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昼行-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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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猜的不错,鬼御就是我太祖父的徒弟,韩湘。”
幽暗的山洞口亮起了一盏灯,在粗粝的洞壁上映出一个略显瘦弱的身影,而陆念就站在洞口看着他们,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令人看不清楚。
第一百四十九章 出乎意料的人()
“这么放心地带我走,不怕我趁机逃跑?”夜锦衣看着走在前面掌灯的陆念,冷声问道。
陆念轻笑一声,道:“机杼子和辛炼子的儿子都在我手里,况且,你受了伤,我也想知道,你会不会逃?若是逃,又是否逃得出去?而且——”
夜锦衣睫毛微微一颤,眉尾一挑:“而且?”
陆念转过身来,嘴角带着自信的笑意,道:“你若是知道你接下来会看到什么,恐怕就算我赶你走,你也不一定会走。因为这世上,的确没有人能逃过它的诱惑”
“那我倒想知道,我接下来会看到什么?”夜锦衣也笑了,像是觉得陆念这莫名的自信未免来的太可笑。
陆念低着头轻笑一声,又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夜公子实在不该掺和到这件事来,毕竟,这只是我陆家与鬼御一门的事情。”
夜锦衣道:“我也不想多管闲事,可惜只要楚家插手的事,我就不得不来掺和掺和。”
陆念道:“看来夜公子与楚家的恩怨纠葛着实很深。”
夜锦衣道:“我也想平平静静地度过这一生,可惜命运却总是不令人如愿。就像陆公子你,明明可以远离世事,却因为前辈们的恩怨不得不来趟这趟浑水。”
陆念冷笑道:“你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陆家与鬼御又怎样的恩怨?”
夜锦衣道:“许是。这事除了陆公子你,恐怕就再没人知道了。”
陆念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那张小像又是怎么回事?”
夜锦衣摇头道:“不想。”
陆念挑眉道:“哦?”
夜锦衣道:“因为我也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楚家到底又怎么样的恩怨。”
陆念道:“好罢,夜公子这边请,我的另一位客人在等您。”
金碧辉煌的地下密室里,金线绣成的纱幔一角沉沉地垂在地上,玉座上奉的宝剑射出的血色光芒在金色的华帛上显得诡异又沉重。
两个男人站在台子下面,看着那柄带着慑人气势的剑,却没有一人敢走上去触碰,或许也正是坚信他们不敢去那这柄剑,这剑的主人才会放心地将他们留在此地。
白华盯着剑身,眼眸中迸发出强烈的渴望,却因着身旁另一个人的存在而不得不谨慎地敛去神色,小心翼翼道:“我实在看不出这泣血剑有什么魔力,能让天下人为之争夺不休。”
他身旁的男人沉声道:“它的魔力,不是已经在你眼里了吗?”
白华闻言,尴尬一笑,道:“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道:“它的确有着了不得的本事,能让一向稳重的白华护法也险些失了分寸。”
白华微微侧头,看着男人坚毅的侧脸,笑道:“难道,少爷您就对这柄泣血剑不动心?”
