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风云录-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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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玉录玳心中大急,合身向殇情涧主扑上,杨青峰心知危险,欲要出言相阻,气为所滞已是不能出声,眼睁睁看玉录玳出拳向殇情涧主背上击下,她那拳面与殇情涧主之背甫接,尚未发力,已为殇情涧主身中反转之力所击,身直飞出,跌去二丈之外仆于地上,已自昏迷不醒。
孱弱少年虽也似身醒大急,背后殇情涧主手掌抵之于背,却是动弹不得。殇情涧主又一阵大笑,罩杨青峰头顶之掌忽地一震,杨青峰只觉脑中一沉,便即失了知觉。
……
静寂如窒又暖意似春,在一片花红叶绿之中,几只小雀儿正在欢唱跳跃;从殇情涧底仰首而望,一线天空瓦蓝如盖,几朵白云飘浮其面,安逸静宓又透着无限神秘。
忽然,在那遥遥的一线之巅,有两团黑影缓缓下落,直向涧底扑来,如鹰似雕,时而贴了岩壁,时而展身翱翔,渐飞渐近,惊得那正在涧底嬉戏的小雀儿也自慌乱不已,忙将身隐进叶间草丛,只偷偷将眼向那不请自至的不速之客暗窥,及至渐近涧底方始看清,却原来是两个从涧顶飞身而下的人影。
只见二人身上只着内里所穿的短裤短衫,外衣却被他们紧执手中,顺势鼓了风,在身后撑开成伞,阻了身形下坠之势。他们身手也真是了得,一手执衫,却不时贴了岩壁,待那下坠之势甚速之时便伸了另一手去那岩上稍有凸起之处一抓一贴,这正是壁虎游墙功的精要之法,那下坠之势立缓,二人如此,竟自下到涧底。
二人抬首看一眼涧顶,似乎犹自心有余悸,又相互对视而看,忽地将手互指,不由哈哈大笑,只见二人都是身在七十岁左右年纪,一人头挽发髻,颔下只留一丛短须,另一人却似个僧人,颔下长须如丝,直飘于胸,面上之色却甚是沉着稳重,手上所执是为一件大红袈裟,与那禅杖执在一起,正是刚刚他从涧顶身形飘落之时执在手中鼓风阻势所用,想必定是他在身形下落之时,情急之中在身上解下;另一人手上所执却是一件麻布灰衣,隐约可见背上绣着的八卦图形,却是一个道人。
二人相对互视片刻,大笑之中,忙各将手中所执衣衫穿好,又将衣角折皱拉扯的甚为妥贴,将面复了庄重肃严之形,那道人模样之人首先开言说道:“想不到老成持重又素重自身形养的堂堂少林掌门智信大师,今日情形竟是如此狼狈,如让外人眼见,岂不会笑掉大牙!”
听他之言,这老僧竟是少林掌门智信大师。
老僧连道惭愧,说道:“阿弥陀佛,好险!今日几欲命丧此地,情势所迫,使得你我各各失了为人风范之形,一个是少林老僧,虽是德之不盛却在勉强执掌门户,一个是武当名宿,侠义威名广被九州,今日之行若是不能全身而还失却于此,自身之事尚不足以惜,只怕又会给别有用心之人在江湖之中搅起无数风浪,如此可真是罪过不小。你我今后行事,当得慎之又慎,切不可再行鲁莽。”
这老僧自称执掌少林门户,果真便是那少林掌门方丈,只不知那被他称为侠义威名广被九州的武当名宿是何许之人?
