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风云录-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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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峰听他口中一味道说奇怪,已知他心中疑惑自己无病食了千年之参怎地不死,想要给他解说,却是所涉自己与玉录玳私密之事,终是不好意思说的出口。
那人似在冥思苦想,过了好久,那眉头依然紧皱不舒,想是未能探明其间原因。终见他抬首举目,却似又有不甘,只听他说道:“先前有约,你如在赫图阿拉取得千年之参,我便为你那朋友治伤,如今你参既是取得,呃,呃,我是不是就该为你那朋友治伤呢?”
杨青峰是何等精明之人,听他所说,已知他心有悔意,便即开口说道:“前辈先前虽是与在下有约,如今若前辈身有不便,也无不可,在下自带了我那朋友回去中原,可医我那朋友之伤之人也尚可寻,辟如少林方丈智信大师,前辈放心,我自不会提及前辈曾应诺为我朋友治伤之事。”
杨青峰如此之意虽是委婉,却也隐隐而含你既与我有约,如今心悔便是失了信义,江湖之中不分黑白之道,最所看重的便是信义二字,心思此人虽是归隐,先前在江湖之中定是一个大有身份之人,定是也将信义看的极重,是以以此相激,又说去寻智信大师为孱弱少年治伤,却不提及自己师父空虚道长,先前隐约而觉此人与自己师父似是有隙,只怕提及,又引他心中不快,适得其反。
那人听杨青峰所说,自在心中寻思了许久,说道:“我既与你有约,自不可反悔,哼哼,你却将我想成何许样之人!”
杨青峰只是不敢应声。
那人又道:“我既说替你那朋友治伤,你还不自去将他负于此处?”
杨青峰心中大喜,忙又要跪下磕头道谢,却见那人将手一拂,残袖风起,一股大力所至,自己那腿竟是弯曲不下,心下不由大惊,自思此人功力如此之强,即便与自己师父空虚道长相较,犹是大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人却到底是谁?怎地先前从未听师父言语之中提及此人?
却听那人口中哼了一声,说道:“要治便治,假装那么多斯文做什么!”
杨青峰不敢回言,忙抬腿向后院中去,却又听他在背后自言自语说道:“外表斯文看似君子,内里险恶实则小人,却又只道别人不知,哼哼。”
杨青峰无睱思辩此人话中之意,此时心中只是在想孱弱少年,心想与他分别已是两月有余,自己去那赫图阿拉城为他寻参治伤,几欲命丧那处,也不知他现在是何情形,我如此为他,不知身离的这些时日他可曾心想过我?放步疾走,沿了岩脚石梯去至那临靠外壁的石室,伸手将门推开,只见一缕光亮从石窗之中透入,照着石床之上坐着的一人,眼睛痴呆,凝望窗外,身形正是孱弱少年,见杨青峰将身而进也不理睬,就似未见一般。
杨青峰凑近窗下,就光细细而看,见他虽是脸形极为瘦消,却依旧可辩正是孱弱少年先前之形,只是他见自己进来,又凑身近前,他自是见着,却也依旧不睬,虽知先前在那牛郎渡之时孱弱少年已是如此痴呆,然而心中却也不觉冰冷,又见与他分别了这许多时日,先前他身情势已是甚危,今却依旧可自将身坐,心知殇情涧主自是信守承诺为他医治,方致如此。
