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道不倾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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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结果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千羽为官三年,匡扶政事,竟令南朝强盛许多,一跃成为三国之首,更让霄流风惊讶的是,他的本事还不仅如此,除却从文辅政,霄流风实是没想到,出身低微又长得似个女人般的千羽,对兵法也颇有研究。
两年前,晋邑联合来犯南朝边境渔阳城,千羽竟主动请缨带兵而去。
以少胜多的渔阳一战不禁震惊了南朝朝野,更是让千羽闻名了天下,任谁也未曾想到,这么个如秋花春月般的少年,竟会擅长兵法,且用兵如神,以三万兵马对抗晋邑七万联兵,却成功击退了侵兵;打了一场漂亮的胜战。
千羽更因此成为南朝皇帝眼中的红人,群臣也都上赶着巴结。
从那时起,他才微微对这千羽改观,不由注意起他来,便发现这千相虽然对每人的态度都看似温和可亲,却从不刻意与谁走近,也不结党立派,扶植自己的势力,除却举荐他的流霜公主,待人温和却又疏远。说来,自己妹妹霄流霜大力举荐他为相,实是对他有知遇之恩,而又对他痴心一片,可这千相对自己的妹妹流霜公主,却不是疏远,简直是避之不及。
由此,霄流风更忍不住多注意他两眼。
但也并未与他走近,在他内心里,人天生就分尊卑贵贱,固然这千羽有过人之处,但也掩不了他曾经是个以色侍人的卖笑男娼,终归心中都是对他有丝不屑。
而今日,是自己第一次来寻他,虽说事情要紧,但还是做了半个月的心理建设才决定的,若是他事,霄流风自可寻机派人去说,可废太子一事事关重大,他又怎放心假手于人。
而今,能帮他的只有这眼前人,若得到千相的支持,流霜便也会倾向自己,如此才对父皇有影响,此事方可回转。
霄流风是个古板之人,头一次来到凤栖阁,虽发现这地方貌似并非他想象的那般,但他依然是不能理解千羽执意要住在这地方。换为一般常人,好不容易摆脱了肮脏的过去,定是想离的远远的好,虽说凤栖阁做的不是什么龌蹉生意,但在霄流风心中,这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可这千羽却好似并不在意。
入朝为官时,南朝皇帝本是赐了座府邸予他,但千羽虽收下府邸,却未曾入住,而是一直住于凤栖阁中。因此群臣中虽有意结交他的人,却并不敢光明正大的去寻他,毕竟朝中臣子出入于这不是烟花之地的烟花之地,实在不好看。
而晚上,阁里又有诸多女眷,更是不方便。
因此千羽便落得了清闲日子,每每看到那些下朝时跟着自己的臣子欲言又止不言又急,可跟又不敢的样子,千羽都觉得容墨真是太过有远见了。
唯一没有远见的便是这容墨没在疏景轩外给他设些阵法,阻阻流霜公主这头缠人的夜叉。
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对面沉浸在纠结里的太子殿下,想到自己因为他错过了容墨的热闹,而今这老古板却还在磨磨蹭蹭,千羽心下不由翻了个白眼,心中默默地将他骂上了。
犹疑了半晌,霄流风终是缓缓说道:“半月前,父皇曾召见本宫,那夜本宫入宫后才发现,老二老三都在,甚至流霜也在,而父皇只问了一句话。”
千羽配合地露出疑问的神色。
他抬眼看着千羽:“父皇问我们,攻邑拉晋,可取不可取?”
“那太子殿下是如何回答的?”
霄流风脸上流露出一种意味不明的神色:“我思虑了良久,最终说的,是可取。”而同样这般回答的,还有三皇子霄流铮。老二流砚是个崇文抵战之人,而此时千羽尚在邑朝,因此两人答得皆是不可取。
那日,他并未想到,自己这番回答竟会惹得父皇打算废了他这太子之位,但他却并不能去质问父皇原因,因为此事的得知,并非源于正途。
而父皇也并未下旨宣告此事,如若自己去问父皇,岂不是自己将自己推入难堪的境地,因此他才秘密来寻找这千相相帮。
千羽沉默片刻,问道:“那殿下又怎会说皇上打算废储?”
霄流风叹了口气,道:“那夜三日后,我收到一封密信,”随即凝眸看向千羽,“不知千相可曾听说过先观城?”
千羽惊诧道:“先观城?”
太子点点头:“是的,那封密信便是来自先观城,信上只有六个字,”顿了一下,便缓缓道,“皇上欲废太子。”
“这。。。殿下,只是一封来历不明的信而已。”
霄流风神色严峻道:“起初我也不信,虽听闻先观城无所不知,可终归只是个不知底细的江湖组织而已,如此大事,他们又如何得知,何况我思量自己并无做得不妥之处惹父皇怒气,父皇又怎么会莫名的废了本宫,可收到此信后,我心中总是觉得不安,便深夜入宫去求见父皇,谁知那夜父皇却并不见我。由此,我心中的不安又扩大了几分,可随后几日,我私底下想去求见父皇,他却都未曾见我。”
千羽迟疑道:“这。。。。。。。。”
太子殿下深叹了口气:“此事如此反常,本宫便也向父皇身边人打听过,却并没获得什么有用的消息,我无法私底下见到父皇,求证一番,因此,唯有求千相帮本宫一帮,父皇如此看重于你,千相若去见父皇,能否为本宫探探父皇口风。”
闻言,千羽立即起身拱手道:“太子殿下言重了,臣若能面圣,必竭力为太子解忧,不过,殿下也莫过于忧心,且保重圣体。”
霄流风不由喜道:“如此,便有劳千相了。”
送走太子后,千羽便往沁竹园走去,那是容墨的住处。
十四章 当归()
凭着记忆走了一段路,千羽碰到个意料之外的人,他看着眼前黑衣佩剑,身形挺拔结实的男子,疑惑道:“指桑?你如何会在这?你这是要去哪里?”
