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境传奇-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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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但一些规律和思想历久弥新,一些难解之问至今也没有理想的答案。。…。
我终于忍不住问:“你脑袋里装了这么多书,数学和天文地理明明也很好,为什么成绩还这么渣?”
他利落地翻个白眼:“那么呆板的学院派考核体系哪儿能考出你老公我的本事——”
我差点岔气:“好吧好吧……”
“说真的,”他一边笑一边努力正色道,“我受的教育和学院派不是一个路数,可以归类为该死的实用主义。学院派有学院派的好处,知识体系比较均衡,基础也更扎实,像尼科那样的人就只有学院派才培养得出,不过那不是我的发展方向。”
“那你干嘛还要上学。”
“为了遇见你。”
“扯!”
“为了体验集体生活,了解社会……的一部分。”
我怀疑地看着他。就他在学院里那生人勿近的模样,也能“体验集体生活”?不过他已经一本正经地在畅想未来了:“以后咱们的孩子也得受两套教育,不过中学或者大学应该去公立学校,否则是了解不到真实社会的……贵族不能全塞在三境岛学院里,不然这帮家伙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对他来说,处理政务时最头疼的是利益分配问题。也就是贵族与平民、大贵族与小贵族、老派贵族与新贵族、本国贵族与诺森贵族之间的待遇差别。他固然可以威压强令,但上述的每一个标签后面都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群体,而这个群体的情绪一定会通过某种方式宣泄。
本国贵族与诺森贵族的矛盾是新问题,老派贵族与新贵族的矛盾也是近十几年才逐渐呈现出来的;但大贵族与小贵族、贵族与平民的矛盾由来已久。历史上,由此引发的大小事件不一而足。特别是当事涉平民时,常常形成*的局面,有时还会演变成大规模的拘捕甚至杀戮。…。
“我做过一次,
下令镇压。”他抿了抿唇,鼓起勇气看着我,然后讲起了“郊狼”的事。我惊讶地听闻罗曼竟也曾是“郊狼”一员。
“这个组织内部分为激进派和温和派,罗曼。贝算是在律师鲁本斯带领的温和派。”他说鲁本斯原是维斯特米尔小贵族,改姓后长年居住在伊丹堡,是个颇有影响力的公益律师。主张通过和平对话为平民争取更多权益;同时很可能有间谍的双重身份,本文来源:,但维兰尚未得到此人向维国或其他势力提供情报的确凿证据。罗曼接受邀请进入德加尔城堡,除了他自称的那个原因外,很可能也与此人有关。。…。
投机分子亚摩成为“头狼”后,煽动一些平民“起义”。忒提司一早得到消息上报给维兰,赶在举事之前端掉了这帮子“义士”。亚摩不会不知道,仅凭这点人“起义”根本是天方夜谭,维兰认为他的目的多半是让他们去送死,好教王室落人口实,为其更阴险的目的铺路。所幸此次军队镇压得早,悄无声息。更没造成什么伤亡。而鲁本斯不满于亚摩的行径,据说此后就与他分道扬镳。
“‘郊狼’那次,虽然是有人别有用心——是不是雷萨指使的还有待考证——但平民中间的怨气很重,一直是个问题……”他想了想,突然问我,“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一时不明白他具体是指什么。
“我是问。你心目中的理想社会是什么样子,”他含笑道,“不过你要是有个人理想,我也要听。”
我认真地思索起来——世界和平?人民幸福?太笼统,跟没说一样。如果三国一统。整个人境形成一股合力,似乎倒能实现相对的和平;但人的感觉是很难把握的,就算物质极大丰富,人们想要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
说起来,眼下这座“恶之城”,丰收的果实都烂在田里,这种地方除非人作孽,应该是不会有饿殍的——这里的居民是否感觉幸福呢?
“我也很好奇,”维兰说,“这地方叫‘恶之城’,我的第一直觉是这里的人不会很幸福。但是,这是不是我们带有个人倾向的猜测呢?因为对人性抱有悲观的想象,所以先入为主地认为,即便他们拥有很多,也永不满足。”
“你是不是想说,我们将看到的,可能只是我们想看到的?”
他点点头:“就像这些人在我们眼中呈现出不同的形象。不过,也可能是我把事情想复杂了,这地方可能根本就与哲学上的宏大主题无关,只是一群魔傀儡的狂欢而已。”
默示录中关于“恶之城”的箴言只有一句——“占有即损失”。具体指的是什么,恐怕只有进入城里才能体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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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魔光()
第190章 魔光
这一夜漫长但并不寒冷。差不多比人境一个昼夜还要长的时间过去,星漩在不知不觉中黯淡,融化在越来越蓝的底色中;身后的地平线上透出了朦胧的紫红色曙光,姑且算是这里的东方吧。
城市的喧嚣,直到这时终于渐渐沉寂下去。
我们仍未行动,计划是观察一整天。这种“谨慎”难说是否明智,因为在黎明正式到来之前,发生了一件事——当时我正在打盹,突然感觉皮肤刺痛,而且周围亮得发白,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已经被维兰一把摁住,我想探头看个究竟,被他喝止“别动!”同时发现,身上感到疼痛的那小片皮肤,竟嗤嗤地气化了!
