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虚公子-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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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楚的目光在众人面前一扫,见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忍不住紧紧闭眼,他的势力都分散在其他州部,等他们赶来早已没了赢的可能。
“将军……”
礼楚走进山谷,瘫坐在地上的川北府军通通站了起来,脸上却是哀戚之色,目光却直勾勾地看着礼楚,与方才外面的士兵没有两样。
都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礼楚沉重地几乎无法呼吸,因为失血过多,竟然一个脚步踉跄栽倒在地。
“公子!快!扶他进去!”晋远手忙脚乱地冲上前,看着礼楚惨白的嘴唇心中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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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新君在位()
礼楚浑浑噩噩地醒过来,只觉得脑袋昏沉得很,回想自己一个人揣着一腔热血在城墙上所说的那番话,当真是可笑。
从根本上来讲,南唐的人与南楚的人到底愿意为自己的国家而奋战,是他犯了糊涂,太傻了……
“你醒了?”
礼楚偏头循着声音看去,见是子善端坐在一旁,难得的将一头乱发好好地束起,一双浑浊却很有精神的眼睛总算光明正大地露了出来。
“二叔……”
子善听到礼楚吐出这两个字,心口不由得一颤,他已经很久,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听到礼楚这么喊他了。
“我们还有机会,你得撑下去,只要南唐没有灭国,你就必须撑下去。”子善说着起身,将一碗汤药递到他面前。
礼楚坐将起来,接过汤药没有犹豫地灌头喝下,汤药自是辛苦难闻,可礼楚却仿佛没有味觉,神情无一点变化。
“我们还有多少兵力?”礼楚放下汤碗,问道。
“六千,除去伤残的和川北府军,还有六千。”
礼楚不明白子善这话的意思,诧异道:“为何要除去川北府军的人数?难道他们都有逃亡的打算?”
“不……总有一天他们要回去的,保不准将来手里的刀会反过来对着我们,我的意思是,不如……”子善说着做了一个杀的动作,礼楚紧紧拧眉,正要开口拒绝,一个凌厉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过河拆桥?原来你宋朝宗做的都是这样的好事!”
两人齐齐偏了头看去,只见刘温陆抱着胳膊,正站在门口冷眼相看。
子善目光一震,猛地起身,礼楚以为他要出去对川北府军的人下手,忙拉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头。
子善顿了一顿,才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之上,示意他放心,礼楚这才松开了手。
“你有什么打算?”礼楚避开方才那个话题,直接问道,刘温陆慢慢走进屋子,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礼楚,“什么打算?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温陆……城门那会多谢你救了我。”礼楚对上刘温陆的目光,真挚地说道。
刘温陆抽了抽嘴角,别开脸,悻悻道:“我有别的选择吗?如果我不救你,那么子善、晋远以及你手下的人,有哪一个会听我的号令?”
礼楚知道他就是嘴硬,也不与他争辩,只是强调道:“我还是要多谢你,倘若不是你冒险来救我,只怕我已经葬身城门之下了。”
“都说了我是没的选择!”刘温陆不耐烦地转过身,愤愤道,“那么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做?该不会起了放弃的念头吧?还是又要我们养精蓄锐,没日没夜地躲在这山谷中?”
“你别急,办法总会有的……”
礼楚这话还未说完,刘温陆便冷哼了一声打断他道:“是,你的办法向来都很多,哪一个不阴险?我现在比较害怕的是,你又要想出什么阴险恶毒的办法来?”
礼楚怔怔地看着刘温陆,目光十分复杂,晋远的声音忽然劈头盖脸地砸来:“说什么呢?公子阴险恶毒?你不照样和我们一起共事吗?做着同样的手,借着公子的力量在这说些恬不知耻的话,我真是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厚颜无耻的那个?”
“晋远!”礼楚忙出声呵斥。
晋远却根本不听他的,逼近一步继续道:“你又好到哪里去?要么就自力更生,彻底摆脱我们,做你的君子复仇去,要么就老老实实地闭上你的嘴,别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只会让人觉得恶心!你以为你是什么清流吗?身在泥潭,就没有一个人是干干净净的!”
