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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伎谋-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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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道子抬眸,目送他们走远,望着桃戈离自己越来越远,自是愈发揪心,好像这辈子都再难见她一面。

    司马曜三人方才离去,妍蚩便又现身,这次现身却是在石桌旁,院中那棵海棠树下。

    现身之时仍是先露出深蓝色的斗篷,而后放下手臂,斗篷整整齐齐的披在肩头,她站在海棠树下,望见司马道子蹙眉略显黯然面色,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便又消失不见。

    司马曜抱着桃戈回到宫中,直奔着漪兰殿去,走至清暑殿附近,却闻身后传来几声唤:“陛下,陛下。”

    他停步回身,周禄亦是转过身去,只见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跑到他跟前,站定了身子,又唤道:“陛下。”

    司马曜素来是个爽快人,自然是喜欢有事说事的,见他磨磨唧唧不说话,便有些不耐烦,道:“什么事?”

    那小太监转头看了周禄一眼,而后道:“周公公方才吩咐奴婢去查崇德太后的遗诏是何人所拟,奴婢便去中书省询问了,说那遗诏是中书丞王国宝大人亲拟。”

    “王国宝?”司马曜微微蹙眉,他自知这王国宝是司马道子的人,可他既是听命于司马道子,又何故要桃戈死。

    小太监所言桃戈亦是听入耳中,王国宝是王敏慧的堂兄,而今看来,褚太后的遗诏必定有问题无疑,若那遗诏当真是王国宝所拟,那这件事,必定与席平脱不了干系。

    “朕要见他,传他到清暑殿,朕回头便过去。”

    “是。”

    司马曜说罢,转身继续往漪兰殿去,彼时在漪兰殿,子霁正坐在内殿喝茶,忽听闻外头宫娥道:“陛下。”

    她心下一喜,连忙放下手里的茶盅,站起身来,再转眸果真见司马曜进来,却见他抱着桃戈,疾步入内,而对她视若无睹,径直朝床边走去,将桃戈放在床榻上。

    她望见桃戈,心里头自然不安,她以为,桃戈昨日是必死无疑的,可她如今怎么怎么又回来了

    司马曜为桃戈盖好被褥,这便转身,走至她跟前,道:“子霁,照看好桃戈,朕晚些时候再过来。”

    说完便急急忙忙的走了,她却连回应都来不及,转头看向桃戈,只见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竟丝毫没有血色。

    她虽盼着她离开,可如今见她如此,总归还是有些心疼,这便走过去,坐在床边唤道:“桃戈。”

    桃戈抬眸望着她,想到她昨日见死不救,自然是恨透了,可如今撕破脸总归不大好,毕竟同住在漪兰殿,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她对她扯出一丝笑意,道:“昨日多谢姐姐相救。”

    子霁微愣,随即也迎合着笑道:“你我姐妹,若我见死不救,岂不是良心被狗吃了。”

    桃戈假假一笑,还真是。

    子霁随后又问道:“桃戈,方才,方才怎么是陛下送你回来?”

    桃戈垂眸,随后笑道:“姐姐糊涂,你求陛下救我,自然是陛下送我回来。”

    子霁听得稀里糊涂,却总归理顺了,原来在桃戈看来,她是去求了陛下救她。

    她讪笑,“我是说,怎么是陛下亲自送你回来。”

    岂知桃戈却道:“姐姐方才怎么不辩解,你分明是去求了琅琊王救我。”

    子霁当即愣住,怔怔道:“我我这不是想让你舒心些?便没有同你多言,”说着,连忙岔开话题,伸手去抚了抚她的脸颊,特意皱起眉,道:“你瞧你,脸色这么差,我怎么忍心与你争辩。”

    “昨夜在王府没睡好,”她面无表情,子霁收回手,心里头愈发不安,生怕在桃戈跟前露了马脚,是以站起身,转身面向婢女宛平,道:“宛平,你去把西次间收拾收拾,把我的东西都拿过去。”

    宛平听言,起先以为她这是要把西次间收拾出来给桃戈住,岂知她竟是要自己去住的,于是不肯转身,道:“美人这是要委屈自己住西次间?”