男人冷笑一声,转身正对着白华,一字一句道:“我会用自己的实力来得到天下,而不是靠一把剑。”
白华低头道:“少爷雄心,令人钦佩。”
“楚修翳。”二人的身后传来生冷的声音,令楚修翳后脊梁猛地一紧,似连手指都猛地凉了一节。
夜锦衣看着站在面前同白华正交谈的楚修翳,眸中划过一丝失落的神情,同时也划过一丝欣慰。
在这大厅之前,她以为出现在这里的人会是卫卿笑。
因为她总是因为,以卫卿笑的性子,说不定不会乖乖听她的话回无境山庄,而是会悄悄地跟着她来此地。可当出现在面前的人是楚修翳时,她心里的感觉总是有些奇怪。但她突然有些欣慰,因为若是突然有什么不测,卫卿笑总算不用跟着她一起在这里受苦受难。
可是当看到出现在这里的人是楚修翳,她的心里就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害怕楚修翳再带走她,她害怕楚修翳在对她好,她害怕余生都逃不过楚修翳的掌控了,而这种害怕也不过是因为她对自己没有信心,怕再如几十年前一般,无可预料地喜欢上楚修翳。
陆念先是看看楚修翳和白华,又侧头扫了一眼夜锦衣,才道:“不曾想,无境山庄的少庄主和青岳山庄的少庄主是认识的。”
白华冷笑一声,挑眉道:“岂止是认识,我家公子与夜公子可是熟的很。”
夜锦衣眉心一皱,盯着楚修翳冷声道:“楚修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夜锦衣明白,楚修翳无极门主的身份是江湖上大多数人所不知道的,这大多数人还包括楚钟岳与白华,但夜锦衣时明明白白知道的。
所以,她坚信,楚修翳出现在这里,一定有着什么打算。
楚修翳未答话,只是微微垂下眸子,避开夜锦衣的视线。纵使,他是那样的肯定,如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与夜锦衣未来可以毫无阻碍地在一起。但,他还是害怕,害怕夜锦衣会为了他现在做的事情不再原谅他。
白华见楚修翳未答话,以为是楚修翳觉得对不住夜锦衣,便走到夜锦衣跟前,嘲讽道:“若非是少爷传信,我们竟还不知道你玉大小姐还活着,也多亏了少爷是做大事的,不计较这些儿女情长,我们才有机会找到你。如今你已成了瓮中之鳖,我们少爷自然要来照顾着,省得你再给跑了。”
闻言,楚修翳的手掌在袖中暗暗握紧,陆念的脸上浮出一抹一色,而夜锦衣的眸光一瞬间变得冷厉至极。
夜锦衣抬眸看向楚修翳,轻笑道:“我怎么说楚庄主怎么好好地向无境山庄出手,原来是楚公子您传的信,果然是父子情深。”
白华笑道:“这其中自然少不了陆少爷的功劳,没想到陆少爷这么轻易地就从御剑山庄带走了泣血剑。”
陆念轻扫白华一眼,道:“泣血剑本就是我陆家之物,就算千难万险,也必定地取回来。”
白华笑道:“那是。”
夜锦衣闻言,看向正前方高台上奉起的泣血剑,稳了稳心神,便道:“江湖谁人不知,这泣血剑是鬼御先生遗物,若说不是辛炼子前辈的,那也必定是机杼子前辈的,怎的就成了陆家之物。陆家没落了这几十年,难不成已经沦落到要靠别人的东西来东山再起的地步。”
第一百五十章 陈年旧事()
“药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我不管阁下是夜公子也好,玉小姐也好,最好都听听我这句劝告。”陆念抬眸扫了夜锦衣一眼,眸中溢出一丝阴鸷又嗜血的意味。
“陆公子说泣血剑是陆家的,辛炼子和机杼子说泣血剑是鬼御的,每人都有一个说辞,难道我说这泣血剑是我的,你们也信?若是说这话,须得给个真凭实据才是。”夜锦衣抱臂看了一眼楚修翳,复又敛眸道,“我想,楚公子和白护法兴许也很想知道这其中的故事。你们如今算得上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若是不愿意坦诚相见,怕是看不到你陆公子的诚意罢。”
陆念敛眸道:“我已经取走了泣血剑,这难道不是诚意?”
夜锦衣大笑一声,冷声道:“谁人不知,陆家基业败在陆执瑟的手上,若说陆执瑟不满鬼御抢走了陆家的风头,所以留下遗言要后辈抢走泣血剑,我们也不是不能理解,陆公子实在不需要编这么谎来框我们。”
陆念长眸一眯,连语气都有了变化:“夜公子,你可以对我的做法不耻,但莫要羞辱我祖父。”
见状,一直沉默的楚修翳突然抬脚走到陆念面前挡住了夜锦衣,拱手道:“既如此,陆公子何不说出这其中的缘故,也省的这其中生出诸多的误会,也算是为陆执瑟前辈正名。”
陆念抬头看向楚修翳,许久,才抬脚走向大厅的正中央,站在白玉座前,抬手轻抚着泣血剑雕着云纹的剑鞘,叹息道:“你们可知道,这剑为何名做泣血?”
