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我也不悔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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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子手掌轻轻感触梅娘挺拔的前胸,真想让时间停顿,把空间装上镜框,将此时此刻的温情,装裱成彼时彼刻的油画,挂在墙上,成为永恒。
梅娘抄起桌子上的小圆镜,聚集梅娘半个脸、海子半个脸。镜子里,梅娘嗔怒的眼神里,分明写满了幸福。当镜面扫描到梅娘吻痕密布的脖颈时,梅娘花容失sè的手,差点摔碎了海子那本来就留有旧伤的小圆镜。梅娘说,坏了,怎么办啊,现在天气这么热,我要天天戴纱巾啊?
从小到大,海子都是个听话的乖孩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团结同学,尊敬师长,很少做错事。海子不知道怎样抹去自己给梅娘留下的吻痕,也不知道怎样表达与一个刚刚认识的女孩酒后上床之后不安的心情。
海子只知道祥林嫂一般,反复念叨:早知道山上有狼,不该让阿毛一个人在外面剥毛豆;早知道吻你会留下印痕,不该吻你脖子怪异无比的忏悔,逗得梅娘又恢复了笑脸。
梅娘告诉海子,其实,海子不是第一次让她留下爱的伤痕的男孩。高二上学期,梅娘班上新来了一个从省城转学过来的男生,名字叫英雄。
英雄1。8几的个子,看谁都愤怒的眼神,高挺傲气的鼻梁,尖如弯刀的下巴,很有点像i本卡通片灌篮高手里面的樱木花道。英雄的到来,振奋了全班所有女生,震动了全班所有男生。
江城镇当时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县城,经济不怎么发达,物资也不怎么丰富。这里的孩子们从小营养不良,喝的自来水又不达标,从没见过这么高大,这么肤白,这么气质,这么优秀。。。。。。这么让人把所有形容词都使用完,还要作假、掺水,再加上名词、动词、感叹词,还不能痛痛快快、舒舒服服赞美成功的男孩子。所有女生都疯了,所有男生都傻了。
也有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想挑战英雄的主儿。谁啊?高二年级的一哥小瘪瘪。小瘪瘪因个子小,嘴巴瘪,泼皮无赖,因而得此名。
小瘪瘪平常以作古作怪见长,加之打起架来,有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复不复返的大无畏革命英雄气概。流血流汗,不流泪;叫苦叫累,不叫饶,生命不息打架不止。
在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打架哲学教导下,小瘪瘪身材小,威名大,成为高二年级的一哥,甚至大有冲击全校一哥的坚挺表现。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他一哥的地位弄得岌岌可危。是可忍,孰不可忍;士可杀,不可辱!
上早自习的时候,小瘪瘪用他独特的方式,当面向英雄发起挑战。
9争风吃醋身负伤()
只听得小瘪瘪cāo一口荆州口音,用非常大,大得可以用震耳yu聋的声音朗读起黔无驴:
黔无骡(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至则无可用,放之山下。虎见之,庞然大物也,以为神,蔽林间窥之。稍出近之,憫然,莫相知。
