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道不倾心-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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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处传来了更夫打更的声音,似近似远。
赖麻子二人一路边说着混话边往前走去,却在瞬间,六声便感觉到了喉间传来一道刺骨的凉意,他有些疑惑和迟钝的伸手去摸,却骤然摸到一股湿腻。
耳畔仍传来赖麻子的声音,六声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而喉间却慢慢传来一股剧痛,令他手脚渐渐变得冰冷无力,六声大睁着眼睛,却什么也没看到,甚至,他也不知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赖麻子察觉到六声突然停了下来,不由转过身看着他,开口问道:“怎么了?”却见六声大睁着眼睛,缓缓倒了下去,无力的摔在了地上。
他不由大惊,连忙蹲下看着他问道:“六声,你突然间这是怎么了?”
可地上躺着的人却只是大睁着一双眼睛,没有焦点,甚至连眼珠子都未曾转动一下。不知何处拂来一阵秋风,吹得路边还亮着的白色灯笼吱呀摇曳,赖麻子骤然发现六声的脸色,竟变得似乎比那白色的灯笼还要白。
而他也终于注意到了,六声喉咙间缓缓溢出的血,已经染红了他颈下衣襟。
一瞬间,赖麻子觉得手脚冰凉,那小丫头说得关于他师父的话,此时不知为何竟在脑海里回荡了起来。似是想验证明白,赖麻子抖着手往六声鼻下而去,却在未探到任何鼻息后,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惨叫一声便想起身跑,却在看到眼前飘飘的白衣那一瞬间脚软的瘫跪了下去。赖麻子脸上的肌肉剧烈的抖动着,抬眼看过去,只见他身前不远处立着一道白色的身影。
风吹得白色灯笼摇摆不定,影影绰绰的光芒之中,赖麻子也微微看清了那道白色身影,看到那脸容,他不由张大了嘴巴!
如若说刚刚那遇着的小丫头是他见过的容貌最好的姑娘,眼前这少年的容貌,便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一身白衣,翩然似雪。
可赖麻子那一瞬间却蓦地想起那丫头说过,她的师父喜穿白衣,还是剑术极快的江湖高手,想到刚刚六声死得悄无声息,赖麻子心头不由涌上浓浓的恐惧。
胸口里揣着的银票,此时却犹如索命的符咒,烫得他心中悔得肠子都青了。
看着对面那白衣少年久久未曾开口,也没有动手,赖麻子不由颤抖着试探着开口道:“敢。。。敢问英雄是谁?小的。。。小的急着回家照顾孤儿老母,还。。。还。。。还请英雄高。。高抬贵手,放小人回家。”
一番话断断续续说下来,眼前的少年却没有丝毫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赖麻子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捕快大人深夜还在此执行公务,现在才想起家中孤儿老母,看来这晋国竟是不少忠心勤业之人啊!”
赖麻子被吓得回过头去看,却半个人影也未曾看到。
明明是寒冷的深秋之夜,赖麻子额际却流下汗来,此刻他心中便是万般后悔对那丫头起了贪心,也是于事无补了。
问槐还想开口,却看到对面自家阁主似乎淡淡扫了他一眼,心下不由一跳,扬手便朝赖麻子佛了过去。
月渐黑,风越高,一片寂静的街巷之中只余更夫悠长的打更之声:“梆!梆!梆!梆!”
四十七章 囹圄()
小七清醒过来时,眼前的场景却陌生的让她心慌。
用手撑着起了来,虽然脑中仍有些晕沉之感,她却渐渐回想起昨夜之事。朝四周看去,却发现自己是被关在一屋中,四周陈设之物颜色艳丽,便是她身上盖着的被子也是绣着鸳鸯的大红色。
小七不由掀开被子,朝门口走去,却发现房门竟在外被锁死了。
拉了两下,那门却纹丝不动,小七也不再试图打开它,环视了一番,她便朝那窗子而去,却没想到连窗户也在外面被固死了。
多番尝试下,小七终是泄了口气,坐在屋内椅子上,看着屋内的摆设,猜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知坐了多久,就在小七觉得肚中饥饿之时,屋外却渐渐传来了脚步声,小七连忙跑到门后站着。只听见一道女人的声音:“打开门。”
小七便听到门外开锁的声音,此时她左右看了看,便将旁边台子上的一个花瓶紧紧攥在手中。
元妈妈随着门打开,便款款抬脚往里走去,却未想没走几步,后脑勺便传来一股剧痛。她缓缓回过身,便见那本该躺在床上的少女此时手中紧紧握着一个小小的花瓶,灵动的眼中满是害怕和恐惧。
那一刻,元妈妈心中第一个念头竟是,这丫头果然未让她看走眼,也未让她失望,这双眼睛睁开来,果然美得无人能及。
小七本以为自己一花瓶砸下去,必然会让这进来的中年女人晕过去,却没想到她由于又饿又怕,手上力气不如想象中大,并未将人砸晕过去。
看着回过头的女人,虽眉脚眼稍已有细纹,但妆容精致,竟也别有韵味。
愣了片刻,小七便拔脚往那已半开的门跑了出去,身后传来那女人暴怒的声音:“给我抓住她!”
没跑出多远,小七便又被抓回了那房间。
元妈妈眼神冷冷地看着小七,后脑勺渐渐加剧的痛意令她心中暴怒,从没有哪个丫头,有这种胆量和勇气,在那种时候还让她吃这么大个亏!
想到此,元妈妈终是忍不住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小七脸上!反正这丫头需**好些时日才交给主子,这脸被打肿打红,也能消得下去!