却听那道人呵呵一乐,说道:“大师所说实是在理,不过从那顶上乘风而下,正是行人所不能行之事,得人所不能得之乐,虽是凶险无比,却也充满无数惊险刺激,其间自有无可比拟之觉,我敢肯定,我若葬身于此,我那乖徒儿杨青峰一定会寻到此处,将我身尸负回武当,以使我魂归故里,如若大师……。”
第98章 新逢久恨()
那位道长兴趣盎然,话说一半忽觉不妥,忙即住口,心知智信大师必知自己口中欲吐之语,脸上悻悻然自觉尴尬,不过听他自说杨青峰是为他的乖徒儿,他便必是杨青峰的师父、武当的空虚道长。
智信大师听他所言正要出声,忽地一怔,口中不由‘咦’的一声,空虚道长见他脸上神色有异,忙拿眼一瞅,也不觉怔住。
刚刚二人从那涧顶乘风而下,虽是各自身怀绝技,却也是死里逃生,二人刚至涧底,并未留意周围情形,待心中稍势平静,智禅大师一瞥之间,见这涧底花开浓艳树展绿荫,与涧顶冰天雪地正是天壤之别,心中自是吃惊不已。
空虚道长眼看也是一怔,又见落脚之处不远有泉沸腾,更觉惊奇。智禅大师先前读过史载典籍,知这沸泉是因地底地热将那地底之水煮沸流出而致,倒是不觉奇怪,细细一想也就心中明白,这地底地热随了流水透出,散在涧中不去,便使这涧中气温润湿温暖,方有涧外冰天雪地,涧内却是花开如春之景。
智禅大师细说此因,二人心中释然,却又见涧底植的有桃李之树,心中不觉惊疑又起,自思不知是何高人寻得此等静幽之处而居,实是世外桃源。
二人行不到数步,空虚道长先已见到那岩壁之上刻着的‘殇情涧’三字,一瞧之下,不由哈哈大笑,口中只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好!好!真是好啊!”
智信大师听他所言,上前细细看那所刻三字,却是不知所以为然。
空虚道长一手指了那壁上所刻之字,兀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道:“武秀才!武行路!”
智信大师听他所说,心中也是一震,忙再近前对了那字细细揣度,却终是一脸茫然。
空虚道长大笑,将心中得意释净,方始对智信大师说道:“武行路少时习文,中过秀才,后改习武,他天赋异禀,不出数年,已是练成当世一等一的高手,不过行事却依旧温文儒雅,不脱文人之形,不似我等粗人,是以当时江湖之中仍叫他武秀才。后来他娶了湖北荆襄山中百花谷里的大小姐柳青青为妻,喜得江湖之中的一代佳人,武秀才自是费尽心思,方得心中所想,自是心中欢喜不尽,却不知为何婚后竟至郁郁不乐,有一回我在暗中所见,他自在书房之中反反复复在纸上写一个‘情’字,那每个情字竖心旁中的一竖,被他写的先窄再宽斜出,恰如一道刀锋。我见武秀才所书字迹之形,便猜他心中定是认作情便是刀,刀便是情,这一刀便是插在心中。我当时见他书此之字,又见他郁郁不乐,心中自思柳青青和我自小便识,用情专一,不会是水性随意之人有负于他,难不成这武秀才自恃风流倜傥,又看上了别的女人?当晚武行路与娇妻在后园之中比剑,不顾娇妻力弱气短,竟使出他武家祖传穿风扶云剑的绝招。武秀才的娇妻柳青青与我家渊源颇深,是为世交,危急之中我自当出手,于武秀才剑下救了柳青青。武秀才竟是心中羞愤,弃家而去,后来大师已知,少林武当及许多江湖名门正派四处探寻于他,几十年间却无丝毫讯息,只可惜我那青青妹子,难掩心中忆念之苦,年纪轻轻便即撒手而去,这一件事,大师比道长知晓的应是更为清楚。”
智信大师点一点头,柳青青二十多年之前遍寻武行路不得,在少林之寺中绝望而逝,这一件事,其时智信大师曾亲历其间,自是十分清楚。不过智信大师对武行路所知却是甚少,再将眼光投向那岩上之字,果见‘殇情涧’三字之中的那个‘情’字,竖心旁内的一竖先窄再宽斜出,形同一把长刀,自思空虚道长说的如此确切,难不成在此居住之人果真便是失却了音讯、几十年遍寻不见的武行路?
