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记-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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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阎锡山大战在即 却一个劲地谈钱的事 都有些好笑
阎锡山见大家东张西望 交头接耳 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自觉尴尬 便与冯玉祥汪精卫耳语几句 然后朝众人一摆手 说 战争一触即发 如何进兵 请各位进言
大家来劲了 纷纷献计 踊跃发言 有说要大胆出击主动进攻的 有说应守株待兔以逸待劳的 众说纷纭 莫衷一是
冯玉祥认为老这么七嘴八舌下去于军不利 向阎锡山附耳低言说 不如先由我的部队偷袭沁阳 那是蒋介石设在北方的战略物质集结地 得手后再直下武汉 与桂军会合 然后由贵部夺取济南 我部出郑州 李宗仁出武汉 三军会攻南京 大局便定
阎锡山连着念了几遍沁阳 又走到地图前 用手点着沁阳位置 看了好一会 方扭头说 对啊 对啊 就这么办
其他人都默默端坐着 只见两人嘴巴动 却不知他们说些什么 纷纷猜测不定
不想蔡孟坚今日化装也坐在这中间 远远望见阎锡山冯玉祥二人说话时 每每有两个字的口形极为相似 且两人的手指都点着地图的同一处 蔡孟坚几经揣摩咀嚼 立即判明冯玉祥是要去偷袭沁阳 不由得暗自吃惊 心想我还是赶紧去沁阳把个信吧 刚要开溜 却见常务委员谢持要发言 蔡孟坚便不动 且看谢持说些什么
谢持瞧瞧冯玉祥 朝阎锡山笑道 大战在即 却把个副总司令关在家里 对战事不利 冯副总司令应尽快返陕主持前敌军务
我可不能放虎归山 阎锡山心里这么想着 但谢持的提议又无懈可击 阎锡山答也不是 不答也不是 便扭头与汪精卫小声说着别的事 时不时的也发出一声两声干涩的大笑 借以遮掩内心的不安
汪精卫清楚阎锡山的心理 笑道 阎总司令请放心 我以人格担保 冯副总司令心怀坦荡 不是那号记仇的人
你那人格卵用 阎锡山在心里冷笑 便说 哪里啰 军事谋略上我一刻也离不开冯副总司令呢
冯玉祥哈哈一笑 说出一番话 让阎锡山顿时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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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祥见阎锡山千方百计阻拦自己离开太原 新愁旧恨一齐涌上心头 本想大发一顿雷霆 但考虑反蒋事大 战事已急如星火 想着事先同夫人商议好的对策 便压住心头火气 朝阎锡山爽朗地一笑 道 我是军人 一天不闻枪响便觉手痒 这样吧 我把家小留在太原 独身去前线
对啊 对啊 阎锡山眉开眼笑道 冯副总司令这么一表态 我还有什么说的呢 带着夫人孩子上前线确实不方便指挥 留在这里也好 冯公就放心前去 你我情同手足 我会照看好嫂夫人的
阎锡山叫人请来冯夫人及女儿 冯玉祥的女儿见到爸爸 立刻叫着嚷着扑到冯玉祥的怀里 又是亲脸 又是欢笑 甜蜜得叫人羡慕不已
冯玉祥对夫人说 我要独自奔赴前线 你和女儿暂时留在这里
冯夫人心里清白 坚毅地笑着点头 女儿一听爸爸要离她而去 立即抱着父亲的脖颈哀哀大哭起来 说要跟爸爸一起去 旁人见状 无不寒心
谢持悄悄对阎锡山说 让冯副总司令一家子都走吧 看着怪可怜的
阎锡山把头偏向一边 对副官说 你马上备些山珍海味送到冯夫人处