“因为这剑,是洒了我祖母的血,才炼成的。”
清冷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上响起,空气中似乎已弥漫着鲜血的味道,那种悲戚的感觉令夜锦衣心头猛地一颤,忍不住后退一步。
也正在此时,楚修翳快速移到夜锦衣身前,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陆执瑟与慕挽琴,一个才识斐然,一个知书达理,夫妻两个青梅竹马,在成亲之后也同样是举案齐眉相濡以沫,在许多人的眼里,他们必然算得上天作之合。
而陆执瑟的炼器之术受其父陆玄龄亲传,大有青出于蓝之势。
若是一切都如这般发展下去,兴许就不会有后来陆家没落之势,可惜,事情的发展往往不尽人意,十全十美兴许也是这世界上最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
只因,陆玄龄带回了一个名叫韩湘的男子。
除了陆玄龄,再没人知道这韩湘是从何而来,他们只知道这韩湘亦是天资聪颖,与陆执瑟可谓是不相上下。
私下里,两个兄弟也总是在一起比试。
这本无伤大雅,可惜,陆执瑟过于争强好胜,为了让自己的父亲刮目相看,也为了赢过师弟韩湘,经常私下里琢磨炼器之术,力求能炼出一柄震惊武林的绝世武器。
一个男人若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开始不要命地拼搏,那就少不得要放弃一些东西,从那之后,慕挽琴就经常独守空房,甚至整日整月地见不到陆执瑟的人。
但偏偏那位叫韩湘的年轻人对输赢之事看的淡然地多,只求顺其自然,见慕挽琴因着陆执瑟的缘故黯然神伤,便经常寻些有趣的东西逗慕挽琴开心。
而慕挽琴与韩湘便与许许多多的痴儿怨女一般,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而两人之间生出的情愫却也最终被陆执瑟发觉。
幸运的是,陆执瑟纵然因着兄弟和妻子的双重背叛而悲痛欲绝,但仍念着往日的情谊,并未将这件事情声张,而是放慕挽琴和韩湘离开陆家,只留下他与慕挽琴的儿子陆秋渡。
从那之后,陆执瑟在炼器上越发投入,在江湖上的名声也越来越大,一度有超过自己父亲陆玄龄的势头。
而韩湘纵使对慕挽琴有情,但在炼器方面的造诣和陆玄龄多年的悉心培养却不允许他将毕生都放在儿女情长之上,况且师兄陆执瑟在炼器上的突飞猛进也的确给了韩湘不小的打击。
韩湘,纵使心境淡然,但终究不能够完全放弃对炼器的追求。
他几近成为了第二个陆执瑟,开始彻夜研究炼器之术,力求能有更大的突破,胜过师兄陆执瑟,就这样,慕挽琴竟步了自己的后尘,终日以泪洗面。
又十个月后,慕挽琴已将临盆,却在这个时候,江湖上传来陆执瑟的独子重病久治不愈的消息。母子连心,骨肉亲情,纵使慕挽琴离开陆家,但心里对儿子陆秋渡的挂念却未少过半分。
但因为韩湘一连几天将自己关在石室中不出,而她又太过担忧儿子陆秋渡,是以慕挽琴只身一人挺着大肚子回到了陆府。
这一回不打紧,要命的是韩湘出关之后看到的却是空空如也的家,加之江湖上已传言陆执瑟炼出的阵灵剑乃是这世间第一神器,他便以为慕挽琴是因着这个缘故而回到了陆执瑟的身边,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