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境传奇-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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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中,维兰又开始蜕变。房间融化剥落,露出骨骼拼接成的梁架,我们像站在一座巨大的骷髅内部,肋骨之间的空隙大得足以让我看清外面是一片地狱场景。受罪的人身边围着一种半身人大小的怪物,莹白色的脑袋像一颗颗蚕茧。现在这些蚕茧感应到了我的视线,纷纷掉转方向,没有五官!它们活动着枯瘦细长的四肢,迅速跳跃、攀爬进来,骷髅的肋骨根本挡不住潮水般的怪物。
我紧紧闭上眼睛,对自己说:“是幻觉,都是幻觉。”
“最深的幻觉连你的身体都可以欺骗,”灯神轻言慢语,仿佛在向我解释一般,“在这样的幻觉里,当你觉得要流血,就真的会流血。”
很快我就感觉自己被怪物包围了,它们拉扯我的头发,钢针似的爪尖扎进我的皮肤,有的浅尝辄止,在我身上跳舞,留下一个个流血的小洞;有的像要挖宝似地不断深入……只听维兰大声说:“我答应你!你听见了!我答应!但我需要她在我身边,请别再伤害她,否则一切免谈。”
“成交。”
我被禁锢我的那股力量往前一抛,身上挂着一串利爪,撞上了比岩石还冷硬的维兰龙,虽然知道是幻觉,可还是脑袋一歪就昏了过去。
……
不知何时起我的世界又安静了。重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我被温柔的触摸和亲吻唤醒,睁开眼睛看见一双熟悉的碧蓝色眼眸,他微笑起来。
门口一高一矮两个人影静静地站着。维兰挪了挪身子避开他们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掀我的衣襟查看伤口。
他付出了什么代价?答应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忧虑地看着他,心里很难过。我是不是拖累了他?但他一边拥抱我,一边悄悄捏我的手指,用手语表示“放心,我有一个计划”。
那么我应该相信他。
几分钟后我们堂而皇之穿过人群,步行前往不知道什么地方。在魔声无形的攻击下,一路所见不论是血族、地精还是混血。全都形状癫狂,沉浸于各种幻觉对我们视而不见。卡略在前。我和维兰居中,灯神殿后,此外再无他人。
听不见声音严重影响我的敏捷度,走着走着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个趔趄。被维兰眼疾手快地顺势抱起,他就不准我再下地了。我搂着他的脖子,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向后面,目光突然对上一双空洞的金眸,灯神嘴巴的线条往上一弯,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三双脚,前进速度加快了。我悄悄捏维兰的手指问他答应了什么,他无声地回答:“泰南想进乌比阿的迷宫。要想从外部打开迷宫,必须先激活三座祭坛。他说龙族之血可以打开祭坛。他计划引诱乌比阿主动打开迷宫。我是备用计划。咱们得假装从未进过任何祭坛。”
我明白了。泰南想跟乌比阿交流交流。我俩完全没意见。虽然很多情况还不清楚,这其实是我们接近祭坛和迷宫的机会。但我们有能力抓住这个机会吗?
我想起刚结束不久的生理期,看来它只是适应了魔境时间。几天前它来的时候我感觉松了一口气。眼下却忍不住胡思乱想:要是怀上了说不定也不是坏事……不过这话不能跟维兰说,他会生气的。
神器的威力我算是见识到了,这一路走下去,不费一兵一卒,敌人尽数瓦解。虽然看不出“鬼哭者”到底是什么样子,想想毁灭之球和比锡伯的难舍难分。说不定这把炎魔之刃已经被泰南藏在身体里了。话说回来,当年泰南为什么没登上第二代大灯神之位呢?不过。那时候毁灭之球好像也在灵境,有它在,“鬼哭者”要想横行无忌只怕也难。
“他问过你什么,你是怎么回答的?”我捏着维兰的手指。
“他问过我们的来历,我说我们来自灵境,在吉陵伽山探险,不知怎么就到了仙乡,穿过食人荒漠区过来的。他没有细问,不知道相不相信。”
这个答案绕开了魔晶,又有很多真实的细节可以补充,不失为一个好口供。商量片刻,我向他申请跟泰南聊聊天。
他狠狠地掐回来:“你在想什么?”
“他这种身份的人多半不会跟小女生计较,我会小心的,如果他很暴躁的话我就打住。”
他顿了顿,问我:“目的?”
“至少了解一下他的个性,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有没有收获呢?也可能一句话就被他堵回来了。”我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如果能沟通的话,由我开这个头比较好。”
“好吧。咱们没来过魔境,对魔境的情况一无所知,你懂的。”
“也没事先串过词。我有点自作主张,不过你很宠我哦。”
“嗯嗯。”
由于姿势的关系我可以轻松看到维兰身后的泰南,第五次跟他眼神接触的时候,我左顾右盼了一下,说:“你是‘鬼哭者’的主人泰南吗?”
维兰回头望了望,状似不满地摸了摸我的脑袋。
灯神再度露出诡异的微笑,片刻后空气中浮现出一行精灵文:“确切地说,我是‘鬼哭者’和泰南。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
我看看维兰,犹豫道:“书上说的。”
“怎么说的?”
维兰开始旁观了,但没有插话。
“说的不多。说炎魔之刃‘鬼哭者’的持有者是灯神泰南,曾经角逐过第二代大灯神,未果。”
泰南换了一种诡笑的方式,没有回答。
“是真的吗?”
“可以这么说。”
我抓住机会问出一个特别在意的问题:“‘鬼哭者’总是在哭吗?”
泰南眼中精光一闪:“为什么这么问?”