冯夫人低声对冯玉祥泣道 这一走 纵是天天山珍海味 我也味同嚼腊
冯玉祥狠着心说 从此我天天以大葱下饭 说着 把女儿交给夫人
阎锡山将一个洋娃娃塞给冯玉祥的女儿 讪讪地朝身边人说 小姑娘 好爱人儿
小姑娘将洋娃娃扔到一边 哭着嚎着要爸爸
冯玉祥哄着女儿说 爸爸打败了蒋介石就来接你 听妈妈的话啊
爸爸 哇 女儿撕心裂肺地哭着 哭得旁人的鼻子都酸酸的
听着女儿凄厉的哭声 冯玉祥心里痛苦万分 对阎锡山的为人几乎是深恶痛绝 但他下定决心要打倒独裁专制的蒋介石 便强忍着心里的愤懑 头也不回 坚定不移地走向汽车
爸爸 爸爸 女儿声嘶力竭地喊着哭着
冯夫人强拉着女儿 母女俩哭作一堆
冯玉祥咬牙挥泪过河 回到朝思暮想千惦念万牵挂的潼关司令部 上下相见 无不热泪涟涟
众部属纷纷问道 怎么不见夫人和小妹妹
冯玉祥酸着鼻子说 留在太原了
当即就恼怒了众部属 纷纷唾骂阎锡山的做法太不义道
冯玉祥强装着笑脸劝部属们说 我现在反蒋要紧 家人留在后方 正好轻装上阵
军参谋长赵博生说 总司令 如今陕甘豫三省正遭大旱 当务之急是救灾 老这么反来反去 于国于民都不利呀
是啊 冯玉祥说 我离太原前就已委托夫人着手救灾的事 你大可不必担心 现在反蒋已是箭在弦上 不得不发了
便叫参谋张大憨起草命令 全军偷袭沁阳
此时蔡孟坚也步冯玉祥后尘悄悄到了潼关 他见冯军一队队向东开拔 深信自己的判断准确无误 不敢稍停 赶紧派一个叫李一二的手下火速奔向沁阳 向南京军沁阳兵站司令报告敌情 兵站司令听说冯玉祥的大军要来 顿时慌了 立即备战 急电南京报警求援
一连忙了好几天 工事加固了 援兵也到了半途 却老不见冯军一兵一卒来 兵站司令不放心 派人四处打听 汇报说方圆百里之内无任何敌人
兵站司令庆幸之余又有些恼怒 问李一二 你有没有搞错啊
难道蔡处长的判断会有误吗 李一二也急了
正在这时 大队援军气喘吁吁赶到 援军总指挥陈诚见沁阳风平浪静 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对兵站司令说 终于抢在敌军之前赶到了
兵站司令苦笑一声 没有说话
陈诚洋洋得意地向南京报捷 不料南京复电 说冯军全开到泌阳那边去了
陈诚几乎要跳起来 问兵站司令是怎么回事
兵站司令朝李一二冷冷一笑 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
陈诚顿时暴跳如雷 大骂李一二 你这个二瘪三 看嘴巴 看嘴巴 看你妈的鳖 把个泌阳看成沁阳 谎报军情 老子毙了你 来人 把这个二瘪三拖出去 毙了
李一二顿时呆傻起来 竟鬼使神差地朝地下一跪 分辩不迭说 陈将军 你听俺
兵站司令也力劝陈诚说 陈将军 李一二是蔡孟坚的亲信 蔡孟坚又是蒋总司令的红人 你杀了他 万一
拖出去 陈诚直管对自己的卫士们高声大吼
几名卫士一拥而上 不由分说 抓住李一二就往刑场拖
此刻冯军的的确确是在泌阳 当初冯军出发时 冯玉祥在司令部里暗自得意 心想偷袭成功 一者己方可获得大量军资 二者打蒋介石一个措手不及 谁知一等好几天 总不见沁阳方面的捷报来 冯玉祥好生奇怪 再耐烦等上几天 却从泌阳方面发来了电报 告知部队按期到达指定地点 并不见南京军任何军资集结库 冯玉祥看罢电报 十分奇怪 跑到地图前过细一瞧 失声叫道 天啦 一南一北 相距千多里 再找电稿原文来看 只差没气死 立即叫来张大憨 将电稿朝他一摔 喝道 你这电稿是怎么起草的 咹
张大憨过细一瞧自己起草的电稿 脸色刷地一白 原来电文将沁字多写了一撇 变成了泌字
娘的 冯玉祥挥手一巴掌打在张大憨脸上 大声喝道 来人 拉出去 毙了
张大憨早已瘫在地下 尿湿一裤裆
卫士闻讯而入 像拖死狗子一样将张大憨拖了出去 一枪送他去西天重新投胎再读学前班
娘的 娘的 冯玉祥不停地骂着
