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觅-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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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雄突地叹了口气,“眼下的局势,我也未曾料到会如此之快,势起燎天。这天下起意,却是把咱们给逼了出来,不得不站在前面。”
说完,也不抬眼去看,心知几个也不是来听这虚言的,“眼下这事态,我不说,你们也看得明白,你曜华宫才来,我几个也是才到,先前两边各战一场,死伤掺重,都没得什么便宜。底下万余众,眼睁睁看着咱们来,若是就此偃旗息鼓,你们觉得,会甘心?”
“恐怕这时候,不论咱们和六山谈出什么来,哪怕说上天去,都会被下面诟病。”匡雄抬眼一看左右,“所以这一战,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至于最后,无非就是让六山有个交代,这通天古阵的守护,得有部分交与我妖修来管。先站住这一点,而后那什么窥天镜,可以慢慢再寻。不管是哪边得了窥天镜,阵已是属于两边,镜,自然也是不分你我,拿来公用。”
匡雄突地一笑,“其实,不必过于看重眼前死伤。一刀斩在前面。六山此事,本就不占理,却又闷不吭声,自然难以服众。如此,也算是平了修界暗地里的拼命争抢?至于窥天镜,谁又知道,到哪年哪月才会出现。此事,就如毒瘤不剜,难不成,几百年不出,就看着阵在别人手中捏着,闷声在底下斗上几百年去斗也都得心中难平啊。”
一番话,说得一众心中也是忍不住热涌。(。)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远山有风()
眼见在场的都没了言语,匡雄微微一笑。
而今本来就是箭在弦上之势,偏偏原先可以在此时说上话的,不知跑到了哪儿去。剩下晏舒闭关不出,不管是怎么想的,也就是听之任之了,唯有一个西梨的梵心道姑,却事事都弄得神神秘秘,不知在想什么。
凭着眼下这些人,能商量出什么?自己已经放下了架子,却不还是要看自己的脸色?
管他什么天下苍生的鸟话,谁来管我?我只顾好自己就是。
若是先前没有那黑袍家伙的半颗丹药,也就不想那许多了,大不了和杨老儿柳氏之流斗斗地盘,争争灵脉。既然而今入了返虚,原先的那些想法,简直就如儿戏!
走的那两个不就是想看天下乱起来吗?不趁着这时候起事,更待何时?此刻,天下看我!大好时机,天下妖修为我来争,先占上古阵才是正理,握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哪怕将来那两个回来,事已如此,顶着天下修士的性命挣来的份,总不能就把自己所做的抹去。
看看那两个,入了返虚一千余载,啥也不顾,拼了命似的悟什么返虚九劫,到头来,还是莫名其妙的眼睁睁等死。剩下了那点寿元,才想起要弄点风浪出来,
说心里话,自己可是真的没有那两个的本事,清远老道不知道,那袁神通的神勇霸气,自己是真的比不了。也去乖乖的等着悟劫?嘿嘿,恐怕到死,也弄不出什么名堂来。
各有运数不同,谁敢说这突然之间的天下巨变,不是为我匡雄来的。
占上古阵的边儿,再去鼓动天下寻镜,就是再无寸进,坐等千载,起码也能睡个安稳。
“把握着态势,只需等战事到了关键时候,咱们站出来说说话就是,把包袱丢给六山去背。”看看都自沉吟的几个,匡雄轻轻一语,“即便后来再计较此事,还是六山的不是。”
在场的几个,又怎会看不出匡雄的心思。说实话,而今争一争这古阵,对各自来说,只会有好处,至于六山能将这事儿公布天下,清远与袁神通两个能同时对外言说此事,可见并无什么独占之心,此时再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你再无心独占,也不如放在我手里安心。
已经是眼下这样了,若是能挣来古阵的控制,何妨一战。只要不是丧心病狂真想着去死拼就是了。
只有彩衣在旁边,瞄了瞄这一众,撇了撇嘴。一群站在顶端的家伙,说来说去,一关及自身,心里哪还有其他?真心要想阻了这事儿,如今聚在一处,何不把那点心思放在平息事态上,言辞之间,根本未把下面的性命放在心上,只一味地找着出手的理由罢了懒得再去看这些嘴脸,心却不知飞到了哪儿去。
几个依旧无话,相互看看,就这样,心照不宣。只是在心中,再想想匡雄,都是忍不住倒吸凉气。这事儿,这个家伙说做就做了放在自己身上,就算一样破入返虚,恐怕也做不出来吧。
“而今,还是想想即将到来的一战吧。”匡雄欠了欠身,看了看晏心展,“既然都不想看着无辜枉死,顾忌生灵涂炭,就一举破了六山外围的阵去。等到内里六山大阵岌岌可危之时,鉴元几个必然坐不住出来说话,到时,几位再出手,给他点教训,自然事成。”
“既然匡峰主这边都已考虑周详,晏某也无旁的,约下时日就是。”
“呵呵,有此一言,此事必成矣!”匡雄起身,“那就定在十日后,南北两侧,也无需将阵仗拉开那许多,外围不值一提,倒是内中谷底,听说设有杀阵,先前一时不查,陷落不少人马,此次,欧阳已思定破阵之法,不知晏道友这里,可需言说一二?”