他i,骡(驴)一鸣,虎大骇,远遁;以为且噬已也,甚恐。然往来视之,觉无异能者;益习其声,又近出前后,终不敢搏。稍近,益狎,荡倚冲冒。
骡(驴)不胜怒,蹄之。
虎因喜,计之曰,“技止此耳!”因跳踉大阚,断其喉,尽其肉,乃去
小瘪瘪的声音很快盖住了所有晨读的声音,全班同学都停止朗读,竖起耳朵,听小瘪瘪怪声怪气,摇头晃脑,得意洋洋地读。
不知道是小瘪瘪故意,还是老师原来就是那么教他的,小瘪瘪把个黔无驴,念成了黔无骡。所谓骡子,非驴非马,杂种一个。
他一口一个黔无骡的念,班上同学一阵一阵应和着,跟着起哄。开始,英雄还不明就里,听着听着听出了味道,英雄恍然大悟原来小瘪瘪是借庞然大物的骡子,来影shè个子高大的自己,骂自己是个又高又大的骡子,杂种。会过神来的英雄勃然大怒。
这般此刻,小瘪瘪刚好念到结尾处:断其喉,尽其肉,乃去。一声yin阳怪气的“乃去”声音还没有停下来,拔地而起的英雄,挥舞起一个还没有喝完的汽水瓶,砰地砸到小瘪瘪头上。
英雄断其声,破其头,乃去被砸瘪了头的小瘪瘪,摇摇晃晃,轰然倒地,连英雄大义凛然,脚下生风的背影,也没有看到。
后来,小瘪瘪头缠着绷带,手提着砍刀,在学校潜伏了好几天。戒备有加的英雄,一次也没有受到伏击,反而差点来个反伏击,只将小瘪瘪吓得望风而逃。
无奈之下,小瘪瘪只好委曲求全,跟英雄和谈,割地赔款,将一片大好河山,拱手让给一个外马,孔武有力的入侵者。
小瘪瘪与英雄签订了丧权辱国的江城条约,条约里面除了让出高二一哥的位子,高二年级的地盘,还有出让高二年级美女保护权的条款。
出让了美女保护权,就意味着小瘪瘪今后再不能跟这些美女们说话,打情骂俏,疯疯逗逗,更不能跟这些美女们谈情说爱。
说到美女,梅娘总是当仁不让,总是毫不谦虚,勇立cháo头,一枝独秀。光说还不尽兴,还不解恨,还不光宗耀祖,衣锦还乡;还要付诸行动,还要与其她美女们争风吃醋,一决高低,互相打压,残酷竞争。
如果某男爱上某女,某女必定受到梅娘的打压。第二天,梅娘必定打扮得光芒四shè,柔情似水地照会某男,某男必定快乐无比的告别某女,一点没有失恋感觉地站到梅娘美丽飘摇的旗帜之下。
这就是梅娘的个xing,梅娘的张扬,梅娘的贪心,梅娘的态度。梅娘最大的幸福,就是成为全世界男人的焦点,让全世界的男人都爱上自己。
而一旦男人爱上自己,梅娘却如向往神鹰中所唱到的那样,俯瞰天外世界,止不住心旌飘摇。女人的天外有天,女人的天外天里,有天外来客般的男人。
英雄的到来,虽然打破了小瘪瘪的神话世界,却没有给梅娘的神话世界带来一点点影响。相反,英雄的冷漠,英雄带来的震荡,却刺激了梅娘。梅娘在冷眼旁观,审时度势打起英雄的主意。
梅娘事事都要争第一,抢前争先,时不我待。一个来自省城江州的干部子弟,一个来自干部家庭,非常高大,非常肤白,非常有个xing的男孩子,用现在话说那叫做高富帅,官二代,摆在情窦初开的少女们微微打开的心灵窗户面前,无疑是一颗随时都可以引爆的定时炸弹。
10泄露隐私遭诽谤()
可是,那个砍脑壳的、见了谁都满眼愤怒的英雄,并不买美女们的帐,对小瘪瘪出让的美女们,只是收入禳中,好生保管,却一点不感兴趣,丝毫没有从禳中拿出来,好生把玩的念头。
他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圣男,好长时间,都不拿正眼瞧一瞧班上哪怕是半个女生。自然,也忘记了出让美女协议里,排名第一的梅娘。
愤愤不平的女生们,没有了最初的冲动与兴奋,自顾自又去暗恋某某某某,约会某某某某,逗弄某某某某。
英雄的眼睛愤怒了好久,也许眼睛喷火喷久了,没有了原材料,没有了能量。怪不得汽油老涨价,还缺货。慢慢地,英雄的眼神,不那么愤怒了。时不时,还对同排隔着走廊的女生薇薇,发shè一瞬间闪烁的微笑。
