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剑啸江湖-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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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昨夜刚刚来到的三位屋主,此刻,还有人正在酣眠;因为,每一个刚离开监牢的人,只要身体接触到舒适的床铺,也都会像他们现在这样,贪婪地熟睡着——根本不想搭理,太阳升起的又一天。
而这时,不知是因为窗外的鸟鸣将他唤醒,还是因为他敏锐的嗅觉,闻到了食物飘香的美味;但是,南剑突然就醒了。睁开眼睛,才发现照在后窗上的朝阳,正有几束光柱射进了这间温暖的卧室。
于是,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像阳光一样灿烂起来,他掀开被子,穿好衣服,套好靴子,迫不及待跑过去推开窗户;蓦地,一抹温馨的阳光,带着山野的花香和隔壁厨房里飘进来美食的馥郁,朝他扑面而来。
那一刻,他有些陶醉!
屋后的山色宁静而清雅,野蔷薇和满天星打着漂亮的小花,点缀在林子旁斜坡上的小草间,引来了蜜蜂和蝴蝶的忙碌;这一切,从高高树梢的缝隙里射下来金色的阳光中,都显得梦幻而神奇。俨然就是一副,绝美的《春居图》。
不仅如此,金色的阳光,铺满了后墙,穿过窗口,印着窗户四方形的光柱,照进了卧室的地面上,使得整个房间金光灿灿,无比温馨。
这时,他透过窗户,望见了侧面厨房的窗户里正有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在里面忙忙碌碌;他想,那一定会是多情刀客任飞云前辈的女儿了。这么一大早,就开始忙着做饭,真是辛苦她了!他在心里这样说。
一阵清风拂过,他不但闻到了山野的花香,也闻到了自隔壁厨房飘来喷香的早餐的香气;他的肚子里突然发出了咕噜咕噜的闹声,那是饥饿的信。于是,他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来到堂屋,他在发现,原来自己不是起得最早的一个!江一鸣老人比他起得更早,老人在房间的五斗橱柜里,找到了他身上这套洁净而舒适的灰布袍子;穿在他身上,没有人会说不合适,也没有人会说,这不是他的衣服!
他现在也显得更加慈祥了!见南剑走出房门,他便激动起来,似乎有很多话要和这个不大喜欢说话的年轻人说一说;因为,他心中也的确有太多的疑问。
“这是昨天那个客栈老板的老家吗?”江一鸣老人说,“这里的环境真是不错,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真是人间仙境!”
“是的。”南剑说,“这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想必多情刀客任飞云前辈,在这栋雅居里度过了他最美好的时光!”说话间,他一面打量着房子里粉白的四壁。
“现在他在苏州城,开着这样豪华的客栈,”老人悠悠地说,“想必,他也是一个很多故事的人了!”
南剑笑了笑,说:
“能够从青龙帮的一个会主,变成快意林客栈的一个老板;并且,从江湖上人称多情刀客任飞云——这样一个响亮的名字,蜕变成现在的快意林客栈老板张进才,这个平庸的称呼,他的身世本身就是个谜!”
“他昨天的刀伤那么严重,”江一鸣老人说,“但后来我们在客栈门口,见他和青龙帮帮主尤海涛他们谈话的时候,竟若无其事,这其中会不会……”
“绝对不会错!”南剑接过话茬说,“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拥有两张面孔,却从来没有人能够看透!”
“那你不是发现了吗?”
“不!”南剑说,“他要不是后来把我叫住,我的疑惑也仅仅是疑惑而已。”
“但是!”南剑接着说,“他当时带着那么严重的刀伤,还能保持那样镇静的样子,真不容易。”
“这样的人,往往他的意志有着惊人的强大。”老人赞许地说。
正当他们谈兴正浓,通往厨房的那扇门,却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你们在说谁呀?”陡然,南剑看见忙碌在厨房里的那个红衣姑娘,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刚刚出笼的白馒头,和几个蒸得喷香的红薯,笑盈盈地看着他们走了出来。
南剑愕然一惊,他发现眼前这个姑娘不但笑容甜美,身段也窈窕可爱,尖尖的下巴,小小的嘴唇,说话时洁白的牙齿闪耀着夺目的光泽。尤其是她那对清澈纯净的明眸,深藏着无限温柔,似乎一个男子见了都要怦然心动。
“打搅了姑娘!”南剑很有礼貌地说,“烦劳你一大早为我们忙碌,真是过意不去。”
对方嫣然一笑,带着促狭的语调回了他一句:
“那你怎么谢我!”
南剑没有想到,一个初次见面的姑娘,竟会这样直白地问他,因此,到让他有些紧张了,他淡然一笑说:
“只要我能办到的,姑娘有要求,我都会去做!”
“那好!”红衣姑娘依然微笑着说,并指着堂屋中间那张席桌的一面,“那本姑娘现在就让你坐这里,江老先生坐这里,本姑娘我就坐这里!”
最后,在红衣姑娘的安排下,南剑和江一鸣老人对席,红衣姑娘就坐在他们俩人之间的位置上。待大家都落座了,红衣姑娘又嘻嘻地一笑说:
“现在我宣布,早饭开始!”
“姑娘等一等!”南剑立即提议说,“昨晚同我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位朋友,不如我们再等一等!”
“还等谁呀?”江一鸣老人讶异地问。
南剑愕然说:
“前辈,秀秀怎么还没有起床?”
老人一听拍手大笑,指着红衣姑娘与他说:
“南少侠,她不是我孙女秀秀么!”
