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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部分

上善经-第157部分

小说: 上善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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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已有人摇燃火扇,那人抬起头来,却见虞可娉、娄之英、赵元申、盛春林都已来到近前,就连关押起来的端木晴和昏迷不醒的卫喜也在,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只听虞可娉道:“董大人、安婆婆,您二位在此做甚?”

    那挥刺周殊的正是安婆婆,她被这么一问,登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董学图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一招棋错,满盘皆输,老朽原该料知此乃局也!安婆婆是被老朽拖累,是我老了脸皮求她帮忙,还请大伙不要为难于她。”

    虞可娉道:“董大人,请你说清楚些,你要她帮你什么?”

    董学图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隐瞒?不错,老朽是求她帮我杀害周大侠,我不但要害周大侠,便是萧女侠、葛掌门也是我害死的!”

    大伙虽是意料之中,但听了这话仍不禁一震,虞可娉正色道:“你缘何要害这三人?”

    董学图亦神色凝重,说道:“只因我是七年前杀死郡主的真凶!”众人又是一震悸动。

    虞可娉道:“你是当年真凶,又和杀死萧女侠他们有什么相干?”

    董学图苦笑道:“虞小姐,你设局哄我入瓮,必已推敲的八九不离十,不如由你说给大伙听罢。”

    虞可娉道:“先前小女已和诸位推演过了,还是请董大人亲口说说。”

    董学图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当年我刺杀了郡主,幸喜得人顶缸,无人疑心在老朽头上,这才让我逃过一劫。没成想七年后旧事重提,大伙又齐聚在海岛上,第一日萧女侠说她当年似乎看错了人,那时老朽便起了杀心。当年追过郡主、跑出月亮门洞的恰是老朽啊,若被萧女侠想起认出,那还了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当夜我便诳出萧女侠来将她杀害!原以为后面会相安无事,哪知第二日葛掌门又说自己当年老眼昏花,也看错了人,只怕追逐郡主的不是卫东来!我怕又再穿帮,于是找了由头将葛掌门骗出,故技重施也将他杀死!今夜周大侠又说他似乎也曾目睹真凶,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我惊慌之下,还哪顾得了这许多,便让他先到假山这来,再叫上安夫人暗中埋伏,想要继续灭口除根!”

    虞可娉道:“安婆婆好重情义呵!这般杀人的歹事,也肯帮人去做!”安婆婆双目紧闭,一语不发,竟似充耳不闻。

    董学图道:“安婆婆纯是顾念旧情,这才舍命相帮,便请大伙高抬贵手,放她一马罢。”

    虞可娉道:“董大人,你这番言语不尽不实,一个劲儿避重就轻,叫人好难信服。你说因被萧女侠等当年目击,这才要杀人灭口,然则你当年因何要杀郡主?卫东来又缘何会来到西花苑,是你使计诳他来的,还是机缘巧合?卫掌柜险些殒命,你只字未提,那么卫掌柜并非由你所伤了?如此打他的真凶又会是谁?”

    董学图咳嗽了一声,道:“卫掌柜也是被我打伤,至于因何谋害郡主,这个……这个……此事牵涉甚广,涉及老朽私隐,却不能以实相告了。”

    虞可娉冷笑道:“你干么打伤卫掌柜,就不怕一棍打死了他,大伙都困在岛上?”

    董学图道:“老朽一时脑热,还哪管得了这许多?”

    虞可娉道:“地上的匕首,想必便是刺杀萧女侠和葛掌门、书房中遗失的那柄了,然则打伤卫掌柜的凶器,始终没有找到,却不知到哪里去了?”

    董学图摇了摇头,默然不语,虞可娉又问道:“是不是丢入海中了?”

    董学图道:“不错。虞小姐,你断案如神,老朽甘拜下风。卫老先生,等回到中土,老朽便陪你打官司,让令郎沉冤昭雪。”

    虞可娉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可惜啊可惜,董大人,你身为堂堂翰林,再过几年便可致仕还乡,到时候得享清福颐养天年,何等自在快活?结果临了晚节不保,最终落得个杀人欺君的恶名,死后只怕也不得安生!”

