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记-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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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长工答应了
第二天上午十时正 联谊大会开始 毛泽东朱德彭德怀先后登台讲话 共庆两军会师 同祝反围攻取得胜利 讲话以后 宣传队演出节目 演到精彩处 台上台下欢声一片 突然 轰的一声 戏台坍塌下去 演员们乱纷纷跌落台下 滚成一堆
众皆大惊 赶紧上前救人
不少人纷纷说道 真不吉利 刚会师就垮台了
朱德边指挥救人边安慰大家说 不要紧啊 搭起来再演啊
警卫连的人救出演员后 又赶紧将戏台重新搭好 演员们忍痛坚持演出 唱歌跳舞搞得更加有声有色 人群中不时发出阵阵欢笑
毛泽东却乐不起来 想去医院看望张子清 跟彭德怀滕代远一说 二人欣然同往
来到小井红军医院 院长曹嵘迎了出来
毛泽东向曹嵘介绍了彭德怀滕代远 询问张子清的伤情
曹嵘叹道 山上条件太差了 什么药都没有 派了五六个人下山去采购药材 都牺牲在半路上 张师长伤口化脓 一直好不了
毛泽东叹息着 来到张子清的病室 张子清硬撑着要坐起 被毛泽东轻轻按住 张子清乃卧床不动
毛泽东向张子清介绍了彭德怀滕代远及五军情况 说了当前局势及前委的安排 征求张子清的意见
张子清朝彭德怀滕代远笑了笑 又看看毛泽东 嘴唇动了动 却没有吭声
彭德怀见张子清身体消瘦 一条左腿肿得有水桶粗 肉呈青紫色 心痛地说 山上条件差 你还是化装到外地去治疗吧
张子清咧咧嘴角 微露一丝笑意 有气无力地说 像我这样的人 出去只会连累别人 与其死在敌人手里 不如就这样硬挺着
停了一会 毛泽东说 红四军主力明天就要出发了 你还有什么嘱咐的吗
张子清看着彭德怀 说 红五军新来乍到 人生地不熟 千万千万要尊重王佐袁文才的意见 只要有袁王二将在 五军守山绝无问题
彭德怀说 你的话我都记住了
张子清艰难地向毛泽东招招手 毛泽东赶紧蹲下身子 张子清伸出双臂 紧紧抱住毛泽东 哽咽着说 你这一走 什么时候再见呢 我尽量争取活到你们回来
说到这里 张子清不禁泪水直涌
毛泽东也潸然泪下说 你好好养伤 我
哪里说得下去 早已是泣不成声了
彭德怀滕代远的心也酸酸的 说些劝慰的话
剧痛猛击张子清 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着 张子清怕毛泽东难过 咬紧牙关紧闭双眼假寐
毛泽东清楚张子清的心思 嘱咐了曹嵘几句 和彭德怀滕代远悄悄退出病房 唏嘘而返
在探望了其他伤病员之后 毛泽东回到前委 已有中央交通员等候多时 将几份文件交给毛泽东 说 这些都是党的六大决议 共产国际为了总结中国土地革命的经验 特于今年6月18日在苏联首都莫斯科的近郊 兹维尼果罗德镇附近的一座名叫塞列布若耶的乡间别墅 主持召开了中国共产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
讲到这共产国际 笔者在这里还必须向读者聱述几句 这共产国际乃是一个世界性的共产主义组织 简称国际 总部设在苏联首都莫斯科 各国共产党均为属下的一个支部 并受其指导 中国共产党也不例外
交通员说 会议历时24天 出席大会的正式代表有84人 候补代表有34人 代表全党47698名党员 大会秘书长是周恩来 瞿秋白作政治报告 会议通过决议16项 选出新一届中央委员会 有正式委员23名 候补委员13名 总书记是出身工人的向忠发
交通员汇报完党的六大会议情况 想到大会盛况 突然嘻嘻一笑 对毛泽东说 恭喜你呀毛委员
