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长宁-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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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相像()
楚未央坐在下午茶楼里喝完两壶茶吃掉三盘点心还没看见某个讨厌鬼后,他抬头看着眼前从小就被家族长辈拿来对比的表妹,状似无意的轻嘲:“这个地方就指望你一个人了吗?”
话音一落,他就看见对面高贵不凡凤仪夺人的女子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俊脸一黑,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衬得他很差似的,这也是他抵死不从长辈之命跟她缔结婚约的原因,找这样的女子做道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冯琳好整以暇的欣赏完楚未央的表情,闲闲道:“长宁外出游历了,短时间不会回来!”
言罢,她望着脸色忽青忽红的俊美男子,莞尔一笑,目光移向窗外,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找到住的地方,雨下得这么大,她一个小孩子会不会被那些恶人花言巧语的骗了去!
叹了口气,冯琳一时什么心思都没了,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满嘴苦涩。
楚未央精致的墨眉一皱,看冯琳的眼神带上正色:“你怎么让她一个人离开?”
语气不重却已夹杂了质问。
纱帘后,苏茗的琴声如泣如诉,茶楼里寥寥几位客人并不交谈,这样安静的气氛让这句问责显得分外大声。
冯琳脸色一沉,眼神深若寒潭,无边冷意中泛着高傲霸道,声音也不再友善:“楚世兄未免管得太宽了!若无它意,请回吧!”
楚未央深深看她一眼,拂袖而去。
走到门槛时,他禁不住回头望了眼晕黄灯光照不到角落里的女子,她明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为什么还、、、、、、?
丝毫不知自己正被人惦记的君长宁,此时正在削木头,没错!削木头!
撞坏了驿站的大门,天降大雨,驿丞没法叫工匠来修补,可这天气,对君长宁来说没什么,对凡人来说已称得上寒冷,不关门的话大堂里的客人要着风寒就糟糕了。
罪魁祸首君长宁尴尬不已,将包袱放在驿丞家女眷特意为她腾出来的厢房里,自告奋勇上前帮忙,驿丞再三推辞不过,只得让她试试。
问题不大,只是门轴被撞断了而已,君长宁卷起袖子,拿起斧头将驿丞摆在一旁的榆木疙瘩削了个圆柱形,搁门下比划比划,又拿回来修改修改。
单手将那块大约有两百多斤重的门板平放在地上,君长宁将木柱安在断口处,抬头道:“有铁钉吗?铁片也行。”
驿丞和大堂里其他人堪堪回过神来,倒抽一口气,驿丞忙不迭应道:“有,有有有!我这就去拿,壮士,啊不,公子,请稍等,稍等!”言罢,拿袖子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匆匆往后堂去了。
君长宁蹲在地上等待。
大堂里之前边偷瞄她边窃窃私语的人一下子收起了那些小动作,嗡嗡声也没有了。本以为是个离家出走的富家公子,没想到还是个大力士!瞧那单手就能举起门板的能耐,说不得身份更加不凡。
这年头,能接触到修真界的也只是这个国家的少数上层人士,出门在外不带随从和一般平民百姓一起挤驿站的也只是那些个图省钱的落魄之辈,见识眼界自然不比君长宁以前认识的人。
她生的好,年纪小,既无排场又不摆架子,头梳道髻做少年打扮,这般捋袖子做木工熟练又流畅,倒叫那些暗中猜测她身份的人碰了一头雾水,也不知到底有没有结交的价值,郁闷不已。
君长宁接过粗粗的铁钉,梆梆梆!
