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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圣境之王-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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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是海东青孙女的缘故。

    当他们面对素不相识的人,即使对方只是一个四岁半的小女孩儿,又或者只是一个为了保护孤儿而奋力一搏的妇孺,竟全都换上一幅异于往常的陌生面孔,甚至连自己素来敬仰的天河真人也一味袒护门下不问青红皂白便斥人为“妖妇”。

    似乎,他们已经习惯于站在高高的山顶,将自己当做神一般的人,一言一行皆是替天行道吊民伐罪。

    然而事实明显与之相反。许多海明月以前认为自然而正确的事,渐渐变得不自然不正确起来。

    她不禁为姬澄澈担心起来,他这样做一定会再次触怒天河真人。

    果然,天河真人面带冷笑道:“贫道何错?贫道何曾错过?”

    姬澄澈将止住血的小土豆交给麻杆儿,迎上天河真人冰冻的眼,皱眉道:“错便是错了,你是不知错,还是从不敢认错,你还是不是人?”

    他的这句话显然有歧义,但院子里所有的人显然都把重点放在了最后一句,个个面面相觑,甚至连关应物也在暗暗向麻杆儿递眼色。

    澄澈殿下这次怕是摸了老虎屁股,想天河真人在天道教中的地位之高威名之盛四海皆知,岂容一个少年戳着鼻子当众责骂!

    卿天照呛声道:“姬澄澈,你犯上作乱恶贯满盈,还不交出海明月!”

    姬澄澈面朝卿天照不屑道:“究竟是谁作恶,你我心知肚明。”

    麻杆儿恨道:“咱们今日索性就把事情说个明白,瞧瞧到底是谁不要脸!”

    她三言两语将三法道人闯入天圣堂后所发生的种种事端叙说一遍,配上旁边十几个天道教弟子的大呼小叫倒也热闹。

    天河真人面无表情道:“本教弟子即便有错,自有教中师长惩戒。你出手毒辣无端伤人还不知反悔,该当如何?”

    麻杆儿气极反笑道:“难道说准他们拿剑砍我,便不许我自保?”

    天河真人皱了皱眉,她很不习惯被人处处抗声狡辩质疑自己,但姬澄澈既已现身,当务之急是坐实他的罪状,找到海明月,免得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和姬澄澈的一个手下斗嘴显然有**份,天河真人冷然道:“姬澄澈,你可是要贫道亲自出手?”

    姬澄澈尚未回答,忽听有人说道:“天河师叔祖,你可是在找我?”

    话音未落,海明月玉容宁静缓缓地从饭堂里走了出来。

第123章 一帘幽梦〔上)() 
“月儿,你”

    天河真人大吃一惊,眉尖微耸与卿天照悄然对视一眼。

    海明月身上的衣衫已然更换成新,她行动自如显然姬澄澈并没有拘禁她,反而是面对师叔祖与同门时她神情冷淡语音冰凉,毫无获救应有的欣喜。

    “姬澄澈,你还有何可说!”

    天河真人心念急转不等海明月再说什么,厉声呵斥左掌迸立如刀劈向姬澄澈。

    姬澄澈已预判天河真人会率先向自己发难,当即运转小乾坤浩荡罡气磅礴奔腾如同长江大河直注胎元神刀,顿时刀似龙吟光芒爆绽,一道道古老的符文似天花乱坠漫天幻动,汇聚成一道沛然莫御的刚猛刀式以攻对攻劈向天河真人眉心。

    “嗤嗤嗤——”刀气严霜,如无形的冰刃肆虐腾夭充斥十丈方圆。

    天河真人微微凛然,她不敢用肉掌挑衅胎元神刀的锋芒,当下无暇细想运出八成功力侧身挥袖卷荡。

    “砰!”大袖与胎元神刀迎头碰撞,无数光花璀璨闪现,恰如夜空里怒放的烟火绚烂绮丽。

    姬澄澈终究吃亏在功力相差悬殊,身形巨震向后滑出丈许,虎口渗出一缕血丝。

    天河真人身形微晃,强行定住双脚纹丝未动。

    她的脸上殊无欢喜之色,眼光一瞥就见自己的袖口上被胎元神刀刺穿一道裂痕。若非反应及时,又仰仗着功力深厚硬吃姬澄澈,只怕此刻自己已被劈作两半。

    她的眉毛高高耸起,面罩寒霜字字刺耳道:“贫道誓除此恶!”

