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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龙战三千里-第51部分

小说: 龙战三千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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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贵见日军逼近,立刻下令燃放火器,明军鸟铳、火箭、火铳齐发,日军杀得顺手,遇到突然阻击一时收不住脚,排头被打死打伤百十人,连忙停下列阵,用铁炮弓箭和明军对打,双方激战良久,互有杀伤,不觉已经日上三竿,接近午时。 
麻贵为了争取让大部队多些撤退的时间,督促部下死死卡住路口,并一次次派骑兵进行反攻,但是道路泥泞,战马冲不起来,加之日军太多,被铁炮打死打伤一二百人仍不能冲动日军大阵。岛津义弘杀得性起,趁着明军骑兵再次退回,拔出野太刀厉喝一声:“排锋矢阵,给我冲啊!” 
他部下8000萨摩兵(萨摩:今天的鹿儿岛,当地人据说有台湾高山族的血统,高山族俗称隼人族,所以萨摩人又称为萨摩隼人)素以野蛮、好斗、服从纪律著称,闻听主公下令,以骑兵冲击,铁炮队突前,长矛队居次,弓箭队、野太刀队压阵,狂叫着不顾一切地向前冲锋。 
麻贵的标营训练有素,在日军惊涛骇浪般的攻势下不慌张、不后退,以鸟铳兵在前,弓箭手、火铳兵居后,长矛手与骑兵压阵,顽强地进行抵抗。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明军前排鸟铳兵放枪,弓箭手在后排放箭,日军马队死伤狼籍,忙向左右分开,交叉跑位,铁炮队突前轮番开火,几次齐射便将明军鸟铳队打垮,然后退下装弹,长矛手这时换位到前排向前挺进。 
明军火铳兵接替失去战斗力的鸟铳兵迎战,数百人齐步上前,一齐燃放三眼铳,三眼铳虽然射程和准确性不如鸟铳,但火力密度却非常得高,将密集冲锋的日军长矛队打得血肉横飞。岛津义弘紧绷着脸,毫不犹豫地率领旗本武士部队向前推进,受到重创的萨摩兵们为了不让主将暴露在敌人火力之下,只得奋勇争先,用铁炮和弓箭疯狂反击着。 
最终两军开始了近身肉搏,麻贵身边只有3000人,挡不得日军后队压前队的猛扑,苦战之下渐渐不支,再战一会儿,黑田长政竟指挥着人马试图绕过明军阵地进行迂回包抄,麻贵情知不好,没奈何只好下令撤兵,日军仗着人多势众,自后紧追。 
明军在这个过程中根本来不及交替掩护,稍一停顿就有被日军冲到前面包抄的危险,终于在这种强大的压力下,明军战斗队形开始出现了混乱,有些地段竟被日军步骑穿插分割开来。 
说不准是什么时候,明军的战斗意志突然间崩溃了!先是几百人,紧接着上千人放弃了抵抗,四散奔逃起来,上万日军立刻呈扇形展开,撒网一样的截杀,双方直缠斗出30里地,到了黄昏时分,麻贵才率领着1000多名骑兵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向庆州方向落荒而逃,近两千名步卒则成了日军的刀下鬼。 
危急关头,正碰上高策、茅国器收拾了3000骑兵回来增援,麻贵跑得大汗淋漓,挥挥手让二人领兵断后,自己率着残兵继续前奔。不久又看到吴惟忠率领着1000弓箭手在路边列阵,这才放下了心。 
日军本打算乘胜追击,但是士兵多为步行,体力再好,训练再有素,经过30里地(一万五千米)追杀也有些吃不消了,见明军增援部队皆为骑兵,聚在高坡上严阵以待。岛津等人料想没有必胜的把握,看看时近黄昏,趁势主动收兵,退回岛山环城下寨,准备次日再战。联军经此役后锐气尽失,退到庆州不敢多作停留,又连夜撤向王京,蔚山战役终以联军惨败而告终。 
注:岛山攻防战(蔚山战役)是万历朝鲜战争史上的重要篇章,在这场历时12天的战役中,以明军为主的联军由主动变为被动,由胜利转为失败,原因很多,简单归纳一下,就是天时、地利、人和这几样条件都不俱备。 
