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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血宋-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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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卲逸小的时候,家境贫穷,每天都过着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生活。阴差阳错之中,却在十来岁的时候与一个叫做‘水渐鸿’的富家小姐相爱——

    “水渐鸿?”宁立本一下子变得茫然了,问道:“难道不是眼前的这个水茫茫么?”

    文菁小声道:“水渐鸿是水茫茫的原名么?”白行之道:“姑娘猜得不错!”“水渐鸿这个名字和水渐飞怎么那么相像?”徐晟问道。

    “因为,他们两人是亲兄妹!”白行之又说出了一个让大家无比震惊的事实,“根据卲逸的讲述,他们兄妹二人已经断绝了关系,具体原因将在后面讲到。”

    “水家是富甲一方的豪绅,女儿与一个穷小子相爱,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包括她哥哥水渐飞在内的所有人自然是极力反对。

    听到这里,文菁心下暗道:“为何相爱就一定要门当户对呢?”以她的想法,这是一个两情相悦的事情,和彼此之间的出身都无关。

    “若是换作平常人家,父母反对就是责怪的事情,如果实在拗不过小辈那也会认认真真考虑嫁娶的可能性。而这水家却不太一样,关键就在于她的哥哥水渐飞,他那时已经加入了拜火教——也就是后来的明教北派。”白行之不由自主地望了望文菁,继续说道,“水渐飞为了自己在教中的前途和那所谓的江湖地位,对他妹妹的未来早就有了打算。当然,这些卲逸一开始并不知道。”

    “按照水渐飞的当算,是要把妹妹嫁给当时的拜火教教主之子。水渐鸿知道后,哪里能依,并且撂下‘非裴邵逸不嫁’的话来。水渐飞气愤不已,家中的老父为一方豪绅,并不是江湖中人,他本着‘长兄即为父’的想法,一边将妹妹关押在家里,另一边却在想办法,如何叫卲逸死了这条心。

    “水渐飞试了各种软硬兼施的办法,终于让卲逸意识到配不上他妹妹而准备知难而退了。如果故事就此结束,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一连串悲剧,最多只是一对鸳鸯被拆散而已。坏就坏在,水渐鸿不知道怎么从家里逃了出来,并找到了卲逸。

    文菁心下叹道:“这怎么能说是坏呢?如果我和晟哥哥被人阻拦,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寻他!”联想到最近的事情,更加坚定了信念:“爹爹,若是叫我回去当圣女和血洗炉峰山都是您的主意,我也一定要抗争到底!”

    “得知了妹妹去寻卲逸的消息后,气急败坏的水渐飞采取了铤而走险的办法。他先是把妹妹抓了回来,然后又趁着卲逸不在家的时候,派了几个拜火教弟子闯进了卲逸的家中,将老母亲打得半死,竟不治而亡。

    “卲逸自小丧父,母亲被人打死,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稍微想想就知道是谁干的,他独自一人闯入水府,质问为何要这么做。那时他还没有学武,自然被打得半死后轰了出来。水渐鸿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再次从家里逃了出来。这一次,她面对的是大伤初愈后已经失去理智的卲逸,容不得一句解释就被赶走了。

    文菁心想:“虽然事情已经不可控了,但裴道长至少要听一听水茫茫的话啊!”

    “卲逸说过,没有听她解释可能是他这辈子最错的决定。他一个人默默地背井离乡,在外面奋发学了三年武。回来后,又只身闯入水家,将水渐鸿的父母家人杀了个干干净净。当然,水氏兄妹都在这一场豪杰中幸免于难。

    听着他的讲述,包括那几个女子在内的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万分。

    “更可笑的是,当卲逸放下屠刀,转过身来的那一刻,看到的却是满眼泪水的水渐鸿。她凄然道:‘裴郎,我一直没有出嫁,在家等了你三年,准备向你解释清楚后再嫁于你。三年前,是哥哥犯下的罪行,为此,我已经说服了父母,和他断绝了一切关系,他在拜火教中也再也没有回过家。可没有想到的是,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说完这句话后,水渐鸿扭头就跑,只留下呆呆立在原地的卲逸。

    “自那以后,卲逸就好似那孤魂野鬼一般,游荡了半年,然后上了扶摇山。他拜入云霄派门下,为的就是皈依道门,彻底摆脱这段孽缘。

    “卲逸慌慌张张回来的原因只有一个——在山下遇到了故人。只不过,故人已经不再是故人,之前的那个纯真少女也变成了江湖男子为之色变的女魔头。在卲逸眼中,那个天真无邪的水渐鸿早已不复存在,只有水茫茫。

    “这么说,水茫茫就是这样出现在江湖的?”宁立本道。文菁心中嗟叹不已:“没想到,裴道长和那水茫茫都是这般苦情之人。”反而对之前惊鸿一笑所做的事情感到同情。

    “就在前几日,卲逸忽然提出,要一个人下山,为师以为他只是出去转转。没想到,过了两天,卲逸门下的一个三代弟子来报,说他留了一张字条在房中。接过一看,原来他这次下山,为的就是让这事来个彻底的了断。

    “所以说,师父就通知了我们分头去寻,却没有告诉我们是什么原因,是么?”宁立本问道。

    “一路追随至扬州,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样,他们二人最多没有逃脱各自的宿命,这一切都和二位见证的施主无关!”白行之甩了甩手中的拂尘,无奈说道。

    宁立本歉然道:“刚刚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二位施主见谅!”徐晟客气道:“宁道长严重了,换做是我,第一反应也会是这样。”

    白行之吩咐宁立本将裴、水二人重新安葬,却对徐、文二人恭敬道:“加上那日带道立出不归林那件事,不管怎么说,两位施主于我云霄派都是有恩。贫道不才,若是在什么地方能够帮得上二位的,自当在所不辞!”以他这种坦荡的心性,从来不会因为对方是小辈而放不下架子,当日在凌霄殿如此,如今更是如此。