薇薇是那种很乖巧,见了谁都一脸温柔甜蜜的女孩子。被英雄微笑shè中的薇薇,煞有介事,骄傲无比,自豪无限地发出幸福灿烂的挖挖乱叫。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最是那一咧嘴的微笑。不过一瞬间灵光乍现,就被梅娘雌鹰一般闪亮灵敏的眼睛,捕捉到了,而且,是在薇薇傻傻挖挖的喊叫还没有充分表达出来的时候,梅娘就捕捉到了。
梅娘同时捕捉到的,还有薇薇的屁股,以及包裹着屁股的裤子上面,渗出的湿痕。某某人爱情的水竟然散发出sāo狐狸一般的sāo味。
这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发现,被广为传播(梅娘不承认是她泄露了天机),薇薇的屁股成了众矢之的。
当有一天,自我感觉良好的薇薇,发现别人欣赏的不是她的脸,而是湿漉漉的屁股时,羞愧不堪,敢怒而不敢言,跑到厕所里呜呜呜呜呜呜痛哭一个上午,差点没有跳厕所自杀。
对天发誓:这段恶毒的描述,全部来源于梅娘真实的口述。
英雄也知道了这段传奇故事,愤怒的眼神,被这段传奇故事惹得第一次当众大笑,白白的牙齿,让所有女生都张大了嘴,想起了妈妈做的糯米饭。
梅娘却与众不同,梅娘宁愿跟着最差劲的男生,跳最差劲的蹩脚的舞蹈;也不愿意和最优秀的女生,合作唱获金奖的歌曲,梅娘天生就排斥同xing,吸引异xing。
梅娘没有想起妈妈的糯米饭。梅娘与众不同地想起妈妈的话。当梅娘第一次发现胸脯鼓胀,第一次发现大姨妈流出来,第一次有了对异xing的冲动的时候,妈妈告诉梅娘,你已经长大了。
如同海子第一次发现自己嘴唇长出淡淡的胡须,发现裤裆里、床单上cháo湿一片。
有海子发表过的诗歌为证:
我长大了
终于被妈妈
从暖烘烘的被窝里
赶了出来
偷偷望镜子里的胡须
一个劲傻笑
像天刚刚发芽的小草
悄悄摸出爸爸的剃须刀
挂着鼻涕
和我拉过勾拉过手的
邻家女孩
一夜之间变的
像电影明星
见了我
就低头红脸
绕着道走
穿条发白的牛仔裤
膝盖上的破洞
惹的对面的吊带裙们
怪模怪样
像看木偶戏
收到一个女孩的礼物
回家送给妈妈
妈妈笑笑地说
那不是顶针箍
那是叫做戒指的定情物
我长大了
11躲进猪窝把身藏()
梅娘想到的是妈妈的叮嘱千万不要让男孩子碰你的胸,千万不要让男孩子碰你的屁股,千万、千万不要让男孩子动你小便的地方。
妈妈送的三句话,四千万,遗漏了千万不要跟男孩子接吻这个一千万。这大概是梅娘以后最喜欢和男孩子,乃至男人接吻的最初起因。
终于,梅娘独特的个xing、独特的谈吐、独特的表达方式,引起了英雄的注意。当英雄从旁边经过,或是找梅娘搭讪的时候,梅娘总是没头没脑地自言自语:我是校花我怕谁,或者,你等的人是我吗?
我是最漂亮的,你追我,不感到自卑吗?我是最聪明的,你爱我不感到心虚吗?我是最优秀的,你追我,不感到心满意足吗?
搁海子这里,一定给梅娘加上一句,我是最“刮”(正确读法为“恬”)不知耻的,你不感到肉麻吗?
海子打断梅娘说话的时候,被梅娘一个恶狠狠的白眼,加上一个恶狠狠一指禅,戳得冷汗淋漓。海子辘辘饥肠一个劲地叫唤,梅娘就是不建议吃早餐,说是要用故事把海子喂饱。
每一次接触,都让英雄感到英雄气短,猝不及防。最让英雄刻骨铭心的,是一次检查背诵英语。女孩子英语成绩,一般要好于男孩子。
刚刚接触英语,怕忘记了读音,班上有个男生,喜欢在英文后面,用相似读音的汉字标明。比如铅笔,英语读“pen”,他就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