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羽堂契约-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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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明,张天锋和昨天一样,揣着一沓合同去盘人家的门面。不过今天他感觉到总有一帮人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像是既想干扰自己,却又惧怕不敢上前,这一帮人自然是买马社调拨来监视他的社众。张天锋嗤之以鼻,既然你们想阻拦又不敢拦,我还怕你们吗?他便当着这群社众的面,又强买下一家当铺、一家饭馆和两家布匹店,嚣张至极。
不知不觉,时至中午,又到了饭点了,张天锋寻思着再找一家酒楼,吃饭顺便抢店。他环顾周围,瞧得一家二层客栈旗帜招展,上书“吃住”二字,言简意赅。张天锋知道这是买马社治下由江湖人开的极有个性的“来去客栈”,心中大喜,便大步流星走入门中,寻一处靠墙位置坐下,点起了珍馐美味。
一通暴饮暴食之后,张天锋擦擦嘴,刚要唤掌柜的,就听旁桌一人懒洋洋地说道:“记在我的账上。”
掌柜的是个女豪杰,不待小二阻拦,她竟就从柜台后走出来,骂道:“哪里来的腌臜混沌,什么记在你的账上?吃饭交钱,天经地义!”
得,我还没搞事呢就有人先我一步了。张天锋出于好奇,侧脸一瞧,却见得一个带着一帮“喽啰”的跋扈中年正和一个泼辣的妇人对峙。
那中年捋捋八字胡,像是要吓唬妇人道:“唷喝,你区区一妇人如此与我说话,你可知我是谁吗?”
妇人一手叉腰,一手朝前伸道:“你是哪个畜生关老娘屁事,给钱!”
中年人身后的“喽啰”喝道:“你竟敢与指挥大人这般说话?”
不错,这个跋扈的中年人正是皇城司治下特军指挥陈文溙,他在襄阳城里白吃白喝,各方都是知会过的,可不成想偏偏来去客栈有脾气不吃这一套,坚决不给他免单。而陈文溙已经吃了几个月了,突然间要给钱那是相当不习惯,因为出于习惯,他近来出门都不带钱了。
这个女掌柜完全不把陈文溙随行亲事官的话当回事,她道:“什么指挥不指挥的,我不晓得。就算是皇帝来这儿吃饭,也一样要给钱!最近吃霸王餐的畜生愈发多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妇人口中“最近吃霸王餐的畜生”就包括在别处赊账的张天锋。而张天锋见这妇人身为掌柜,却包着裹头巾、穿着蓝白袄素色裙,一副厨娘打扮,便知她是昔日两把屠宰刀闯江陵的女侠邓菲菲了。想当初女中豪杰何等潇洒,如今成家,也要每天为琐事烦恼,可惜可惜。
“唉唉,掌柜的莫要生气,这位后生的账我替他付了。”张天锋走过来劝架。
邓菲菲抬眼瞧见走来的老者,不禁一怵,全然没了刚才的狠辣劲儿。不但是他,就连陈文溙也一怔。二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张前辈。”
张天锋奇怪了,问陈文溙:“你认识我?”
陈文溙眼含崇敬道:“二十年前,曾与前辈有过一面之缘。”
“二十年前?”张天锋眼前似乎闪过一阵刀光剑影,随后他佯嗔道:“你那时候见过我?现在还能认出我来,岂不是在说我老得很快?”随后他又冲邓菲菲道:“邓大娘子,昔日我曾教你来我社享福,奈何非要与我反着来啊?”
