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鹊-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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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鹤的话说到这里就结束了。可能是觉得在徒弟面前诟病师父这并不好,所以话到嘴边又吞回了肚子里。
我晓得已鹤想要说什么,他这个意思是想告诉我,师父对我留有异心。若他肯全力教导我,我定不至于只是个金仙的修为。
我暗地里叹了口气,倒不是师父不愿意教。是我真的劣根难训,再加上体内魔性限制,我在修为上很难有提高。
以前我不晓得,只道是无虞之渊里带来的这一身魔气难化。前几日遇到了陆或才晓得,原来我本就是魔,青狐尚且可以驯化劣根。但是我这一身的魔骨该如何炼化?
我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惆怅起来,思虑了半晌,随后向已鹤询问内心的疑虑。
“已鹤,你经历那么多。有没有遇到过成了神的魔,或者入了魔的神?”
可能是我这话问的奇怪,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我,随后了然笑道。
“我听说你出生于无虞之渊,那里气息混杂你生来带着些魔气?”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哑然的点了点头。
已鹤见罢,笑了笑,随后调侃我。
“丫头,若你是我的徒弟。我必能渡你修得神骨。”
我斜昵他,言下之意是说我师父不行,教不出徒弟喽?
我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自恋演说。
“你到底有没有遇到过?”
已鹤耸耸肩。
“入了魔的神倒是有,可是成了神的魔倒是真不常见。”
他说道这里顿了顿,随即有些嗤之以鼻的笑了笑。
“若魔也能修成正果,那岂不是乱了纲常伦理?”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摇了摇头,若是师父在这里,他肯定会说。
“神也好,魔也罢。不过是世人给予的划分,只是选择不同罢了。世人只是更乐于把一些美好的,永恒的,理智的东西划分于一类。
而那些失控的,狰狞的,充满*的则被偏见的划分为魔。但魔是什么?魔就是存在于人性本质里最□□裸的现实。”
我记得当时我听到师父这样的回答时还觉得很奇怪。如果魔就是现实,那么现实岂不是很残酷?杀抢淫掠如果是人之本性,那么世间大道去哪了?
再说如果神魔只是世人的偏见。那么为什么涂炭生灵的是魔,而拯救世界的都是神呢?
师父听后笑道,有谁规定,魔就不能拯救世界吗?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轻笑出声。我看着已鹤,有些促狭问他。
“已鹤君,你说如果一个魔拯救了世界,那他还算魔吗?”
已鹤听后哑口无言,随后倒真去思忖我这个说法去了。他低头想了片刻,随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是我偏见了,哪有什么乱了纲常的说法。。”
他又顿了片刻,随后自嘲道。
“是我糊涂了,我倒真忘了咱们神族族谱里真有那么个得道成神的魔了。”
我惊讶。
“还真的有啊?谁啊?”
已鹤君轻笑。
“就是你师父。”
师父??!!!师父曾经是魔族的吗?
我大骇。
“真的假的?师父曾经是魔族的?”
已鹤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
“倒不是魔族的,只是听说昧君在继任前曾经坠魔很久,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悟了道。”
说到这里,已鹤笑了笑。
“那个时候,昧君正与蚩羽的女儿夜月相恋,我想昧君能有如此成就多半也是因为她吧。”
夜月?!!又是这个夜月!!怎么哪哪都有这个夜月!?
我的心里又开始不是滋味了。不过转念想想这个夜月已经过世很久了,她对于昧君师父也算得上是无私奉献了,我不应该对她有什么不满的。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即调整一下情绪。
我看着水墨君,有些发酸的问他。
“你知道昧君师父喜不喜欢那个夜月啊?”
虽然这个话题,我先前已经与灌灌说过一遍了。但是也不晓得怎么了,总希望有个人能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已鹤君有些好笑和无奈的看着我,他也许在想我怎么会问这么个问题。
他闲步走到一棵歪脖子树前倚着,随后与我说。
“我想以昧君的性子,若不是心尖上的人,大可不必为此耽误了修行吧。”
若不是心尖上的人,大可不必耽误修行。
我的内心忽然就跟泡了柠檬水似的,酸的心都跟着颤。
是啊,依师父的性子,根本不会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修行的时间。
我想了想,我偶尔提起夜月时,师父的情绪都有明显的失控。
这个夜月对于师父来说该是个了不得的人吧。
我不由得苦笑,却在无意间瞥见,已鹤看我的眼神有我弄不懂的担忧。
周围有微风拂过,我瞧见他发丝清扬着。他看着我,收了笑。随后语气暗淡的问我。
“丫头。你,是不是喜欢昧君?”
第27章 尸体()
我被他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吓了一跳。我怎么会喜欢师父呢?不尊师长,不服伦常,这是万万不能的事情。
我一时有些局促,一方面是震惊已鹤居然会这么问。另一方面,却又好似认同了他的猜想因而觉得万分羞愧。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或者他人会这么堂而皇之的提出来我是不是喜欢师父的问题。以前没有人提出来,我倒从未多想也未留意过自己对于师父的感情是不是变了质。
在已鹤提出的这一瞬间我顿了顿,随后第一时间的想法居然是怎样的去隐瞒。
我忽然就慌了起来,有些懊恼的嗔他。
“你说什么胡话,谁会喜欢自己的师父?”
