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英华录-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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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问起,步非鸿叹了口气自酌一口道:“还能为什么,还不是这该死的瘟疫,我见今晚风雨夜凉,担心看守矿山的工人偷懒饮酒买醉以至疏忽大意再生出事端来,所以特地赶过去查看一番,倒是公子夜游川南?莫不是想欣赏一下这蜀州夜雨不成?”
见他开起玩笑,陈忘云笑了两声道:“倒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想去矿山查看一番,说不得有什么收获。”
步非鸿眼中眸光一闪手中酒杯也是一顿借着仰头饮酒之际将陈忘云上下扫了一遍问道:“这是苦慈大师的意思?”
陈忘云摇了摇头道:“苦慈大师忙着准备明日救治病患呢,哪有时间管这些杂事,只是我听白天你们谈到瘟疫是由矿洞之中的矿工先感染出来的,所以想着矿洞之中有什么线索,事急从权,便想去查看一番罢了。”
边听着陈忘云的话,步非鸿边点着头待他说完,步非鸿才笑道:“小哥倒是敏锐,不过事不凑巧,民护已经下令将那矿洞封了起来只怕你进不得去。”
陈忘云诧异的问道:“哦?为何要封了那矿洞?”步非鸿脸色一变犹豫一下还是遮遮掩掩的说道:“那矿洞之中有些古怪···小哥还是别去为妙。”
见步非鸿的神色陈忘云倒是不急不燥的说道:“有古怪好啊,有古怪证明我们找对了方向不是?也许那矿洞之中的古怪便是这瘟疫之源呢。”
步非鸿见陈忘云不以为意还是继续规劝道:“小哥听我一句劝,至从闹了瘟疫之后我们也怀疑那矿洞之中是否真有什么古怪之事触发了此次瘟疫,也曾派人进去查探过····只是进去之人有去无回,其中还有公法庭民护的手下。”说到这里步非鸿凑过身子过来,悄声说道:“听本地镇长提到那矿山之中很有可能是山神作祟,因着我们挖矿触怒了山神所以才引得此次灾劫。原本我只当是此地镇长为了坐地起价而穿凿附会,现在看来倒有了三分的真实。”
“山神?”陈忘云不以为意的说道:“若真有山神应该庇护山民才对,为着矿工挖矿这样的小事便动怒降下什么神罚的想来也不是什么真神,既不是真神我怕他作甚?”
步非鸿听他这么一说眼中一亮笑了笑摇了摇头指着陈忘云说道:“你呀你,果然是年轻人不胜酒量,这三杯黄酒下肚竟说起胡话来了,我早就发现了你和我一样皆是凡人,区区的凡人,你居然以凡人之躯说出这样的话来,若不是我看你跟着苦慈大师一起来到此地,不然我也几乎以为你是一个妄人。快别喝了,再喝下去不知又要说出什么胡话来了。”
陈忘云却是不以为意看了步非鸿一眼忽然问道:“大掌柜不认为凡人能胜过仙人吗?”忽然之语让步非鸿手一顿,身子一僵看了看盯着自己默不作声的陈忘云勉强笑了笑说道:“小哥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凡人命不过百年,食不过三餐,行不越山河,跳不过数十丈之高,岂能与动辄撒豆成兵,开山劈云,燃城千里的仙人可比。小哥可别说笑了,别忘了你可是陪着苦慈大师来的,要是让他听到这样的话可就不好了。”
步非鸿神色郁郁的盯着那红泥碳炉中的炉火,通红的火光印染在步非鸿的脸上,时明时暗,步非鸿的脸色僵硬,眼睛有些失神好似想到了什么往事,那黑色的瞳孔中透出一丝丝的哀伤。
“你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哀伤与愤怒。你见识过修道者的术法?”陈忘云喝着酒轻轻的问道。这声问话将步非鸿从回忆中惊醒他笑了笑道:“想到一些陈年往事···有些失神了。”
“哦?看来那个往事令你印象深刻,不然为何你的手握得这么紧呢?为何不说出来听听呢。”陈忘云说道。步非鸿一惊忙侧头看去,果然自己左手不自觉间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露就像是想要捏死什么似的。步非鸿轻轻一怔,松开手将手缩进袖中淡淡的笑着拒绝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一些老掉牙的故事,说出来只怕让小哥觉得无聊了。”