有关这场战役双方的损失情况,一直争论很大,甚至中日两方的口径亦不统一。清代文人张廷玉在其著作《明史·纪事本末》写道:“镐不及下令,策马而奔,诸军无统帅,皆溃。加藤清正开栅追击,明兵死二万。”另据明史《列传一四七回·杨镐传》中说道:“诸营上军籍,士卒死亡殆二万。” 
这段描写应该分开来看,第一段是写溃败的原因,基本没什么争议,第二段是联军死亡人数,认为明军在这场战役中阵亡2万人,那么我们可以推断,如果加上朝鲜军数字,保守的估计,联军损失至少应在2。5万人以上。 
而据明代学者茅瑞征在《万历三大征考》中记载,明军大多为骑兵,日军援兵前后不超过5万人。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以骑兵部队为主的明军被以步兵为主的日军一举歼灭2万人,如果确有其事,那么此战称之为世界古代军事史上的奇迹亦不为过。 
《明史》采用的这组数据为万历年间参议主事丁应泰弹劾杨镐的奏章中所陈。不过后来据东征军自己统计上报,蔚山战役明军总共阵亡7000人,朝鲜军阵亡4000人,合计为11000人。作为一支出国参战的部队,明军当时应该会有很正规的士兵花名册,损失多少只要照单对比,就能很清楚地看出来,所以笔者认为第二个数据是比较可信的。 
日方野史中有几种说法,称此战斩杀明军31000千、4万、5万人不等,这里就不具体分析了。值得指出的是日本作家司马辽太郎在《丰臣家的人们》一书中写道,“(蔚山战役)经过一场大规模的较量之后,取得了斩敌首级13230颗的大胜利。”司马辽太郎在日本文坛素以考证历史态度严谨著称,作为前辈作家,我相信他引用的这组数字应该是经过调查研究后得出的。 
在没有更多证据之前,我们姑且认为这是一个比较客观的统计。在叙述有关战役的同一章节里,司马辽太郎还写道:“(蔚山战役后)丰臣秀吉大为震怒,罢免了秀秋的指挥官一职,以毛利辉元代之。”打了胜仗,丰臣秀吉为什么还要震怒呢? 
当时,冠冕堂皇的借口是小早川秀秋在战斗中公然斩杀妇孺,行止极为不当,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这只是一个借口。 
(小西行长在进攻忠清道时,下达凡着白衣者尽杀之的命令。着白衣者,即泛指朝鲜人。加藤在作战时,曾四次屠城,秀吉反而大为赞扬。) 
真实原因是秀秋在这场战役中展现出了高明的战术、过人的眼光和忍耐力,完全是久经沙场的名将手段。而当时秀秋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老迈的秀吉深恐他利用战胜的机会建立起自己的班底和体系,威信太高,在他死后会动摇其亲生儿子丰臣秀赖的地位,所以,他才会在胜利的情况下强行换帅。 
在这里引用这段文字,是想说明,即使是以考证历史严谨自诩的司马辽太郎,也无法否认在他引用的杀敌数字中包含着极大的水分。综上所述,我们可以推断出,在蔚山战役中包括朝鲜军在内的联军阵亡人数约为一万两千人,加上伤者,最终损失应在20000人左右,日军至少有6000人阵亡,加上伤者,损失可能在1万人上下。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讳败为胜
蔚山战败,杨镐与麻贵忧心日军乘胜追击,不敢在庆州多作停留,于是率领着两万多残兵败将连夜拔营向王京撤退,至尚州,汇合了从宜宁撤下来的明将解生、祖承训,朝将李元翼的万余生力人马,军心始定,徐徐而返。 
这一日到达忠州,距王京不过两三天路程,麻贵命令就地扎营歇兵,整顿军容。次日,又陆续归队侥幸生还的败兵千余人,大多为熟悉路径的朝鲜士兵,说起日军残暴,竟将蔚山附近村落一扫而光、妇孺不留的情形,杨镐等人听了都觉心中惭愧,追悔莫及。 
吃罢午饭,杨镐思来想去,对麻贵道:“麻将军,咱们这次出兵剿倭,可谓筹划已久,倾力而为,谁想却落了个徒劳无功、空自损兵折将的下场,等回到王京,你看该如何向邢大人交待才好呢?”麻贵冷冷道:“既然败了,那还有什么说的?到时候该怎样就怎样好了。” 
