,情玉道:“且慢,这一箭该我了。”取过一张同样大小的硬弓,搭箭拉满随之放手,潇洒自如,那箭直奔靶心飞去。情玉正要转身,却见别天手臂一抖,袖口大张随之又落下,暗叫不妙。只见那羽箭在空中猛地一抖,箭头微转,啪的一下钉在了布托的靶心。
众西夏将士见之哈哈大笑,叫道:“好箭法,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箭法。”
蒙歌笑道:“你搞错了,你要射的不是布托的靶心,唉!太丢脸了。”
冰尘上前道:“少主,别天那老鬼在作怪,我去将他引开。”
情玉道:“不用,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布托哈哈大笑,说道:“下次可要看清楚了再射。”又自取箭,情玉一拍他的肩头,布托疑道:“作什么?”
情玉接过他手中的羽箭说道:“这支箭不能用,已经坏了。”
布托疑惑道:“哪里坏了?乱说。”一把夺回一支搭在弦上,轻轻一捏,那羽箭咔的一声碎裂成片,自语道:“真不能用了?”对情玉道:“你还真有眼力。”又取了一支搭在弦上,缓缓拉开,就在弓弦张圆之际,忽然感到手臂脱力,羽箭再也拿捏不住,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未及百步便落下地去,一时大惊,急又用力拉弦,却全无异样,暗叫见鬼。
他又怎知情玉方才的一拍已将内劲暗伏在他臂上,当他使力与暗劲相同时,促使暗劲激发出来,将他的力道在一瞬间尽数化解。至于那支破碎的箭羽,也是情玉为掩饰自己的暗劲破坏的,这中间的玄机,除了别天和冰尘怕是谁也猜想不到。
第二箭如何个射法,情玉颇感为难,别天正好站在中间地段,箭射到此处开始衰弱,很容易便被他所使的暗力拦截住,如果用布托的那张大弓倒是可以很轻易的穿过,可惜已被自己破坏掉了,唯今之计只有将别天引到他力所难及的距离之外,亦或让他无机会出手。情玉紧紧盯着别天想了又想,眼角一斜看到了焦躁不安的李延寿,顿时有了主意,缓缓搭箭,瞄了半天,方才拉满弓。众人的眼神都被他吸引了过来,齐皆盯在箭尖上,要看他这支箭如何离弦射出,岂知情玉忽然方向一转箭头直指向李延寿。
二人距离不到五十步,情玉所使的又是极硬的强弓,力道奇猛,这一箭若是射出,怕谁也救不了李延寿。李延寿大惊失色,身体向后仰倒,蒙歌离他最近,大叫一声:“休要伤我爹爹。”合身挡在面前。众人惊呼声中别天如草原上的猎豹瞬间闪了出去,挡在蒙歌面前。情玉嘴角向上一挂箭尖回转,一放手嗖的一声疾响,一百二十步外的箭靶晃得几晃,众人转头望去,一支羽箭正中靶心,没入一半有余。
蒙歌气道:“你做什么呀?都快把人家吓死了。”
情玉笑道:“我看你对你爹爹有没有孝心呀,一试之下果然是个舍身救父的大孝女,让人敬佩。”
李延霆喝道:“你敢伤我爹爹一根头发,我非将你碎尸万段不可。”
情玉道:“那一箭若真射出,试问你们之中有谁能够阻拦?即使事后杀了我泄愤又有何用?不过你们放心,我没那么笨,杀了大帅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只有白搭上一条性命。”
李奇道:“算你识相,但你方才为何虚势惊人?”
情玉笑道:“我不是有意的,方才拉弦用力过猛,手臂抽筋才转了方向,你应知道这是射箭时常发生的事,也真是巧,偏偏指向了李大帅,不过如此一来,也让我看到在发生重大危险时谁会站在大帅的身边。唉!实在少的可怜,而李参将,你又不在其中。”
李延寿叹气道:“算了算了,比试继续。”经此一场虚惊,也让他看到了身边确定无逝死效忠之人,平时众人所言的什么生死相随,死而后已全都是假的,看来自己须得新培养一批死心护主的忠心之士。
布托道:“能挽动强弓之人怎会手臂忽然抽筋?这是不可能的事。”
情玉笑着挽起衣袖,露出白玉般的手臂,说道:“你看看我的手臂。”
布托看看情玉的手臂,连一块凸起的肌肉都没有,再看看自己的手臂,竟比情玉的粗出三倍有余,心中暗暗震惊,这么细的手臂怎可能拉开自己那张天下第一的强弓?呆呆地看了半响,点头道:“我信你,西夏士兵若有你这样的手臂,挽弱弓都抽筋。”
情玉故意逗他道:“我们汉人的劲都是生在骨骼里的,手臂粗细不在于肌肉发达,只是因为骨骼粗壮的原故,我这手臂在汉人中是非常细小的,粗壮的手臂太多了,像你这般的也有,力量大得出奇,你那硬弓要是落在他们手上,就如小儿玩物,轻轻一扯弦弓齐拆。”布托听得眼都大了,情玉问道:“怎么,你不相信?”
