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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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看着这枪口,这刺刀,叶飘枫忽然感到了疲惫,又来了!今天他们又想让谁血溅当场呢?那一年,她们一家所面对的,不也是这样的阵势吗?
“这位小姐,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吧!”一把阴森的声音飘了过来,叶飘枫正睛一看,见是一位有着大将勋章的中年男子在对她说话,那人长相平凡,偏偏生了对暴戾之极的三角眼,一看就知他非善类!果不其然,下一分钟他就自报了家门:“在下戴泷,想来小姐应该听过我的名号吧!”哦!原来他就是那位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戴泷!想到他平时的所作所为,叶飘枫胃中一阵翻腾,险些就呕吐了起来,在整个北国,戴泷的凶残与歹毒,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连呀呀学语的小儿都知道他的臭名,更不要说是叶飘枫这样历经世事的女子了!
“戴将军一大早跑到小女子家中来,不知道所为何事?” 叶飘枫冷冷的反问着戴泷,如水的眸子中隐隐的蒙上了一层寒冰。
戴泷顿时放肆的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震得院墙上的雪花飒飒下落,其中有一小撮就掉在了叶飘枫的发丝上,叶飘枫不惊不惧,抬手一抚,轻轻的就将那雪花拈了下来,她那一抚,美得风华绝代,灿若烟花绽开,震得满场的士兵皆为之动容,就是那戴泷,也在不知不觉中止住了笑声,一双三角眼,只顾怔怔的看着叶飘枫,半晌才吐出两句话来:“小姐,快叫江七少出来吧!杀人放火的事情我都做腻了!”
原来,他是江七少!叶飘枫苦笑着,反问戴泷道:“江七少是何人?将军让我到哪里去把他叫出来呢?”
“你他妈的少跟我废话!不交人,我就一把火烧了你的家,然后把你卖到下等妓院去,糟蹋死你!” 戴泷恶狠狠的贴近叶飘枫,忽然阴阴的笑了起来:“不,象你这般绝色的女子,应该先让我玩个够,然后再让我的兄弟玩个够,最后才送你到妓院去,叫你日夜接客,直到死为止!”
“畜生!”叶飘枫怒不可遏,抬手就是一巴掌,只听得‘啪!’的一声,戴泷的左脸立刻就留下了五个鲜红的指印,掌掴过后,戴泷吃惊的摸着自己的脸,好象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有人敢扇他耳光似的,一下子懵在了当地——
瞬时,天地间没了一点声音,只有一种无形的恐怖重重的压了下来,那种恐怖,迫得风停止了脚步,吓跑了阴冷的空气,使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惟有叶飘枫仰头向天,傲然得象一朵凌霜花,这朵花不惧生死,只求当年的悲剧不再重演,别说是他们烧了这座房子,就是挖地三尺他们也别想找到他,叶家的暗道世上只有他和她知道,她是不会出卖他的,只要他不站出来,叶飘枫相信,他一定能够平安的度过这场劫难!
‘咔嚓’一声,是子弹上膛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寂静,盛怒中的戴泷犹如丧失了理智的野兽般,他疯狂的掏出了佩枪,一把用枪对准了叶飘枫的额头,在准备开枪打死她之前,他似乎心有不甘,忽然一掌掴向了叶飘枫,那一掌,又狠又准,直打得叶飘枫纤弱的身子飞将了出去,等到她的身体重重的摔在了雪地上后,戴泷又走上前去,狠狠的在叶飘枫的胸前加上了凌厉的一脚,那一脚,力道大得吓人,直踢得叶飘枫像一个皮球般,远远的滚了出去,又是‘咔嚓’一声,这一回,是叶飘枫胸骨断裂的声音,在剧烈的疼痛下,叶飘枫张了张嘴,一口殷红的鲜血立刻就喷射了出来,那样红的鲜血,那样冷的雪,不仅让叶飘枫没有昏死过去,甚至还为她保留了一丝丝的清醒——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姓江的,我便饶了你的性命!” 戴泷狞笑着,将枪对准了叶飘枫,手指已经勾动了扳机!