邓菲菲似有些无奈:“我家官人非要进买马社的。”
张天锋觉得简直离奇了:“怎么,你家里竟还不是你说了算?”到底是何等好汉,竟能降服如此不羁的妇人?罢了罢了,没什么可遗憾的,应该多学学玉璃,凡事不看过往只看当下。张天锋想罢,将应付和代付的钱递给邓菲菲,道:“既然如此,日后若于战阵之前相逢,可莫要留情面了。”
邓菲菲尴尬地笑了笑:留不留情面完全取决于你啊。
陈文溙站在一旁,“战阵”二字当即刮进耳朵,心道:果然不出所料,这两社早晚得有一场大战。
一来二去,霸王餐的事情最终还是用金钱化解了。出于表面上的感激,陈文溙遣手下回去,独自陪同张天锋,说是仰慕前辈英姿,想多聊一会儿。张天锋嘀咕:“你这货到底是想多聊会儿啊,还是跟着我指望再替你掏钱?”怀疑归怀疑,他也不好意思赶陈文溙走,只好让他暂时跟着了。
出门的当儿,邓菲菲忽然叫住张前辈,塞过来一团纸,随后便使眼色叫他离开了。
张天锋走出一段路,打开纸团,却见上面只有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多留心。
第二一一章客栈杀机()
“多留心”,张天锋将纸重又揉成一团丢在了露天茅厕坑里。
尽管就是一瞬,陈文溙还是用余光瞥见了纸上的字,当即明白了几分:买马社是要搞潇湘社的副社。
但是陈文溙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张天锋昔日对“双刀女侠”(屠宰刀)邓菲菲有救命之恩,邓菲菲如今和夫家一同入了买马社,开的来去酒楼,不管哪里的人都要给几分面子,就是因为庞知远的庇护。而邓菲菲写字条提醒张天锋,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的,这同时也相当于告诉张天锋,他接下来真的要格外留心,因为即将对付他的绝不是寻常的买马社社众。
两人穿行在襄阳府的街道上,陈文溙总是装作不经意地询问关于潇湘社的事情。张天锋忍无可忍,直接明言道:“我虽是副社,却不管事。你要真想知道这些,干嘛不直接问沈玉璃去!”
陈文溙缄口不语,不过依然死皮赖脸地跟着,在皇城司做事的,脸面算个屁。张天锋无奈,便带着陈文溙到处乱窜,试图找个人多的路口甩掉他。可干特务这么多年,这点基本功还是有的,岂能轻易被人甩开?他就像条肉食鱼一般咬着猎物不松开,一直跟着玩了回襄阳一日游。
罢了罢了,甩不掉就甩不掉吧。天色渐晚,张天锋又找了家买马社下属的客栈,打算吃顿免费的晚餐。而陈文溙就恬不知耻地跟着他,与他对面而坐。
张天锋瞪眼道:“你干嘛还跟着我,晚饭我可不替你付钱。”
陈文溙打着哈哈:“不用、不用,这家店我常来,不用掏钱。”
张天锋嗤笑一声。陈文溙见他不信,立刻要打响指唤小二,正盘算着吃点什么好时,他却只顾竖着一只手,两眼出神地盯着某个地方。张天锋奇怪:“傻了?”
陈文溙马上放下手,贴近了道:“张前辈,今天这家客栈似乎不太平。”
“如何不太平了?”
陈文溙使眼色让张天锋侧身朝后面那桌一男一女看去,耳语道:“他们在说‘什么时候动手’。”
张天锋眉头一皱,问:“你如何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前辈你忘了,我是皇城司的人,懂得唇语——在看那一桌,他们在说‘里面动手还是出门再动手’——还有一桌——”
“他们说什么了?”
看到第三桌的时候,陈文溙没立即开口,因为他读出来,第三桌的人讲的是“那个跟他一起的公人,顺手也做掉吧”。陈文溙曾保持了一下午的笑容终于消失不见了,他下意识地感觉这三桌的几个人来头不小,真得多多留心,谨慎应对。
他正想着,店里几个跑堂的便到各桌对客人们低语几句,这些寻常客人都有些紧张和诧异,纷纷起身离去,待客人们走得差不多了,小二便合上门板,挂上门闩,要提前打烊了。
“哎——我还没吃完呢,这么早就关门了?”陈文溙话说出去一半,就被张天锋扯着坐下。
“小子,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指挥,我只问你:想不想活?”