第97章 涧外来客()
杨青峰见他床上铺着先前无双送给自己的那条狼毡,心中不觉又是情之一动,却是不敢多想,忙将孱弱少年抱起,去到堂中。
殇情涧主已自盘膝坐在堂中地上,杨青峰见他如此,不敢将孱弱少年置在椅上,也将孱弱少年置身于地。
只听殇情涧主说道:“先将宝参喂他吃了。”
杨青峰听说,也不见他命自己将参拿去熬煮,心中自思这千年之参药效所起甚烈甚速,自己先前已是身试,不用熬煮,应也是无碍。当下在背上抽出宝刀,将那参切成细细的一片一片,送去孱弱少年嘴边。孱弱少年却只看着杨青峰如此,也不张嘴,杨青峰只好以口示意,做出咀嚼之状,再向肚中吞咽,孱弱少年见杨青峰如此,方始张口将送至嘴边的人参咬进口中,咀嚼的一阵,再如杨青峰之样吞进肚内。
杨青峰心中高兴,自思如今孱弱少年食了千年人参入肚,一会再得殇情涧主以内力为他相医,他那身伤眼见便可痊愈,自己少了这一件心思,却是要轻松不少,偷眼向殇情涧主而看,却不知为何,只见他脸上一会阴云密布,似是恨恨不已,一会却又柔情大生,含万种悲悯之色。
杨青峰不知他何以会是如此,心中害怕,只怕他医坏了孱弱少年,有心带了孱弱少年身去,那参却已喂了孱弱少年食入肚中。正在两难,只见殇情涧主忽地身子凭空离了坐地,起于空中,那身姿却依旧是盘膝之势。
杨青峰心中大骇,暗想此人之功只怕当世再无第二人。殇情涧主盘膝之身越过杨青峰头顶,堪堪落于孱弱少年背后,依旧是盘膝之势而坐,一掌前出抵于孱弱少年后背之上。杨青峰心中方自释然,他是见自己已将千年参片给孱弱少年喂完,便即身起去为孱弱少年治伤。
杨青峰眼见殇情涧主掌抵孱弱少年后背,手上功力发出,面上却是不见丝毫异样,孱弱少年面上渐至神彩飞扬,想是那千年之参药性已起,待不到一刻,却见孱弱少年面上飞扬之色渐退,面色渐至苍白,又至煞白,再至僵白,犹如寒冰罩身,头上发丝之间竟有白霜相凝。
杨青峰心中大喜,自思这殇情涧主用内力为孱弱少年相医,与先前不医神医给他医治之时情形无二,自是不会有错。再偷眼向殇情涧主看去,只见他面上不红不白,不冷不热,不似不医神医为孱弱少年医治之时不医神医自身之形,想必这殇情涧主功力深厚,以自身功力压制孱弱少年身中反传冰火之袭,身无所碍。
过不到一个时辰,便见孱弱少年面色渐红,发间白霜热化成水,流于脸颊,再气化而散,继而面色已至菲红,呼吸促急,身上热气蒸腾,汗水渗透衣衫。杨青峰心知孱弱少年为殇情涧主所医,已至第二关,心中欢喜不尽。再暗暗偷眼向殇情涧主去看,见其面上依旧不红不白,与先前并无丝毫差异,只用单掌抵于孱弱少年之背运功发力,另一只手掌虚立胸前,双目微闭,显的气定神闲。
杨青峰细细而瞧,见这殇情涧主和自己师父年岁应是不相上下,虽是头发胡须杂乱如草,衣服鞋子破旧污脏不堪,那脸上神色却是红颜丰润,眉浓如墨。杨青峰见那神态,心中忽地一颤,暗想此人我先前竟似见过,脑中来来回回一连搜寻了好几回,却总也心想不起所见是在何时何地,也只好做罢。
杨青峰见殇情涧主用内力为孱弱少年治伤已达第三关,时间才过去两个多时辰,先前不医神医用内力为孱弱少年医治,每一关都需足足一个时辰之多,殇情涧主内力深厚,一关却不用那许多时间。眼见又至第四关,杨青峰心中兴奋,正在此时,却听背后一声轻呼:“青峰哥哥!”
