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传-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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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似的天空。
“不知道。”武媚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怔忡。
“还放不下李恪么?”商商轻声的问道。
从武媚娘来九嵕山,虽然商商也同她谈天说地,说些旧时宫里的事,但是吴王李恪却一直是个禁忌,不止是商商刻意的回避着,就连武媚娘自己也总是下意识的不去提起这个人,可到了这个时候,商商却不能不提了。
“李…恪……”武媚娘低低的声音象是拖长了音调的叹息,望着远方的眼益发迷离。
时至今日,武媚娘自己也有些弄不清了,自己对李恪到底是恨还是爱?若是恨,为何想起他时心头还会隐隐的痛?还会有不舍?若是爱,想到他带着母妃去了蜀地,却对她不闻不问,没有片言交待,她又如何能爱得起来?
“我也不知道,可是放下益或不放下又能如何?我连这命都不是自己的,又何谈放不放?”武媚娘消极的摇了摇头。
“媚娘!女人处世不易,这我也明白,可再不易,你也不该随波逐流。”商商看着武媚娘满脸漠然,心头不禁叹气:“便是处境再坏再艰难,总能找到于你有利的东西,你大可利用这些让自己过得好些,自在些!”
“什么东西于我有利?”武媚娘苦笑摇头。
“皇上对你的执着便于你有利!”商商笃定的道:“李恪……如今显然已是指望不上,不管你有多么在意他也好,他如今对你也是鞭长莫及,更何况他当初一走了之,又何曾有半分牵念于你?”
“皇上富有四海,就算如今他对我有些兴趣,也不过是一时,又岂能长久?”武媚娘不赞同的摇头。
皇帝心中哪会有真情?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她一个前朝遗妃,论年纪、论才情、论相貌、论出身,样样不如人,凭什么以为皇上就该独宠她一人?
“媚娘!你又何必妄自匪薄?若皇上真如你所说这般不在意你,他又何苦费尽心思将你从感业寺带出来,更为你安排出身,护你周全?”商商不禁皱眉。
武媚娘的固执着实是令她头痛,这个钻入了牛角尖的女人为何就是看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和身边真正在意她的人呢?
“媚娘!不如我们打个赌吧!”商商看着武媚娘不信的模样,忽然道。
“打什么赌?”武媚娘有些茫然。
“我们以十年为期,若是十年后皇上对你宠爱已淡,那么我商商拼尽全力也要将你从宫中捞出来!你可敢同我打赌?”商商突然坐起身紧盯着武媚娘的眼睛。
“十年?到那时我还出宫做甚?不过是年老色衰之人。”武媚娘好笑的看着商商,不明白她为何会提这赌约出来。
“你今年不过双十年华,便是十年后也不过才三十,正是风韵犹存的年纪,更何况,若是皇上真对你心淡,你出宫自在过活岂不更好?这个赌于你有百利而无一害!还是说……你害怕皇上是真心对你?”商商不依不饶的逼问,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你真有把握到时将我从宫中带出来?”武媚娘半是玩笑半认真的看着商商。
李默的身份她隐约也知道一些,对于自己问出的这个问题,其实心里却清楚不过是多此一问。
“我既同你赌便有十分把握!”商商郑重其事道。
武媚娘看着商商一脸郑重,心头却不由怦然一动:若是真如商商所说,自己不过是用十年时光换半生自在,岂不是比在感业寺困苦一世的好?而且这个赌无论从哪一面看都只对自己有利。
若是李治真心对她,十年后出不出宫自是无所谓,若是李治并无真心,十年后却又可以出宫自在过活,怎么算都不吃亏!
“好!我便与你打这个赌!只是若十年后我出宫,你可要负责我后半生的生活!”武媚娘狡黠的笑道。
商商笑着抬起手来,与武媚娘“啪!”的击了一掌,笑道:“这个你自是不用担心!有我一口吃的,便自会有你一口吃的!”
两人互相看着,竟同声大笑起来,清脆的笑声传入坡后林中,惊起一群晚归的飞鸟。
也许是与商商的一席谈话令武媚娘终于是放开了心头的纠结,接下来的日子里庄子里便常常能听到她的笑声,同商商练功时的劲头也足了不少。
这样的变化令李默暗自纳罕,去问商商时,她却是一脸神秘的闭紧了嘴巴,直道:天机不可泄漏!
