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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硝烟散尽-第52部分

小说: 硝烟散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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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就是......”阮庭光抓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我们要尽快疏散高坪地区的群众,同时要有效地组织好部队和民兵,利用越北山高林密的特点,做好打游击战打运动战的准备。不能和敌人拼消耗,也不要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

丛文绍苦笑一声,道:“你都想好了,还用我说什么,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老丛,你现在太消极了。对了,上面刚发的文件你看过没有?那份《远交近攻》的战略综评写得就很好嘛!我们背后有老大哥撑腰,你害怕什么呢?”

丛文绍笑了笑,没吭声,心道:“远交近攻?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吃饱了没事干写的。胡说八道的话你也信?你当越南是什么?是苏联的那种军事实力吗?饭都要吃不上了,还往死去得罪邻居,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是什么?”看看阮庭光,叹口气又想:“你老阮也跟着瞎起什么哄?远交近攻,那是用在实力较弱的周边国家。中国,他实力比我们弱吗?你还真以为我们能拿下岚山啊?”

“排长!”周小米看着脸色紫红的陈沂生,怯怯地喊了一声,“你吃块红薯吧!”陈沂生望着小清的尸体,摇了摇头。

“老陈!这地方不能久呆,咱们要赶快转移!”邵海山提醒他。

“是啊!”陈沂生的身子突然打了个寒颤,他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战士,大家也都在望着他。“我怎么忘了正事儿?当官的不能感情用事啊!”他突然想起老邢对他说过的话,暗道:“看来,我一直都在冲动,这不行啊!会吃大亏的。”

“排长!陈东回来了。高棉公路已经被破坏,估计没有个三两天他们是别想修复。”邵海山又指着已经苏醒的王玉梅道:“她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丢下她!”

王玉梅失神地看着,惨笑了一声道:“不劳您费心了,还是给我补上一枪吧!”

“你他妈少废话!”陈沂生怒不可遏,指着王玉梅道:“你要是有这决心,被俘的时候你早干什么来着?现在想当烈士,你他妈难为谁呢?既然事情发生了,是苦是痛,你自己都得给我吃下去。”看看一群傻呆呆的战士,他接过一件越军军服,边披边说道:“打仗本来就是男人的事,娘们跟着瞎搅和什么?既然上了战场,那就别分什么男女?要当兵你就要对得起这身军装!”说着,他掏出一把5。4手枪丢到王玉梅的面前,又道:“我们救了你,可是我们不能送你回去。如果你要是个兵的话,就自己爬回去。记住了:这把枪现在就归你,你是用它报仇还是用它自杀,全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说罢,他一挥手叫道:“都别傻愣着,出发!”

王玉梅咬碎了嘴唇,手指狠狠地插进泥土。含着眼泪的泪眼死死盯着那把5。4手枪,许久,凄厉的苦笑了一声,伸出手来,慢慢向它摸去......

“排长!她还在那!”周小米回头看了看,“她正在拿枪......”

“你给我闭嘴!不许再看,这是命令!”陈沂生用力提了提背在背上的刘金锁,咬牙怒斥。

“老陈!她被糟蹋成这样还能自己回去吗?”邵海山边走边回头。

陈沂生阴沉着脸,没言语。

“老陈!要不咱派个人......”

“你他妈闭嘴!”陈沂生怒吼一声,那模样就象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恶狠狠地盯着邵海山,想要发作,却又强忍的样子,令邵海山后背发凉。突然,他眼圈一红,惨然说道:“老邵!我难道不知道那是我的战友吗?可是你想想,她这个样子就算活着回去了,你担保她受的罪就比在越南少吗?”

邵海山低下头不说话了。

“有时,一个人活着,还真就不如死了好!”陈沂生一脚踢开面前的石头,狠狠说道:“以后见到越南兵,无论男女,都给我往死了打!明白没有?”

“是!”

赵静用仅有的残存之力把背包和自己一起丢到了床上。现在,软绵绵的身子是一丝力气都没有了。新学员的军训,令疲惫的她恨不能让这张床永远地长到自己的背上。优雅的寝室再也无法引起她的兴趣,就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一种浪费。寝室的四位姑娘已经没有刚见面时的那种自来熟。嘻嘻哈哈的声音再也无法从女兵宿舍楼里听到。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赵静!赵静!”上铺的陈静用一种极其凄凉的口气喊道:“你还能不能动?拜托,一会打饭帮我带一份!”话音刚落,一袋压缩饼干从下铺无力地飞了上来,在床栏杆上弹了一弹,伴随着一声“唉呀!”,又从陈静的视野中消失了。

“拜托!你再扔一次。”陈静有气无力地干笑。

“就一次,再接不住你就自己下来取。”赵静懒洋洋地伸出两指从鞋上拾起饼干,头也不动,向上用力抛出......

“赵静!”

“干嘛?”

“麻烦你给我倒杯水,我咽不下去......”

“妈呀!你别烦我好不好?”赵静气得把自己在床上摔了一摔,嘟囔道:“我申请调床——你到下铺我去上铺!”

“喂!你有点良心好不好?当初可是你死活不去上铺的,怎么现在又后悔了?”

“我声明!我后悔了行不行?”

“行!只要你还有力气把你的床铺挪上来。”陈静吃着饼干,嘴里也不闲着。

“好吧!”赵静惨叫了一声,“我再声明:我放弃行不行?”

“那把水递给我!”

“怕了你了!”赵静哀号一声,用足尖把军用水壶甩到“楼上”。

门开了,两个女兵端着盆,互相搀扶着走进来。没想到刚一进门就捂着鼻子又退了出去,其中一位敲着门喊道:“拜托了两位大小姐,你们能不能洗洗?瞧这屋里的味!都成什么啦?”