我慌不择言,却又故作姿态。杵在那里,整个身子僵硬的不能动弹。
已鹤拿他那如碧波潭水般深邃的眼睛审视着我。半晌,确是没有再说一句话的便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有种错觉。觉得他好像有些不开心,有些落寞。
可是他怎么会落寞?大概是我瞧花了眼吧。
我看他走了,心里紧绷的弦一下子松了下来。我瘫坐回方才倚着的歪脖子树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真的喜欢师父吗?我不知道。只是听到那些关于师父与夜月或者与清禾的种种,就会忽然觉得有什么我一直收着的护着的东西要被别人抢了去了似得。
可是,若是真的喜欢。那为什么又觉得小枳和师父在一起便能接受呢?
虽然常与小枳开师父的玩笑,但是心里却并未真的往那方面想。
我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胡思乱想踢出脑海。
已鹤已经走远了,我赶紧追赶了上去。
我得在他入宫之前回到本体去才行,不然要是他再去师父那里告发我就完了。
好在我脚程够快,在已鹤刚刚进入章华宫的那一刻回到了本体。
甫一回来,那双膝的疼痛感立马就传达了过来。我咬牙切齿的一边揉着膝盖,一边看着从我身边走过去的已鹤。
我小声喊他。
“已鹤君!已鹤君!”
他听到我的话,将脑袋转过来看着我。眼眸中的情绪不明。,。
我继续揉着膝盖,然后一脸恳求的看着他说。
“已鹤君,我偷溜的事情千万别跟师父说啊,拜托拜托!。”
已鹤看着我半晌,然后忽然就带着一丝促狭的笑了。
我心里一个激灵,暗道不好。果然,没多久就听见他问我说。
“我不说有什么好处?”
我在心里狠狠的问候了他老祖宗一声,但面上还是一刻不停的回答了。
“我请你喝酒!喝青丘最好的酒!”
已鹤君听罢煞有其事的想了想,然后才点了点头。
“成交!”
我撇撇眼,真是够了。已鹤是怎么当上战神的?小气成这个死样子。
我拿眼瞅着已鹤君,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闲步往正殿去了。
章华宫的正殿向来只招待贵客,也不晓得这已鹤这次来干什么。
我回到本体的时候,恰逢太阳落山周围黯淡下来。已鹤进了大殿许久都没有出来,也不知道跟师父在说什么。
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希望已鹤守信千万别把我偷懒的事告诉师父。这地上的石头越跪越戳人,我整个人疼的坐立不安却再也不敢偷懒打滑。
我抬眼瞅了瞅,见章华宫正殿渐渐掌了灯。心里猜测已鹤和师父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我闭上双眼默默运气,希望能用这样的方法来降低点膝盖的疼痛。
也不晓得是不是运气过了头,我渐渐的又开始犯困,没过多久便就打盹睡着了。
我也不晓得自己这样跪着睡了多久,只是迷糊间忽然觉得很渴,然后各种做梦找水喝。
梦里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水潭,我万分惊喜的跑过去舀水。谁知道水舀起来的时候突然就变成了血。那血汩汩的自我的手间流出去洒了我一身。
我惊的浑身一抖,刚要起身逃跑,就听到耳边猛地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我吓了一跳猛地就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这一觉睡了至少有两个时辰。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居然已经全黑了。我只身跪在院落里的一棵长青树下,这会天黑的正好隐藏住了我的身子。不注意恐怕谁都看不见我。
说来也是巧了,也不知道是睡觉的缘故还是运气的结果。我醒来的时候膝盖居然一点都不疼了,跪在地上就跟平时跪床上没什么两样。
我晃了晃脑袋,揉了揉肩。正想感叹这一觉睡的够本,这时候我就看见章华宫正殿的大门砰得一声就被人打了开来。
我吓了一跳,抬眼就看见师父和已鹤君一脸焦急的从正殿里冲了出来。
怎么了???!!!
我瞧见师父的目光迅速向我这里扫了过来,见我还在他很明显的舒了一口气。
我一脸茫然,怎么了?难道是出来看我有没有偷懒?
当然,我很快就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就在我茫然的时候,那讨厌的清河仙子已经一脸焦急的冲了过来。
她看着师父说。
“南思阁北侧死了人,快去看看。”
我听了大骇,章华宫死人了????
难道我刚才在梦里听到的那一声嚎叫就是南思阁那边传来的???
我心里被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事情吓了一跳。
青丘多少也是仙家福地,哪里就能轻易死了人?若是自杀也就罢了,万一再是什么他杀,那岂不是说青丘的防卫系统出了问题?
我想到这里,本能的就向师父看去。当然,师父现下早已经随着清禾带着已鹤往南思阁那边去了。
我赶紧起身,想着追上去看看怎么回事。
青丘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岂有我不在场的道理?
我这样想着,谁知甫一起来就看到我撑在地面上的一双手上竟有一丝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我赶紧抬起双手仔细瞅了瞅。
也没见手上哪里受了伤啊,怎么会有血迹?
我上下左右翻了翻自己的身子,确定身上没有其他伤口之后我便也没有过多理会。赶紧就往南思阁那边赶去。
我不由得在心里骂娘,他奶奶的跪在地上太久了。这会起来走路,简直就是人身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