    若是换作平日,对方有如此高深的武功,面对这样的机会,徐晟会毫不犹豫地让他教个自己一招半式。而如今,面对着即将与文菁分别的处境,他已然没有甚么心思来学武。

    文菁则是依旧回味在刚刚悲剧的故事中。白行之见二人一副深思的样子,便道:“若是一时没有,那也暂且记下,他日贫道再来报答。”正要带着宁立本离开之时,却听得那几个女子再次哭泣了起来。

    “娘娘就这么走了,这可叫我们怎么办哪?”“是啊,我们几个自小都是没人要孤儿,是娘娘收留了我们!”“娘娘,娘娘,你怎么不带着姐妹们一起走啊?”她们几个哭哭啼啼,唠叨着说了好几句。其中一个女子甚至趴在地上哭泣道:“娘娘,你快醒醒啊,娘娘!”

    文菁从她们的话中听出了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之人,刚想提议她们可以去百花山庄,却听得白行之的声音道:“几位女施主若不嫌弃,可以到贫道扶摇山暂且安顿。”

    “师父!”宁立本讶然道,“我们云霄派如何能长期收留女子?”云霄派自创派以来,一直都是沿袭着出家道士的传统。那时文菁在山上暂住一日,都被安排住在后山客房,从来没有女子长期居住在那的情况。

    白行之淡然道:“道立不必担心,为师自有安排!”“道长大叔,我们可不止这几个姐妹,另外十来个只是今天不在这儿而已。”其中一女子道。

    白行之没有料到还有十几个女子,微微一愣,随即又道:“但来无妨!”那个女子吩咐周围两人道:“姐妹们,去客栈把她们唤来,一起去道家圣地扶摇山。”说完,四散而去。

    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宁立本急道:“师父,云霄派如何能——”“道立!”白行之打断他的话,说道,“扶摇山半山腰有一处道观,为师想安排她们先住在那里!”宁立本辩解道:“可是,同门弟子中难免有一些于女色上意志不坚定的”

    “那也只能说明,他们在道法上的修为不够!”白行之淡然道。听到这里,徐晟不禁深有感触:“那云霄派的郭京看到了菁儿就不似出家人应有的样子了——不过话说回来也难怪,以菁儿的美貌,换做是别人都会这样。想来只有白掌门才是真正的得道之人,面对眼前的绝世女子可以说是都没有多看一眼!”宁立本却是心下暗道:“师父自然是完全不为所动,我和几个师兄弟做到也不困难,可那些普通弟子和三代弟子就不一定了!”不禁为此有些担忧。

    白行之长叹一声,道:“贫道这样做,也是让这一段悲情有一个结局。毕竟,孽缘终究是由卲逸而起!”

第229章 局中身置幕遮谁主(1)() 
徐、文二人唏嘘不已,心情感到愈发沉重,与白行之告辞后缓缓回酒楼。文菁道:“咱们之前只道水茫茫是一个女魔头,从来没想过她变成这样子的原因。”接着又叹道:“世间的鸳鸯多是苦命之人。”徐晟知她又联想到了自己,轻轻搂过她的肩膀,抱在怀中,默然不语。

    不知不觉中,已回到酒楼。徐晟从后院马背上拿来斗笠,二人戴在头上后,又刻意压低了帽檐,旁人很难看清面貌——扬州已近明教的主要活动之地,这么做是为了不让教众发觉而将文菁“请”回总坛。

    刚走进酒楼,就发现右前方靠窗处端坐着一男一女二人,俨然是蔡梁和萧桑柔。徐晟见势不妙,想就此离开。文菁却是拉着他的手,压低了声音道:“别慌,找个远离他们的位置坐下!”徐晟立时明白,此时若是冒然离开,反倒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带着她稳步走过大堂,来到远离蔡、萧二人的另一侧,慢慢坐下,从徐晟的位置却正好可以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刚叫了两个菜,店小二下去准备之时,忽听得差不多在两桌的中间位置上,有一江淮口音的人笑道:“多谢各位兄弟前来捧场,有了诸位,小女坐上这位置的可能性就大增了!”“可不是么,王兄女儿的才貌双全,在我们扬州城里可是人人皆知的!”一个听声音大概是中年的男子附和道。“是啊,若是霞儿这次成了,以后咱们哥几个在江湖上就平步青云了啊!”又一粗声粗气的汉子说道。

    “承蒙各位,我王某先敬大伙一杯!”江淮口音的人道。紧接着,是一片觥筹交错的声音。“爹,女儿此去杭州总坛,还不知道能不能行呢?”是一个女子带着害羞的声音,想来是那个江淮口音之人的女儿霞儿了。

    “杭州总坛?”文菁心下一个激灵,隐隐觉得和圣女一事应该有关。

    “王兄,有一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中年男子道。“说话怎么像个娘们那样,有屁快放!”粗声的汉子不耐烦道,“不要耽搁了哥几个吃酒!”“听说,这事已经有了内定的人选了!”中年男子道。

    “此话怎讲?”说话的又是一个操着一口扬州本地方言的人。“王兄,小弟也是前两天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据说,此次圣女人选已经内定了!”中年男子道。“内定为谁?”粗声的汉子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紧张。“教主之女!”中年男子沉声道。

    听到这里,徐晟已经恍然明白,他们谈论的正是“明教立圣女”一事。凝望着对面的人,只希望她不要再因此而伤心。文菁表现的倒还算平静,小声道:“且听他们说下去!”

    果然,又听得那粗声的男子道:“教主之女又怎样,这事可是要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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