我有美酒,你有故事()
陈忘云笑了笑指了指酒炉,又指了指外边说道:“你看,这里有酒,有风,有雨,就着这巴山夜雨,冷月芭蕉,寒风破茅,不正是就着故事下酒的好时间吗?同时江湖夜客,掌柜的又何必自谦,一个故事罢了想必掌柜的平日里也不曾与人聊过,就着这样的美酒夜色,用这小小的故事,来佐酒正好以慰寂寥。”
陈忘云一再相邀,步非鸿躲闪不过微微笑道:“呵,就怕小哥听着无聊,浪费了这一夜的美酒。”说着他眼神缥缈好像在回想过去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好似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二十年前,有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与世隔绝,不与外界通,自给自足倒也是自在,男耕女织,村民们阡陌相交抬头低头都是相熟之人,村中有一户人家,父亲是个秀才有些迂腐,却也热心助人常帮村里代写书信,记账做策倒也十分拿手,村民对他也是敬重,母亲···母亲已经记不清她的样貌了··只记得她的绣工特别厉害,她给孩子绣了帕子,绣了老虎帽子,缝了衣服村子里其他的大娘都羡慕母亲有一双巧手,他们女儿要出嫁的时候也是提着鸡蛋,腊肉来请母亲帮忙绣嫁衣,母亲很热心,也很乐于助人,常在农闲的时候就在大树底下一边纳凉,一边和周围的婶娘们闲聊,一边绣着东西,那画面很美,我不记得她的样貌了···但是我记得她笑的样子,在树下,在夕阳将落之时,金色的碎光映照在她的脸庞上,好像她的笑容都有着金色的光芒。孩子···对一个故事里怎么会没有孩子呢,那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和村里的小伙伴们一起摸鱼,踩水,去骑在水牛背上想象着自己是沙场上的将军,手里握着的是绝世的宝剑,和小伙伴们在田野上玩着官兵抓匪的游戏,有时候也做坏事,去偷王家的鸡呀,去堵李大哥家的烟囱啊,也因这些事被别人追到家里被父亲责骂。哈,那时的小孩谁不顽皮呢,不过小孩病了村里的人可都着急了,当时孩子发高烧,家里凑不出治病的钱来,是东家给了一篮子鸡蛋,西家给了一只羊羔这样凑出来才保住了他的一条性命,那小孩嘴上虽是不说,但心里却是喜欢极了自己的乡村,觉得那里便是人间乐土,就算是用天王老子都不给换。”
“唉。”陈忘云听到这里叹了口饮了一杯酒,好似被他的叹气声惊醒,步非鸿抱歉的说道:“哈,我就说这个故事很无聊吧,打扰到小哥的酒兴了。”
“这倒不是···”陈忘云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面色也有些沉郁和阑珊抬头看了看外边的凄风苦雨淡淡的说道:“但凡这样的故事,开局有多美好,结局就有多悲惨,我在为这故事后半段的结局哀叹。”
步非鸿一愣指节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音,眼中笼罩着一股哀色遥望着庐外的细雨和无尽的黑暗声音中透着一股冰冷:“是啊···开局有多美好,结局就有多悲惨···一日村里来一个伤者··乡下人热心为本见着来者受伤,小孩将他带到自己家中,父亲,母亲也将家里过年才能吃到的好物拿出来尽心款待客人,这样的待客之道不为过吧?”虽是问语步非鸿却并不待陈忘云回答,他猛灌了一杯酒眼中闪烁着炽烈的火焰,语气却是更加冰冷好似真的说一个普通的故事般:“后来又来一群人,说前日那个伤者是门中叛徒···这时我们才知道那个伤者是所谓的修道者,而追来的人是为了抓捕他。可是这和那小村子有什么关系呢,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他们在那里大打出手,最后那个伤者不敌···当场陨落,可是,仙人之怒岂是凡人可以仰视的,他们一战···那个小村子···毁了。”步非鸿艰难的说出毁了两字,脸上一片冰冷,陈忘云也没有多言,不曾问毁了二字代表什么,也没有问毁到了什么程度,轻飘飘的两字却足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不过陈忘云心中却是明白,毁了两字说得轻巧,但对当事之人来说才是切肤之痛。他不曾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问道:“那么后来呢?”