杨镐寻思一回,摇摇头道:“此番出征,镐本是一心想着为国家出力,可惜时运不济,壮志成空,若是朝廷怪罪下来,那自然是无话可说了。只是镐一介文士,虽负经略全军之责,但具体军务却不归我管,外人不明所以,日后说起此战,终归还得连累麻将军的声誉,我这倒有些不忍了。” 
麻贵听罢面露不悦之色,说道:“杨大人太过自谦,岛山围城战,大人自始至终亲自指挥,众人有目共睹;其实此战惜败,依我看来并非大人指挥不力,实在是运气不好,加之天气恶劣敌军众多。俗话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就算到了朝廷之上,贵也会极力为大人说辞开托,请您不必多虑就是。” 
杨镐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淡淡笑道:“这就不劳麻将军费心了,还是为你自己想想吧!镐在京中多有故人至交,到时自会为我极力周旋,像当朝的首辅赵大人,阁老沈大人,那都是我的挚好,正像将军所云,胜败乃兵家常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到麻贵闻言脸色微变,杨镐不禁颇为得意,话锋一转说道:“其实么,镐心中实在认为,此战虽然没能攻克倭城,可是和倭兵连场激战,我军倒也杀伤颇多,至于后来在倭贼群聚之下果断撤兵,那更是英明之举。总的来说,此役双方杀伤相等,并不算是一败涂地,只要你我奏章得当,周旋得体,我看朝廷远隔千里之外,倒也不能立刻拟定旨意,咱们就可趁此时机养足了气力,再和倭贼交战,只要打个一两场胜仗,日后追究起来,也足可将功抵过,你看如何?” 
麻贵被他说得心中七上八下,暗忖这厮好生狡诈,又是官场中的老枪,真要到了朝堂之上,他们串通一气把黑锅往俺头上扣,我麻某人多年征战,出生入死,得到今天这个地位着实不容易,难道就此毁了不成? 
他想到这里,口气顿时软了,点头道:“杨大人此话言之有理,在下是深表赞成的,只是,邢大人那里可怎么说?”杨镐挥挥手道:“我和邢大人素有往来,逢年过节都要去他府上看望,算是多年的知交,况且败绩上传,于他名声也不好看,我自会设法说动他替我们遮拦。”二人商议已定,各回小帐歇息。 
次日大军继续前行,早起晚歇,这一日来到王京城外扎营,杨镐与麻贵换了长衣裳,准备入城面见邢玠请罪。蔚山之战失利的消息早已传到王京,败军之将自然是无法排出鼓乐欢迎了,只有御史陈效和赞画主事丁应泰奉邢玠之命带了几名随从至城门口迎候。简单寒暄了几句,一行人径往总督衙门去。 
邢玠虽然从探报那里得知蔚山败战,但是详情尚不明了,正急盼众人归来细说,杨镐一见邢玠,当即紧走了几步,跪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邢玠本来有满腹的话要责备他、质问他,可是见杨镐表现得这样悲痛,当下也不好立时发作,只得上前搀扶,宽慰他道:“京甫啊,快起来,有话慢慢说。” 
杨镐连连叩首,道:“学生阵前失机,请老师责罚。”杨镐并非邢玠门生,所谓学生老师,都是官场上的客气说辞。邢玠看了看左右,挥手命余人退去,连麻贵也不留,然后负着手在厅中踱步,沉吟不语。杨镐跪在地上,半是惊惧半是沉痛,呜咽声不止。 
少顷,邢玠开口道:“京甫,你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咱们坐下来说话。” 
“学生有罪,怎敢和老师平起平坐。” 
“什么话,京甫老弟,你我二人不是讲客气的时候,快点把战事经过细细讲来。” 
杨镐这时方敢从地上爬起,低着头虚坐客位一角,邢玠也坐了,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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