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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伎谋-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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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道子安安稳稳的侧躺着,身子丝毫没有挪动过,桃戈几番挣扎皆是徒劳,无奈之下,她只好就势搂着他的腰,道:“你若不原谅我,那我便缠着你不走了。”

    说罢,便渐入梦乡。

    屋子里静得渗人,司马道子睁着眼,双目却丝毫没有神气。

    耳边唯独有桃戈均匀的呼吸声,他握住她搂住他的腰的手,将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背后,而后便起身下地,开门走出去。

    站在院中仰头望着月,忽然轻叹一声,岂是他忍心对她不理不睬

    容德分明还在,为什么皇兄还要素素

    翌日清晨,桃戈睁眼后未见司马道子,赶紧起身跑出去,走至书房门外时方见司马道子坐在院中海棠树下,正喝着茶。

    桃戈兴冲冲的跑过去坐下,岂知司马道子目不斜视,依旧自顾自的喝着茶,她笑道:“姐夫喝茶哪,看样子,心情倒是挺好的。”

    司马道子仿若未闻,冷冰冰的说道:“去洗漱洗漱,待会儿用膳。”

    他说罢,便起身朝书房里走去,桃戈望着他走远,不禁皱了皱眉,又撇了撇嘴,长舒了一口气,这便回东屋洗漱梳妆。

    末了,便去往书房用膳,司马道子等到她过来,方才拿起筷子,桃戈这时终于忍不住问道:“姐夫,昨个陛下到底同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回来之后便对我不理不睬的,我知道你怨我昨日失礼,可我都”

    话还未说完,司马道子便夹起点心送入她碟中,面无表情道:“吃饭。”

    桃戈到这时也已不大耐烦,放下筷子不悦道:“没胃口。”

    司马道子仍不理她,正巧这时刘氏自外头走来,口中道:“哟,用膳哪。”

    说罢,她已走进,司马道子顿时像是看到了福星一般,只是面色依旧丝毫没有起伏,抬眼看向刘氏,淡淡问道:“什么事?”

    刘氏满面笑意,道:“王爷忘啦,今个是王妃姐姐的生辰,往年这个时候,妾身都会同萧妹妹一起去东苑给她庆寿的。”

    她说至此,又故作黯然神色,继续说道:“只是如今萧妹妹已走了,妾身一个人给她庆寿,未免无趣了些,所以”

    刘氏欲言又止,司马道子自然已听出了她的意思,便接话道:“你想要本王与你一起去给她庆寿?”

    刘氏连忙点头,应道:“是,不知王爷今个得不得空?”

    眼下司马道子巴不得赶紧躲开桃戈,自然一口便答应了,这便站起身来,道:“好。”

    说罢便离席,跟随刘氏一同出了书房。

    桃戈仍坐在席上,脸色略显阴沉。

    丫鬟见司马道子走了,这便走来余姚撤了他的碗筷,这时桃戈冷冷道:“都撤了吧。”

    她说罢,亦是起身出去,回了东屋去。

    彼时司马道子与刘氏到了东苑,却见王敏慧屋门紧闭着。

    席平自偏厅出来,走至他二人跟前便给司马道子行了个礼,毕恭毕敬道:“婢子叩见王爷。”

    司马道子点点头,示意她平身,随后看向屋门,道:“何故关着门,如笙还未起?”

    席平也回首看了一眼,随后讪笑道:“王妃昨夜查了王府的账目,到深夜才睡,早上便贪睡了会儿。”

    “哦,”司马道子点头,这便朝屋子走去,微微笑道:“今日是她的生辰。”

    席平闻言微微一愣,什么时候王爷竟关心起王妃了

    司马道子走至屋门前,起先是轻轻叩门,见屋内并无人应答,他便直接推门进了去。

    岂知走进里屋却见王敏慧的床上躺着另一个男人,见他们二人裹着一床被子,接说得极沉的模样,司马道子顿时怔住,转头看向席平,微怒道:“你说她昨日熬夜查了王府的账目,她就是这样查账的?”

