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羽堂契约-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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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南秀被他一声叹得方寸一悸,“没有这一天了”,难不成她心凉了小半截,惙怛伤悴而又不失厉色地问:“你又胡说什么?”
元敬阳愁眉不展,道:“大夫说了,史兄弟失血过多,肝虚胆竭”
房南秀张皇失措,道:“这么严重吗,为何大夫没和我说起?”
元敬阳满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道:“你难道没听说过人在弥留之际会回光返照吗?史兄弟此刻神态安详,正是如此啊!如果大夫和你说了,他岂不是要照顾两个病患?”
房南秀听罢差点晕厥,幸好扶着床沿,没有倒下。待稍稍恢复点元气,看着榻上的史霁风,她神色黯然:多么希望你能苏醒过来,继续陪我谈心、逛街,你可千万别死啊。房南秀被元敬阳诓骗,悲痛欲绝,但她又心有不甘,不相信史大哥就会这么死了。于是她自认屈尊下问道:“那元大哥,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史大哥活过来?”
“这个嘛”元敬阳沉吟片刻,道:“大夫说了,用药调理,也只能管一半。”
听口气再加药剂也是无用喽,房南秀急问:“那另一半呢?”
“另一半嘛,就看心了。”
“怎么个‘看心’法?”
元敬阳双臂抱怀,努嘴道:“史兄弟一直有个心愿,如果能满足这个心愿,或许能安然醒来。”
“什么心愿?你快点说。”
“让我想想”元敬阳学着禹边云那般把语言组织了许久,觉着差不多委婉得体了,方才道:“史兄弟是一介武痴,想必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知道,你快些说啊!”被元敬阳有意无意地拖沓了一会儿,房南秀满头的汗,都快急出毛病来了。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元敬阳继续道:“他对所有武学都感兴趣,生平一大愿望就是能习得绝世武功,譬如那个、那个什么坠星剑法。要是有谁能在他榻前日夜低诵,或许能唤回他对尘世的留恋,重新回到这躯壳之中。”三本奇书,管它有用没用,先骗一本再说!
房南秀泣涕如雨:“你还不快叫人过来誊录,坠星剑法我是看过的!”
那就要有请文化水平最高的禹先生了。
“你借别人真情来达自己目的,还真不地道!”禹边云低声斥责。
“就是因为不地道,所以才要请你也来担待一半啊。”元敬阳先是戏谑,尔后又严肃道:“史霁风并无大碍,我也算不上缺德。只是那小子深陷情网,我担心交代他的事情他会忘了。干脆趁他没醒的时候,速速诓出房丫头肚子里的藏书来。”
禹边云似乎明白了什么,悄声问:“你的意思是,誊录出那三本书之后,房氏父女的保护力度就可以”
“唉——”元敬阳忙伸手止住,道:“我可没这么说,是禹先生您自己讲的。”
“嗬,你小子什么时候变本加厉了?”
元敬阳一捶禹边云胸口,笑道:“还不是因为你教我读书写字的时候不顾难易,天上一脚地下一脚,偶然间教会我的嘛?再者说,我又不是利用那丫头做什么坏事。”他又想起了前一天读黄书,后一天学儿歌的事情。
“你倒指责起我来了!”禹边云一手撩袖,一手指他,吹胡子瞪眼,但却又不知从何反驳:那日红袍男子叫我等保护高神匠及房氏父女三人,定是思虑再三之后决定的,如此看来,江湖(地摊)上流传的三本奇书,叫我们得了总比让某些心怀叵测之徒得到要好。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可说他的。于是禹边云道:“那好吧,我便当回码字工,把书按照房丫头所言誊录下来。只是她不识几字,来回对比、誊录之事也不乏为一件大工程,或许需要不短的时日。”
元敬阳颇为满意,道:“时日长点也无妨。只是我一时谨慎,只要了坠星剑法一本。另外两本,尤其是那个什么图志的,你若是有办法,也索要一下。”
禹边云与他心照不宣地一笑:你啊,一直是这么贪财!
