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影-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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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的都说完了,告辞。”说时,脚步一疾一荡,消失在黑夜中。
柳三娘脸上一急,跺了跺脚,大喊:
“淫贼,你怎么说走就走,回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野店()
谢宫宝别了柳三娘,便一路北上。
此次传信,惹上麻烦,令他明白无霜城内的势力错综复杂,他不想过早的卷进来,因此传信之后急急撤退,哪怕深夜路途艰险,他也要投身墨色,摸黑上路。他想回浪人营,因为他记得自己对刘老伯的承诺,故救走张翠儿的初衷不变;他也知道昌阳侯可以制衡曲池,确保其安全也是刻不容缓;当然庄护卫以审问为由去了浪人营,他也想跟庄护卫见上一面,探解心中疑惑。
如此行至午时,天空忽然下起大雨。
他闯进山边野店躲雨,顺便打尖。
别看这家野店破旧,食客倒有七八,但都是些身着铠甲的士兵。原来这野店方圆百里没有人家,虽处荒僻,但与友桑军营相邻,因此常有官兵光顾,生意好得不得了。
谢宫宝点了几样小菜,温上一壶酒,就在大堂角落歇坐。
吃到一半,有人推门,风雨趁势刮了进来,刮进来的雨水把邻座士兵们的酒菜也打湿了,那几个士兵破口大骂,可是骂到一半,戛然而止。原来推门进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个老头,女的年轻貌美。
那几个士兵见着女的,忙脸露贼相,吹哨调戏。
更有甚者仗酒耍醉要摸那女的脸蛋:
“哪来的小媳妇,生得好生俊俏。”
“来,给爷亲一口,爷赏你酒喝。”
那女的大怒,正要发飙,让那老头拦住。
那老头掏出令牌,喝斥:“放肆,还不退下!”
那士兵里有个醉醺醺的抄手把令牌抢来,揉眼端看:“什么破烂玩意儿,好像有字吔,你们几个都不识字,让爷给你们认认,这上面写的是‘昌阳侯……侯……侯令’!这这这……,小人……小人喝多了,小人有眼……有眼不识泰山。”说着,吓得酒醒大半,哆嗦着手把令牌又递还给了老头。而后,与其余士兵疯抢出门,逃了开去。
门风吹过,拂起来者的斗笠。
谢宫宝这才辨清她们的面貌。
这两人正是熊木岩和帝女贞。
她们两个穿着粗衣麻布,头戴斗笠,打扮得跟普通颜羽族人无二,所以初进门时,谢宫宝并没在意,此时知道是她们来了,忙卸下琴套,用衣服盖住,然后趴在桌上装醉,生怕给人认出。这个时候,谢宫宝还不想跟她们见面,他只想一个人独涉危险,
熊木聪问小二点了酒菜,两人就邻桌坐吃。
谢宫宝始终趴着装醉,竖耳听着她们说话。
只听帝女贞细声道:“法老,昌阳侯半途遇袭,他的近身侍卫憋着一口气回来救援,就是想我们出兵攻打浪人营啊,该怎么打,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商量商量?你把我带来这里,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啊?”
熊木岩压低声音说道:“公主稍安勿躁,这浪人营是什么,是打着贼寇名号背地里专替曲池掳虐人口的贼窝,你以为是这么容易攻打的。你仔细想想,此地距离浪人营不足500里,曲池为什么把友桑军营移扎在此,目的显而易见。——这几年昌阳侯带兵围剿不知多少次,哪一次不是被友桑军营掣肘,落个无功而返。所以,想要救人,冒然出兵不是明智之举。”
帝女贞冥思想着,好像认同他话,但转瞬又急声急气说道:
“铲除曲池势力,还要昌阳侯扶持,这人不能不救啊。”
熊木岩笑道:“谁说不救了,我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救人。来此之前,我已经派人进城知会侯府,要是掐算没错,柳三娘率队攻打浪人营的人马已经到路上了。我想借柳三娘出兵这个契机,拖住友桑军营,只有他们僵持不下,我方人马才好救人。”
帝女贞摇了摇头,显然不解:“怎么拖?”