布托忙道:“我信,我信。”
别天知道情玉是在恶意造势,只恨布托是一个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大白痴。
布托拿起自己的最后一支箭,看了又看,他有把握自己这支箭射在靶心,但不能确定情玉下一支箭会失手。一旦情玉射中,两人便成平手,自己便不是唯一的天下第一神箭手了,暗暗责备自己刚才的一箭不该失手,轻轻叹道:“这若是两支箭该有多好啊!”
情玉此时也在想如何才能让布托这一箭射不中,而自己的一箭又能避过别天的阻拦直取靶心。正自为难,冰尘上前低声道:“少主与布托交换位置,用后发先至之术当可取胜。”
情玉一听大为心喜,却是不动声色,对布托道:“我们这样直射箭靶太也没有难度了,不如添点小花样,也好显显我们的神技。”
布托道:“怎么做?”
情玉道:“你站在我的位置,我站在你的位置,这样再射自己的靶子就有了一定的角度,你认为如何?”
别天顿时明白这是情玉的诡计,刚要阻拦,布托却是口快之人一口答应,说道:“好,就这么干。”走到了情玉的位子上,只气得别天脸色发青。
情玉也拿起一支箭,走到布托的位子上,见布托的弓即将趋于圆满,忽然一跃而起向后倒飞,双脚在身后丈余外的一棵老树上一踩身体平躺朝天,梭鱼般射向前方,同时暗运“影射神拳”的内功呼呼呼,于一伸手间打出极为紧促的三济“风雷斩”,三股劲力形成一圈旋转飞出,就在此时布托的羽箭也射了出去。情玉身在空中搭箭拉弦功力运自羽箭之上,羽箭破空飞出尖利刺耳之声立时响起穿过三股劲力,速度快得异于寻常,似能与空气擦出火花来,情玉落下地来正好踩在线的边沿,险道了极外。
两支羽箭一前一后飞射向前,但很明显距离在缩小,经过别天面前时,情玉射出的箭正好赶上,成交叉之势,几乎就要撞在一起。
别天暗暗骂道:“好狡猾的汉狗。”虽感无奈但又不愿看着情玉射中靶心,手臂猛的一扬一股旋转的劲力撞向情玉的箭羽,岂知如此一来正中情玉下怀。要知道,情玉射去的不光是羽箭,还有先发的三济“影射拳”,这三股拳力形成合围之势中间留有一个风眼。情玉算得极为准确,拳力先发而速慢,羽箭后发而速快,在与布托的箭交叉而过之时,羽箭正好追上神拳的劲力,从三股劲力之间的风眼穿过。别天发来的劲力与三济神拳的劲力相撞,互相消磨并不影响从中间穿过的羽箭,但撞击产生的余波却把布托的羽箭撞偏了方位。
别天暗劲一出只见情玉的箭一往直前不受任何影响,布托的箭却是一颤,暗叫不妙,知道中了情玉的诡计,想再补上一道暗力将情玉的箭击落,可惜那箭奇快,未及他力道击出已然去得远了。嘣的一声响,那羽箭将先前靶心的羽箭自尾划开,力道不消,钻入靶中直没至尾,一道白烟升起,呼的一下冒出了火苗,夸个箭靶自中心燃了起来。直至此时,布托的羽箭方才射到,与箭靶擦边而过,力道未尽向前飞出。啊的一声惨叫,一人自靶后的草丛中跳了出来,布托的箭正插在其胸口上,晃得几晃扑倒在地。此人乃是李延寿伏在这里,准备围杀情玉和冰尘的伏兵,不想被布托走偏的箭射中死在当场。
众人直到那人倒地方才惊呼出来,脸上尽皆变色,不知是因为情玉的箭起火,还是因为布托射死了人。又有两个人自草丛中跳了出来,翻过中箭者的身体仔细查看过后站起身说道:“禀李参将,布勒衣被箭中了心脏已经死了。”
李奇喝道:“废物,还不快把他抬走。”两人连声称是,抬起尸体匆匆离去。
蒙歌道:“人们都是说羽箭是不长眼睛的,射到谁算谁倒霉,我却认为要因人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