    子霁惶恐,生怕桃戈听了不高兴,连忙接话,斥道:“叫你去你就去,这漪兰殿是萧美人的,她理应睡在内殿,我又岂可僭越礼数,”自她被封美人,这几日一直歇在内殿,只是还没睡个几天,桃戈便又回来了,当真是造化弄人。

    宛平为子霁不平,剜了桃戈一眼,这才转身出去。

    望着宛平离开,子霁这才回过身,于桃戈笑了笑,道:“桃戈,你先歇息,什么也不要想,安心睡一觉,气色便好了。”

    桃戈微微颔首,仍显得有气无力。(。)

第一百四十八章 孕兆() 
桃戈回宫已半个月之久,果然回宫翌日便又被封作了美人,那时桃戈还自嘲似的笑了笑,思忖着“萧美人”这称呼,莫不是要跟着她一辈子,直到老死在这深宫之中?

    近日桃戈的胃口见长,午膳与子霁一起坐下吃的,可子霁吃完,她却还没吃饱。

    子霁坐在她对面望着她,言道:“今个早上周公公打发人过来传话,说上回伪造崇德太后遗诏的事廷尉司已查明,陛下召王国宝到廷尉司亲自审问,王国宝也如实交代了,说那遗诏的的确确是他亲手所拟,可他也是照着建章宫送去的名单抄的,只是查无对证,一时间也不好定夺。”

    她言语至此,顿了顿,继续说道:“碰巧中书令王子敬将那份名单呈递到廷尉司,陛下亲眼看到名单上有改动的痕迹,王国宝方才得以保命。一来二去,又追查到送名单的小太监头上,那小太监被关在廷尉司的大牢里,不过片刻便招供了,说的确是他做了手脚要害你,原因是你抢了庄贵嫔的地方。”

    桃戈听罢,握着筷子的收顿时停住,拄着筷子不动,只是抬眸与子霁相视,皱了皱眉,狐疑道:“庄贵嫔?”

    “你忘了,庄贵嫔,就是这漪兰殿以前的旧主子,咱们刚住进来的时候,不是听说了漪兰殿从前住的是庄贵嫔,只是那个庄贵嫔死了,这漪兰殿便一直空着。周公公说,那个小太监以前服侍过庄贵嫔,大概是记恨你如今住进漪兰殿,便铁了心要杀你。”

    桃戈冷笑出声,“荒谬。”

    确实荒谬得很!

    子霁接话道:“这都是周公公打发过来的人告诉我的,我起先听了也不相信,所以早上便没有同你说,想着等到搞清楚了些再告诉你,便打发宛平去廷尉司打听了,宛平到廷尉司碰巧看见里头的人架着一个小太监出来,那个小太监浑身都是伤,定是被打得不轻,宛平询问之下,方才知道那个小太监就是篡改崇德太后遗诏之人。”

    桃戈听着,抬眸看向站在子霁身后的宛平,宛平已察觉到她在看她,便与她相视,连连点头,言道:“是,奴婢到廷尉司的时候正巧看见那个小太监被架出来,奴婢觉得奇怪,便花了银子打听,守门的小厮把什么都告诉奴婢了。”

    子霁紧接着接话,“桃戈,这件事情,根本不算了结,只是廷尉司急着了事,便屈打成招,随便交出一个人来当替罪羊。”

    子霁说罢,桃戈放下手中的筷子,将筷头架在面前的醋碟上,而后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我已猜到是谁,只是不大确信,况且即便确信了,也没有证据制她。”

    子霁微微一愣,“是谁?”

    “遗诏是王国宝亲手所拟,他可是琅琊王妃的堂兄,琅琊王妃已死,害我之人不过是为她的死记恨我。”

    她并不明言是何人,若换做以前,她必定会与自己坦白说道,只是如今,她再也信不过她。

    只是言外之意,暗指始作俑者乃是一直想要为琅琊王妃报仇之人。

    子霁倒是个明白人,自然已听出来,吞吞吐吐道:“你是说长定殿那位”

    子霁如今再想起褚太后下葬当日,她本要去找司马道子救桃戈,可偏偏那个时候席平却出现了,三言两语令她动摇,那时她尚以为那不过是凑巧,而今想来,果然那一切都是她席平策划好的!

