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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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你要跟就随你吧。”白鹿寒脸色一沉,策马回队。
一行人在山道里时疾时缓,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里地?
天昏时分,走出大山,来到一处小镇。
第二十五章 以死相逼()
这镇子不大,驻在大山坳处。
一眼游去,也不过千户人家。
镇子虽说不大,里面却横着一条官道,贯穿东西,正是北冥的枢纽小镇。往东五十里是野拂碑林;往西三百里是七星镇。街上人来人往,倒也有几分热闹。
一行人进镇,在一家客栈门口顿步。
白鹿寒向易云和云水瑶道:“这家客栈不错,两位仙侄,不如就在这里住下吧。”接着,又吩咐门人弟子:“你们都听好了,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不要滋事,尤其不能怠慢了两位仙长。”——说完,领着白骆衣母子驱马要走。
易云急道:“白庄主且慢,您不打算带我们去么?”
白鹿寒罢了罢手:“不妥,小女不是说了吗,邹奇这小子是三番两次滋事杀人,马老怪没有杀他,已经是客气了,你们若是去要人,那不等于兴师问罪。此时距离阴阳轮回只有两年了,这时候最好别闹出事来,我想令师没有亲来,便是有这层顾虑。”
“白庄主说的是。”易云愧声道。
……
……
白鹿寒去后,众人开好房,都各投歇处。
只有谢宫宝悄悄跟着,他怀疑白骆衣说谎污蔑必有不可告人的阴谋,事关邹奇的安危和清白,他谨慎跟着,是想探清事情的因由。——白鹿寒祖孙三人沿着官道一路向西,扬鞭骠骑,谢宫宝则在旁侧山涧纵跳飞赶。
如此行到天色大黑,从崎岖小径折入深山。
在山涧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穿进一处峡道。
这峡道,两面山壁高耸入云,壑深幽长。
两匹马走进里面,给阴风一吹,顿时吓得扬起前蹄,嘶叫起来。那两匹马不敢往前走了,用力摆头,节节后退,好像感应到前面有阴煞之气。——白鹿寒知道厉害,祖孙三人索性下马,将马拴在峡道外头。
趁栓马这挡功夫,白骆衣小心开口:
“爹,女儿想跟你说个事。”
白鹿寒栓好马,也不看她:
“什么事,赶紧说?”
白骆衣搂着孩子,勾起头抽泣起来,眼泪一滴一滴的全落在孩子脸上。那孩子也不知道发生什么,昂着头看着母亲:“娘,你别哭了,聪儿以后乖。”——白骆衣咬咬牙,昂起头:“爹,女儿不孝,给您丢脸了,您……您一会儿找姨父要了人,放我和奇哥走,好不好?”
白鹿寒哼哼两声,厌恶到了极点:
“邹奇不守婚期,败我家风,他这是欺我!我也不要他命,但他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否则落人话柄,日后受人非笑,我白鹿寒可丢不起这个人!你也用不着求我什么,俗话说,女大不中留,等这件事情了了,你要跟他走,我不拦你。”
“这全是女儿的错,怪不得奇哥,其实……其实是女儿勾引、强迫他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怀了孩子,女儿心里害怕一直不敢回,要不是这次……这次……。”
“够了!不知廉耻的东西,你还要脸不要脸!”
“爹,您怎么骂我都行,您……您一定要帮帮奇哥。这次女儿回去,只想求爹过来找姨父要人,本来没想惊动轩仙流,可爹您……您还是惊动他们了。您说您不杀奇哥,可是他师门执法森严,落到他们手上,绝没好活,女儿恳求爹,求爹给我们一条生路,给你外孙一条生路,好不好?”白骆衣噗通一声跪倒,而后也让孩子跪下磕头。
白鹿寒气得两眼发直,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突起凶光,猛发一掌,击碎身旁岩壁: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畜!”
白骆衣抹了泪,嘴角凄凄一翘,泛起一丝蛮意:
“爹要不答应,那女儿和聪儿干脆现在就死。”
说完,手掌运气,朝儿子头顶拍落下去。
白鹿寒大惊失色,来不及细想,抢步上前,抓住她行凶之手:“放肆!平时看你骄纵,没犯什么大错,我也由着你了,没想到把你惯成这副德行,居然学会用死来要挟我!也罢,这脸已经丢了,找补回来也一样遭人耻笑,走吧走吧,你们早走早好,莫要再出来给我丢人现眼,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女儿。”
“谢谢,谢谢爹。”白骆衣破涕为笑,磕头不止。
白鹿寒冷哼一声,提上宝刀,大步迈进峡道。
白骆衣母子也爬将起来,碎步跟上。
……
……
谢宫宝借着夜黑山影,躲在草丛里偷听。
此时,他功法极高,凝神闭气想要偷听什么,即使像高敢这样的高手也未必能够发现。他离白鹿寒父女很近,适才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听完这些话,谢宫宝立时陷入迷惘,难以理解。
在他印象里,白骆衣心狠毒辣,狡如狐,骚如妖。
可是现在好像在她身上找不到一丝狡骚之气了。
当年白骆衣心向马擒龙,对邹奇没有一点好感。
为什么时隔五年,她对邹奇却爱得如此之深?
这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孩子真是邹奇的骨肉?
想着想着,不禁来气,心道:“邹大哥一身正气,就算喜欢这妖女,也断然不会做出破格的事情来,依我看这妖女一定是胡说八道,没安什么好心!”从草丛里钻出来,正打算提步追去,突然身后脚步声响,猛地回头,轻喝:“谁!”