    “恶婆娘,不准欺负我的大哥哥!”小土豆靠在麻杆儿的怀里捏起小拳头忿然叫道。

    卿天照闻言冷笑道:“果真是近墨者黑,小小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口出污言秽语,羞辱仙家真人!”

    姬澄澈调息运气心头怒极,扬声鼓啸道:“卿天照,我今日偏要羞辱你,可敢与我一战?”

    卿天照听他啸音宏盛中气十足,一惊之下高喝道:“小贼,你玷污本教女弟子的清白,人人得而诛之。天照不才为天下除害,有何不敢!”

    海明月气怒交集,杏目圆睁道:“小师叔,你为何要血口喷人?”

    卿天照一门心思想要扳倒姬澄澈抢回心上人,哪里还顾得上考虑海明月的感受,冷脸道:“当日你受他污辱乃我亲眼所见,你虽不愿但终令师门清誉受损。想我天道教乃天下第一名门正教,岂容淫贼猖狂!”

    海明月俏脸发白,做梦也想不到小师叔竟是如此无耻卑劣的一个人,听他煞有其事振振有词地指证姬澄澈,其实却在肆意栽赃陷害毁掉自己的清白。

    姬澄澈望见海明月气苦的模样,知她心中委屈,安慰道:“此等小人,你何须跟他白费口舌。”

    天河真人嘿然道:“姬澄澈,你再舌灿莲花也无济于事,还不束手就擒!”

    这时就听门外传来一声叹息,似是有人在自言自语道:“素珍,你咄咄逼人的脾气就不能改一改么?”

    天河真人乍然听到有人低声唤她俗家闺名,而那声音又是如此的熟悉,心神巨震情不自禁回头望去,待看见来人模样,登时脸色大变道:“是你!”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轮椅上由人推着缓缓而至,正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的鬼无邪。

    天河真人的目光在鬼无邪的面庞与齐膝断去的双腿间上下游走,久久不语有若泥塑石刻一般呆立不动。

    她的脸上忽而怨毒忽而嗔怒,忽而怜惜忽而惊异,显得心中复杂难名五味杂陈。

    鬼无邪平静地看着她,但在平静之下,眼底却有惊涛骇浪澎湃不休。

    “拿命来!”天河真人抖动拂尘飞身而起,三千尘丝暴涨如雪裂石崩云拍向鬼无邪。

    鬼无邪端坐不动,双手在胸前舒展开来,十指轻弹如拈花如抚琴,轻柔之中蕴含着书卷古意。

    “呜——”庭中忽然有清风吹起,不知从何处飘来青花黄叶千百片,宛如翩翩彩蝶起舞在鬼无邪的身前幻化成一条五彩缤纷的瑰丽花河,散发出无尽的诗情画意漫卷诗书。

    “啵啵啵——”雪涛花河在刹那之间激撞不知几千几百下,一簇簇爆裂的罡气崩散,恰似萤火乱舞美不胜收。

    “三千飞花落黄叶——”天河真人低嘿道,语音里透着一丝奇异的苦涩。

    她的身形凌空翩飞落回地面,手里的拂尘倏然回卷凝成一束。

    幕天席地的青花黄叶兀自在飘飞舞动,在两人之间轻盈而凄美地零落,最终化为丝丝缕缕的元气消融。

    姬澄澈护着关应物和麻杆儿退到圈外,遥遥向鬼无邪躬身一礼道:“鬼老。”

    鬼无邪颔首回礼道:“名师高徒,我不如大先生多矣。”

    “你就是鬼无邪?”天河真人惊疑不定,“你的腿呢?”

    鬼无邪萧索一笑,回答道:“嫌他累赘,扔了。”

    “累赘!”天河真人咬牙切齿突然咆哮道,“谢无癸,你居然还有脸出来见我!”