“淑芬大姐!桂芝大姐!”赵静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我也不想这样,只要我还能搬动自己的话,我也绝对不会这么堕落下去。”

两个人都没话说了,捂鼻进屋,迅速打开窗子,将头伸出去用力喘了喘。

“大姐!我抽屉里有香水,您二人先对付一下,等我们恢复力气,一定照办。”陈静态度极其诚恳。

“怕了你们两位大小姐了!”于淑芬拉开抽屉,抓出香水就是一阵狂喷......

“赵静!有你的信,看不看?”刘桂芝从口袋中取出一封信。

“放到一边吧!”赵静将头钻进了被子。

“姑娘家家,怎么比男兵还脏!”刘桂芝摇着头,又看看一嘴饼干沫的陈静,道:“你也有信,看不看?”

“拿来!”陈静丢下饼干,一把抢过信,几下撕开一看,只见写道:

妹妹:

当你接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也许正在南疆的战场。请原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去处,包括爸爸妈妈。可是作为军人,我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你不是总说我们家的男人就是为了打仗而生的吗?现在看来,你挺有先见之明的。表扬,表扬!

我们排来了位新排长。别说,性格和咱爷爷挺象的。动不动也是一句:毙了他个舅舅的。你别笑,他居然也叫陈沂生,和咱爷爷同名!要不是部队有保密纪律,恐怕我和爷爷得好好唠唠这件事。还有,你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咱家里人,特别是咱妈,她心脏不好,等打完了仗,我亲自向她赔罪。

最后,请你转告家里人,就说我一切都好,请勿挂念!

敬礼

 哥哥:陈东

 1979年9月30日

看完这封信,陈静想了想,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这一嗓子竟把屋里的人吓了一跳。

“你干嘛?”赵静一翻身从床上蹦起来,瞪着大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陈静,“拜托你别哭,我去给你打饭就是......”一看没效果,伸出两个手指道:“外加麻辣茄子和一条红烧鱼。”还是没效果。倒是陈静越哭越厉害。

“这是怎么啦?”于淑芬和刘桂芝也被她弄得直发楞,“刚才还好好的嘛!”赵静眼珠一转,忙抢过陈静手里的信,快速阅读了一遍,突然,她也大叫一声:“天呐!你爷爷也叫陈沂生?这,这......有没有搞错,怎么会和那个死农村兵同名同姓?”她把信一合,无力地坐到床上,静静想着心事,半天都没言语。

“你们俩到底在干什么?怎么神神秘秘古古怪怪的?”于淑芬抢过信,反复看了几遍,脸上更加疑惑,暗道:“这也没什么呀!她们俩这是怎么啦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更新时间:2006…3…14 11:10:00  本章字数:5203)

“口令?”
“泰山!回令?”

“口令不对!开火!”话音未落,山洞洞口的蔓藤被拨到一边,郑宝财和杨雪龙先后钻了进来。

“排长!哪有你这么设口令的?连‘口令不对,开火’都能想到,这要真是敌人,还不让你诳出毛病来?”示意郑宝财丢下身上的麻袋,杨雪龙弹弹身上的草屑,一脸地苦笑。

“少废话,先说情况,越南鬼子有什么动静?”陈沂生随手切下一块蟒蛇肉丢给郑宝财,擦擦嘴巴,眼睛急切地看着杨雪龙。

杨雪龙摇摇头说道“果然不出你和邵排长所料,越南人已经将搜索范围固定在崖山至高坪一带。现在高坪附近的几条公路上全是人和哨卡。就连丛林和丛林边缘地带都有越南民兵在埋雷。看来,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再不设法转移的话,恐怕......”他瞧着邵海山没说话。

“恐怕个啥?”陈沂生看看身后几名战士的反应,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张口就道:“咱们现在是凶多吉少——这不假,没准越南王八还会派军犬追踪咱们的下落。要我是溪山团那个什么什么的狗屁团长,在崖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闹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话,那他就回他姥姥家抱孙子去算了。”瞧瞧邵海山那一脸的愁苦,他又道:“反正现在打也打了闹也闹了,我还就不信这越南小臭虫能把我老陈怎么样,是不是老邵?”

邵海山干脆扭过头去,他实在不想再看见这个人。打完崖山伏击战之后,他就一直责怪自己:为什么不事先多考虑考虑,头脑一热就打了越南人一个伏击。虽说仗是打胜了,同时也暴露了自己。在敌人的腹地打这种得不偿失的仗,很可能会将自己送上一条不归路。每当他一想起这些,就后悔得想自杀。可是陈沂生不这么认为,他就一句话:“到嘴的肥肉给放跑了,那种蠢事咱不干!”结果,这两个排长就此又吵了一架。就目前为止,邵海山对陈沂生指挥能力的信心开始动摇了,再也没有刚出发时的那种凌云壮志。

“我说老邵!你还象个爷们吗?怎么办起事来前怕狼后怕虎,老娘们都比你强上一百倍。”陈沂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邵海山没吭声,他已打定主意,再也不能和陈沂生这样胡闹下去,只要抓住机会,马上返回国境。因此,无论陈沂生是怎么冷嘲热讽,他邵海山就是一言不发。

“我决定了,马上向高坪出发!”陈沂生抓起邵海山的手腕子看看时间,“五分钟后出发!”

“你开什么玩笑?”邵海山实在是忍无可忍,站起身叫道:“老陈!这一路我可净听你的,是不是该让我说说心里话了?”

“好好!你说,你说!”老陈很谦虚地抬抬手。

“老陈哪!咱们就这点人,再也玩不起啦!你难道真想叫同志们都陪你死在这深山老林不成?你到外面看看......”说着,他踢开蔓藤向外一指,“你瞧瞧你选的路,就象掉进草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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