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羽堂契约-第1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游过了茶园,一行人还要去往宝陀寺的时候,史弥远却道:“不必去了。”
狄万英问道:“这是为何?”
史弥远答道:“今日我们已然见过大士真身神迹,何必再去叩拜泥塑雕像呢?”
狄万英听罢朗笑道:“衙内言之有理。”
听到不用再去跑寺院,一直在旁边打下手的温迪罕扬古总算送了口气,他摸摸干瘪的肚皮,终于有机会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在岛畔客苑先解决一下午饭吧。”
元敬阳虽然也有点饿了,但他却仍想进寺看看,“总不能白来一趟吧,我得买尊观音像回去。”
“你应该说‘请’。”崔宣雨小声纠正他的说法。
元敬阳不以为然道:“什么叫‘请’啊?他又不是做工的师傅,买就是买。”
崔宣雨觉得他太没敬畏之心了,免不了规劝道:“人家入乡还随俗呢,来普陀山‘请观音像’几个字都说不得?”元敬阳当然要按着她的意思来,连连道:“好好,我去请观音像,你们先去客苑吃饭,我随后就到。”
第一百九十一章古庵妙音()
却说元敬阳狄万英等一行人来到普陀山,游览一番后,时至中午,其他人均去往客苑用膳暂歇,而元敬阳直奔山门,盘算着买一尊观音像当纪念品。他刚要去宝陀寺,心里却想:史衙内尚知道不要赶热闹,人家神仙没空料理,我又怎能去香火最旺,兴许半年排不到号的宝陀寺呢?史衙内不是看见观音的真身了嘛,人家观音其实是男的,当然喜欢女人多的地方了。于是元敬阳抱着略显猥琐的想法鬼使神差地折身拐向了别处的一座尼姑庵。
元敬阳到了尼姑庵院门外,刚欲踏足进去,有个小尼姑拦住了他:“施主,你不能进来。”
“这是为何?”
小尼姑略有些羞涩道:“这里是尼姑庵,男施主怎能随便进来?”
元敬阳疑惑道:“想当年我去青城山少阳门的时候,人家那里不分男女随便进的,怎么你这儿就区别看待呢?”他一开始没想着佛道有别,佛家认为男女接触一是易生爱然。二是招人讥谤,丑累佛法,所以在佛门男女是尽量避免接触的;道家就不一样了,有的派别还专门讲究采阴补阳呢。
等到想明白过来,元敬阳赔笑道:“不是,我就是来买——请一尊观音像的,不常住。”
小尼姑倒抽了一口凉气:“不常住?你还打算留宿啊?快滚快滚!”
“我没打算留宿啊,我就是进去一下而已。”
小尼姑听罢骂道:“瞧你一脸尖嘴猴腮的猢狲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此番前来定是图谋不轨,你要是再不走,我可喊人了,叫隔壁宝陀寺的武僧把你打残!”元敬阳心中不忿:我哪里就不像是好人了,还说叫人把我打残,你一个修行的人,说话也太粗俗了。于是两人嘴上互不相让,很快就呛起火,吵起架来。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听院内传来低沉的声音:“庆音,你又惹是生非了?”
小尼姑听到身后的声音,骂声当即减弱了许多,回头喊了声“师傅”。
元敬阳循声看去,原来是一位中年比丘尼正朝这边走来。只见那尼姑仪容庄重,神态祥和,散发的气场就比这牙尖嘴利的小尼姑令人舒服得多。那尼姑走来,冲元敬阳合掌作礼,说道:“贫尼道育,这是徒儿庆音,教导不周,若有无礼之处,还望施主原宥。贫尼回头自会惩戒徒儿的。”瞧瞧,人家师傅多会说话,元敬阳心里舒坦了许多,便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道育说:“那施主来此是有何贵干?”元敬阳便说出了自己所来何为,乃是要请一尊观音像回去。
道育并不急着回应,而是反问一句:“敢问施主何年何月生人?”