鹿钟麟在一旁小心翼翼说 赶紧叫他们回来再打沁阳
没用啦 冯玉祥气呼呼说 偷袭 偷袭 全在一个偷字上 现在能偷什么呢 你马上去郑州靠前指挥 让去泌阳的队伍立即南下 还可打蒋介石一个冷不防
鹿钟麟答应着 唯唯诺诺而去
随后冯玉祥电告阎锡山 讲明情况 建议立即派遣大军急攻济南
阎锡山阅电 惋惜不已 任命上将傅作义为第四路军指挥官 统率六个军及三个炮兵团 分左右两路渡过黄河 抄袭济南
忽有老将章杨流前来进言 说 此番反蒋 非同小可 傅作义年少 难以压众 须派一老成将军压镇 方保无虞
阎锡山认为此话妥当 又令章杨流担任前敌总指挥 与傅作义一同攻打济南
傅作义接到通报 怒道 既已委我为指挥官 又要什么前敌总指挥 到底谁指挥谁呀
部属劝说道 大战在即 团结要紧 总指挥可一面致电阎总司令申述己见 一面继续进兵
傅作义压住火气 急急南下
阎锡山的举动让蒋介石怒不可遏 当即下令罢黜阎锡山本兼各职 永远开除党籍 命令各级军政一体严拿归案讯办 同时致电正在广州督剿桂系的何应钦 限他十天之内攻克南宁 事毕 蒋介石对冯军开赴泌阳之事莫名其妙 问左右冯玉祥究竟想干什么 副官参谋幕僚们也都搞不清楚 答不出一个所以然 蒋介石正暗自猜疑 驻守河南的第三军团总指挥何成濬急电报警 说冯军大举南下 攻势凌厉 我军无力抵挡 相继后撤 接着副官又送来徐州守军急电 说济南已失 傅作义正向徐州急进
蒋介石心里立时吃紧 唤来陈立夫 问他张学良的态度近日是否有所变化
卑职正在进一步打听 陈立夫说 不过 张学良一向都不过问关内事 此刻恐怕他也只是作壁上观
蒋介石说 即刻打电报去沈阳问一下
张学良很快发来了电报 表示坚决拥护中央
蒋介石放下心来 于次日发表讨伐阎冯叛逆誓师词 随后下达总攻击令 设行营于汉口
临行之际 蒋介石召见蔡孟坚问道 知己知彼 百战百胜 你能否弄到冯阎的密电码
早弄来了 蔡孟坚说 还是他们正在使用的密码
蒋介石喜道 谁有这么大个能耐 就给弄来了
蔡孟坚说 是我手下头号王牌特务李一二弄来的
蒋介石喜道 这下可掌握了叛逆的命根子了 那个李一二一定要重赏
赏不了啦 蔡孟坚痛苦不堪说
蒋介石忙问其详 蔡孟坚把情况说了
蒋介石惋惜不已 说 要抚恤 要多加抚恤 哀荣从厚 看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由你们处里出钱 多加培养
蔡孟坚代部属谢过蒋介石
蒋介石又问 你一向鉴识准确 这次怎么栽了
我也不明白是什么回事 蔡孟坚苦闷地说 泌阳一带既无重兵防守 又不是战略要地 既不能声东击西 也不能放长线钓大鱼 冯玉祥为何这么干呢
我想 蒋介石正要说出自己的判断 却见总参谋长杨杰匆匆走来 便问他有什么事
杨杰说 何键来电告急 李宗仁白崇禧张发奎突袭湖南 夺占衡阳 唐生明随即加入张桂联军 连占长沙汨罗岳州 前锋逼近武汉 黄绍竑尚在广西集结部队 不日将进入湖南 湘军现已退守湘西据险苦战 请总司令火速救援
蒋介石惊问道 粤桂战斗正酣 李宗仁为何这么快就打穿了湖南 何键干什么去了 这么不堪一击
杨杰说 白崇禧仿效韩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 明里在桂粤边境加强攻势 暗地里却将兵锋一转 突袭湖南 何键原本脚踏两只船 不防李宗仁会拿他开刀 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卑职认为 阎锡山冯玉祥是想与张桂唐联军会师武汉 然后沿江东下 直攻南京
想得倒美 蒋介石冷笑着说了这半截子话 突然沉思不语 心里像是烧滚了的一锅水 暗暗思忖道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