很快就修好了木门,为了使更加牢固,她捡那细长的铁丝穿豆腐似的将木柱和门板捆上好几圈,看得一旁的驿丞咽了咽口水,汗出得更多了。
厨房里仆从打扮的小童无意之中瞥过来一眼,脸色大变,匆匆端着食物往驿馆后面专为贵客而设的独门小院走去。
吃过简单粗陋的晚饭,君长宁在驿丞大气都不敢出的毕恭毕敬里道了谢,叫了热水要洗澡,便请他离开了。
自来凡世之后,跟社会脱节的生活习性也只能用法术代替,君长宁没想到第一个热水澡竟是在这种情况下洗的,想来便觉好笑。
拿细棉布拭干身体,君长宁穿着一件暗红色睡袍有些睡不着觉,她推开窗,瓢泼大雨哗啦啦的声响清晰地传入耳中,宽大袖摆被风吹进来的水汽打湿,而后又被蒸干,她默默站了一会儿。
就在君长宁准备合窗睡觉的时候,一缕似有若无的箫声伴随着风声雨声传了过来,她动作顿了顿,站在窗边静静倾听。
箫声低沉却并不哀婉,有一种旷远舒达的味道,吹奏者技艺高超,君长宁手指动了动,有一种想要弹琴相和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
出门在外,这样的客栈房间都是紧挨着的,吵到别人就不好了。
她是修士,但也并不想依仗强大的力量去破坏这个世界的法则,给普通人订立的规矩一旦被打破,总会带来一些难以想象的影响。
譬如,仇恨和野心。
一夜安眠,睁开眼的时候,君长宁的耳畔仿佛还回荡着寂寞的箫声,敲门声响起,驿站里的下人送来热水和饭菜,顺便问询是否等雨停了再走。
君长宁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她这次出来并无特定的目的,生活节奏自然是能放多慢就放多慢。
穿了件墨绿色绣纯白梅花对襟宽袖长袍,蓝白相间的缎带束发做少年打扮,君长宁步出房门,站在走廊上往下面的大堂里看,面容沉静。
驿丞远远的偷看两眼,只觉得昨天那亲切友善的模样仿佛另一个人似的,完全在这个清华优雅的少年身上找不到半点痕迹,心下越发谨慎起来,做了几十年驿丞来来往往看遍了各色人等,像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一般都不好招惹,能躲就得躲着。
大堂里等雨停的客人有那投缘的,已天南海北聊得热火朝天,也有那不耐烦的叫了坛烈酒独自闷喝,像这样的天气也做不了什么,闲下来的人不免放松了神经。
温热而夹杂着不太好闻的热气蒸腾着窜入君长宁的鼻子,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疑似发呆的姿势保持了很久,直到一阵轮子摩擦地面的轱辘声响起。
是一个坐在轮椅里的男子,白衣胜雪,乌发如墨神情冷淡,冰雪一样剔透坚硬的面容在那过分纤瘦的身姿映衬下,别有一番震慑人心的魅力,惯于高高在上掌控人心的那种。
他抬头,对上了君长宁尚未收起的目光,微微点了下头。
君长宁眨了下眼睛,移开目光,眉头不自觉拧了个褶皱。这男子的长相有一种熟悉感,她一时有点想不起来。
轱辘声由远及近,君长宁面无表情的望着白衣男子。
推轮椅的武功不弱的小童朝她微微行了一礼,退到远远的角落里。白衣男子看她没有开口的意思,不由柔和了眉眼,微笑道:“在下谢清歌,远观公子风度卓然可亲,冒昧前来,还望海涵!”
可亲?
两辈子加起来头一次被如此评价的君长宁琢磨了下这个词,但很快滑溜过去,脸色微微一变,她总算想起来这人像谁了!
第七十一章 困惑()
谢,清歌?
君长宁尽量在不失礼的范围内端详他的容貌,鼻子有三分相像,眼睛倒是像足了五分!
还是同样的姓氏,难道是师尊留在凡世的血脉?