第一百〇三章春意盎然()
晴空万里,阳光普照。元敬阳从大睡中醒来,慢慢睁开被眼屎糊住的双眼,畅快地伸了个懒腰。如今在狄宅已住了一个多月。由于此前对玄影门有救命之恩,所以他们一帮人心安理得地在宅中自在逍遥,毫无寄人篱下的压力。元敬阳揉去眼垢,在榻上寻找一番,唤了声:“雨儿。”
他在床上没找到崔宣雨,朝窗户的方向瞥去,却见雨儿正坐在梳妆台前描眉画鬓。元敬阳蹑手蹑脚摸到椅子后头,刚欲有所动作,就见镜子里的崔宣雨嫣然一笑,道:“莫要有什么不轨之心,我都看的真真儿的呢!”
元敬阳见自己已然暴露,微笑着直起了腰,手搭在椅背上,俯视欣赏着如茉莉花般的少女脸庞。不知不觉,他被花香熏得神魂颠倒,如饮了琉璃佳酿般心醉神迷,轻声问道:“雨儿,你是不是一直都是像这般笑颜迎人?”
“是啊,我一直都是这样啊。”崔宣雨随口应道,同时还在检查画眉是否对称。
元敬阳有个问题憋在心里很久了,此时正好接着崔宣雨的话,顺口问了出来:“那雨儿,你所有笑脸相迎的人当中,有多少曾和你共度良宵呢?”
崔宣雨画眉的笔忽然停住了,她道:“那这个问题我正好也想问问你呢。那什么野驴娘子、烧木头的窑,好像和你挺暧昧呀?”程朱理学还未祸害人间的时候,宋代的男女地位是比较平等的,所以崔宣雨才敢这样针锋相对。元敬阳听她口气娇嗔,似有责怪之意,忙出言以正清白:”我和她们二人只是认识比较早。她们除了和我是主从关系外,并无瓜葛!“
“果真如此?”
“当真如此!”
“那便好。”崔宣雨重又露出四枚皓齿,心中窃笑:耶律娘子贵族之后,恐怕和你连主从的瓜葛都心怀不满吧。她展开笑靥,道:“既然你对我坦诚相待,我也便告诉你。自我入品月轩到随你离开,只接纳过三个人。”
才三个?这样的美人才三个,是不是我的审美出了问题?元敬阳自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去,不然非得被骂一通。他问道:“那还有一人是谁?”另外两个心知肚明,就剩一个不清楚了。
崔宣雨没有明言,而是反问他道:“你说品月轩里,谁能将花蕊一次尽尝?”
元敬阳先是奇怪,这句话是何意?而后灵光一闪:“是沈玉璃这个禽兽!”
“嘘!”崔宣雨将葱管般的玉指抵在他的嘴唇。
“怎么,难道潇湘社的势力能一直蔓延到平江?”
“不。”崔宣雨摇摇头,脸上笑颜隐去,哀怨流转,她略带愁容道:“我自幼父母双亡,是沈公子将我拉扯大的。此等养育之恩,就算以身侍之,又岂能全报?我不许你再口出秽语辱骂他。”
鬼父。元敬阳脑子忽地出现了这两字,心中更觉倾奇公子是个衣冠禽兽。但既然对雨儿有大恩,他就不便在崔宣雨面前明说了。“好吧,我答应你,以后绝不在你面前出言骂他了。”
这个问题问清楚了,但又有新的问题出现了:“既然那两个都是一表人才的公子,你为何唯独愿意跟着我走呢?“对于自己的仪容,元敬阳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你怀疑我?”
“我怀疑你,怀疑你什么?”元敬阳感到莫名其妙。
崔宣雨并未接着这个话头说下去,而是道:“品月轩出入的文人墨客、风流公子岂止百人。可认识过沈公子,我对那些寻常人就再也提不起兴致了。除非有见识非凡的异士,能撩动我的心弦。”
元敬阳顺着她的话道:“恰在这时,我对出了你的‘日月星’三问?”
