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虚公子-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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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有什么看头?”陈叔说着望了一眼车窗外的天,喃喃道,“也不知道晋远他们出殡回来了没有。”
礼楚将他脸上的焦急不动声色收入眼中,等马车行到了永安桥头忽然开口喊道:“停车。”
“嗯?这还未到城西啊。”
礼楚笑着看了陈叔一眼,说道:“知道陈叔不爱凑这种热闹,又惦记着府里的人,就辛苦你走两步回家了。”
陈叔闻言露出些许佩服些许感激神色来,却又担心礼楚一个人去城西,踌躇道:“可是少爷一个人……”
“吴将军也在那里,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去吧。”礼楚看着陈叔安心地跳下马车,便吩咐车夫加快速度赶往城西。
礼楚没想到吴卫忠办事竟如此神速,调来的兵将整条街都围地飞不进一只蚊子,就连自己要见他一面还要等通传。
等待的过程中,九王爷府的马车忽然往这边驶来,礼楚自然期望来者不要是刘温陆和凤久,只是令他失望了。
刘温陆跳下马车后见到礼楚,当即慌乱回身去阻止马车内的人,只是为时已晚,凤久已经探出来半个身子。
她并未见到礼楚,也不明白刘温陆的用意,跳了下来才略微有些后悔,但后悔之后便直起了后背,半点目光也不躲闪地往这边走来。
刘温陆见礼楚的视线始终落在凤久身上,却绕到了凤久的另一边,尽力去阻挡礼楚的视线。
“别怕,有我呢,绝不会让他伤你一分。”
凤久听了他这话,却觉得好笑,当即厉声回道:“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怕。”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正好被礼楚听到,礼楚闻言便将目光收了回来,那回去通传的士兵也回来了。
“原来你就是宋朝宗宋将军,这边请。”那士兵笑呵呵的,目光中满是敬佩。
凤久听了宋朝宗三字,心口不由得一震,刘温陆也见不得那士兵的模样,愤愤道:“怎么?现在连路都不让走了,还要通报吴将军一声不成?”
“不敢不敢,李公子自然不用通报了,这边请。”
刘温陆见他称呼自己为李公子,便有些气结,好在被凤久拉了拉衣袖,略微恢复了些神智。
士兵见他们三人无一人迈步,不由得出声道:“三位,这边请。”
“你们先请吧,我不习惯有人走在我后面。”礼楚微微颔首,退了两步,示意他们先走。
凤久和刘温陆也没有推辞的意思,不客气地跟了上去,走了两步,又听凤久道:“只有小人才不敢直视阳光,一心想着躲在别人背后,好暗算别人。”
士兵生怕礼楚发怒,偷偷回头去看他,却见他极为洒脱地笑道:“我被捅怕了,不敢再被人从后面捅一刀,那可真不死也难了。”
凤久脚步一怔,气得双手发抖,赌气似的加快了脚步,士兵觉得这火药味浓的可怕,当下连大气也不敢出。
不远处的吴卫忠见到三人,便疾走了两步,他似乎还不知道礼府发生了什么,当即笑着打趣道:“你来就来,怎么还带着凤久一块来?就这么舍不得你家夫人吗?”
三人脸色皆是一变,吴卫忠虽迟钝,却不止于迟钝到这个地步,见气氛不对,忙拉过礼楚到一旁悄悄问道:“怎么了这是?吵架了?”
“吴将军不知道?”礼楚反问道。
吴卫忠皱眉道:“我知道什么呀?你们吵架的事难道还闹的全天下都皆晓?”
“差不多……”
听到礼楚这个回答,吴卫忠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忙追问礼楚发生了什么事。
礼楚将事情经过大致对他讲了一讲,吴卫忠气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事情发生了这么多天,他却还不知情,也不能怪他。
只是众人都以为他知晓这事,又见他一心扑在灾情上,自然不会吃得这么空与他去打听礼府的事,就这样,他竟然一无所知到今日。
“什么人来传话?我竟是半点也不知道!还好你活过来了,要是你有个好歹,我这辈子都要内疚而死了,等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是谁敢瞒天过海!”吴卫忠说着,两只眼睛简直要冒火了。
礼楚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还是先查清楚这件案子吧。”
吴卫忠点了点头,侧目看了一眼凤久和刘温陆,缓缓走到他们面前道:“本将军奉命封锁城西,闲杂人等不准进出,还望李公子见谅,恕不远送!”
“你!”刘温陆原本想说自己是九王爷府的世子,却到底没能说出口,转而指向礼楚道,“他能来我们怎么不能来?吴将军这是以权谋私吗?”
吴卫忠挑了挑粗眉,嘴角一勾,英气的脸庞顿时多了几分嘲讽,拖着长调道:“他是皇上请来的方士,又有皇上钦赐的玉佩,他想去哪便去哪,拦他就是拦皇上,敢问谁有这个胆子拦他?”
方才那个通传的士兵听到了这里,后背已湿了一大片,自己竟有眼无珠到这地步,差点犯了大错。
“至于你,若不是看在九王爷的面子上,我早就将你轰出去了。”吴卫忠说着指了指远处,冷声道,“请吧,两位。”
丢颜面事小,可是被人冠以狐假虎威之名却令刘温陆破受打击,也是到了现在他才惊觉,自己竟是一兵一卒都没有,若是离开了王府,他便什么都不是。
凤久看出他的难堪,一反常态地安慰他道:“有些事急不来的,慢慢来,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一定可以做到。”
第四十九章 异乡思旧()
“怎么样,查到了吗?”
礼楚见吴卫忠看向自己身后,不知为何,总觉得背后那道目光着实厉害,简直要穿透自己的脾脏。
回头一看,果然是袁丐,只见他快步走至吴卫忠身旁,中气十足道:“全都查过了,这些米铺的米都没毒!”