不知为何,这个念头一浮现心底,君长宁整个人都觉得不自在起来,怀着崇敬畏惧的心情回想了下谢兰雍的身影,再次打量面前的人,君长宁气恼的把刚刚大不敬的念头从脑海里抹去,定了定神,简洁的开口:“我是君上邪。”
“君公子?”谢清歌神情温和而有礼,在这阴沉的天气里,他看似孱弱的身体和过分端整的容貌,遥映着一种冰雪样的高贵。
君长宁将目光艰难的从他脸上移开,出于面对谢兰雍本人时候那令人无奈的紧张,此刻看见一个长得和他有些相像的贵公子,她很难不把目光投注在他脸上,当然,这很失礼。
她绞尽脑汁儿想了个话题,语气平淡道:“昨晚是你在吹奏竖笛吗?”
似乎没想到她会主动开口,谢清歌那双形状优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他笑了笑:“吵到君公子了吗?本以为离得够远了,真是抱歉。”
君长宁低头看了看他,居高临下的动作没有带出一分额外的情绪,她认真的说:“很好听,比之前教我的人吹得好!”
这时,楼下不知有人说了什么,所有人起哄叫好,声音噪杂混乱,君长宁眼眸微沉,她不喜欢一大清早就这么吵闹!
谢清歌抬头看她,平静道:“公子也喜欢吹笛吗?不知可愿去在下居处切磋一二?就在后面。”眼睛扫过大堂里推杯换盏行酒令的人群。
她本是要拒绝的,君长宁很肯定这点,但她迎着对方那双眼睛,脑海中浮现一袭血衣银发的身影,脱口而出的话临到嘴边却变了:“好!”
君长宁抱起琴匣锁好房门,随谢清歌来到楼下,下意识注意那个推轮椅的小童,看他那副小身板有点担心他会不小心把他主子摔了。
谢清歌注意到她的动作,眉梢微动,墨色眼睛里一片沉静。
精致的轮椅滑过驿站粗糙的青石地面,推轮椅的小童沉默而有礼的敛尽了自己的存在感,君长宁和谢清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回廊外瓢泼的大雨让气氛变得安静舒缓。
来到他们暂住的地方,君长宁扫过室内样样讲究的家居摆设,难得的对谢清歌的身份升起那么点好奇心,两个侍女一活泼一恬静,看见她的时候,目露惊艳之余,不卑不亢行了个优美的古礼。
君长宁唇角微勾,平淡的点了下头,坐在客座,执起杯盏轻沾了下唇瓣,抬眼望着主座上的人。
“君小姐琴艺很好吗?”谢清歌目光落在她抱来的琴匣上,语气温和。
许是并不惯热情的人,他的语气哪怕已经尽力放软,听起来仍旧没法让人放下拘谨。所幸,君长宁不是什么很玲珑的人,她什么也没感觉出来,被拆穿女子的身份也没什么反应,这在她并不算什么。
她诚实道:“不很好,只是喜欢罢了。”本想打扮成个游学的书生,奈何实在不愿意成天背个沉重的书篓,便改当修行之人了。
“修行?”
“是的,修行。”
君长宁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盯着窗外的雨,不知道该说什么,坐在那里却奇异的没有感觉尴尬。她微敛着眉眼,气息平稳,姿态闲适的发呆出神。
大概谢清歌所有的主动也在邀请她来此之后用完了,他坐在轮椅上,时不时看眼他的客人,眼神不具侵略性,平静而随意,有着多年好友的熟稔和自在。
两个侍女倒是忍不住暗中揣测这位君小姐的身份,能让他们家主子这样执平礼相待的人,还如此年幼,没听说大民哪个世家是姓君的啊,难道是寒门女子?这气派风度还真不像!
午膳分案而食,君长宁吃得很满意,接过侍女递上的白茶毛巾漱口擦嘴之后,她想向主人告辞了,她对发呆的地方不怎么讲究。
谢清歌拿起上午看了一半的书籍,眼睛却望着君长宁,语气谨慎而略带期盼,他问:“不知是否有幸聆听佳音?”
再一次的,望着他的眼睛,君长宁没有拒绝。
没有什么感情的琴声里,除了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