崔宣雨将眼中剔透的露珠忍了下去,道:“正是这样。那日你一进品月轩,因为见到你身着兽皮衣物,身有煞气,许多小姐都避着你。那时我便注意到你了,看你一个男人进了青楼竟畏首畏尾的,颇是有趣,便想与你认识一下。但沈公子与你同桌而坐聊上几句后,那些势力点的又想过来与你说话。若不是我快言快行抢先一步,恐怕与你便无任何交集了。”
“是么,”元敬阳双手从椅背上滑到了崔宣雨的肩头,他贴过脸去,笑道,“那也许我会主动找你呢?”
崔宣雨脖子一歪,温润的脸颊凑到了他的下巴:“你找我?你打算怎么找我?”
元敬阳深深嗅了一口,道:“只要循着这股茉莉浓香中藏着的一抹体香,我闭着眼便能寻到你。”
崔宣雨脸上泛起红晕,宛如桃花。她竖起兰花指,食指与拇指忽然冲元敬阳鬓下一掇——
“哎哟!”
“只要在人群中寻到这产自青城山下的绒毛,我便能揪到你!”
元敬阳捂着鬓下,倒抽了口凉气。“你这小娘子,还未过门就打起良人来了,看我怎么教训你!”说着,他身子向下一倾,手掌按在了崔宣雨的胸上,揉搓起来。崔宣雨被逗得咯咯直笑,丢了眉笔,拍打他的咸猪手。拍着拍着,两人的手都不知不觉移到了雨儿的腰际。此刻时辰大好,两人对着铜镜中的对方脸一个诡笑,心照不宣。崔宣雨就势解开衣带,褪去罗裙。
很快,外衣尽落、裘衣斜挂。元敬阳抿起嘴,轻啜雨儿玉颈,一手抚摸着她标致的锁骨。
崔宣雨合目轻吟,手背到后腰,解开了肚兜。
雨儿旖旎,辗转翻到榻上,青丝团积,宛若一块乌云,香汗淋漓,好似巫山之雨。崔宣雨之名,正是此番韵意。二人胴体相对,行合阴阳之事,那真是:
施绫被,解罗裙,脱红衫,去绿袜。花容满面,香风裂鼻。心去无人制,情来不自禁。插手红裈,交脚翠被。两唇对口,一臂支头。折搦奶房间,摩挲髀子上,一啮一快意,一勒一伤心。鼻里痠痜,心中结缭。少时眼华耳热,脉胀筋舒。始知难逢难见,可贵可重。俄顷中间,数回相接。'*'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精漏液泄,成一大事,皆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元敬阳轻轻捏起一根断发,绕在指间,仿佛意犹未尽。
这时,门外忽听一糙汉子声音:“大哥、大哥!”
是温迪罕扬古,这回总算没挑错时机。元敬阳穿上衣服,要问问他何事情叨扰。
*出自唐代张文成所作游仙窟
第一百〇四章结社筹措()
“大哥、大哥!”温迪罕扬古口中的称呼终于纠正了过来。
“什么事这么聒噪?”元敬阳一边顺着衣领一边问。
温迪罕扬古见他满头的汗,煞是疑惑:“大哥,你一上午忙什么的,出这么多汗?”
元敬阳急忙掩饰道:“春要捂秋要冻,这个道理不懂吗?另外,你喊我到底有何事情?”
温迪罕扬古喊元敬阳乃是正事。他把手中提溜的几件东西放下,道:“大哥,此番我又给你带来了几样好东西。看,你最喜欢的雕翎箭!”
青城山黑市之所以被称为黑市,主要是因为那儿倒卖的多是走私货品或是赃物,比如由金国外来未经统计就贸然流入的武备,一旦未经许可就贩卖,被查到肯定要重罚。而温迪罕扬古来宋之后,通过自己的人脉打通了关节,因而当年在猛安军监守自盗的货物能够安然辗转进入平江。
元敬阳看见地上放的几斛黑羽箭,两眼放光,快步上前抽出一根细细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