李默虽无计可施却也是乐观其成。虽说他托商商打探武媚娘的口风并没什么结果回复,但是看武媚娘不复当初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他心中也隐约有些明白了。
听着不时传进书房的笑声,李默不由在心中暗忖:看来李治将要面对的路也许能稍稍平坦些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十五章 中元()
中元节又称‘鬼节‘或‘盂兰盆会‘。
中元节是道教的说法,‘中元‘之名起于北魏,有些地方俗称‘鬼节‘、‘施孤‘,又称亡人节、七月半。
根据古书记载:‘道经以正月十五日为上元,七月十五日为中元,十月十五日为下元。据《道藏》载:中元之日,地官勾选众人,分别善恶……于其日夜讲诵是经,十方大圣,齐咏灵篇。囚徒饿鬼,当时解脱。
因此,自古以来,这一天都是祭祀亡亲,悼念祖先的日子,天长日久下来又因各地风俗不同而加入了不同的形式。
才进了七月,山下庄子里的人们便开始为祭祀先祖准备祭品,又因地处山脚出行不便,李大早早的便被父亲派了出去,同弟弟李强一起赶着车到附近的县城里采办五色彩纸并各类草纸。
待满满一车纸拖将回来,庄子里手巧的妇人们便在农闲的时候剪开五色纸做成长长的纸旗,又名"田幡",并将草纸剪成小张,又裁出无数圆形方孔的纸钱,以备中元当天使用。
虽说前两年也过过中元,但都是李默同商商在庐舍中俩俩相守,虽也一日三顿往陵上献祭,但却从未做过这些乡间俗礼,这一次在庄子里,几人倒学了不少俗成的规矩,一时也颇觉新奇。
看着那些庄户妇人心灵手巧的剪出各样漂亮的长幡,饶是知道这是给先人用的,商商也看得喜欢不已,少不得拉了武媚娘在一边有样学样,几天下来,倒也剪出几个像模像样的长幡来。
待得中元这日,庄子里的男女老少全都起了个大早,人人皆手执五色纸制成的长幡,穿着簇新的衣裳,趁着早间的露水还未下去,赶到庄子外开出来的祭田里,寻着田间最高最密的稻穗,将手中长幡系在了穗尖上。
庄子里上下大约有百来口人,一时间,整块祭田里到处都飘着五色旗幡,看着极是斑斓,待得太阳一出,那五色彩纸映着阳光,迎风飘荡,竟象是开了满田的鲜花一般,灿烂耀眼。
商商同武媚娘也换了一身齐整衣裳跟着众人下了田间,原还不明白该做什么,待得看明白了,便也笑嘻嘻的寻了稻穗系上,看着自己亲手系上的长幡在风中起舞,两人不禁相视大笑,便是一旁的李默看了也不禁宛尔。
眼见得太阳渐高,李大的母亲冯氏老太太一声令下,全庄的男女老少便都嘻笑着相跟着回了庄子。
虽说这系长幡是为了祭祀先祖并为家人祈福,但夹杂在这一群喜笑颜开的人们中间,商商和武媚娘自是满面笑容,便是李默心中也没有了往年祭祀时的那种沉重与压抑。
回到庄子里的人们自动自发的分成了两组,男人们由冯氏的丈夫,李家庄的族长领头,抬了条盘装了三牲到正院西南角的祠堂里向先祖献祭,女人们则都呆在正院一溜正房背后的厨下,垒了大灶准备午间的一顿会饮。
这顿会饮又称"挂锄",吃了这顿挂锄酒,庄子里的人们便要忙着秋收了,待秋收一过谷入仓禀,便可以悠闲自在的将锄头挂上安心准备过冬事宜了。
李默同商商将事先备办好的祭礼送上了昭陵,这才回了庄子。
这一次武媚娘却没有要求一起去,商商也没有强求,毕竟她与李世民曾有过肌肤之亲,在如今她即将再次进宫的时候,让她总是面对自己的过去,对她和李治都没有好处。
"媚娘!"
商商一进正院便看到了杂在一群农妇之中的武媚娘。
一身蜜合色的窄袖罗裙让她在一群腰扎围裙,头系巾帕的农妇中分外显眼,勿需刻意寻找便可一眼看到她。
"你们回来了?"
武媚娘一边捏着手中的面团一边向两人招呼,这面团是捏好了席上要吃的,老人吃面人,小孩子吃面羊,半点马虎不得。
"嗯!"
商商口中答应着,随手接过一个仆妇递过来的凳子,坐在武媚娘身边,好奇的看着武媚娘捏面羊。
李默跟在商商身后进了院子,看了看一院子的妇孺,颇有些不自在,一身藏青色的窄袖襦服在这女人堆里更是显得格格不入。
"商商!你在这里陪着武姑娘,我去寻李大。"
商商转头看着尴尬的李默,也不禁失笑,摆手道:"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会饮时,我再寻你。"说完便也不再理会他,自转过了头看武媚娘捏面团。
李默见她一脸好奇,摇头笑笑,自去了祠堂寻李大。
一群女人们忙碌了大半日,才总算是将会饮的席面做了出来,待到桌椅全放在院里摆开来时,一算人头,即便是十人一桌竟然也满满摆了十二桌之多,其中李默等人便占了两桌。
待得菜一上桌,一身簇新织如意纹蜀锦襦服的李老族长也不多话,只是一句简单的:"开饭!"便听得一声哄闹,桌上的碗盏便齐齐响了起来。
男人们自是端了黄酒一边喝着一边吃着菜,女人们一边吃着饭一边还得看着孩子,一时间整个正院里人声鼎沸,倒是比过年还热闹。
酒过三巡,李老族长便端了杯子,走过来到李默等人的席上。
虽说是李默的身份并未得到公开的承认,但当初皇上让他守陵三年的时候也是有过明令。
哪怕李默并不肯坐到首席,李老族长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公子!老朽敬你一杯!"
"不敢!默乃是晚辈,应由默敬前辈才是!"李默端起面前酒盏。
虽说他并不碰酒,但是李鹤乃是李氏宗族现任族长,哪怕是李治在此也得客客气气相待,他又岂能不给这个面子?
两人相对一饮而尽,李鹤这才道:"公子在庐舍一守三年,老朽十分感佩,平日对公子怠慢之处,还望公子莫要同老朽计较。"
"李默不敢!"放下酒盏,李默微微欠身笑道。
李鹤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李默坐下不用管他,看了看席上李彦等人,心知肚明这些人身份特殊不得饮酒,便也不继续相敬,只冲着商商和武媚娘点头致意,便转身去了。
热热闹闹吃过了饭,孩子们是最先撤下桌的人。男人们还在喝酒叙话,女人们便已慢慢开始收拾,将桌上的残菜数盘并成一盘,因天气渐凉,这些菜倒还可以热过再吃。
商商和武媚娘这时倒是想帮手,却被一群围着围裙的仆妇们笑着赶了开去,两人无奈之下,只得回了住的院子,去取早些天制好的河灯。
放河灯是中元节的习俗,到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