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风云录-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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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死在青峰哥身边,说时眼眶润湿,泪光闪闪,却不知为何又面颊红润,似有羞涩,他一个男孩儿如此,杨青峰实不知为何。杨青峰只好由了他,说道明日一起行走上山。此事既定,杨青峰起身收拾行李,那老者所赠的索罗棍一路要用,肉干及林蛙油是日常所食干粮,都得必须身带,还有那把宝刀,剩下便是悯无双给自己收拾的那个包袱,以及孱弱少年自在京师所买的衣物等一大包东西。
杨青峰眼看悯无双给自己收拾的那个包袱,心中又想无双现在也不知在于何处,情形如何,如是去百药门寻嗔无行报仇,此时定是身在神农架一带,眼下只怕也已是大雪飘飞,无双单身一人,身无所依,此时定也十分痛苦,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一痛,眼目泛红,起了润湿,模糊中忽见孱弱少年正在怔怔的眼望自己,忙扭头取了无双给自己的包袱,将他放在老者送给自己的索罗棍及干粮一起。
杨青峰暗暗擦了擦眼,回头见孱弱少年依然在眼看自己,忙对孱弱少年说道:“你先睡吧,我还要练一会功。”说完将身上到床上,盘膝而坐,闭目垂眉,那心内却是翻来覆去在想着无双,总也欲静不止,心知此时要是强行行气,后果不堪设想,却也不能让孱弱少年瞧了自己心思,只好默坐于床,过了一个时辰,收了手势,挣眼去看孱弱少年,遥见他似是眼睁还未睡着,不过却见孱弱少年见着自己拿眼看他,他却似忙将双眼一闭,竟似睡着一般。杨青峰下床给他掖好了背角,心想明日要行走赶路,自也上了床去睡觉。
这一夜杨青峰心境难抑,总觉心中无事却似有事,只到五更之时方始睡了一小会。天亮起身,洗漱毕正要出门,却见大嫂送了早饭进来,对杨青峰说道:“我家主人吩咐,叫你不要再去向他辞行了。”
杨青峰一惊,忙问:“这是为何?”
大嫂说道:“我家主人一早出门,此时身已不在家中了。”
杨青峰大急,心想还未向他请教在山上寻参之法,这却是难了,忙又问道:“他几时身回?”
大嫂说道:“这个我也不知,如早一个来月,晚则几个月才回,也不一定。”
第45章 雪中行()
杨青峰一时呆立当地,大嫂将饭菜放在桌上,自去了。过了许久,杨青峰方始缓过神来,先去将孱弱少年唤醒,扶他身起,又服待他洗漱吃了早饭,自己也胡乱吃了一些,便开始打点行装准备上路,暗想如今虽是不能从老者之处得到寻参之法,然而上山寻参却是一刻也不可拖延,还好如今有了上山行走的路线之图,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心中不明老者为何不肯教授自己寻参之法,然而他却送了一条三百年的人参给孱弱少年续命,又在自己不知之时煮了他部所藏唯一的一条千年人参给自己服食,以使自己身复功力,此等大恩,却是无与伦比,心想至此,不由自主去到老者屋外,跪在老者所居屋门之前,虽是耳中早听大嫂说道老者已自出门不在,却也对了屋中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响头,方始将身站起。