“一间铺子也没漏?”吴卫忠诧异追问道。
“一间铺子也没漏。”接话的人却是缓步而行的赵天枢,他看了一眼吴卫忠身旁的礼楚,岔话道,“这位就是宋将军?”
礼楚望了一眼无言转身离去的袁丐,才答道:“礼楚不过是一介布衣,宋将军大抵是上辈子的事了。”
赵天枢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对吴卫忠道:“如果吴将军没有什么要事,那我就进宫回禀皇上了。”
“赵大人自便。”吴卫忠见他朝自己行礼,忙回礼目送。
“那我也告辞了。”礼楚说着也躬身行礼,却被吴卫忠扶住胳膊道,“你别走啊,你先说说,你对这事的看法。”
礼楚故作吃惊道:“什么看法?事情还未出,难道吴将军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吴卫忠扫了四周一眼,微微俯身凑到他耳边道:“我和你说,我觉得这事不大对劲,这米原本不是赈灾用的,而是从一字粮仓里取的。”
“一字粮仓,那不是宫里专用的粮仓吗?”礼楚凝目看他,继而一笑,追问道,“既然你心存疑惑,怎么不在水榭就和皇上讲明。”
“讲明什么呀,从一字粮仓调派粮食本来就是皇上的意思。”
礼楚灵台一震,反应过来只觉得胸口麻得慌,认识李璟尧这么多年,他倒是没看出来李璟尧有这样的好城府。
吴卫忠见礼楚发了许久的呆,便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低声道:“你要是累了,那就先回去吧。这事啊,要真是彻查,估计受牵连的人得有一大片,敢在皇仓里下毒,这胆子真是大到不行。”
礼楚没有推辞,当即告辞,一路上他仍觉得心惊不止。回到西都见到李璟尧时,见他仍如五年前,一分贪玩一分懒散还有几分随性,却不想如今他的城府竟然已经深到,随随便便就能将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礼楚一面担心今天是否过于莽撞而引起他的猜忌,一面又奇怪李璟尧的处境为何艰险至如此地步?
“公子,你可回来了。”礼楚才掀帘,便闻晋远的声音从旁传了过来,跳下马车后,问道,“府里有什么事吗?”
晋远摇了摇头,脸上还带着一分疲倦,“没有,就是担心公子一个人去了城西。”
“乐熹怎么样?”
“不大好,今天出殡遇上了凤久,乐熹和她大吵了一架,现在正坐在房间里发呆呢。”晋远说着,脸上的倦意又深了一分。
礼楚回想起这些天他都是府里起的最早睡的最迟的,忍不住拍了下他肩膀道:“好了,一会吃过晚饭早点休息吧,其他的事陈叔会处理的。”
“陈叔?没看到啊,不是和公子一道出去的吗?”
话音刚落,便见陈叔左右手各提着一大包东西急匆匆走了进来,满脸笑意道:“来了来了,我这不回来了吗?”
还未等他走近,晋远便已闻到荷叶包里的散发出来的肉香味了,方才的倦意一扫而光,瞪大了眼睛道:“十里香!”
“你这鼻子可真灵啊,我听说街尾那家老满江来了个新厨子,据说是南楚人,做的一手好菜,尤其是这千里香更是地道的很。”陈叔说到这里一顿,咽了咽口水接着道,“我记得少爷从前可喜欢吃这个了,也想着给府里其他人尝尝,就买了这许多。”
晋远恨不得扑倒肉上去,抢话道:“快快快!晚饭也差不多可以吃了,叫上其他人,一块去大厅吃吧。”
“你这馋猫,走吧!”陈叔笑得合不拢嘴,被晋远拖着往大厅里走去。
礼楚见晋远这幅模样,也忍不住失笑,能在西都吃到家乡的“千里香”确实令人暂时忘记一身的疲乏。
“什么东西,这么香?”丁越闻着味道凑到桌前,同来的丁谧忙拉他坐下道,“看二哥这馋的样子,可别把口水淌肉里了。”
晋远的手早就控制不住了,见人都到齐了,便夹了一块肉至乐熹碗中,柔声道:“你都瘦了一圈,多吃点。”
乐熹却摇摇头,忍住泪水道:“爷爷走了没多久,我不吃肉。”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都十分心疼这个梳着双平髻,尚处于金钗之年的女孩,纷纷劝慰了起来。
“乐熹,你要吃,还要多吃,这样才有力气,巫老先生若是在世,也必然是希望你可以活的好好地。”丁越说着夹起一块肉递到她碗中。
丁食也用未受伤的左手夹起一块肉,小心地放入碗中,笑道:“你丁越叔叔说的对,开开心心的,才是你爷爷最希望的。”
“以后我就是你姐姐,有人欺负了你只管告诉我,我现在有师父了,武功可好了。”丁谧说着也去夹肉。
乐熹看着碗中堆起的肉,温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爷爷的去世就像是一扇门,将她心里所有的快乐都关了起来,但是她不知道原来自己心里还有许多门,被面前的这些人一一打开。
陈叔夹起一块最大的肉,起身去够她的碗,“乐熹乖,不哭,陈叔和你爷爷年纪差不多大,以后陈叔就是你爷爷,把你当自家孙女一样地疼。”
“好啦,小乐熹,快把泪水擦擦,肉冷了可就不好吃了。”礼楚冲她淡淡一笑,也伸手夹了一块肉到她碗中。
乐熹重重点头,将面前这些人和善的脸都牢记心中,脑中忽然划过凤久巧笑嫣然的脸,乐熹忙摇摇头撇去这念头,狼吞虎咽地去吃面前的肉。
“慢点吃慢点吃……”陈叔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