熊木岩呵呵轻笑,拿出令牌搁在桌上:“就靠这张令牌,刚才我故意出示昌阳侯令,就是想让友桑军营有所警觉,现在统领友桑军营的是乔慕白,此人好杀,且又处事谨慎,他要知道昌阳侯令在这家野店出现,必会猜疑侯府出兵,这时候我估计他已经开始在各大辖口派兵拦截了。只要柳三娘成功转移乔慕白的注意力和部署,那时我方人马才可以实施救人。”
“嗯,这法子好,法老快吃,吃完好上路。”
“急什么,这救人要么不救,要救就要确保万无一失。听闻侯府这位柳小姐悍勇又有些莽撞,我有些不放心,所以你我且在这里住下,我派去侯府传信的人会跟柳三娘一起到,晚些时候他会领着柳三娘过来密见公主,我得亲自把计划跟她说明,才能放心。”
“也对,可若不走,乔慕白万一来这野店探查,我们岂不成瓮中之鳖了。”
“公主无需多虑,这昌阳侯令虽说形同城防兵符,但毕竟不是兵,只要柳三娘调动城防军开拔过来,乔慕白就不会在乎是谁持有令牌了,他只会把注意力放在城防军身上,我料两个时辰之内柳三娘必到,届时有她率兵牵制,乔慕白还来这里做什么。”
“既然法老算无遗漏,那就依你。”
她们俩怕被人听去,说话始终细如虫吟。
可是小心来小心去,还是给谢宫宝听到。
以她们二人说话的声音防着别人的耳朵还行,但想要防止谢宫宝的耳力却是不行。要知道,谢宫宝只是暂时失去了操控混元真气的能力,这并不代表他完全丧失了作为混元上仙的所有本事,至少听力一如既往。因此,别说是细如虫吟的说话声,哪怕绣花针落地,谢宫宝也能清晰辨听。
好在谢宫宝是友非敌,听去了也无大碍。
只是她们说的话,谢宫宝听了顿觉沉重。
怎么好端端的又扯出一个友桑军营来?
昌阳侯被俘,让形式变得异常复杂。
似乎硝烟将起,大战在即。
谢宫宝趴在桌上,等熊木岩和帝女贞吃饱去了二楼客房,他才匆匆结账,闪出野店。店外,乌云散了,雨水停了,哗啦啦的浊水顺着山沟流个不停,谢宫宝踩着松软的泥巴路穿进官道,哪料山边、路边尽有士兵来回奔走,如临大敌。这些士兵在各个辖口设置关卡,不让人过。
第一百九十四章 折返()
刚巧有几个过路的百姓硬闯,却遭毒打。
谢宫宝上前劝:“军爷别打,过不去,我们原路返回就是。”
“这还差不多,爷我是在执行军务,就你们这样硬闯的,别说打了,就是杀了你们都行。快走!别再霸蛮,否则爷可就要杀人了。”那打人的士兵叼着一根狗尾草,往路边石上一坐,翘起二郎腿,狐假虎威极是嚣张的训着。
“是是是,小人几个这就走。”
谢宫宝搀着那几个过路的百姓远远走开。
眼下形式复杂,他不想节外生枝,也就没去硬闯关卡。此时离天黑不远,他盘算着等到天黑之后,再偷溜过去,可是又怕独自孤行惹人注意,于是便借着过路的百姓做掩饰扮作返回无霜城的行客。
如此走不到五里,忽见前面驶来一支商队。
这商队共计十余人,个个骑马,纵骑颇快。
当这商队从谢宫宝一众身边驶过之时,谢宫宝不由心神大震。他看见领头的身材娇小,虽戴斗笠盖了半张脸,但他身披之黑衣却无意间露出了红衣软甲。谢宫宝思绪飞转,昨晚他见过柳三娘穿过红甲,故下意识的觉得此人必是柳三娘。
谢宫宝心惊的是柳三娘何以领十余骑纵马驰骋?