“要是‘鬼哭者’一直哭,你身边的人岂不是得一直堵着耳朵。”
他再次诡笑起来:“你很聪明。”笑着笑着突然一变脸,甩出一行字“对话到此结束”,就闭上眼睛不再理我。(未完待续)
第205章 伏击()
我吃了闭门羹,缩回脑袋,心想刚才这短短的几句话并非没有收获。
首先,他自称“‘鬼哭者’和泰南”,是否意味着,眼前的他同时拥有两个人格?那么,“称赞”我的那一个,究竟是谁呢?他所说的“聪明”又指的是什么?
如果“鬼哭者”一直哭,他身边的人就得一直堵着耳朵——这个推论太显而易见了,谈不上“聪明”。那么,他是说我故意提出这个问题很“聪明”吗?他是否察觉到了我的意图?他这么在意这个问题,是否暗示了推论本身的价值?也就是说,很可能为真。
假定“鬼哭者”一直哭,他身边的人不好过,意味着泰南也不会好过——亲友不得不“失聪”,泰南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和最亲近的人一起离群索居,要么长年忍受旁人的癫狂。总之很悲催,除非泰南根本不在乎,或者他只想跟“鬼哭者”你是风儿我是沙。
泰南和“鬼哭者”的关系,或许是最关键的两个问题之一;另一个是“他俩在这样悲催或疯狂的境地下将会采取什么行动”。
维兰忽然动了动,转头对灯神说了句什么,后者一边诡笑一边回应。我通过手语了解到他们对话的内容——
“以你的能力,为什么到今天才对血族国发动总攻?”
“……谁说我打算发动总攻了?”
“别告诉我你只是来跟乌比阿聊天的。”
“如果一切进展顺利的话。”
……这说明不了什么。他所谓的“聊天”也可能是“缴械不杀”之类的宣战威胁,所以他其实没有回答维兰的问题。但维兰关注的“点”的确耐人寻味。如果泰南的目的只是征服,应该早就有此实力才对。几千年来前线一定有过很多次虚空。他在等什么呢?莫非泰南和“鬼哭者”意见不合?
黑暗中不时经过一些纹饰各异的洞口。可能通往其他地下城。泰南不断抛出阴影状的魔法物质,既“封”住了洞口,也让来时之路显得更加昏晦。维兰问他那是什么,他说这样就不会有人来碍事。
“致命?”
“只是让他们找不到正确的出口。”
不单是这样。我“多心”地想。这样我们逃也不好逃。不过,这种作用于感官的“迷路*”会影响维兰自带的导航仪么?维兰也不知道。
赶路的三个汉子都是体力超人,疾行好几个小时只暂歇过不到十分钟,隧道影影绰绰的轮廓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我一边默想。血族女王要是还没注意到这里的异动未免也太迟钝,一边不由得眼皮开始打架。因为先前那场婚礼的缘故。我已经有超过30多个小时没阖眼了。迷迷糊糊中感觉维兰调整了姿势,把我的脑袋安放在他的颈窝里,于是我更好放松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我被惊醒了。不知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强光,还是因为抱着我的那个人突然开始跳来跳去——眼前一片红,像在家一觉睡到太阳最浓的大中午然后被我妈无情地揭了窗帘一样;我本能地紧闭眼睛适应了一会儿,费力地眯缝开来,隐约看见耀目白光中布满了碧绿的“雨丝”,无声但迅疾地飞舞,再定睛一看,好多人!
确切地说,都是人影。因为他们动作太快了,又或者是维兰太快了,导致相对速度过高。我完全看不清。他们在攻击我们?
我动了动脑袋,贴着维兰的下颌困惑地咕哝:“他们是什么人?怎么……呀!”好疼!什么东西扎了我!
他压低身子似乎想多掩护我一些,同时用很大的劲儿掐我的手指,我渐渐反应过来他在用手语说:“……仔细看周围,告诉我怎么走。用手,别发出声音。”
我心中一凛。他看不见!然后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们被伏击了!应该说,是泰南一行被伏击了。因为我已经看见那个蓝莹莹的家伙正在白光笼罩的另一头手舞足蹈,离我们大概有十几米远,体表金光流动,一手用漂亮的动作化解攻击,一手探向外,迟疑地上下摸索,看样子也失明了。
造成他们失明的原因应该就是这强光。他们一直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自然一照一个瞎。这多半是血族女王的手笔,不得不承认,非常有效。话说卡略。素牡在哪儿?
壮丽恢宏的魔法暴雨笼罩着我们,无数有形无形的攻击从各个方向直冲过来。一些被守护戒指拦住,在身前化作四溅的星光;还有一些拦不住的,刺中身体时而如冰封,时而似火烧。维兰的情形也差不多,谢天谢地他身上揣了“摇篮曲”,但我还是隐约闻到他的血味,香甜得勾魂摄魄。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不然就算没被打成筛子,也会招来越来越多的嗜血疯子。
在维兰的掩护下,我尽可能冷静地审视周围——景色已经不同,不再是曲折漫长的隧道,而是无边无际的旷野,强光照亮的只是其中一部分;既搞不清我们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也看不出这里究竟是露天还是一个巨大的地穴。
地面是雕刻着纹路的黑色岩石。伏击者为数众多,统一着素,胸前像戴着什么大功率灯具似的,迸射出耀目的光芒,应该就是这强光的光源了;大多白肤白发……咦?他们长得全都一样!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现在不是大惊小怪的时候,我自行理解为这是大规模养殖的结果,努力想在克隆人的浪潮中找到一处可以立足的礁石……然后我看到了,在2点钟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