毛泽东笑道 我又没发财 什么事恭喜我呀
交通员满面春风说 本此大会对你的评价非常高 号召全党同志都向你学习 这一次你虽然没有出席会议 但在投票选举中央委员时 你得票最多
毛泽东笑道 难道就没有一点批评意见吗
当然有啦 交通员说 有人提出你不应该同土匪搅在一起
我什么时候同土匪搅一起了 毛泽东惊讶得只差没跳起来
交通员附耳低声说 就是王佐袁文才两个呀 你看这决议 写得清清楚楚 只差没点名了 总书记向忠发的意思是要你杀掉袁王 以绝后患
真是乱弹琴 毛泽东气愤不已 待看过六大决议 更是火上浇油 愤怒地说 我们不能过河拆桥 没有袁王二将哪来我们红四军 哪来井冈山革命根据地 蒋介石出那么高的价钱买他们两个的人头 我们决不能自毁长城
交通员急道 怎么办呢 我都跟特委几个人讲了 他们认为六大的决议很正确 准备找个时候干掉袁王两个
毛泽东心头一紧 深感事情严重 赶紧找来彭德怀滕代远 将上述事情讲了 又让二人看了六大决议
彭德怀颇觉为难地说 上面硬要杀 我们怎么办
没理由杀嘛 毛泽东说 为了慎重 我想我还是带走一个
彭德怀问道 你准备带哪个走
毛泽东说 袁文才比王佐发跳 只怕不会蛮服你 我还是带他走吧 让他担任四军副参谋长 留下王佐协助你 再说 当初我们进山时王佐也曽预先打过招呼
彭德怀如释重负 说 这样好 大家都好做人
滕代远说 袁王二将很不错嘛 干吗要杀嘛
亲痛仇快的事绝对不能干 毛泽东忧郁地说着 抬头看着无停无歇的雪花和雾气茫茫的山林 心里乱麻一团
眼前这场雪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盛 连着下了几天几晚还不见有收场的迹象
毛泽东把目光从远山近岭收回来 朝彭德怀滕代远苦笑一声 说 你们喜不喜欢天女散花
嘻 滕代远笑了一下 没有吭声 只是揉着头发看雪
彭德怀说 这么大的雪 不好走 明天就不要出发了
机不可失 时不我待呀 毛泽东坚毅地说
散花的天女被激怒了 将满篮满篮甚至满筐满筐的雪花肆无忌惮地倾倒下来 猛猛地压着山冈旷野 风婆婆欠不得止 也跑来凑兴 扯开风袋子 将狂风飓风疾风暴风一个劲朝人世间灌 整个井冈山被裹进了漫漫的风雪弥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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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疾风乱雪 红四军主力3678人集合在小行洲 准备出师赣南敌后 指战员们穿着单衣薄裤 有的连鞋子都没有 光着一双脚站在雪地上 积雪把他们的脚踝都埋住了 朱德毛泽东同广大指战员一样 仅穿两套单布军装 脚着草鞋 背上背个干粮袋 与前来送行的乡亲们话别
毛泽东看到龙超清陈慕平站在一起 连忙走了过去 和他们拉着手 说 我来井冈山 最先见到的是你们两个 好快啊 又一年了
龙超清笑道 这一年我跟你学了好多好多东西
那边袁王二将谈得难舍难分 毛泽东走过去笑道 我把你们这对油盐坛子拆开 没意见吧
没意见呢 王佐说着 把自己那支心爱的小手枪送给了袁文才
毛泽东拍着王佐的肩膀说 有你在 我放心 井冈山万无一失
王佐把胸膛一拍 说 只要我不死 井冈山决丢不了
毛泽东心里猛的一格登 顿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忙对彭德怀滕代远说 王佐粗是粗野 可他对党忠心耿耿 为人豪爽朴实 在井冈山 你们只要找他 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彭德怀滕代远都说 毛委员放心吧 我们心里有数