    席平见王敏慧那般,亦是怔怔,唯独刘氏,不惊不诧。

    席平急忙走去床前,推了推王敏慧,王敏慧这才醒来,起先还未见枕边有人,只是望见司马道子脸色铁青,方才察觉异常,侧首方见枕边竟睡着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

    她顿时大惊,当即喊叫出来,枕边之人由此被吓醒,望见自己与王敏慧睡在一张床上,且皆是一丝不挂,亦是惶恐,又见司马道子在一旁,吓得赶紧下地,连滚带爬的跪到司马道子跟前,哀求的唤道:“王爷,王爷”

    王敏慧仍坐在床上,用被角遮住全身,垂首不言,只顾着啜泣。

    司马道子见她一丝不挂,自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当即拂袖而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自刎() 
司马道子怒气冲冲的回到离思院,彼时王敏慧亦是迅速穿好衣服与席平追上来,终于在司马道子已走至书房外的长廊下时开口将他唤住。

    司马道子听唤停步,却也未转身,只听王敏慧哽咽道:“王爷,臣妾昨夜算好王府的账目后便回东苑歇息了,真的没有与钟靖发生过什么,臣妾同他是清白的!”

    春儿在东屋门内望见司马道子与王敏慧如此,又闻王敏慧此言,当即是一头雾水,她连忙转身进了里屋,欲要唤桃戈出来看。

    而彼时桃戈仍为司马道子气着,面无表情的坐在妆台前沉思,春儿急忙来唤:“姑娘,王妃又同王爷闹起来了。”

    桃戈自然无心于此,便没有回应,春儿见势,继而又道:“王妃还说了一些话,说她和什么人清白不清白的。”

    桃戈听至此微微一愣,转头怔怔的看向春儿,而后也起身走去门口看着。

    只见司马道子转身站在长廊下,面向王敏慧,皱着眉头,极是认真的说道:“如笙,是我负了你,我耽误你这么多年,你与钟靖若是真的两情相悦,那我便成全你们。”

    他与王敏慧,从未自称“我”。

    王敏慧缺似乎并未注意到这一点,只是听闻他此言,顿时怔住,司马道子继续道:“我可拟下一纸休书,与你和离,到时你与他远走高飞。”

    魏晋时期夫妇和离,委实是司空见惯之事,寻常百姓家和离的也是多了去了,更何况是士族之家,就是当今的余姚长公主,也是与桓家子弟和离之后,才下嫁王献之。

    司马道子是认真的。

    王敏慧凝着他,泪流不止,道:“连王爷也不相信臣妾?”

    司马道子蹙眉,转身便要往书房中走。

    王敏慧见他这般,竟陡然抽出一旁护卫腰间的佩刀架在脖子上。

    席平见势大惊,忙唤:“王妃!”

    茹千秋与刘氏亦已怔住,而桃戈,连忙朝这儿跑来,春儿自然也跟着至此。

    司马道子已听到身后王敏慧抽刀的动静,便也停步,王敏慧泪眼望着司马道子,道:“王爷不信臣妾,好,那臣妾唯有一死,以证清白!”

    听闻刀剑落地之声,司马道子当即转身,岂料王敏慧说罢便以佩刀抹了脖子,而司马道子唯独见鲜血四溅,如红梅纷落。

    “王妃!”席平大惊,转瞬间瘫软下来,跪倒在地上,眼泪瞬间如注流下。

    “如笙!”司马道子亦是大惊,连忙冲过去,将王敏慧抱住,随她一起跌坐在地上。

    王敏慧在他怀中抽搐着,望着他,乞求道:“王爷信了臣妾,好不好?”

    “我信你,我信你,”司马道子亦是望着她,止不住的点头。

    “照顾好元显,王爷,照顾好元显”

    司马道子仍止不住的点头,答应道:“好,好。”

    王敏慧听罢这便安心了,唇边露出一丝笑意,缓缓闭上眼。

    司马道子轻唤:“如笙,如笙”唤着,他低下头,靠在王敏慧额上,无声落泪。

    这么多年了,他从未正眼看过王敏慧,到如今王敏慧死了,他方知她有多重要。

    他委实有负于她!