元敬阳更糊涂了,不过依然答道:“我是绍兴三十一年,辛巳年七月生人。”
岂料道育忽地一笑,道:“你果然来了。”
“啊,什么?”元敬阳懵里懵懂,不明白尼姑所言何意。
道育伸手示意他进来,笑道:“请随贫尼来。”
“师父,你还真让男人进庵里啊!”
然而庆音的话语没有任何效力,道育引着元敬阳进了院子,入了一间禅堂。
“法师究竟有什么要说的?”元敬阳问。
道育笑而不语,从书架底搬出一方木盒,打开之后取出了一封帛书,只见帛书上写的乃是某人的姓名及生辰八字,此外还有四句偈语。元敬阳不解,便问这是何意。道育方才解释道:“这正是徒儿庆音的俗名和生辰。”原来小尼姑庆音本是一走投无路的江湖人留在普陀山尼姑庵的女儿,庆音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当自己从小就是出家人。但道育心中一直对此事放不下,上个月曾有一位高僧游览普陀,留下了四句偈语:霹雳火逢白腊金,戊子娇娘再染尘。辛巳好男留余庆,青灯不闻秒梵音。
这四句话相当直白,小尼姑庆音是戊子年生人,乃属霹雳火命;而元敬阳恰好辛巳年生人,乃属白腊金命(所以他比较吝啬,这是有道理的,咱不是瞎编)。偈语中说的便是庆音本不应在古刹青灯下念经,自要入了凡尘,而带她走的,就应当是一个属蛇的男子。
道育这么一解释,元敬阳站不住了,他忽地满额冒汗,猜测这是一场未知的阴谋,忙说道:“辛巳年生人多的是,你怎能就说是我呢?再说了,你让我平白无故带个小尼姑回去,这像话吗?”
怎料道育却说:“蔽庵向来少香客,而且即便来此进香的人,也几乎都是妇人,唯独今日你一个汉子来蔽庵求请观音像,岂不是冥冥之中预定好的?偈语中所说的辛巳好男,定然是你了。”
元敬阳拒绝道:“别瞎闹,我可刚刚娶妻不足两月。况且这一年还未到头,或许下月和下下月还会有男香客来的,你到时候再问问,我先告辞,有缘再会。”他忙不迭就推门要走。正当此时,道育叫道:“施主且慢,那位留下偈语的高僧乃是临安灵隐寺的道济长老。”
元敬阳一听,把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道济?怎么哪儿都有他啊!再回想一下,这老尼姑说了,偈语是上个月才留下的。合着这道济是把老子的行程都预测出来的,特地留着这几句等着我啊!
这么一想就通了,其实就是小尼姑庆音的身世比较惹眼,所以当年才被她父母丢在普陀,等到闺女长大,风头也避过去了,这么年轻的丫头待在庵里当一辈子尼姑可惜了;道育关切庆音的前程,想叫她还俗,可又想不出适当的方法。恰在此时,疯和尚道济周游到普陀山了,听了这事,大手一挥:嗐,我知道有个目前正处于发展阶段的社团,现在是什么人都收,我给你留下四句话,到时候诓他就行了。
“施主,道济长老说了,如果您一意拒绝,便让我报出他的法号,兴许您能多考虑一番。”
元敬阳的确在考虑,不过不是考虑是否带走庆音,而是考虑下次见到道济怎么收拾他。怎么什么人都往我这儿塞啊,把我万羽堂当成杂物储藏室了吗?
道育见他犹疑,心中忐忑,忍不住问道:“施主想好了吗?”
元敬阳沉吟片刻,道:“我想好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游行先尽()
“我想好了。”经过一番思虑,元敬阳说出了他的决定:带人走可以,不过你得送我一尊观音像,免费的,而且要我自己挑。比丘尼道育顿感尴尬:你帮忙就帮忙,怎么还借机讹诈?不过到底还是徒弟的前程更重要,道育觉得送就送吧,权当是结善缘,也不亏在哪里。于是她便带元敬阳去看看庵里存的几尊观音像。
元敬阳毫不客气,跟进货的一样,提溜了两尊樟木观音坐像,脖上挂了五枚玉观音,又拿了了两对玛瑙手镯,一并撸到腕上。道育瞧着心里都犯怵:这是来了强盗了!