杨青峰回到屋中,看了一看,只觉要拿的东西甚多,积雪甚深,再也不能骑马,又要身负孱弱少年行走,自是十分艰难,当下将孱弱少年的包袱打开,从内中取出两件最好的衣服给孱弱少年穿在外面,便将包袱放在一边,依旧如前次之样将孱弱少年兜在背上,那把宝刀斜悬于胸,一手执了老者所赠的索罗杆,一手提了装有吃食的包袱,已是双手不空,想了一想,却将索罗杆放在一边,手提了无双给自己收拾的那一个包袱,将它吊在颈下,再伸手取了杆,用脚将门勾开,出到门来。大嫂却正候在门外,大嫂对杨青峰说老者走时要她转告杨青峰几句话,那言语是:无贪无欲,无畏无私,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杨青峰了她说,自念了几遍,自觉熟记于心,方向大嫂道谢上路。又听孱弱少年在自己背上自说自话,意指杨青峰弃了他的包袱,却将悯无双所置的包袱带在身上,心中似是极不情愿。杨青峰自在心中暗想,无双所置的包袱,内中虽只有几件粗布衣裳,然而对于自己,却是任它何种之物,都是不可替代。也不去理会孱弱少年,只集聚精神寻路,却见眼前尽是白茫茫一片,到处都是一样,一只脚印也寻看不见,自是无人行走,也不知那路在何方。杨青峰取出老者所绘图纸,从那起点始看,见那黑线起始不远之处,边上画着一尊尖嘴巨石,又标注“鹰嘴石”三字,杨青峰手执了索罗杆前探,待觉的踏实了方始前行,三五步一探,行了百十米,果然看见一尊巨石在前,上覆积雪,石顶前凸勾出却是可见,形若鹰嘴,再看图纸之上,巨石之后沿线而去,线边所画为一山神庙,杨青峰依那图纸依稀辩了方位,依旧三五步一探,又行了里许,见那山神庙虽在前方,却与行进方向稍有偏差,当即修正了行进之向,再依图纸之上所标,一路而走,如此行了大半日,方到了在心中向往已久、那在图纸之上所标的那座猎户在林中打猎歇脚的木屋。此时层云渐去,羸日初出,浅辉洒在皑雪之上,入眼皆是耀着五颜六色的晶光。杨青峰身甚疲累,却是无心观赏这人间极景,逶迤而入进去木屋之中,将孱弱少年放坐在屋内所铺的干草之上,自己身上早已汗湿衣衫,见孱弱少年却是冻得瑟瑟发抖,杨青峰忙取了无双先前给自己收拾的那条毛毡给他披在身上,又在屋中生了火,将孱弱少年身体移近火边取暖,此时方是舒了一口气。歇了一小会儿,取了屋内先前猎人所留陶罐,去屋外装了雪,放在火上化了水烧开,拿去喂给孱弱少年喝,又取了老者给自己所备的肉干,一边服侍孱弱少年进食,自己也吃了。
屋内柴火熊熊,融融意暖,杨青峰身负孱弱少年及行李走路,疲累至极,坐在火边,不觉神情困顿,渐至眼皮沉重欲睡,忽然心中一颤又自惊醒,心想我如此这般怕苦,什么时候才能到得山上?如此岂不是误了孱弱少年身上之伤?又想走时那老者给大嫂有话带给自己,内中所说有一句叫“无畏无私”,只怕他早已想到这一路艰辛非比寻常,是以要自己不怕辛苦。心想至此,咬牙而起,虽见日头已始西斜,却也将孱弱少年负在背上,依旧将无双给自己的那个包袱吊在颈下,斜悬了宝刀,一手执了索罗棍,一手挽了装有吃食的包袱上路。
一路行去,杨青峰按图纸之上所标图示而行,竟是十分顺遂,虽是身体疲累,心中却觉欣慰,此之一切皆要感谢那老者所画的图纸,其上标注甚是周详,杨青峰依图而行方能如此。
到了太阳落山之时,杨青峰行走在雪地林中,却未寻到晚间歇身之处,眼见明月升起,雪地泛光,通天一片亮白,虽是已到夜间,光线却是十分明亮。杨青峰身负孱弱少年咬牙而行,那手中所持索罗杆前探不停,又行了一个时辰,看前面有山岩凸起,杨青峰心中欢喜,心想既有山岩,便可避风,如是再有一孔岩洞那自是最好不过。恰是正如心想,再稍稍行得离那山岩近了一些,隐隐便见距山岩脚下不高之处凹进一孔圆洞。杨青峰脚下忽然增了气力,心中竟自生了恨不能一步去到那岩洞之中歇息宿身之意,脚下行走竟比先前要快了好几倍,手中索罗杆前探也是更疾,看看渐至山岩脚下,那索罗杆前探之中向那雪地之中一拄,竟是向下直去,便似无底一般。