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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三境传奇-第2部分

小说: 三境传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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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是在他妈妈的菜园子里,本尼妈妈正往我怀里塞新摘的苹果。瑞安推开前面的栅栏门,斜了我们一眼便不声不响地擦肩而过。他全身脏兮兮的,背心脏,裤子脏,脸上的灰也是一道一道的,身后背着一架弓弩,腰后面挂着几只死兔子,手里还拎着一只山鸡。

    在靠近我的时候,他忽然厌恶地皱起鼻子,好像我身上有什么让他难以忍受的味道。这让正在白拿他家苹果的我顿时感到十分尴尬。

    他妈妈则抄起一根老丝瓜直抽过去,骂道:“没看见客人啊?我怎么教你的?没礼貌的东西!”做儿子的异常灵巧地一闪身,避过他妈妈的攻击,吃吃地笑了几声,踮着脚尖走掉了。

    本尼妈妈不以为意地朝我笑:“别理他,那是我儿子瑞安,跟他爸一个德性。”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唯唯诺诺了几句,带着苹果回去了。进入寝室后,我把节约半个月生活费买下的唯一一瓶香水拿在手里研究了半天,深深怀疑这个香味可能不适合我。

    事实上,这是我人生中用过的第一瓶香水。以前我压根就没想到过这种东西。进入学院以后,我才惊讶地发现周围的人,包括同学、教授、男人、女人,每个人身上都各自飘着一股香味。使用香水对他们来说就好像刷牙一样日常而简单。

    出于一种隐秘的虚荣心,我在商店里徘徊了好几圈终于也买下一瓶。但我真的不懂,什么香调、前味、中味、后味,什么“与体香完美结合”,在我看来都是天方夜谭。而且其实那天我的嗅觉在闻过数十种香水之后已经失灵了,又或许是我天生就长着一个俗人的鼻子,根本就分不出牡丹和含笑花的味道有什么区别。

    总之在被一个初次见面的农民的儿子嫌弃之后,我更没信心了,这瓶香水就一直藏在衣箱底里再没用过。

    前不久我又再一次见到了瑞安·本尼,不过是在学院宿舍区外一百米远的地方。其实是本尼妈妈的风湿痛又犯了,跟我打过电话后,差她儿子来拿药水。

    走出宿舍大门,我东张西望了半天,才在远远的几棵树下面发现了提着篮子的某人,一身农民常穿的灰布短衫和长裤,袖子一直挽到上臂,看身材跟瑞安很像。

    他小半个身子都躲在树后面,一副根本不想靠近学院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暴躁。我试探着走过去,他阴沉地看着我。

    “瑞安·本尼?”我轻声问。

    他点了点头,目光飘向我手中的药瓶。我笑笑,递了过去,他似乎别扭起来,低下头接在手里,看看药瓶又看看我。

    这样靠近了观察,我发现他长得虽然不算出众,倒也不怎么难看:皮肤大概是风吹日晒的关系有些粗糙发红,五官都挺端正的,细长的眼睛眯着,看不出是什么颜色;头发是金棕色,抿起的薄唇周围也有几根短短的金色髭须。

    冷场了几秒钟后,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哦”了一声,伸直了手臂把篮子递给我,有点结巴地说:“谢……谢谢,你的药……”

    浓浓的乡下口音。唉,他妈妈的官话说得可比他好。

    我早猜到那篮子是给我的,估计里面装的是些蔬果。虽然习惯了接受本尼妈妈的礼物,但从瑞安手里拿还是第一次,所以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就略微推辞了一回。

    他有点强硬地塞过来,一定要我伸手捧住,然后这篮子在我怀里往下一沉——艾玛,分量不轻。

    他挠着耳朵说:“不是咩值钱的东西……”

    我笑了:“谢谢你。”

    他似乎这才放松紧绷的神经,朝我咧了咧嘴:“我才应该谢……”然后话没说完,声音就低到听不见了。

    看起来他相当不善言辞,我也比较认生,两个人都找不到什么话说,又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我指了指宿舍区的方向,示意他:“那我就……?”

