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倾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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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期间我出去了一下,哪知再回来时,就……唉……”
“小柔呢?”
“这就不清楚了。”
顾白皱眉凝思了好久,然后他沉重的叹了口气道:“行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此吧。”
“啊?哦。”
青年人皱着眉心,犹豫的点了点头。
村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将顾翠儿好生安葬了便走了。
好好的春节,氛围却是一片凄楚与冷凝。也是,好端端的,不是这家死人,就是那家房子被毁,就算是大过年的,也没人高兴的起来。
大家一直忙到半夜才陆续睡去,都劳累一天了,不仅身体疲累,心理压力也格外大,估计这几个月大家都恢复不过来了。
顾慕瑶喂顾七喝完药后守在床边也开始打瞌睡,她真的太累了。
“小瑶儿。”
“嗯?”
“我要走了。”
年幼的她也搞不清他的意思,迷迷糊糊的用糯糯的嗓音问:“你去哪儿啊?”
“我要去养伤,很快就回来。”
“哦,那我等你。”
一句我等你,包含了多少期盼与希冀。看着看似睡眼朦胧的她眼角滑下的泪滴,他一时竟不知,她是真不懂事,还是装作无知。
等她睡着后,一旁的小白将一根漂亮的尾羽放在她怀里,然后施法将她移到床上去睡,刚一收回法力就咳出了一口血。
天下间,但凡灵药,都有其守护灵兽。
他今日冒死进山采药,本与那妖蛇缠斗就已耗费了不少法力,一时还没恢复过来,又从灵兽手里夺灵药,这才受了伤。
再说,他本就还处在成长期,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
由于怕顾慕瑶难过,他只好强自装作什么事儿也没有的样子。看了眼熟睡中的父女俩,他有些酿跄的走出了房间,房门自他出去后自动阖上了。
他打算先暂时离开一阵子,他需要一个灵气充足的地方养伤。却不想,这一别,却碰上了他最不愿碰上的人。
小白采回来的的灵药果然有用,次日一早,顾七就醒了过来。他醒来的就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己的宝贝女儿,在看到顾慕瑶安然躺在他身边时,他立即放下了那颗担忧的心。
他小心翼翼的下床,打算去找那只叫做小白的妖兽,让他离开,毕竟人妖有别,他不能让他离小瑶儿太近。
只是下床找了一圈,也不见那小白的踪影,就此也只好做罢。
太阳高照时,顾慕瑶才醒。她揉着眼睛,张口就喊“阿爹,瑶儿饿了”,全然一副忘记了昨天的事的样子。
“来咯,先漱个口,洗把脸来吃饭。”
看着应声进来的顾七,坐在床上的顾慕瑶看着完好无损的他,表情呆呆的,似乎这才想起来什么。
“阿爹,你好了?”
“是啊,好了。”
顾慕瑶一骨碌从床上爬下来抱住顾七叫道:“太好了,太好了,阿爹好了。小白果然没骗我。”
听着顾慕瑶的话,顾七疑惑的问:“关小白什么事?”
“是小白采来药救了阿爹,叔叔伯伯还有婶婶们都不愿意帮我。”
顾七一听这话,心一沉,看来昨天一事发生后,村民们彻底排斥他们一家了。
“哦?那小白呢?”
“他去疗伤了,说很快就会回来的。”
“嗯。”
听了小瑶儿的话,顾七摸了摸她的发顶不再说话。
因为妖兽已经袭过村子,所以危机也算解除了,大家也不用长途跋涉去镇子上了。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先风平浪静的日子。
万里以外的天净山上,却是另一番剑拔弩张的景象。
小白看着面前的两名身着玄袍,袖摆绣金纹的老者,几乎炸起了浑身的毛。晶莹剔透的红眸里满是警惕。
“六长老,七长老,你们真的要逼我至此?”
袖摆绣了七道金纹的七长老一脸无奈的看着他,叹道:“漪涟,别胡闹了。来凡界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我不要,族人薄情,我自甘定居凡界。当初漪溪趁我进阶时,偷袭重伤于我,甚至将我扔到凡界,害我退阶至幼年期不说,甚至连化形都做不到……凡界很好,至少人情温暖。”
袖摆绣了六道金纹的六长老眉头一皱呵斥道:“胡闹,堂堂灵界古灵幽雀一族圣子,居然流连人界。今日你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
说罢就提起灵力朝着他攻击而来。
且不说他本就有伤在身,就算他没受伤,处在成长期的他也不是化神期的六长老的对手。于是,理所当然的没几下就被擒获了。
“我不要回灵界,你们若是强行带我回去,我便自裁。”他清楚的知道,若是回了灵界古灵幽雀本族中,他再想见她,怕是很难了。
两名老者对视一眼,眸底皆划过一抹无奈。最终,六长老将他扔进了一个山洞了,布下结界关了禁闭,让他好好面壁思过后就与七长老一起离开了。
环顾了一圈幽暗的山洞,确定无路可逃后,他挑了个角落匍伏着,明媚似红水晶一样的眸子也显得黯淡起来。他没有放弃,只是在竭力寻找着出去的方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平静了三个多月的顾家村,今日却又热闹了起来。
这阵子,顾七因为总感觉身体不适,也没出门。好在家里存粮够多,这一窝家里不出门,便窝了三个多月。
期间他也带着小瑶儿出过几次门,但不是被骂,就是被避如蛇蝎。他担心对小瑶儿影响不好,除非必要,他也就闭门不出了。
却不想,他不去找麻烦,这一日,麻烦却找上了门。
第六章 毒入骨髓()
那天正赶上了五月立夏,回暖的天气还带着丝微寒。几乎全村子的人都聚集在了他的门口,要求他将顾慕瑶赶出村子。
“顾七,你瞧啊,虽说老村长曾经给她下过封印。但是……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这一次大伙儿都损失惨重,而且有将近一半的村民伤亡……”
“乖,小瑶儿,你先进屋里。”
他用眼神示意顾白先暂停一会,然后让顾慕瑶先进屋子里。
关上门后,他走到全村人面前嗓音沉重道:“是我顾七对不住村里人,我也知道小瑶儿给你们惹来了不少麻烦。可是她终究是我顾七的闺女儿啊,你们要是非得赶走她,不是要逼死我吗?”