    众人听她说的凄惨,也都禁不住恻然,安婆婆紧咬双唇,眼中已泛起泪花,虞可娉只做没见,又道:“卫掌柜,令郎的旧案已破,明日可安心送我等回家了罢?”

    卫喜道:“是,明日辰时老汉升起篝火,便会有船接咱们回去。”众人闻听都露出喜色。

    董学图把眼一闭,再也不想多说一字,盛春林见他模样有气,上前一脚将他踹倒,道:“你这道貌岸然的禽兽,仗着你那相爷岳丈的权势,这些年也不知害了多少人命,当年你栽赃于人,害的老子跟着一起受屈,此番如何能够饶你?不把你捆个结实,难保不再生祸端!”言罢离了假山去拿绳索。

    董学图被他踢倒在地,跌的门牙也摔掉了一颗,满嘴满鼻尽是鲜血,直疼的缩成一团,安婆婆此时再也隐忍不住,拦住奔回的盛春林道:“不关他事!莫要再为难他了,这一干罪状俱都是老身做的,与他人毫无相干!”

    众人皆是一惊,董学图强忍伤痛,颤声道:“你……你又何苦说了出来?”

    安婆婆道:“宜生,我又怎能让你替我顶罪,平白去受半生苦楚?”

    董学图道:“是我对你不住,让你一生也不快活,如今便偿还了你,又有什么不好?”

    安婆婆摇头道:“当年你虽弃我而去,但时隔几十年,这些往事早成过往云烟了,我嫁给伯熊也是很好,这几十年来,也没不快活。”

    虞可娉道:“先前董大人说,是安婆婆双亲嫌贫爱富,不肯成全,以致棒打鸳鸯,令有情人不成眷属,怎地如今又说是董大人遗弃在先了?”

    安婆婆道:“宜生官居显赫,怎能轻易败坏名声?这里昏暗寒冷,不如大伙齐去书房,此案个中情由,便由老身一五一十地给你们道来。”

第二百章 杀心() 
众人一起回到院落书房,安婆婆要娄之英先替董学图止血疗伤,自己连喝了三碗清茶,等大伙全都坐定,这才说道:“事到如今,老身再无任何隐瞒,今天便全都告诉大伙来听!七年前在秀王府,将郡主一刀杀害的真凶,便是老身!前两夜接连诳出萧女侠和葛掌门,将他两个残害致死的,便是老身!今晨在铁门旁,一棍打伤卫掌柜的,也是老身!老身便是这一切恶行的罪魁!

    卫掌柜,你之所以留得命在,非是因赵公子恰好早起向院门走来,而是老身出手留情,犹豫不决下收了七分力道,是以没能一击致命。我这般说并非要为自己开脱,只是当时确是在一瞬间想起令郎,念到他当年替我顶罪惨死,我于心不忍,这才没有杀你。

    诸位一定心奇,当年我缘何定要杀死郡主?这话便要从头说起。不错,二十多年以前,我和益生青梅竹马,互生情愫,原本想要双宿双栖共度余生,但我两家门户不等,益生虽然家道中落,可毕竟书香门第,是读书人家,他父母瞧不上我这样的江湖儿女,不肯娶我过门,无奈之下,我二人只有洒泪分离。我知益生素有雄心,将来必成大器,便要他隐瞒真相,日后若有人查察他的过往,只说是我家嫌贫爱富,不同意这门亲事。

    益生果然不负众望,终是考取到功名,更被当朝相爷看中,招他做了娇客,而我则嫁给了一个大我十一岁的武林豪杰,便是我日后的夫君、飞虎门顶门弟子郝伯熊。后来我夫君升任掌门,他虽大我许多,但对我一向疼爱有加,我也渐渐领他的好,和他相敬如宾,过门一年,便为他生了一子,伯熊自是欢喜无限。

    哪知好景不长,一个不慎,我在月内感染了风寒,好不容易寻了大夫诊治痊愈,却也落下了病根,自此再也不能生儿育女。伯熊得知后并未嫌弃于我,坚决不肯纳妾续弦,和我一起对这个独子加倍疼惜。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二十年,我的儿子业已长大成人,本来我一家其乐融融,岂料突然降来飞天横祸!敢问诸位,两个与你朝夕相处的至亲至爱之人,在一日之间双双毙命,此种心痛苦楚,各位可有半分明白?