叶飘枫直视着那乌黑的枪口,忽然笑了一下,戴泷万没料到她还能笑得出来,一时之间居然又愣住了,在他发愣的同时,叶飘枫一口鲜血吐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吐在了戴泷的脸上,看着戴泷上窜下跳的狼狈样,叶飘枫冷冷的说道:“要我听你这魔鬼的话,你妄想!”
“你给我去死!” 就在戴泷第二次勾动扳机之时,忽然,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戴泷,你开枪试一试!”
听得这个声音,戴泷在一个激灵之下,居然乖乖的放下了手中的枪!
是他的声音!叶飘枫呆住了,她惊慌失措的找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他在哪里呢?她怎么看不到他呢?
‘咔嚓’!
‘咔嚓’!‘咔嚓’!
‘咔嚓’……!周围响起了无数子弹上膛的声音,黑洞洞的枪口忽然的朝向了同一个方向,叶飘枫绝望的看向了那里,这一次,她终于见着他了,依旧是一张翩翩浊公子的英俊脸庞,眉宇之间,还是那种傲气与干练,所不同的是,他的眼神,再也没了那种寒意,惟有温暖如春风一般,熏得叶飘枫忘了时空!
他愈走愈近,脸上居然还挂着那丝慵懒的笑容,仿佛此时对准他的不是能夺人性命的枪口,而是少女手中的鲜花似的!
“七公子,多日不见,你可是憔悴多了!”戴泷双眼放光的望着他,怒火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难得戴将军还记得我,大年初一的,摆出个这么大的排场来见我,可真是用心良苦啊!”他目光一转,锐利的视线如刀似霜,天生的主帅气质直逼得戴泷像是矮了半截似的,哪里还有半点上门来拿人的威风!
“七公子,大帅跟你堂哥可是一直都在惦记着你啊!怎么样,现在就随我走吧!”到底不愧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虽然被他的气势震住了,可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
“我堂哥也来了!好!来得好啊!看样子他是着急了,不置我于死地他怎能继承我父亲的江山呢?想不到我一生得意,最后居然栽在了自家人手中,大丈夫死有何惧,只是……!”悲恸的话锋一转,叶飘枫那娇若白花的容颜立刻就在他的心底深处生根发芽了——
“只是,我连一件事情都没有为你做过啊!”
“你,你……!”听着他的话,叶飘枫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你打他的时候我就出来了,可是洞口太深了,我爬了半天也爬不出来,若是我能早一刻动身,你也不用受这种苦了!”他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叶飘枫,眼里只有她一个,说什么天下,说什么荣耀,说什么生命,它们算个什么东西呢,她的一个笑容就是他的整个天与地啊!
他已经走到她的身边了,看着她伤痕累累的样子,他顿时心如刀绞,二十多年了,他从来也不知道他会这样在乎一个人,任它周围危机重重,任它生命转瞬既逝,万丈红尘中,眼下他所留恋的,舍不得放下的,惟有一个她而已!
“你,你为什么要出来呢?” 终于,叶飘枫挣扎着问出了这个问题,她真是恨自己为什么不昏过去,要她面对这样的结局,她不想啊!
“因为,因为我不能看着你受苦啊!”他一把抱住了她,死死的就是不肯放手!
在他的怀抱中,叶飘枫早已泣不成声,她仰头望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流着泪,那眼泪像是没有止境似的,只有开始,看不到结束!
“我,我叫叶——!”她想把自己的姓名告诉他,可是一语未了,望不到底的黑暗却忽地来临了,叶飘枫在抖落掉最后一滴眼泪后,终于无声无息的昏了过去!