“后来?没有后来了···陈兄认为应该会有什么样的后来呢?”步非鸿回过神来盯着他问道。陈忘云道:“既然是知其为修真门庭,那么难道不曾请公法庭出面,向那修真门派寻求公正呢?”
步非鸿轻轻一笑:“是啊···公法庭···那存活下来的人当然会去找他们希望讨得一个公道···事实上他们也讨到了···那修真门派赔偿了生还者一件所谓的仙家宝物,仅此而已。”说着步非鸿看着陈忘云道:“小哥,我们世间法有杀人偿命的说法,听闻修真界中若同是修道之人被人杀了或伤了也是要抵命的,为何修道人伤了凡间界的人···用区区一件所谓的仙家宝物就抵消了呢?这真的公正吗?”陈忘云无言,的确他能说什么呢,怪修道界么?修道界规矩自古如此,若不是公法庭出面,修道界中一句此乃你之命数就够了,怪公法庭吗?公法庭已经为这小村庄出过头了,比起以前至少让修道界有所顾忌了定下了仙凡之盟,只因为这样,修道界与公法庭的关系已是十分紧张大小冲突不断现在更有愈演愈烈之势,想再进一步何其难哉。
“那修真门派是何名字,这故事中可曾名言。”陈忘云望着步非鸿淡淡的问道。
见步非鸿问起,陈忘云看着他,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意眼中也带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说道:“哦,他们修真界的门派挺多,名目也挺古怪的,时间久远谁还知道叫什么呢。已是记不清了。”
一阵寒风吹来,红泥之中炭火飘飞,溅起点点火星,落在夜雨之下瞬间便熄灭了去。红泥中炭火燃尽,酒已半凉,陈忘云看着一桌残迹淡淡的说道:“最近我却也听到一些修真界的事情,不知道大掌柜有兴趣了解一二吗?”
红泥火炉,晚来风雨()
“和我有关系吗?”步非鸿神色不变的问道。
“也许有,也许没···谁知道呢,不过是酒后的一个谈资罢了。”陈忘云依旧淡淡的说道。
“哦,是什么事情呢?”
“在修真界中有一个修真门派叫苍日门的···听说被人灭门了···”陈忘云不咸不淡的说道。
“嗯?还有这样的事情?倒是让人好奇,这些修行者们一向眼高于顶竟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吗?”步非鸿眼皮一跳神情中有一种隐隐的兴奋,脸皮微微的抽动,好似很高兴却又极力的压制住自己的表情,这样的神情在被火光照红的脸庞上带出了三分的诡异。
陈忘云看着步非鸿的表情依旧笑了笑说道:“那苍日门不是什么大门派,平常往来之人也不多,行事之人手法诡异,而且做出了苍日门封山闭门的假象,倒是瞒住了不少人,不过谎言终究是会被戳破的,相信过不了多久,苍日门被灭门的消息就会传遍修真界去。只怕到时候又要掀起轩然大波了。”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劫数吧。”步非鸿模仿着修真界的人常说的话拨弄着残余的炭火淡淡的说道:“天地铜炉,你修行者也好,凡人也罢都不过是这熔炉中的一块木炭罢了,命数又曾放过谁呢?”
“我却觉得此事很有些蹊跷。大掌柜的有兴趣听一听吗?”陈忘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