    他领悟,“哦”了一声,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帮我向本尼妈妈问好。”

    他:“嗯!”朝我挥挥手,脸上显得轻松了一些。

    于是我抱着沉重的篮子往回走,途中回头看了一眼,但是瑞安已经不见了,他脚下可真快。

    像这样和外面的人接触、端着篮子回寝室,我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这个人本身就太不起眼了,而且,学院给学生提供的全是单人宿舍。虽然房间有大有小,而我分到的大概属于比较小的那一种,但我还是非常满足的。

    回到寝室,掀开篮子,我发现里面不光塞满了当季的桃子,还有一块熟的腌火腿,一大块长满绿色霉斑的蓝乳酪,异香扑鼻。真是惊喜啊!要知道我一直是老老实实地吃食堂,而学院厨房的菜谱是按星期几星期几这样排的,每七天一个轮回,吃太久总会腻的。

    然后那天晚上我就不小心吃多了,大半夜的睡不着,肚子圆鼓鼓的躺着也不舒服,我爬起来想活动活动,奈何房间太小,于是突发奇想:不如去顶楼的平台看星星吧?

    宿舍楼一共七层,但是每一层的楼梯都很长,我爬到楼顶的时候有点气喘吁吁。好在周围都有灯,顶楼也不例外。在柔和的白色光线中穿行,虽然是寂静无人的深夜,我也并不紧张。

    推开通往顶楼平台的小门,走上去迎着夜风舒服地伸了个大懒腰,我快乐地哼哼了几声,忽然发觉平台边缘似乎有动静,仔细一看好像是个人躺在上面,相当长的一条;我把脑袋凑过去,那人也正把脑袋转过来,皱着眉睁开一双晶莹璀璨的眸子,是维兰·德加尔!

    我刷地一下紧张得仿佛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第一次!这可是第一次!第一次有机会和这位王子般的同学独处一室……一个平台。而且是在静谧的深夜,满天星斗正像落雨般洒下银辉,带着红橙黄绿的点点微光,像虚幻的斗篷轻轻披在那个美如神?的少年身上。

    维兰·德加尔侧卧在窄窄的平台边缘上,正撑起上半身,用修长的手指使劲揉着眼睛,一点儿也不在乎那张漂亮的脸被揉得扭曲变形。他揉够了,放下手,又使劲眨眨眼睛,舔舔嘴唇,视线终于落在我身上。

    我忽然有一种冒失闯入私人领地的感觉,而且刚才竟然还用粗鲁的哼哼声惊扰了他!想到这里我脚下有点儿发虚。

    “走开。”大约半分钟后他这样说。

    维兰·德加尔在跟我说话!我激动地想。虽然我深深明白他只是尽可能委婉地表达了他不想看到我的愿望,但他竟然没有使用更严厉的词汇——这让习惯了其他不少贵族同学私底下刻薄嘴脸的我,不由得陷入感慨……

    而且他的发音也很顺耳,相当果决而不拖泥带水。

    但瞬间我又想到,这里明明是公用的平台,就算他是贵族,就算他先到,有什么权力让我“走开”呢?出于人的尊严,或许我应该据理力争一下;但是,仅仅为了夜晚呆在平台上这么一件小事,是否值得我去冒险顶撞一位地位不知道比我高多少的人物呢?

    我并没有纠结很久。维兰·德加尔看了我一会儿,直接坐起身站立在地,迈开长腿走了过来,侧身掠过。

    那一瞬间我才真正感受到他有多么高大——他比我高出将近两个头,像一座塔似的有压迫感,灯光下他的影子简直无限延伸到了天际。

    他走过时带起了一阵微风,夹杂着极淡的类似烟草的香味。

    维兰·德加尔竟然对我让步了?他竟然主动离开了?我惊讶地想,一边忍不住睁大眼睛回头看他的侧影,却更加震惊地见他在我身边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转过脸朝我皱起鼻子说:“你吃霉乳酪了?”