黑衣男子行了个礼:“阁主让属下护人返乡。”
千余更疑惑了:“谁要返乡?阿墨竟派你相护?”这指桑乃是容墨的贴身护卫,一向不离身,就是刚进五行阵中,这指桑也是在阵外候着,而今是谁如此大面子,阿墨竟会派指桑相随。
黑衣男子答道:“回羽公子,是七姑娘。”
“七姑娘??”细细过滤了一番,千羽发现自己脑中并没有这号人。
“羽公子,属下急需去收拾些行李,属下先告退了。”黑衣的男子正想走,却被千羽喊住:“等一下,本公子还有个问题要请教你。”
“?”
看着眼前被假山分割的三岔路,千羽面不改色地开口:“去沁竹园的路左转还是右转?”
“回公子,”指桑指指中间,“是中间那条。”千羽轻咳一声:“其实是本公子故意考考你的,给你设个陷阱,看来你记性不错,果然未愧对阿墨的看重,你且去忙吧。”
指桑:“。。。。。。。。。。。。。。。。。。是!”
找到了方向,千羽难掩兴奋步履匆忙的往沁竹园走去,没想到才几个月不见,容墨的生活就变得如此多姿,突然冒出个叫师父的小乞丐不算,现在还多出个什么七姑娘,难得看到阿墨的八卦,千羽不由有点迫不及待。
最好再多出个八姑娘九姑娘的,自己才能握得住他的把柄,也好趁机出出流霜一事的恶气,想到此,千羽更不由满怀期待心情愉悦的快步朝沁竹园而去。
进了园子,千羽便看到容墨正悠然的斜躺在竹林下的竹椅上看书,旁边光滑的青石上搁置着茶具以及点心,茶壶中泡好的茶正袅袅的冒着气,茶香混着竹香在林间缓缓飘开。
尽管看了很多次,千羽仍是忍不住被眼前人惊艳的呆了呆。
一身白衣的容墨在竹林下,已恢复了原貌,葱茏绿竹下,白衣的少年眉如远山,容貌及其秀丽,皮肤在透过竹叶间隙照进来的阳光下几乎白得透明,墨发仅用一根丝带松松的挽住一半,垂落在身上,整个人随意的躺在竹椅之上,显得悠闲而又高雅。
绿竹猗猗,君子如玉。
看到千羽,漆黑如墨的眼底浮现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笑吟吟地道:“千相大人,走得如此急,想必口渴得很,我已给你备着了。”
千羽细寻了番周围,却并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场景,不由有些失望,此刻听出他话语里的讽意,心下更是颓然,颓然了一番,便直接开口道:“阿墨,你的七姑娘呢?”
容墨正吹了口茶,闻言,顿了顿,便明白过来他此言所说,心下不由觉得好笑,也不瞒他,依旧笑吟吟道:“看来太子殿下还给你上了堂礼仪课,见了他一面,便将小乞丐改口为七姑娘了。”
千羽呆了呆:“。。。。。。。。。什么小乞丐?”
面貌如雪的少年不答话,慢悠悠地饮了口茶。
反应过来,千羽不由觉得丢脸,又失望又丢脸,又颓然又失望又丢脸。本还指望着多几个**十,没想到这个七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也难怪千羽一直未将这个七姑娘与小七联想到一起,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未问过小七姓名,只是称呼她为小乞丐、野丫头。
千羽不由更加颓然。
容墨也不管他,兀自看书。
沉默了半晌,千羽又抬头问道:“那小乞丐呢?”
容墨淡淡道:“你若来时碰上了指桑,便该清楚他的风格,算算时辰,他应已带着小七出了城门了。”
小七?七姑娘?千羽心下无言。想了想,千羽道:“霄流风今日寻我,希望我去皇上那为他探探口风,顺便求求情。”可是,这总是自持身份拿捏架子的太子殿下,又怎知本就是自己让皇上废储的。
“可我打算,提前他的死期,”千羽续道。若非他,自己又怎会错过场难得的热闹,当然这只是小部分原因罢了,更多的,自然是因为眼前人。
容墨漫不经心道:“选个好日子。”
秋冬日短夜长,眨眼便已日落月升,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京城里华灯初上,而白日间沉寂的凤栖阁也逐渐热闹起来,屋檐的飞凤火红,照耀了半条街,门前停满了各式小轿。
比起前院的繁华,沁竹园内却寂静的可怕,屋内,白衣的少年手握卷册,抬手将其放在墙边的木架上,随即轻叩了三声墙壁,一面墙竟缓缓翻转开来,露出一条幽深的阶道,白衣的少年不紧不慢地步入甬道,墙壁随着湮没在黑暗里的白衣,缓缓回转,一切如初。
通道漆黑悠长,容墨却好似浑不在意,步履间不紧不慢地稳稳落在每一节石阶上。尽头,是一间石房,昏黄的烛光下,整间房显得孤寂而又压抑,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你来。。。是想说什么?”
白衣的少年站在入口处,语调轻柔如雪:“我已派人送她回晋国申州。”
苍老的声音不由气急起来:“你!咳咳!你。。。你为何要这么做?你明知。。。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咳咳。。。想对那个孩子做什么?!”
容墨轻笑了声:“我只是守诺,助她回到自己该在的位置而已。”
“该在的位置?你。。。你。。。。。。。”
白衣的少年淡淡道:“逢纪,你带着她躲了十一年,看着她年年长开的容貌,却还是没想明白麽?她是逃不开的,纵然不愿,可三国君主又如何会放过她。”
沉默了良久,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