她不是应该领兵前来吗,怎么就带了这点人马?
莫不是兵马都在前面,她这是要去密会公主?
不对,这道上兵马纵驰,处处设卡,密会公主当选晚上最为妥当,即便选在白天,也该做贫民打扮,只有这样才不至于惹人怀疑。她就这么骑马奔驰,动静太大,岂不自找麻烦?
谢宫宝回看渐行渐远的商队,越想越不对劲。
心道:“熊木岩算无遗漏,偏就算漏了她。依我看这侯府小姐不仅莽撞,还没脑子,她这般装束,连我都没瞒过,还能瞒过那叫齐慕白的。哎——,她这一去,没麻烦还好,要是有麻烦,指不定就把公主给害了。”
想到这里,心境再也平静不下来。
于是跟结伴之人买个背篓和斗笠。
然后把琴袋装进背篓,戴上斗笠。
待装扮好了,跟人告辞,投往野店。
这回投去野店,只是防患于未然。
实际上谢宫宝一直觉得自己本身就是个麻烦,他只想确保公主的安全,却不想让公主认出他来,以免害人害己。因此,在投往野店的路上,他又找了树多草密之处割发代须,粘上一脸胡子,方才继续前进。
……
……
这条官道辟之荒外,极是荫蔽。
偶有人往,像只精灵一晃而过。
谢宫宝走到岔路口,正要经由小路投去野店,听到马蹄声响,他立时止步。那咯哒咯哒的蹄声由远到近,像铁锤袭胸一般踏击人心。马儿近前,却是两匹探马分从不同方向相对驰来,二名探子照面,其中一人报说:“回去禀告统领,属下来回奔袭200里,没有发现城防军一兵一卒。”
另一人听报,下令:“统领有令,再探。”
匆匆答话,二探各自掉头,加鞭驰去。
谢宫宝听着蹄声远去,一下子就蒙了。
他认为探子的回报断然不会有错。
200里没有发现一兵一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柳三娘不信自己,也该相信熊木岩派去的信使,否则她不会无端端的跨…骑至此,可是没兵没卒,如何对付山上的几百贼寇?难道说柳三娘狂妄到以为可以以一挡百吗,这简直愚蠢之极,愚蠢到害人害己。
现下,熊木岩的计划泡汤不说,可能还要置公主于险境。
谢宫宝担心,没有兵力牵制乔慕白,届时乔慕白会不会掉过头来排查野店住客,盘查持昌阳侯令之人?如果是这样,那公主的处境就危险了。谢宫宝暗骂柳三娘愚蠢,同时也暗自侥幸,得亏自己获悉情由,不然公主稀里糊涂就给人害了。
回到野店,外面马棚拴着十几匹马。
瞧着眼熟,当是柳三娘一行的坐骑。
谢宫宝锁眉心骂:“这男人婆子真不知天高地厚。”
当下推门进店,发现柳三娘一众果然在大堂吃喝。
谢宫宝拍拍风尘,扫了一眼在座诸人,而柳三娘一众也都齐齐朝他看来,短暂的目光相触,却有着冰一样的寒意。谢宫宝察觉,刚推门时,还听见她们细细的说话声,此时全都闭口,只剩下刀锋一样的眼神。
谢宫宝心道:“这时候机警还有个屁用。”
当下收敛目光,朝地吐痰呸的一声:“今天是什么鬼日子,下了半场雨不说,走到半道上还有设卡的不让人过,真是倒霉。掌柜的,给我来一间房对付一晚。”
“不好意思,小店客满了。”那掌柜的是个娘们,三十五岁上下,模样还算精致,就是有些骚,说话时还习惯性的拿着丝帕擦拭汗脖子,一点也不懂避讳外人。
谢宫宝也不啰嗦,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柜台上:“就当你客满了,这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