那滴眼泪,映着如轻纱一般柔和的冬日阳光,缓缓的从叶飘枫的颊上滑落,最后轻轻的掉在了他的手背上,在溅起一阵小小泪花的同时,瞬间便蒸发得无影无踪!
因为是背对着他,戴泷无法看到他的神情,他素来性急,忍到此时真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正当他打算催促这位价值连城的七爷随他回去复命时,他倒先开口了:“放了她,我就随你回去,否则,现在我就与她玉石俱焚!”
戴泷愣了愣,都说这位七爷对女人最是薄情寡意了,现在看来,传言未必可信啊!只是,他可不想放过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别说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颜面扫地,就是救了江家七少爷这一项罪名,大帅铁定是不会放过她的,所以,于公于私,她都得死!只是,这位七爷所说的话也不象是开玩笑,凭他的头脑,他绝对有本事弄出个玉石俱焚的事情来,虽然他们是想让他去死,可那毕竟是以后的事情,眼下他可不能死啊!不如,先答应了他,等他一走,再一枪崩了这个女人也不迟啊!
想到这里,戴泷立刻就堆起了笑容,他收起了枪,谄媚的对他说道:“好!只要七爷不让我们为难,我一定放了这位小姐!”
“哼!戴将军,你说的这话江某可记在心里了!”他冷冷的回眸,一字一句的提醒戴泷道:“事无绝对,这一次到底是谁死还不一定呢!戴泷,你是聪明人,应该懂得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样直接的话震慑得戴泷凭空的又矮了几截,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何等的了不起,他所做过的那些事情,当世几乎无一人能做到,要说这样的一个人会这般轻易的死去,他倒真是有些不信,假如事情真如他所说,最后得胜的是他,那么,自己若是杀了他的女人,只怕……!想到他对付人的手段,戴泷立时便打了个哆嗦,他一生怕过谁?除了眼前的这位七公子,还会有谁呢?罢了!罢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与其开罪他落下无妄之灾,倒不如,顺水卖个人情给他,也好为自己的将来留下一条退路!
想到这里,戴泷一偏头,立刻就有几个侍卫走了过来,他煞有介事的指挥那几个人道:“没听到七爷的话吗?赶紧去找个大夫来,好好的给这位小姐看病,若是有个什么不好的,仔细了你们头上的脑袋!”
这话分明是说给他听的,他听了这番话以后,倒象是早就猜到了戴泷会这么做似的,丝毫也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这多少让让戴泷有些不自在,若不是有那么多的将士在场,他真是想拿大嘴巴来抽自己:‘他妈的,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么没出息呢?’
“既然如此,戴将军,我们这就走吧!”是时候该走了,此间四五日,要留给他多长的思念呢?哪怕是他死了,他也要让自己的魂魄日夜游荡在她身边,守侯着她一生!看着怀中人如清水般透明的一张脸,很快的,他就知道自己错了,他怎么能死呢?对!他绝对不能死,为了她,这一次,他一定要赢!
哪怕是孤身奋战,哪怕是血溅三尺,他也要将这乾坤扭转过来!
一定要赢!
一定要赢!
一定要赢!
他仰首向天,傲然一笑中,似乎整个天地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我叫江策!你记住了,以后这个名字会跟随你一生的!”
温柔复缠绵的声音,是说给她听的,只不过,她无法听到而已!
正文 他乡遇故知
他走时,怀里依然捂着她的那根玉簪,玉,原本是清冷的,可是因为有了他的体温,居然隐隐的透出了几分热度来,就象是一团小小的火焰般,熊熊的在他的怀里燃烧着,烫得他的心,分外的温暖!
他走了,那么多实枪荷弹的士兵,拥着他,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既然走得一个也不剩,只剩下叶飘枫一个人,倚靠着门槛,盖着他的外衣,悠悠的从昏厥中醒了过来——
‘嘎!’的一声,一只寒雁孤零零的飞过了天际,偶尔看到它的人们都知道,这只可怜的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