    诸公必然会说,你家门不幸,惨遭变故,又干旁人何事,干嘛最终迁怒杀人?嘿嘿,外间皆传他父子二人染上不治的瘟疫,这才一夜殒命,其实真相如何,除了老身之外又有谁知?都说家丑不外扬,今日事已至此,我也不要什么脸面了,便说与大伙听听,也不怕谁来论什么长短!

    其实前日诸位说的没错,秀王府郡主的确生性放荡,绝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她仗着天生丽质,又是生在帝王之家,便整天胡作非为,在外头和许多公子少爷都不清不楚。七年之前,我那孩儿正值血气方刚,不知从哪边厢结识了郡主,被她撩拨勾引,就此无法自拔,成了她的裙下之臣。我儿为人单纯,对郡主死心塌地,为了讨好她,什么也都肯做,郡主本就任性,见了我儿这等模样更觉好笑,变着法地玩弄戏耍于他,到最后再无花样可出,竟心生了一条毒计!

    你们猜这水性杨花的郡主怎地?原来她见我儿对她一片痴心,便想气一气他,惹的他跳脚发狂,好引自己一笑。这女子何其歹毒!她竟勾引我那年过半百的夫君,想来看一出吕布戏貂蝉的好戏!可怜我夫君一世英明,却也架不住这小妮子手段厉害,最终他父子俩全着了道!那一夜我儿得知了真相,他脑中一热,跑回家中质疑父亲,我夫君虽然羞愧,却也指摘儿子行为不检,才惹了这等丧气事回来,父子两个越说越僵,终于忍不住动起手来,我儿一身本领都是他爹爹亲授,他生怕敌不住父亲,便施展全力周旋,哪知我夫君那几天恰好练功岔了气息,一招不慎,被我儿掌力所伤,打的口吐鲜血,当场毙命!我儿自是追悔莫及,然而大错已成,却也无法更改,愧疚难当之下,立时便留了遗书,刎颈自尽了!可怜老身听到喧闹赶奔过去,见到这等惨事,便好似天塌下来一般,那份凄惨苦楚,便是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

    我飞虎门虽不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大派,但在武林中也略有威名,外子和我儿突然间毙命,势必会引得外面猜疑,为免江湖上有什么流言蜚语,我便谎称他父子二人感染瘟疫,重症不治,这才一夜之间殒命。

    我儿自刎前曾留有遗书,那上面将前因后果写的明明白白,我才知道他二人原是死于秀王的爱女郡主之手!怎奈秀王势大,我一介草民,连王府也进不去,更遑论寻恨报仇了。也是老天开眼,办完了丧事,我强忍悲痛收拾他父子遗物,却见到一封请柬,原来下月便是秀王五十大寿,他半年之前便发来了邀函,写明要请飞虎门的掌门前去贺寿赴宴,我暗自欢喜,心道真是天助我也,外子新丧,飞虎门尚未选出新主,我何不以遗孀之名参与寿宴,这样便能混入王府,伺机行事。

    我既已下定决心,便苦苦思索计策,冥思苦想了一个月,也才想出一条蹩脚的法子,眼见王爷寿期临近,我别无他法,只有硬着头皮冒险一试。酒席宴上,郡主也跟着王爷出来给宾客见礼,我趁人不备,偷偷摸到郡主的随身丫鬟身旁,施展妙手将一张字条塞入她的袋中,那上面罗列了我搜刮来关于郡主的风流丑事,言明要她当晚亥时独自去西花苑北首假山一叙,若她不来,便将这些丑事公布于众。我知丫鬟见了此笺不敢不报,就只怕郡主瞧了不放在心上,不肯前来。

    酒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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