    我的脸刷一下红了,不过在微弱的灯光下估计他看不清楚。

    “呃……是的。”我小声说。

    他又抽动几下鼻子,什么也没说,弯腰从平台小门走了出去。

    留下我望着那扇空洞的小门发呆。

    当他说出“霉乳酪”那个词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我脑子里瞬间想到的是贵族女同学们掩着鼻子“呀~”地小声尖叫的模样,如果是男同学,至少也会流露出淡淡的厌恶或轻蔑,用眼神表达“你这恶心的平民”这一观感——贵族是不吃这种臭烘烘的食物的,不论它们实际上有多么美味。

    而一贯对几乎任何人或事物都嗤之以鼻的维兰·德加尔,对浑身散发着山羊臭味的我,并没有表现出额外的反感。我不由得猜想,也许他其实并不太讨厌这个味道?当然,也可能对他来说,什么都挺讨厌的,也就不太好区分具体的高下。

    这真是个令人意外的夜晚。

第三章 最后的晚餐() 
这一学年就要结束了,各年级的期末考试陆陆续续地进行完毕。按照惯例,学生们会在考试后停留三天,一边休整一边等待成绩出炉,然后大家一起聚个餐,再开放栈道各回各家,度过一个月的假期后再返校。

    不过今年有所不同,许多贵族同学申请了一考完试就回家,不等成绩了。据说是因为有位大贵族要举行婚礼还是寿宴什么的,这些同学收到了请柬,都务必出席。

    提前回家,也就意味着需要短暂开放栈道,大概是件挺麻烦的事。反正我这样的小人物,还得老老实实等到第三天栈道正式开放才能走。

    没想到,收到请柬的同学还挺多的,考试结束后第二天,学院里就只剩下一半人——一般是些小贵族,以及几乎全部的平民。

    竟然有一个平民收到了请柬,这在剩下的人中引起议论。听说那是一个成绩很好的男生,最重要的是,他好像跟学院里一位高年级学生关系不错,而那位学生正是此次做东道的大贵族家的什么亲戚。

    如果说,大多数平民都能坦然面对自己不可能接到请柬这个事实,那么对于许多小贵族来说,这件事无疑不怎么令人愉快。平时大家混迹于学院,小贵族个个也都打扮光鲜,面对平民同学时也都挺有优越感的,这次一纸请柬就等于公然把他们分出了高下。

    那些自诩出身显赫却被留下来的同学,这几天大多显得异常和善,脸上保持着或刻意或自然的微笑,也许是在暗示“被排除在宾客名单之外”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不过罗伊就显得有些难掩怒气。看来他的修为比起其他同学还差上那么一点。

    我只顾偷偷观察其他人的反应,并未意识到,就在这个晚上,我的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转动。

    夕阳落下后,我们这些剩下的同学聚在一起共进晚餐,坐在偌大的餐厅里显得有些稀稀拉拉,不过由于在场的贵族同学们明显比往常和蔼,总体来说气氛还是很融洽的。

    教授席空空荡荡,唯一留守的校长施拉姆霍恩先生坐在上首,慈爱地看着我们。他当然也是贵族,但他说学院必须有人值守,所以尽管接到了请柬,他仍然没有先走。

    晚餐特别丰盛——根本不是七天一轮回的日常菜单。我一边眼疾手快地往嘴里塞龙虾、小羊排等精美的食物,一边努力保持不被噎到,一边还抽空看看席上的其他同学,也是差不多的状态,而贵族同学则明显矜持了许多。

    忽然,席位靠近入口的几个同学中间似乎发生了一点小骚动。我一边嘴不停吃,一边撇头看过去,竟然看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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