    桃戈望着司马道子那般,本想出言安慰他,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她便也同刘氏及春儿与茹千秋一般,怔怔的站在一旁看着。

    刘氏内心难安,她原本不过是想逼得司马道子休妻,何曾想过要王敏慧去死!

    这时司马元显听到风声亦是急急忙忙跑来,他本是想过来为王敏慧求情,岂知进了离思院便望见父王抱着母妃,而母妃满身都是血,手边放着一把佩刀,刀锋上沾着血。

    母妃死了,母妃自杀了!

    他迅速跑来,至此便扑倒在王敏慧身上,与司马道子相对,他亦是趴在王敏慧身上,放声痛哭道:“母妃!母妃你怎么了!母妃你醒醒啊,母妃,元显来了,母妃看看元显,你起来看看元显啊”

    茹千秋在一旁见司马元显哭成那样,也偷偷抹了一把泪。

    司马元显使力推着王敏慧,“母妃,你快起来啊,你说今天是你的生辰,你说你今天是寿星,你说你要带元显出去玩的,你快起来呀母妃”

    说至此,司马元显也不再说下去,埋头趴在王敏慧身上,放声恸哭。

    良久后忽然站起身,转身望着桃戈,怒目圆睁,分明满是怨恨,他伸手指着桃戈,狠厉道:“都是你!都是你的错!要不是因为你,我父王怎会对我母妃如此狠心绝情!是你害死我母妃!是你害死我母妃!”

    桃戈微微凝眉,面目表情的望着他,她倒是觉得司马元显说得对,王敏慧虽不是她害死的,可她的死,与她当真是撇不了关系的。

    司马道子依旧抱着王敏慧,低头靠在她额上,一动也不动。

    司马元显说至此,忽然转头,前后左右都看了一眼,似乎是再找什么东西一般,自言自语道:“我我”

    看到身后王敏慧手边那把刀时,他方才停住身,却是转身捡起那把刀,而后回身陡然将刀对准了桃戈,抬脚便朝她冲过去,口中还道:“我要杀了你!”

    司马道子闻言当即抬起头来,惊道:“元显!”

    茹千秋几乎与他同时唤道:“世子!”说着,连忙朝桃戈跑去。

    桃戈见司马元显要杀她,自是惶恐,急忙往后退去,却一个踉跄,春儿大惊,连忙将她扶住,唤道:“姑娘!”

    岂料话音未落,却见茹千秋挡在桃戈身前,而司马元显,两手握着刀,硬生生的刺进了他腹中。

    桃戈大惊,当即推开她冲上前去,口中唤着:“千秋!”

    她欲要将茹千秋扶住,怎知却是与他双双瘫倒在地上。

    司马元显见茹千秋已闭目断了气,自然惶恐,待桃戈抱着茹千秋,他当即松了握刀的手,一步一步的朝后退去,最终跌坐在地上。

    桃戈抱着茹千秋,伸手碰到他的伤口,抬手却见手已被血染得通红,她也低下头将他抱紧,哽咽着低唤:“千秋”(。)

第一百一十三章 妍蚩() 
王敏慧今日凌晨已下葬,到了午后,王府仍一片素色,府里上上下下所有家奴仍身着素缟,连司马道子也是一身素衣,没有他的命令,众人都不敢将素缟换下,更不敢将灵堂撤了。

    司马道子回来后便去了东苑,遣散了所有下人,进了里屋去,一个人坐在软榻上,滴水不进,茶饭不思,就那样坐在软榻上沉思。

    他总觉得,王敏慧似乎还在,想着想着,便能看到王敏慧坐在软榻顶头煮茶,时不时冲他笑。

    忽有一人走进来,司马道子抬眼朝他看去,那人也望着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妍蚩来了。”

    这人生得肥头大耳,满面油光,他便是王敏慧堂兄,一直以来都依附于司马道子权势的王国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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