    子霁说得如此明白,桃戈却不再回她,又是仿若未闻,拿起筷子继续吃起来,却见醋碟里头空了,于是转头看向身侧的宫娥,道:“宝瑕,加点醋。”

    桃戈如此做法,显然是不愿再听子霁提及当日之事,子霁自已明白,便不再说什么。

    宝瑕答应了一声,这便拿起醋碟加了些醋进去,而后折回身来放在桃戈面前,桃戈夹起菜,可是蘸了不少醋,而后一口吃下去,酸溜溜的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子霁看在眼里,虽未曾尝到那股酸劲儿,可心里头却也已感受到了,便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道:“桃戈,你这阵子怎么总吃酸,我记得你以前可是喜吃甜食的。”

    桃戈听她此言,亦是察觉了她这些日子有些反常,若不是子霁说了,她倒还真没发现,她顿了顿,道:“甜的吃多了嫌腻。”

    话音方落,桃戈陡然觉得腹中一阵翻江倒海,似是要呕吐出来,是以连忙站起身朝殿外跑去,跑到树下,竟是将午膳所食之物尽数吐了出来,宝瑕与子霁,连同宛平急忙跟着跑出去,围在她身旁。

    子霁一手将她扶着,一手又取了帕子为她擦拭嘴角污秽之物,桃戈忽然又一阵感觉上来,急忙将她推开,一手撑着树,一手捂着胸口,又吐出来些。

    子霁见她这般,愈发狐疑,心里头亦是愈发不安,桃戈最近喜欢吃酸,如今又这样,莫不是有喜了

    末了,桃戈直起身,自行拿着帕子擦拭了嘴角,子霁忽然唤她:“桃戈。”

    桃戈听唤转头看向她,她却是看了宛平与宝瑕一眼,脸上带着些警惕,忽然挽着桃戈的手臂,将她拉进内殿。

    待关上内监的门,她方才问:“桃戈,你老实告诉我,前些日子你在琅琊王府留宿一晚,可曾与琅琊王做过什么?”

    桃戈这时还并未多想,只是闻言当即想起了那晚翻云覆雨之境,那固然是美好的,可偏偏在那之后又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早上司马道子的绝情。

    她脸色当即阴了三分,冷冰冰的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同他早就没了瓜葛,总不可能他救我一命,我便对他投怀送抱了,”她说着,陡然一阵揪心。

    什么“投怀送抱”,多难听的词,可那天早上,他却是脱口而出。

    子霁闻言愈发怀疑桃戈与司马道子行了夫妻之事,想想她回宫这半个月以来,陛下虽时常来漪兰殿看她,却从不曾在此留宿,更莫说与她做过什么,若她此回当真是有孕了,那可如何是好!

    她为她担惊受怕委实是真心实意,绝无半点虚假。

    “桃戈,你仔细斟酌,你这几日常吃酸,方才又那样,你果真不觉得反常么!”

    桃戈听言脸色轻变,怔了许久,对,她最近确是反常得很。

    子霁道:“桃戈,要不,咱们请太医令过来瞧瞧?”

    “不,”桃戈当即否决,道:“不必了,我最近不过是酸的吃多了,是以有些反胃,控制着口味,不用多久便好了。”

    若叫太医令来看,当真诊出了喜脉,谁能确保他出去之后不会大肆宣扬,到时她岂不必死无疑!

    子霁见她面色略显慌张,自然知道她这心思,是以道:“桃戈,我同那位太医署的孙太医颇有交集,请他过来为你诊脉必定再合适不过,他口风也紧,若是真的诊出喜脉,你只要同他叮嘱一声,他必定不会将此事传到旁人耳中。”

    桃戈犹有些不放心,只是眼下这样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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