杨青峰不用回头,已知是玉录玳之声,心中暗叫不好,刚刚只顾照料孱弱少年疗伤,却只将玉录玳一人搁身屋外,想是时间过得太久,玉录玳心中焦虑,便自入院进屋,眼见杨青峰正在堂中,心中高兴,也不知忌讳,便自张口而叫。
此时堂中静极,玉录玳一声之出,便如雀鸟欢叫响于空林,人人都已听见。
殇情涧主正为孱弱少年疗伤,也已听见,将眼睁开,只见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如一只欢快的小鸟扑向杨青峰,面色旋即一变。
满人所居偏于中原,在关外辽东北地,以渔牧守猎为生,不分男女,皆是性情豪放,与汉人大不一般,满人女孩与汉人女孩也是不同,对待情感,汉人女孩矜持,心中明明欢喜一个人,却是遮遮掩掩不敢表露,定要等那人出口在先,满人女孩却是性格直率,爱一个人便会直言而说,即便那人不喜欢自己,也要努力争取;汉人女孩对待感情温柔含蓄,明明在心中喜欢一个人彻入心肺,相见之时却只依旧表面平淡如水,心中却是早已奔腾如沸,满人女孩却不如此,奔放热烈,一份爱便有一分热,十分爱便有十分热,从不在心中克制隐忍。玉录玳对杨青峰之爱正是出自肺腑深入骨髓,形如烈火,只小半日与杨青峰不见,已是如隔三秋,乍一见杨青峰之面,已是难抑心中想念之切,将身向杨青峰扑来,直入怀中,大显热切恩爱。
杨青峰尴尬不已,正自手足无措,却不知为何,只见那殇情涧主大是愤怒,一声而出势如虎吼,便如平地之中起了一声惊雷,只听他口中说道:“果是有贱人之师便有贱人之徒,哼哼,今日入于我手,却要让你讨不到好处。”
杨青峰大惊,急拿眼看时,只见殇情涧主神情暴怒,满脸暴戾,口中刚说得让你讨不到好之语,那虚立胸前之掌忽地一长,只向杨青峰头顶抓来。
杨青峰欲闪欲挡,只一念之间,心中忽想此人怎地忽然如此发癫发狂震怒?竟不似正常之人,我如躲闪,他必弃了为孱弱少年发功治伤来追赶于我,我虽暂时保得自己完全之身,却使孱弱少年治伤半途而废,那千年宝参得来不易,此机一失,只怕再也寻找不得,罢了罢了,我今停身不动就让你随心所为,只盼你别停手为孱弱少年治伤。心念至此,只奋起一掌将玉录玳推去一边,自己却是不移不躲,一瞬之间,殇情涧主抓手已至,正是罩在杨青峰头顶。
杨青峰百危之中斜眼一瞥,见殇情涧主另一只正为孱弱少年以内力治伤之手却是未撤,依旧还在发功为孱弱少年治伤,心中又是惊叹又是欣慰,惊叹的是此人一身功力竟至随心所欲心可二用之境,一手为孱弱少年治伤,一手竟可与人对敌,欣慰的是虽自己为殇情涧主所控,却是不误孱弱少年身伤之治。
杨青峰一瞥之间,尚未回目,忽见孱弱少年正是眼见自己罩身殇情涧主手掌之下,那无知无觉之身竟是一震,痴呆之眼忽然灵光一闪,已是有了生机,似是心中知杨青峰为殇情涧主所制,口中一声惊呼:“青峰哥!”
这一声尚未落地,那另一边为杨青峰推开免为殇情涧主所伤的玉录玳也已回神,更是焦虑心痛之情不能自己,一迭声焦呼:“青峰哥哥!青峰哥哥!”
杨青峰身虽被制,心却无悔,眼见玉录玳身体无恙,心想殇情涧主是为高人,既是制住了自己,决不会再为难一个娇娇女子,孱弱少年身伤可治,且痴呆之症已复,心中奇怪殇情涧主手掌扣在自己顶心命门却是何意?正有此想,只听殇情涧主哼哼一阵冷笑,说道:“空虚那个牛鼻子贱人,教出的徒弟也不是好东西,今日为我所见,我就废了你的武功,看你今后还凭什么如此之贱。”
杨青峰听他又辱及恩师,心中怒气大起,却已为他所擒动弹不得,尚不及反应,只觉殇情涧主扣在自己头顶之上的手掌忽地施一股大力自顶透入,强势霸道,在自己身中节节而进,只催逼得自己身中内力毫无阻止之力,愈阻愈退,那殇情涧主之力却是步步进逼,将自己身中之力都催集于丹田之上的气海之处。
一边玉录玳心中大急,合身向殇情涧主扑上,杨青峰心知危险,欲要出言相阻,气为所滞已是不能出声,眼睁睁看玉录玳出拳向殇情涧主背上击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