余贲民正和邓允庭说着话 毛泽东走了过去 拍拍余贲民的肩膀 深情地说 秋收起义时的高级干部就剩我们俩了 你要多保重
余贲民轻轻一笑 没说什么
毛泽东又朝何长工宛希先两人召手
何长工宛希先赶紧靠了过来
毛泽东把两只手分别搭在何长工宛希先的肩上 语重心长说 我把王佐和井冈山都交给你们两位了 这一带土客籍矛盾很深 积怨已久 让你们两个留下来 是想让你们做甘草
何长工宛希先都笑
王佐笑道 毛委员 你离开井冈山又不是这一次 每一回我都活得好好的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去吧 我一定协助彭军长把山守好 等你回来
毛泽东看着王佐 微微笑着 心里却郁郁地蒙着一层惆怅
王佐嚷着贺子珍的乳名说 桂圆妹子 毛委员就交给你了 你一定要照顾好他啊
嘻嘻嘻 贺子珍掩着嘴只管笑
彭德怀问毛泽东 去赣南有两条路 你们准备从哪里走
毛泽东说 泰和那边太冒险 绕道赣江吧
滕代远问道 敌军重重围困 五条路堵得严严实实 你们怎么出去
朱德说 在井冈山主峰腹部的悬崖峭壁上有两条猎户药农走的路直通赣南 别说山外人不晓得 就是一般的山里人也不一定搞得清 我们就走其中的一条路 神不知 鬼不觉 打何键一个出其不意
好啦 再见吧 毛泽东伸出手来 和彭德怀滕代远等一一握手告别 下令出发 沿着局外人不知道的鸟道猿径羊肠路 顶着寒风 披着雪花下山了 王佐陪着毛泽东袁文才送了一程又一程 依依不舍 洒泪而别 风雪很快将红四军的足痕遮盖得一丝不露 即将下山的一刹那 毛泽东站在山廓边 攀着一棵小松树 回首风雪弥漫的井冈山 心里蓦然涌起一种不可名状的感伤
下得山来 红四军加快了行军步伐 一路之上摇旗呐喊 广贴告示 大张声势 土豪劣绅闻风而逃 穷苦百姓则引颈相望
何键得报 十分奇怪 问左右 我们将一座井冈山围得水泄不通 朱德毛泽东是怎么下的山啊
左右也不理解 只说肯定有暗道
何键便欲带人去追
从外面进来一个人 拦住何键 说 你这一追 恰好正了毛泽东的计
何键一看 是蒋介石派来视察军事的总参议杨永泰 便说 不追 难道眼睁睁看他们逃跑不成
杨永泰摇着手中的笔杆子微微笑道 朱德毛泽东哪里是逃跑 他们是在搞围魏救赵的把戏
何键一想 觉得也对 问道 那我怎么办呢
杨永泰微微一笑 道 何司令放心 我略施小计 即可叫朱德毛泽东的如意算盘落空
何键急不可耐地恳求说 总参议有何妙计 请快指教
杨永泰走到地图前 边指边说 你先让朱毛走上一程 然后再派李文彬第十五旅和刘士毅的独立第五旅猛追上去 打他一个冷不防 同时叫第五路司令刘建绪向大余方向截击 再请广东省主席李济深派粤军一个旅向遂川方向堵截 其余部队仍旧死死围住井冈山不放 让朱德毛泽东既围不了魏 也救不了赵 这样一来 他们魏赵俱失 红四红五两军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那时活捉朱德毛泽东彭德怀滕代远犹如探囊取物 易于反掌
何键大喜 立即实行
红四军一路大张旗鼓向赣南挺进 毛泽东多方派人打听 急切盼望身后有大批敌军跟上来 谁知一连好几天竟无敌军的一兵一卒追在后面 毛泽东反倒有些急了 对朱德说 何键不上当 只怕是下决心要端我们的窝哟
朱德也很担心 说 是有些不妙 据我以往经验 搞得不好只怕会魏赵俱失
毛泽东急切问道 真要出现那种情况怎么办呢
朱德沉思一会 缓缓地说 那就只有破釜沉舟 下狠心另辟新区了
毛泽东的心里顿时好似撞进了十五个吊桶 不无忧虑地说 你身经百战见识广 你说 目前我们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局势呢
只怕前景不妙哇 朱德压低声音说 很可能前面就有一个大陷阱在等着我们 我们已进入新区 人生地不熟 又与地方党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