    鬼无邪苦笑道:“相见争如不见,奈何不得不见。”

    天河真人新仇旧恨齐齐上涌,心头似有怒焰熊熊燃烧,叱喝道:“我找了你那么多年,原来你躲在这个鬼地方。你说,你还有何可说?”

    鬼无邪沉默须臾,摇头道:“我有负于你,无话可说。”

    旁边一众大大小小的道士听出其中况味来,一个个瞠目结舌都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急切地等待天河再爆猛料。

    姬澄澈亦愣住了,他并不晓得鬼无邪和天河真人之间居然还有过这么一段私人恩怨,对此老不禁更加的钦佩与同情。

    天河真人神色怕人,徐徐道:“好你个无话可说,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铿!”背后仙剑弹射而出,她飘身跃起凌空接过,纵剑刺向鬼无邪。

    鬼无邪坐在轮椅里,觑准仙剑来势屈指一弹。

    “叮”的一记脆响仙剑偏出,未能刺中鬼无邪。

    天河真人咬牙不语,身形翻飞剑光霍霍,一剑快似一剑围住鬼无邪猛攻不停。

    鬼无邪也不多话,只以右手食指点出,将来剑一一弹开。

    但听“叮叮叮”金石鸣响不绝于耳,忽高忽低愈来愈疾,大珠小珠落玉盘犹如琴音叮咚,剑锋始终递不到鬼无邪三尺之内。

    天河真人睚眦欲裂,又狂攻二十余剑,鬼无邪依旧只以手指弹剑并不回击。

    她猛然收住剑势恨声道:“谢无癸,你这个忘恩负义始乱终弃的卑鄙小人,我与你早已恩怨义绝,何须你来惺惺作态?”

    鬼无邪背后那个手推轮椅的中年男子沉声道:“天河真人,你只怨我师傅当年负了你,却为何不问问他是否另有苦衷?!”

    鬼无邪喝道:“存望,多嘴!”

    “他有何苦衷,不过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什么狼心狗肺?当年师傅双腿被废自惭形秽,为了不拖累你这才隐遁而走。他终生未娶蛰居京师,说到底还不都是为了你!”

    “你撒谎!”天河真人呆了呆,振剑指向鬼无邪的胸口叫道:“我不信!”

    鬼无邪喟然一叹道:“你受的苦,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夜入睡前我都要对天发誓,一定要一剑剑抠出你的心来,看看它到底是何颜色!”

    “我找你,我恨你,我想杀了你结果你却像只老鼠躲进这肮脏的地沟里不敢见我,还断了双腿——哈哈,报应,这一定是报应!”

    她竟然疯狂地大笑起来,只是笑声里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慰舒畅,尽都是难以宣泄的愤懑与刻骨铭心的痛恨。

    穷尽几十年的光阴,似水年华空空过,谁知再见时他已头发花白形容枯槁,双腿断去落拓寂寥。

    他的确是遭了报应,可她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反觉得空荡荡的无比茫然,手中的仙剑几起几落仿佛已不听使唤,往日种种轮番涌上心头,忽喜忽忧爱恨交织。

    在场的天道教弟子纷纷面露窘色,但也没谁敢上前劝说安抚自讨没趣。

    “素珍,我不指望你能谅解,但凭你处置便是。”

    “谅解?你,你以为轻飘飘的一声谅解就能指望我饶了你么?我永远不会放过你!”天河真人神色不定,手中的仙剑照着鬼无邪猛然一剑刺落。

    剑至中途她狰狞的神容转而凄冷,剑尖歪歪斜斜凌空走偏失魂落魄地跃身掠过院墙径自去了。

    “谢无癸,我不要你的可怜,我恨你!”

    卿天照张口结舌赫然惊道:“天河师叔,你去哪里?快回来。”

    天河真人恍若未闻,远远传来断断续续的低吟道:“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刬尽还生。念柳外青骢别后,水边红袂分时,怆然暗惊。无端天与娉婷。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怎奈向、欢娱渐随流水,素弦声断,翠绡香减,那堪片片飞花弄晚,蒙蒙残雨笼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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