智信大师暗想三十年前,我少林佛经送于京城之途为人所劫,这一事当时在江湖之中掀起了滔天巨浪,累及许多无辜之人,当时便有传言说道是武行路和他的妻子柳青青所为。我少林做事自是讲究真凭实据,听闻武行路祖上又于少林有恩,当时我师空闻师父吩咐僧众不得依一句传言便至莽撞行事,到了后来武行路失了影踪,柳青青也自身殁,几十年间武行路始终不见踪影,那部佛经便也如石沉大海,再不见一毫蛛丝马迹,此地如若真是武行路所居,如能见其之面,那部佛经如若真是为他所得,历经这许多之年,他定已练成神功,到时出手一试便知。
不过智信大师又自寻思,经久了如此的年岁,他不入尘世,只怕自是不愿再见我等,如若果真如此,想见着他面只怕大是艰难。心思至此,忽地张口,对了涧中喊道:“武行路武施主老弟,今有老纳少林智信与武当空虚道长,至你此居世外桃源之处,尚有施主之子擎天,不刻便至。施主离家二十余年,擎天日日思念,时时找寻,历尽千辛,今方到得此地,万望施主现身与擎天见上一面,了却他心中思念之苦,今后与他共享天伦,也圆他孝道之心;我与空虚道长,尚另有一事向施主求教,以证江湖当年传言,如若施主不愿相见,只怕江湖之中对那道传言便都会信以为真,我等如欲为施主辩解,也是无凭。”
智信大师此言自是务要见着武行路之面,当年佛经于路为人所劫之时,武行路尚未隐身,江湖之中传言佛经为他所劫之言,他自是也有耳闻,今智信大师所说要当面向他求教,自是指的此事,他如若不见,那便自是再难逃此嫌。
智信大师声虽不高,却是用内力所送,声音远远传了出去。殇情涧中方圆不大,又四面围岩,那声音瞬间在殇情涧中来回震荡,智禅大师与空虚道长凝神静听,声尚未落,忽然便听得一阵哈哈大笑,虽是笑声,音却泛有冷意,那声说道:“智信大师所来,我知自是为追查三十年前贵寺所失的那一部佛经,那个武当的牛鼻子,却来做什么?!不过也好,时去二十多年,今日正可验一验你我孰强孰弱。”声音从远处飘然而至,径入智禅大师和空虚道长耳中,却不在涧中回响,四围却如无声一般,竟然是传音入密之功。
空虚道长在心中不由一怔,多年不见,这武秀才言语对我,竟似甚为不喜,先前虽在他剑下救了柳青青,虽似我的妹子一般,却也是他的妻子,他应对我心存感激才是,今尚不见面,便似有意与我挑战,难不成他二十多年前郁结于胸中的羞愤还不曾散去?
不过空虚道长是为武林之中的高人,心胸甚为宽广,不在心中计较琐事,更是在身入武当之门之后修身养性,早将自身修练得通情豁达,将那诸事万物俱是看开,性情渐至随和好喜,便如顽童一般,说话口不绕弯择言,这一点杨青峰便深得他的真传。
只听空虚道长旋即哈哈一笑,说道:“好你个武秀才,当年你欺负你老婆,我帮你解了剑下之祸,二十多年不见,你却躲在这个地底,又练成了什么绝世神功要向我挑战?莫不是少林的那部佛经真是为你所劫,你练就了佛经之上暗隐所载的无相神功,便向我口吐大言?”
空虚道长只是随意而说,虽先前这一段事本是空虚道长的心中之痛,却是事隔多年,空虚乍见武行路现身,心中欢喜,忍不住随口相戏。
那刚刚出声之人想必便是武行路,闻听却是大怒,说道:“一个少林,一个武当,自恃武学源缘流长,便自夜郎自大诩为天下第一,哼哼,虽是你享誉天下,在我眼中却也不值一提,今日就让你等见识见识我自创的武功,也让世人知道普天之下,尚有武学可以盖过少林武当的欺世盗名之说。”智信大师与空虚道长心中各自吃惊不已,心想武行路先前做过秀才,说话行事颇有文人儒雅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