我吓得忘了疼,呆呆地看着伤口渐渐扩大,终于停止冒泡,变得边界分明;突然意识到,无论外面是什么,维兰正用肉身挡着。我一时不知所措,用变了调的声音问他怎么样,他挣扎着说“没事”,但声音虚弱,显然正在承受某种痛苦;我又问他能不能用点魔法,他说不行,这时强光骤然消失,我顿觉眼前一片漆黑,揉了好久眼睛,视野渐渐变成朦朦胧胧的淡紫色。维兰吁出一口气,轻轻拨着我的身体查看伤口;在他给我疗伤的当儿,我瞥见他裸露的背上血淋淋的,吓了一大跳。
“我没事,真的没事,”他柔声安慰道,按住我慌乱挥舞的手脚,挤出一个龇牙咧嘴的笑容,“刚才那光里有魔力,我能应付得来,我会受伤,但顶多也就这样,它弄不死我。”
我只有右手臂和右腿上两处带状的皮肤受伤,在他的口水抚慰下很快开始愈合。他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顽固性灼伤。”
几分钟后,我一边小心翼翼地往他背上涂口水,一边听他哼哼着讲,那强烈白光来自对岸的城市。蕴含有强大的魔力。但他在被“晒”着的同时就明白了,这魔光无法穿透他的皮肤,尽管能造成浅表伤,但对他不会致命,这可能是因为他的魔抗。但我对这东西可是一点抵抗力也没有,要是直晒下去说不定会就地蒸发掉。
我们商量了一番,决定留在原地继续观察,再等一整个昼夜过去,看看这魔光的出现是否有规律可循。尽管这意味着,他很可能还得再挨一次晒。但总比冒失前进,突然与魔光或别的什么神秘力量来个措不及防的亲密接触要好得多。
自从开启第一座祭坛秘存之后,我们就没再与法米亚联系;而从幽冥之境到书乡再到这里,不稳定的魔力环境也不允许我们向她寻求帮助。但维兰几乎不感到害怕,甚至。在被魔光晒出一身伤之后,他反倒心里更有底了;看他这样,我便也不怎么害怕。
城市直到正午才开始有了些声响,人们陆陆续续走出城门,其中一些穿过大桥,像昨天一样,状似无忧无虑地在河边嬉戏。看来那魔光对他们没什么影响。没有人劳作。我们又躲进花丛。
然后夜幕再次降临,河对岸再次传来带着鼓点的嘈杂乐声。
单从这一天来看,这座城市的作息十分颓废——通宵狂欢,睡一个上午,下午懒洋洋地爬起来活动活动身子骨,然后晚上继续折腾。
第二个黎明破晓之前。魔光再次出现,似乎说明它确有规律可循,或许是个好消息。
我们提前在土里刨了个坑,单纯只为做个实验,看看泥土壁垒能否起到遮挡作用。结论是果然不行。维兰又当了一回人肉遮阳伞,这次他有所准备,我被严密保护,一丝儿也没受伤。
和上次一样,魔光持续了一分钟左右便消失无踪。我们从坑里爬出来,疗完伤拾掇一番打算进城,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维兰警觉地四下张望,问我坑在哪儿,我才想起来,那个足够装进我们俩的大坑,竟然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我们没有因为这一疑惑而驻足,很快隐身踏上了白色琉璃质石材铺就的宽阔桥面。前方的拱形城门与城墙等高,足有数十米,无畏地洞开着;里面正对着是逐渐走高的台阶,直通向一个可能有一人多高的黑色底座,托起一尊无色雕塑。白色巨塔在台阶两侧绵延铺开。
我们以正常步速,走了十几分钟才抵达城门脚下,终于看清了雕塑是一个高约至少十几米的有翼人形女性,直发中分,线条优美,姿态庄严,双手略微交叠搭住一柄宽刃长剑,剑柄中立在裸露的丰满**下方,刚好遮住肚脐;剑尖抵地之处,与裙摆下的两只裸足等距。
越往前行,空气中一股扑鼻的酒香就越发明显;而白色琉璃质的台阶很宽,每一级都要走上好几步,所以雕塑尽管看上去就在眼前,其实相当远。
雕塑通体透明,只有一处与众不同,不是眼睛,而是嘴唇——仿佛玫瑰般红艳艳的唇瓣,不知是染出来的,还是使用了特殊材料,看上去有种别样的诱惑,但也有点怪异。没有任何表情。
维兰掐着我的指节,无声地告诉我,我们看到的东西目前一模一样,他在这尊雕塑身上没有感受到异常。
逗留书乡时,我们听从伊欧的建议约定了一套默语,包括手语和密码,因为在魔境深处,常常会碰上不方便发声或最好不发声的时候。其实我们原本也有一套自己的“默语”,但毕竟过于简单且零碎,难以表达复杂的含义。伊欧是个语言学大师,他给了我们不少启发。现在我虽然看不清维兰,但他通过捏我的手指可以表达出数十种截然不同的意思,要是忘了确切的捏法,就在掌心写字。
我们也没有忽略台阶两侧的巨塔——从这个角度看,不知入口何在;此外它们全都“浸泡”在血红色的池子里,或者说,每座巨塔底部都围绕着一圈水池,中有红色波浪微微荡漾,在这片白色世界里显得异常艳丽。我渐渐发觉,那里面的液体是酒!
维兰拉着我过去试了试,宣布里面的确是酒,而且甚为醇厚。
这让我们偏离了台阶正中间的角度,得以瞥及前方雕塑的侧面,似乎后面还有什么。走近一看,是个体型健美的有翼人形男性,与“扶剑庄女”背靠背站在同一个底座上;他双臂交叉在胸前,两手各握着一柄弯月形的短镰刀;强壮的双腿分开,足距与肩同宽。这尊雕塑上没有任何亮色,与他背后那位相比,看似没什么特别。
我看了维兰一眼,却见他专注地盯着雕塑脚下的底座。循着他的视线,我只望见了一块平整的漆黑石面。
“你在看什么?”我掐着他的指节问。
他无声地说在读石壁上的字。
“我什么也看不到。”我走近了些,细细打量那石面,确认它在我眼里是光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