陈文溙的回答相当简练:“想。”
“想的话,”张天锋喝了口水,道,“那就拿稳家伙,同我杀出去。”
陈文溙俩手一摊:“我没带家伙。”
张天锋一口水差点呛着:“你个皇城司的公人出门居然不带家伙?连把畲刀都没有吗?”
陈文溙略显尴尬道:“来襄阳习惯了。”
张天锋无奈地放下水碗:“罢了,你先躲桌底下吧,等我宰一个夺他的武器给你用。”
这话说完,背后那桌一男一女纷纷从腰间抽出双刀,一左一右攻向张天锋。忽听一声暴喝,长刀出鞘,一道疾光一闪,断肢溅血,那男子的右臂便飞了出去。女子大惊,却依旧迅步抢来,双刀一前一后接连砍来。“咯”一声,张天锋用太刀刀脊拦住左刀,接着将刀顺势一横,紧贴着对手的刀身滑过去,切先“噗”一下便刺进了那女子的颈部,女子失了气力,右刀恁地伸不过来了。
张天锋嗤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二人是暴雪坊的点检残影双煞吧。纵然你二人武艺超群,但想突袭我,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不错,残影其实是两个人,所以才叫残影。
陈文溙在桌下勾着头看得清楚,从步法上能看出那疾影和残影皆是有着十余年功力的高手,却被张天锋两刀废了一个、杀了一个,可想而知这本地人都不敢直言其名的老头究竟有多厉害了。陈文溙不禁思考:他和沈玉璃孰强孰弱?唉,这种问题没有意义,他俩怎么可能站在对立面上呢。
再瞧战局,暴雪坊五名点检顷刻之间折损二人,剩下几个高手都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张天锋原地缓慢转着身子,时刻提防,他先踢给陈文溙一把手刀,然后见敌人半天不出手,冷笑两声,嘲讽道:“想不到暴雪坊的高手连我一个老头子都不敢对付,真是白瞎了你们雇主的钱。”
暴雪坊的人几乎是没有底线也不要脸的,但唯独说他们对不起雇主是最大的羞辱。这几人听得张天锋“白瞎了雇主的钱”这话,怒不可遏,提着各自的兵器便杀将过来。
为首一个身材魁梧,手拿铁棒,看似累赘,却动作迅速,他便是疾影;另一个手上一条金属,似剑似鞭,乃是善使腰带剑的女高手蓝月;还一个身材修长的妇人,手提三尺硬剑,剑身微微泛着蓝黑色泽,她是当年暴雪坊第一刺客炎星的弟子紫星。
张天锋看出这几人都身怀绝技,也不敢轻易出手,毕竟刚才杀伤两人是趁着他们将出手而未出手的最无抵抗能力的时机,真摆开来打,自然双拳难第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
此时陈文溙爬出来,拿着单刀与张天锋背靠背站好,神色凝重地问道:“前辈,怎么打?”
“你左我右,各自先寻一个对手。”
“好。”
“我数三声,三、二、一——”
话音刚落,二人一齐攻向手拿腰带剑的蓝月。
这俩人背靠背,你的左和他的右,是一个方向,真傻缺
第二一二章捕鱼网破()
却说在张天锋的瞎指挥下,他和陈文溙一齐攻向手拿腰带剑的蓝月。蓝月甩动金属条,那腰带剑就如水蛇一样缠到了陈文溙拿着短刀的右手肘上。陈文溙不以为意,试图将手抽回的时候却感觉到了异样,那腰带剑看起来柔弱无力,可箍上几圈后便死挣不得脱,他意识到如果强行挣脱,有可能袖子要被割个稀烂。
幸而张天锋一刀砍来,蓝月嗖一下收回腰带剑,又缠上了太刀。陈文溙眼见良机,岂能放过,一个冲步,短刀攻向蓝月,然而一旁疾影的骨朵砸来,陈文溙用余光瞥见,忙翻滚闪开,见骨朵在原先自己后脑的位置扑了个空,他的汗簌簌地就下来了,骨朵这种钝器就是这样,任凭你是何等高人,也吃不住它强力一击的。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