南剑一听,错愕当场,随即他又羞赧满面,讶异地看着红衣姑娘说:
“秀秀!”
那一刻,江秀秀竟被他看得心慌耳热,不由得羞赧地低下了头;可是,她的心头却又惊又喜,也激动万分。最后,她还是勇敢地抬起头来,抓起筷子,夹了一个又白又香的馒头,放进他的碗里,嫣然一笑说:
“吃饭吧!愣着干么!”
第二十五章:相逢时难别亦难()
吃完早饭,南剑开始忙碌了!
他把水缸挑满水,用斧子把屋后的干柴劈成块,并在屋檐下避雨处,码成高高的柴堆;又将围绕着房前屋后的篱笆桩逐条检查,将那些朽坏松动了的全部换掉,确保每一条篱笆桩都结实稳固,足以抵御山林里野兽的破坏。
在他做这一切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江秀秀显得忧心忡忡、眉头不展;见他停下来用袖子擦拭额角的汗水,她便趁机给他端去一碗沁人心脾的凉茶。
“歇一歇吧!”她带着怜惜的语气说。
她不知该如何称呼他才好,似乎叫南大侠显得太疏远、太陌生;如果直呼其名,又感到自己与他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到那种程度。所以,她干脆就不带称呼。
见他汗涔涔的样子,并朝自己深情地一笑,那一刻她很感动;于是,她不由自主,忍俊不禁拿起自己的香帕,细心地探过手去,为他擦拭脸上的汗水。
南剑静静地看着她,这种温柔的感受,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从一个不是母亲的女子身上得到。他发现她的脸上有一丝淡淡的忧愁,眉宇之间有一抹挥之不去的伤感;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她是在为他的即将离去而恋恋不舍。
这样一想,他感到自己好幸福,这也是他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一个不是亲戚的女子的牵挂,竟有如此温馨、萦怀!于是,他百感交集,激动万分。
而她,虽然知道他在静静地看着自己,但是她却故意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更不敢去迎视他的目光;因为,她喜欢被他这样静静地凝视的感觉,她觉得只有被他凝视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目中是有价值的。
再就是,她怕自己一旦去迎视他凝望的双眸,会让他不知所措,惊慌逃遁;这样的话,她就会懊恼不已——是自己的冒失,惊走了他无限温情的凝望。
看着他喝完自己亲手递送的凉茶,她很开心,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幸福感;仿佛,喝下这一碗凉茶,他就成了她的了!
接过他递来的空茶碗,同时也接受了他向她表达的那一抹温婉的微笑;她感受到,他的这抹笑容里,不但有对她深沉的爱,还有对他们未来幸福的憧憬。
因此,她自己也笑了——温柔的微笑——不胜羞怯的低头一笑。也就是她的这种笑,陶醉了他的心,使他在心头感慨:
“多么美,这是我见过的天底下最美的笑容了,它胜于世上娇艳的鲜花!”
“你这是要走吗?”她接过茶碗时忽然问。
他一听,顿时愣住了,那一刻他的思绪波涛翻滚,不知该怎样回答才好;因为,他生怕自己回答不妥,就会伤了她那——像娇艳的鲜花一样孱弱而美丽的芳心。
可是,最后他还是回答了两个字:
“是的。”他转过身去,准备接着干完手头的活。
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他也意识到,这两个字从来没有让他感到,像今天这样不堪承受之轻。
也不知为什么,她听了他说出的这两个字后,竟忽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掉下泪来!
当时,南剑虽然背对着她,却好像看见似的毅然转过身来,面向她;可是,他已经脱口而出的这句问话,立即使自己感到又后悔、又欠妥。
“怎么了?”他问。
这一问,果然让她感到,像受了侮辱一般低下了头;之后,她又睁着朦胧的泪眼,倔强地抬起脸,看了一眼湛蓝的天幕,并带着自嘲的强颜欢笑说:
“没什么,我就是想哭而已。”
情人之间的感情触须有时候就是这么微妙,不该说的话一旦出口,就会伤了对方的心!
听她这么一说,他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刚才这句欠妥的话惹的祸;于是,他的心里隐隐感到一丝懊悔、难过。
随即,她又问:
“什么时候走?”
“吃过午饭就走!”
“还回来吗?”
“回来。”他终于抓住了一个扭转局面的机会,这句话他回答得非常迅速,以至于她完全能够从这句话中,感受到他的一片真情。
立即,她的内心深处,照进了一抹温暖的阳光,她的脸上,也顿时再次绽放开了激动的笑容;就连淌在脸上的泪珠,那一刻也变成了,她的笑容最典雅的装饰了。
她的心头重又激荡起了幸福的冲动,于是,她再也顾不得少女特有的矜持,扑进了南剑厚实挺拔的胸膛。
当她感受到,原来他也是这样强烈地爱着她的时候,她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只不过,这一次表达的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罢了!
“那你要去哪儿?”
“去青龙帮。”
“什么时候回来?”她伏在他的怀里问。
“郑帮主的仇还没有报,那个幕后主使也还没有查出来,”南剑看着面前的松林,悠悠地说,“我的任务也还没有结束;这一走,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
“如果,外面又遇上了像我这样的女子,你还会对她说,你喜欢她吗?”
“不会!”南剑决然说,“真正的爱不需要誓言、也不需要承诺,它是信赖——是对爱人、也是对自己的信赖!”
“那你回来的时候,一听要提前告诉我!”她说,“我要把自己打扮得最美来迎接你!”
“好,我记住了!”
吃过午饭,江秀秀已经为南剑的长行,打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