搜刮得差不多了,元敬阳想了想问道:“那大殿里的观音像外面一层是金箔吧?”
“使不得、使不得!”道育连连叫着:“施主,差不多了,您是要把小庵搬空吗?”
元敬阳道:“这可不是我要用,你不是要让自己的徒弟还俗吗,将来她吃穿用度,可都要钱啊。”说着,他推开道育,直奔大殿。另有七八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尼姑,见有人要冒犯观音像,拥上来要阻拦,可她们哪里是元敬阳的对手,均被一把推开。
庆音跑过去问师傅,来人为何要做出如此强盗行径,道育无奈,方才将瞒了她十几年的事情和盘托出,叫她还俗重归红尘。
“那也不能让他就这样抢劫啊!”庆音不忿,冲入大殿,向元敬阳喝道:“你给我住手!”
正打算下手剥金箔的元敬阳一怔,循声看见一个正义凛然的小尼姑,正是此前和自个儿对骂的庆音。“哟,来了啊,还不搭把手,替自己攒攒未来的嫁妆?”
庆音气的涨红了脸,叱道:“佛门圣地,岂容你亵渎!若你再不住手,叫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元敬阳被这样一骂,脑子清醒了许多,当即将准备撕金箔的手缩了回去,心道:我此番作为好像真如恶徒附体一般了,想想我可是长洲开国男、万羽堂堂主啊,怎能做出如此掉价的贪财行为?反正搜刮了不少,也该收手了。于是他忙离开观音塑像,把手上的汗在裤子上擦了擦。
庆音又接连骂了几十句,此次风波才算平息。然后她收拾行李,接受道育叮咛,与众师姐妹哭别,方才离开尼姑庵,不在话下。
而在岛畔客苑的一行人实饿极,不等元敬阳“请”完观音像回来就自己先吃了午饭。再等酒足饭饱,闲聊扯淡的时候,眼尖的温迪罕扬古远远瞧见一个身形猥琐的男子手提肩扛,拿着一堆东西,身后还跟着个小个子光头,朝客苑走来,便知是元敬阳,于是招呼禹边云:“堂主来了,还带了不少东西。”
元敬阳来到客苑,先把从庵里“敲诈”来的的东西一放,“来,狄兄,给你们一尊像,还有三枚玉观音,你拿去分给你那三个妹妹,此外还有一对手镯。至于剩下来的嘛,就是我的了。”
狄万英咋舌,问:“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不会是打劫了吧?”
“哼,他就是打劫!”小尼姑庆音忿忿道。
“这位是?”
元敬阳介绍道:“这是庵里老尼姑想让她还俗,托我带下山来。她叫庆音,念经不怎么擅长,骂人倒是一绝。”
崔宣雨瞥了眼庆音,疑道:“这真是哪位老尼姑托你带下山的?”
元敬阳连忙确认道:“真是这么一回事,否则我也讹不来如此多的东西啊。你可一定要相信我。”
“我也没说我不相信你啊。”崔宣雨又瞅了瞅庆音,看她不过十三四岁,发育尚不完全,想来郎君也不至于如此禽兽,对一个出家女孩下手。之后庆音又摊开来的有关自己信息的帛书,询问其他人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崔宣雨这才彻底打消了疑虑。
禹边云照着帛书读道:“罗青青,乾造戊子己未戊辰壬子女,通根身旺,坐财官比肩,但支中比肩财星化火为印,变成官印相生,故主高贵。支内戊癸化火生土,而辰本为湿土,内中有火,温暖中和,能生万物,必然根深叶茂,秀气有成。喜气春风,利官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