“杀阵?”晏心展不由扭头看了看彩衣,“呵呵,这个,倒是不难。届时,六山大阵前再见吧。”
一旁的欧阳静不由一愣,看着离去的两个,嘿嘿一笑。
“呵呵,晏道友旁边的,想必就是曜华宫的蝶彩衣了。”匡雄看看欧阳静,“这个,可是南海幻蝶之身,天生的幻阵祖宗。所谓的杀阵陷阵之类,其先,都是少不了以幻阵入陷。想必对于这女子,还真是不难呢。”
几个如此一面,了了几言,就定下了一场腥风血雨。
清屏山中,又静了几日。只是这静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躁意,似乎不知哪一点风动,就会瞬间燃起一场焚天焰阵。
此时的白首山中,西梨一众女修,唯余三人。
层峦叠嶂,翠意浓浓,峰顶白雪映日,偶有风过,带起一片云起雾绕,横盖山林。
原本就少有人迹妖踪,而今,更是静得只听鸟语虫鸣。
筠阳遣了两位师妹出外探查,自在洞外出神。
果然还是就如自己心中所感。筑基之感越来越清晰,自然还是要试上一试,就是越不过去。究竟是缘由何在,却是不得而知。只是在筑基之时,还未凝起气旋,就只觉气血不畅,仿若被什么阻了。
被什么阻了?筠阳面上苦苦一笑,抬眼去,一片迷茫。
未几,突地眉头一皱,不由满脸的疑惑。又是这感觉?
这段时日,总是内心里莫名地抽动,恍若被什么牵动一般,这空无一人的眼下,牵动什么?是自己心乱了?
妖修围攻六山,如此惊天的大事,观中却是把自己丢在了这里,不管不问。等,少了自己不能成?究竟是在等什么?
突地,心底又是莫名一抽。
山丘矮岭,盘根老树下,清瘦的中年人收了望眼,踱回屋中,皱了皱眉。
突生变故的卦象,居然应在自己身上连日心惊难抑。终于要到了现世的时候了?轻唤一声:“双儿。”
“在呢。”纤柔的女孩儿轻轻快快地来到中年男子身边。
“随我再去你钟爷爷那里一趟吧。”看看自己女儿,心底隐隐揪疼,从未经事,就这样出去,真的能行?须得好生准备一番才是。(。)
第一百六十二章 白双儿()
巍巍之山,横亘无涯,不见飘渺,只余隐隐城郭,但无人烟。晴空几缕流云,随风游转,犹显沧桑。一眼望去,满眼层层叠叠,高岭野丘,不知凡几。
西北深渊,一道河水绕过,蜿蜒林间,时宽时窄,如玉带垂落。深渊一侧的矮丘之上,一位清瘦中年男子携了一名少女凌空而去。去所指处,正是当中那盖耸入天的大山。
越过绵绵林野,过了几重城郭,直直转向北侧山腰的一处屋舍。凌空看去,屋舍之后,居然是大片的焦土无林,如此苍翠重叠的山中,真是突兀。焦土之上,一座巨大的殿宇,足有几十丈方圆,孤零零立着。风过呜咽,殿堂无声。
“嗯?”两个落在屋舍之外,尚未入内,中年男子不仅一皱眉,转而叹息一声。
“怎么了?”双儿望向自己的父亲。
“呵呵,无什么,你金爷爷也在这里。”中年男自唤了一声,抬步朝屋内行去。
“果然不错。”一进门,屋内胖胖的华服老头看着进来的两个,眉毛一展,扭头看了看身侧一名魁梧老者,“连你也会掐算,却没一个给我家的晶儿好好算算。”
“唉”魁梧老者看了看金胖子,又是头疼,又忍不住心揪,金晶儿这孩子,突地命相有变,扑朔迷离,由不得不忧心。
“白清扬见过钟老。”中年男子微微一躬见礼。
“双儿见过钟爷爷、金爷爷。”纤柔的女孩儿温婉一拜。
“哎,哪来那么多礼数,快快过来。”钟长安摆了摆手,“清扬,我正有事儿找你。”
“哦?”白清扬上前两步。
“前些日子,你那黑渊可曾有过什么动静?”
白清扬一皱眉,莫不是发现了什么?“只觉得内里躁动,却是未见真正有什么,我也正是奇怪此事。钟老这里,有所发现?”
“唉”钟长安摇了摇头,“也是没有,只是,殿中那处魔气罅隙,兀自翻腾一阵,却不见动静,怎么也觉得不妥。数千年来,都无有什么动静,莫不是这厮,有所恢复?”
残尸与残魂都有所动?白清扬低头沉吟,此前也曾为此推算过,却是一无所出。
一旁的金胖子看看两个,欲言又止,不由也皱了皱眉头。黑渊和禁坛同时有感?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今可不是当初,自有真仙应对,没了这些家伙,要真是出了事儿,就凭这眼下这一群真是不敢想。
“老钟没有试过窥天镜?”
“唉,我怎会不试,若是那魔头出世,凭了咱们,恐怕真是应对不了。”钟长安摇了摇头,“窥天镜,居然无有反应却不知,当年迫不得已离了此境,上面而今到底境况如何”言及此,不有心底翻涌,却是揣不出所以。
“先前那遗使分身,唉”思及遗使,白清扬不由又想起两千多年前的那人,心底一阵叹息,沉思片刻,“此事非同小可,不若来日,钟老与我去黑渊再探查一番。这禁坛,有了这几样东西镇着,暂时应该还是无事。”
“嗯,将那窥天镜挪来禁坛,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只是多了一道封禁而已,却还是缺了那重杀禁,终归不是稳妥的长法那獬豸之角,两千多年过去都无有踪迹。不行,就再多遣些人出外去,却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唉”钟长安看看白清扬,叹了一口,扭头看了看禁坛大殿的方向,久不再言语。
白清扬心底一动,獬豸之角当年自己出外就渺无踪迹,如今唉。为了此事,自己这许多年就没有一刻安闲,时时想起,就去掐算,然而这角,却同样是跳出探查之外,不在卦算之中。
如今劫乱之相起,又逢这黑渊和禁坛都起了动静,莫不是,这其中就是有着牵连不成?寻角
这样话题一说,屋中顿时气氛压抑,静了下来。钟长安和白清扬一住口,不禁憋闷难耐。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