杨青峰正在满脑充斥着兴奋,心中忽然一惊,忙收脚止步,拿杆再探,那杆直下,依旧无有落实之觉。杨青峰拿眼向四处一看,方始发现距山岩之下三丈之距,有一块宽约十丈,长约几十丈之地,其上也尽以白雪覆盖,与四周平坦无异,只是未生得有杂草树木。杨青峰将索罗杆提起,见其上水滴淋淋,心底顿悟,心想此处说不定是一处水潭,其面结了冰,再盖了皑雪,看不出与其它地方不同,只是其面不生杂草树木,自己匆忙之间却是没有在意,多亏老者送了索罗杆给自己,又一再叮嘱行走之时用它探路,如若不然,说不定此时已是跌入进了水潭之中。
杨青峰背负孱弱少年不敢再向前直进,绕了那块不生树木之地,一边拿了索罗杆小心翼翼探路,只拣有树木杂草的地方行走,绕了许久方到了岩下,把手上东西尽都丢落在地上,只背了孱弱少年向岩洞攀去。所幸洞口离地不高,杨青峰背孱弱少年入到其中,见那洞口虽阔,内里却是不深,不过供二人挡风已是充足,能有此处,杨青峰早已在心中谢天谢地。将孱弱少年身体放在洞中,杨青峰又下去取了行李上来,洞内无有先前人居之迹,杨青峰将那条狼毡取出铺在地上,将孱弱少年置在其上,寻了干柴在洞中燃起一堆大火,待孱弱少年将身上烤的暖和,取了肉干过来服侍孱弱少年吃了,此时无有器皿烧水,孱弱少年口渴却是难以吃下,杨青峰无奈,只得出洞取了雪给孱弱少年就着吃了一些,见他神情委顿,又去寻了柴将那火烧得更大更旺,将无双收拾的包袱放到毛毡一头,让孱弱少年躺倒在毛毡之上,枕着包袱休息。
第46章 四十六:心思难猜()
杨青峰服侍完孱弱少年,自己才也吃了肉干,怀中取了老者所画那图,映着火光去看,对照图上今天所行之距,粗略估算一下,依今天行走之速,大概需要五天时间,方可去到那山脚之下,上山需要多久,却是无从预计。看了一会儿,收了图纸,去到离那火堆稍远之处,盘膝坐身开始行气练功。当下收敛心思,一意归中,万念不生,继而提了丹田之气,行经会阴,再过肛门,向脊椎尾部督脉冲去,一连数次皆是不过。杨青峰心中也不气馁,一次一次,也不知过了多久,竟自将身睡着了。
杨青峰这一睡醒来,惊然发现自己依然处在打坐行功之势,身上疲累却已去了大半。起身去向火堆之中添加了一些柴禾,索性回身依旧如先前行功之势而坐,过不多时又已睡着。到了天明,光亮从洞口照入,杨青峰起身,见孱弱少年还睡着未醒,自去到洞口,展臂探腰,眼睛不由自主向下看去,只见一块狭长之地,平平坦坦,白雪覆面,其面不生植株。杨青峰从洞中捡了一块碗大石头,扬手丢了出去,眼看那块石头落于那块平坦雪中,似乎稍稍一顿,又似有咯吱一声,便即不见。杨青峰兴起,索性下去岩脚,搬了几块大石,小心翼翼去到平坦雪地的边缘,将那大石投下,只听一声闷响,石块破雪而下,砸开一孔雪洞,露出其下的晶晶水波。杨青峰接连将石抛下,将那孔洞砸扩的有一张圆桌之大,黎明之光映得那水波光鳞鳞,丢入水中的石块却已不见了踪影,显是那水深不见底,而冰却是不厚。杨青峰不由心中生了余悸,心想昨晚只顾走路,亏得用了索罗杆探到异常,如若不然误入其中,后果当真不堪设想。呆愣一时,杨青峰就地抓雪擦脸,如今未有器皿盛水而烧,只能用此法权做洗脸。先前在武当山之巅,每到隆冬,那雪也是很大,杨青峰早就试过此种洗脸之法,感觉先是冰寒刺肌,继而大热,即便之后将脸迎了寒风也是不惧。杨青峰回去洞中,将孱弱少年叫起,待他坐了一会儿,取了肉干正要服侍他吃,孱弱少年却是嫌弃不已,说道:“脸也未洗,口也未漱,怎么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