一个络腮胡子大汉走出人群大声道:“那你不赶走她,不是要逼死我们全村人吗。”
“就是就是,怎么能这样啊。”
“老七,你可别为了一己之私害了全村人。”
“……”
一时间,众人的责备声如潮水般涌来。
“扑通——”
一声闷响,众人惊愕的看着顾七,情不自禁后退一步。顾白见状连忙上前想要扶起突然给大伙儿下跪的顾七道:“老七你这是干嘛?快起来快起来……”
顾七推开村长的手看着村民们道:“大家伙儿们今年的肉食全由我顾七上山打,只求大伙儿留小瑶儿一个栖身之所。她还那么小,大伙儿于心何忍啊。”
“我顾七在这,给大伙儿磕头谢罪了……”
说完,就地磕了一个响头。都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个铁骨铮铮却又满腔柔情的汉子居然当着全村的人下跪不说,还给大家磕了头。这一切,仅仅为了自己年幼的……养女。
村民们见状,开始低声议论起来。但是那些家里死了人的却不依不饶的大声嚷嚷起来。
“留下那个妖女,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吸引来一群妖兽。顾七,你是不是不看到整个顾家村被灭,你就不甘心啊?”
“就是就是,顾七,很早以前我就想说,那妖女是不祥之人,瞧瞧,这村子都乱成什么样了?”
“……”
讨伐声接连响起,顾白左右为难的看着这一幕。而顾七也不再说话了,他只是一下又一下的给在场的村民磕头。
不知磕了多少下,众人见他的额头都渗出一大片血了才作罢。
而且话都说这份上了,再逼下去也着实太没人情味儿了些,于是乎,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只是上山打猎这种重任,便由顾七担了起来,而且不只要打一年,而是两年。
“谢谢,谢谢大伙了。”
顾七送走了所有村民后才松了口气,在他转身前的那一刻,本压着一条门缝的房门不着痕迹的关上了。
顾慕瑶眼眶红红的强忍着眼泪不哭,才六岁的娃娃却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心疼。一种发自本能的心疼那个为了她,跪倒在地的男人。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大家伙每天都有肉吃,吃的好了,也没人再说什么。但是对顾慕瑶的态度却是丝毫未变,他们都厌恶她,或者说畏惧她。
从某方面来说,顾慕瑶跟村里的很多人都有血仇,至少有很多村民是这样认为的,毕竟妖兽都是她招来的。
她家附近的邻居都搬走了,这偏僻的角落如今只剩下她与顾七二人居住。
她已经没了玩伴,那些以往的小伙伴们逐渐疏远她,因为被家里人影响或是教导,说她是妖女,他们都怕她,讨厌她。
小白自从离开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一直在等他,他说过,他会回来的。
她经常拿着那支华美的尾羽,尾羽末端那红色的眼状斑就像是小白的眼睛,她经常拿着它与一群小动物在小山坡上或者在家中院子里玩耍,就像小白陪在她身边一样。
虽然很多时候都很孤单,但她已经很满足也很庆幸了,因为阿爹还活着,生活也不愁吃穿,虽然没有小伙伴,但她却从不缺少陪伴,那些没有心机的小动物们经常陪着她。
阿爹告诉她,知足常乐,所以,她很快乐。
这种清净孤独却也单纯快乐的时光,晃眼间,已经过了三年,今年,她九岁。或许上天见不得别人过的太过清闲自在,灾难,再次降临到顾慕瑶家里。
三年前,他答应给村里的所有人打猎两年,那两年他运气极好,很少受伤,而且总是盆满钵满的回来。
后来期限满后,他也偶尔会上山,许是没了精神压力,猎回来的猎物都不多,但够他一家人吃。这一天,他又上山打猎,却不想,被毒蛇咬了一口。
按理说,被普通毒蛇咬了一口,他们这种修炼之人用灵力把毒排出来就行了啊。
哪知这一口,却诱发了当年被妖蛇咬了后没及时清理干净的蛇毒。
这么多年一直潜藏在顾七体内没发作是因为当初小白的灵药,如今却是轻易被普通蛇毒勾了出来。
他拼命抑制毒素的发作,他还得回家给闺女儿做饭呢,怎么可以就此死在这大山里。然而虽然他死命支撑着,但在走到村口儿时终是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闻讯飞奔而来的顾慕瑶见状愣了一瞬,然后一下子扑倒在村子口,那里躺着一个青年男人,虽然处于昏迷,但是手里却还紧紧拽着一只山鸡。
“阿爹,阿爹你怎么了啊?你醒醒——”
顾慕瑶跪在顾七身边,摇着他已经不再结实的手臂,近几年,他真的太累了,或者说,是被体内暗藏的毒素侵蚀的太重了。
“叔叔伯伯婶婶们,求你们救救阿爹,慕瑶求你们了,慕瑶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