此时她不让她吃点苦头,怕是这丫头以后更会野性难驯。
小七被打得脸偏了过去,若非身后被人抓着胳膊,只怕她要被扇得扑倒地上去。她
只觉自己半张脸都痛得发麻,其实小七从小挨得打非常少,爷爷和小五哥哥总是护着她,反而是小五哥哥,经常被其他抢食的乞丐欺负。
这一巴掌对小七而言不可谓不重,但她有时性子倔强起来,也是什么都不怕的。她回过头,恶狠狠地看着那老鸨,随即重重地“噗!”了一声。
那元妈妈却被她这样子逗笑了:“小丫头,妈妈我活到现在,可是什么人都见过,什么事都听过。我可告诉你,不管你原来是谁,做什么的,现在你都只有一个身份,便是这万烟楼的姑娘。妈妈我可不是个心善的,你若听话,我也不会亏待与你,你若不听话,”老鸨眉梢眼角攒出几丝狠意,续道,“妈妈我有的是手段让你听话!”
小七却不由大惊:“什么?这里竟然是万烟楼?!!”
自己竟然进了万烟楼里?还要成为这里面的姑娘?想到自己原来看到过的那些倚门卖笑的女子,小七不由欲哭无泪。
七殿下若知道,不知是会生气的骂她活该,还是会嘲笑她得偿所愿。
听到小七的口气,元妈妈不由皱眉道:“如何,你这丫头还知道我们万烟楼?”看到小七不回答,她又开口道,“你以前的任何事情我都不管,你最好乖乖听话,才能少吃些苦头。”
随即转身便朝外走去,而一直钳制这小七的看守也放开她,随着老鸨朝外而去。
小七看她走了,不由大急,追过去道:“等一下,我要吃饭!”
元妈妈轻抚了下后脑勺,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她冷笑着看着被龟奴拦在门内的小七,开口道:“今日,你没饭吃!”
随即便让龟奴关门上锁。
屋内,小七愣愣地看着那门被关上,不死心的拉了两下,却纹丝不动,不由泄气的靠在门上。
叶玄楚缓缓醒转过来时,感到胸口那股痛意已淡了许多,他偏头看去,便见不远处叶三手撑着头坐在桌边,便开口道:“叶三。”
几乎一瞬间,叶三便听见了那声细微的喊声,他并未睡着,只是闭目养了会儿神而已。殿下变成这样,七姑娘又一夜未回,叶三如何睡得着。
叶玄楚看着半跪在自己床边的叶三,注意到他眼内的血丝,便道:“你一夜未睡吧?这几日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属下不敢!殿下,您今日便躺在床上静养一下,殿下现在应该饿了吧,是否需属下现在就去去传膳。”叶三不敢看七皇子,只是微低着头道。
叶玄楚摆摆手:“不必了,我现在并不饿,你去休息吧。哦,对了,小七他们呢?”
叶三仍未敢抬头,道:“回殿下,七姑娘昨夜也一起回府了,现在应还在房内休息。”
闻言,叶玄楚放了心,便道:“我再休息一下,便去小七那里吧。叶三,等下你吩咐厨房将饭菜送到小七那里去,我与她一起吃。”
叶三只得点头称是。
看着自家殿下缓缓闭上了眼睛,叶三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心中却是心急如焚。
彦生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也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若是待会儿殿下醒过来,没见到七姑娘,可该如何是好啊?
清晨寒意渐渐褪去,日头也渐高,晏阳城中也渐渐热闹起来,而每个人出了集市不久,便能知道,晏阳城中发生了件大事。
最热闹的地方,却是军巡院。
军巡使王纪坐在高堂之上,心中已有不耐,已经审了半个时辰了,那更夫却依然坚持那套说词。堂下并排躺着两具尸体,仵作正在察验那两具尸体,调查他们死因。
打更的更夫跪在堂下,瑟瑟发抖。
王纪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堂下更夫,你到底是如何发现这两具尸体的?”
四十八章 纷言()
一夜无好眠,虽有妆容遮掩,可神情上的憔悴却仍是明显的很,邵芷昕担忧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开口道:“琴儿,你怎的看起来如此疲累?昨日夜里没有睡安稳吗?”
邵芷昕乃是当今丞相夫人,年方三十多,先天貌美再加保养得宜,仍是美艳动人。
而她自己却是身出将门,父亲邵域是镇守边境的将军,与王丞相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两人亲事又是晋皇下旨所赐,更是晏阳城中一段佳话。
可唯一遗憾的是,成婚多年,二人膝下却无一子,只得一女。
王语琴看到自家母亲担心的神情,忙展颜微微笑道:“让母亲担忧了,是女儿昨夜睡前多看了两章书卷,怕是因睡前费了心神,所以没睡安稳,母亲不用担心。”
闻言,邵芷昕心中安心了些,开口道:“你啊,明明是个女儿家,却如此爱看书,这点倒是和你父亲十足的相像,他也是个能待在书房就待在书房的人。”
王语琴满面笑容的挽住丞相夫人的手,语气中已带了些撒娇的味道:“娘,女儿终日在房里,父亲又终日忙得难见人影,除却陪母亲,女儿若是不看看书,岂不闷得很。”
看着自己已及笄的女儿,出落得越发明艳动人,邵芷昕心中又欢喜又担忧,欢喜的是这女儿如此优秀貌美,担忧的是自己的女儿已经及笄,却仍未确认下夫家。
想到此,丞相夫人开口道:“娘也不是说反对你看书,只是偶尔你也可以做点别的呀,比如说针黹女红。虽说我晋朝风气开明,并不如南国般,要求女子必须自己缝制嫁衣,可你若懂些这个,于你也是有益无害的。”
“娘,”王语琴秀眉微蹙,开口道,“女儿只想侍奉双亲,陪着您和爹爹,并不想嫁人。”
“又说什么傻话,”邵芷昕嗔怪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