喝声刚落,从远处石后闪出两个人来:
“小兄弟,别喊,是我们。”
谢宫宝定睛一看,却是易云和云水瑶。
三人汇合,易云拱手笑道:“原来小兄弟也跟来了,亏得赶来及时拦你一拦,穿过这条峡道就是野拂碑林了,大晚上的没投拜帖,偷偷摸摸进去总是不好,我们还是留在这里等吧。”
“等?我可不等。”谢宫宝也不回礼,转身要走。
云水瑶上前拦他,口气可没易云那么好了:“别不识好歹,拦你是为你好,这儿是极阴之地,峡道那头有阴兵霸道,你想死就过去。”
易云拉了拉云水瑶,摇了摇头:“水瑶师妹,不能这么说,小兄弟艺高胆大,几个阴兵算得什么。不过,小兄弟,对付阴兵不难,就怕动静太大,如果惊动了马老怪,反而不利于搭救邹师弟了。依我看,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等等再说。”
第二十六章 罪恶果实()
“阴兵挡道而已,此路不通,还有天路。”谢宫宝道。
“天……天路!”云水瑶抬头望天,一阵向往。
自来天路难渡,非混元上仙不可驾驭。
不管是轩仙流的霓裳羽衣,还是龙涎寺的金莲法座、还是幡尸教的翻手云,都是混元真气催发而成。所以,世间的飞天仙法,均看修为,没有任何捷径可走,泛泛之辈,焉能渡得天路。
“小兄弟说笑了,易某跟水瑶师妹尚未晋升混元,这天路……。”
易云愧声愧气说着,可话声未落,便看见谢宫宝生出羽翅。
那翅膀一展三丈,闪着五彩微光,异常好看。
易云和云水瑶惊得眼珠欲爆,异口同声:
“什么!你……你是混元上仙!”
紧接着,云水瑶把眉一锁,凶声问:
“你究竟是谁!敢偷我霓裳羽衣!”
“不陪了,先走一步。”谢宫宝也不作解释,拱了拱手,扇起三丈羽翅一飞上天。——升腾到高空,借着月光,谢宫宝看得仔细,峡道山体那头黑气弥漫,漫山遍野全是坟头,墓碑多的如林如柱。在碑林之上,半山腰间有飞檐阁楼数十间,当的是灯火通明,好一个山野府邸。
通往山腰的小径上,有人下来接引白鹿寒。
谢宫宝跃过坟地,悄落山林,紧跟上去。
……
……
到府邸门口,马擒龙慌慌张张奔出。
看见白鹿寒,他似乎有所惊恐,痴了一下,遂鞠躬行礼:“舅舅,您……您怎么来了?您看,您来也不事先打个招呼,擒龙也好出去迎接不是,这……这可怠慢了。”
白鹿寒瞪起眼睛,冷哼一声:
“舅舅?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舅舅么!也对,反正我也不是你亲舅舅,你当然没把我放眼里了!我问你,骆衣在你这地界荡了五年,你为什么不把她给我送回来?不送也就罢了,居然还瞒着不跟我说!你简直混账!——我也不跟你废话了,给我闪开,我有事找你爹说。”
马擒龙脸上抽搐,连连哈腰,闪到一旁。
白鹿寒袍袖怒挥,迈进府门,愤步去了。
马擒龙跟上前,趁白鹿寒不注意,把白骆衣和孩子悄悄拉了回来。而后,屏退左右,搭着白骆衣的酥肩,质问:“表妹,好好的待在这里不好么,你干嘛要走?你走便走吧,为什么还把舅舅招来?你想害死我么?”
白骆衣用力扒开他手,暴退两步,显得极为冷淡:
“你就想着自己,放心好了,爹什么都不知道。”
马擒龙看了看孩子,泛起一丝杀气,疑道:
“当真不知道么?那他过来做什么?”
白骆衣嘴角生恼,眼神生厌,哼哼两声:
“你们不肯放人,我只好把爹找来!”
“你——!你还是害我了!”马擒龙气得脸色涨红:“表妹,邹奇要是活着出去,我们俩的事就包不住了。这几年,我跟爹可都顺着你,没有杀他,也没有伤孩子一根毫毛,你……你怎么尽做傻事!我跟你说,这事要是捅露出去,你们白驼山庄照样脱不了干系,到时候我野拂碑林倒是不怕他轩仙流,最后倒霉的还是白驼山庄。”
“说来说去,你还是怕了,同是男人,你真不如奇哥,当年我怎么就……怎么就鬼迷心窍了。你也用不着害怕什么,奇哥给我说过,这件事关系到我和聪儿的性命,他即使死也不会向外说,而且……而且我打算说服他,让他带我和聪儿走,走得远远的,以后……以后再也不见人了。”白骆衣道。
“表妹,你太天真了,他邹奇何许人也,怎会跟你这骚……。”马擒龙一时口误,慌忙捂嘴,以致话音止于“骚”字,后面就没了下文。
白骆衣听罢,岂会不明他意,顿时火大。
小时候,更事未多,不知行房为何物。
哪一次不是马擒龙过来教她、诱她。
乖巧的年岁,偏让马擒龙调教成奸。
这会儿说“骚”,真是颠倒黑白。
她俏脸怒放,两眼都快迸出火花:
“捂嘴干什么!有本事你往下说!是,你说的没错,我骚我贱,贱得缠你了,贱得死活都要把孩子生下来!我为你受了那么多苦,你为我做什么了?说什么表亲不能成亲,我们有血缘关系吗,我跟你压根儿就不是表兄妹!你不敢招惹轩仙流,干嘛编个借口哄我!——我爹说的没错,你简直就是混账!”
马擒龙慌里慌张东张西望,拍打自己的嘴巴:
“姑奶奶,你小声点,我错了好吧,乖。”
……
……
白骆衣和马擒龙谈话之际,谢宫宝就藏在府门之侧、树荫之下。
这一字一句,谢宫宝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虽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