刘温陆被晋远的气得热血上涌,上前抓过他的衣襟,厉声道:“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拿我和你们相提并论!”
“怎么了?全部被我说中了,刺痛了你的点?”晋远说着反手去推他,两个人登时扭打在一处,礼楚连劝几句都不见他们停下动作,忍无可忍大声喝道,“够了!都给我住手!”
“哼!”
晋远一把推开刘温陆,整了整凌乱的衣服,脖子上挂着的戒指便滚落下来,直滚到刘温陆脚下。
刘温陆目光一震,正要弯腰去捡,岂料晋远恶狠狠地推开他,迅速拾起那戒指藏在了手心。
“那是什么?!”刘温陆指着晋远看向礼楚,礼楚看了一眼晋远,又看了一眼刘温陆,才开口道,“是时候告诉你了,其实晋远……是先帝的遗腹子……”
“什么?遗腹子?!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刘温陆十分震惊地盯着晋远。
礼楚低咳了一声,解释道:“正是因为无人听说,更要隐瞒晋远的真实身份,以免受到李璟尧的追杀。”
刘温陆缓缓摇头,回想方才那一幕,实在是不敢置信,又想到城西那回,晋远浴血奋战,险些丧命,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你……你……”刘温陆瞠目结舌,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越忽然坚定起来,有了新君,任何的复仇都有了新的意义,将士们的热情也会高涨!
晋远看着刘温陆这复杂的神情,一时兴起,打趣道:“怕了吧?刚才还想打我,知错了吗?”
刘温陆脸色一沉,大有尴尬神色,礼楚忙起身下床道:“好了,晋远,就别和温陆开玩笑了,你先出去吧,让我和温陆单独谈谈。”
晋远瞥了刘温陆一眼,不情不愿地仰着头出门了,刘温陆还没有回过神来,怔怔地望着晋远的背影问道:“当真是他吗?”
“错不了的,我是不可能随便找个少年来顶替新君的。”礼楚看着发呆的刘温陆,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过去坐吧。”
“好……”刘温陆应了一声,便坐到了一旁,接过礼楚递过来的茶,始终有些不敢相信,垂眸喝茶却被烫了一口。
礼楚看着他慌乱地放下茶杯,不由得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刘温陆迎上他巡视的目光,张了张嘴,摇头表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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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家人受胁()
“咚……咚……咚……”
叩门声忽然响起,刘温陆看了一眼嘴唇发白的礼楚,起身将门打开,只见一士兵一脸为难地站在门口。
“有事吗?”刘温陆直言问道。
“我……”那士兵支支吾吾地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整张脸的为难之色实在是太过显然。
“让他进来吧。”
刘温陆听到礼楚的声音,便侧身放士兵入内,那士兵走的很慢,牙关紧咬,到了礼楚面前忽然猛地屈膝一跪,礼楚先是被他这一动作一惊,很快反应过来,他是川北府军的士兵。
果然,听面前的人声泪俱下道:“将军!我家中还有年过半百的双亲,打参军以来,我从未见尽过什么孝心,就是到了现在也没能娶妻生子,为我们张家延绵后代,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那对可怜的爹妈,现在……他们被朝廷抓走了,我要是不回去救他们出来,我就是死也不能瞑目!”
礼楚看着伏地哭泣的汉子,心里也十分无措,西都现在防守十分严格,怎么可能带着人进去把这些士兵的父母救出?
“你知道……就算你回去,也不一定……”
“我知道!可若不尽力一试,怎能知道结果?将军若是不允,那就以逃兵的罪名斩杀我于众人之前罢了!”
礼楚缓缓站起来,因为伤痛,无法直起身子,扶着桌子走了两步,心里十分地纠结,听着他的惙惙哭泣声,脑子更是如千万蜜蜂蛰咬,根本无法思考。
“这样吧……你暂且回去等一天,若是三天之内我想不到解决的办法,那么我便放你们所有人回去!”
刘温陆听到礼楚这话,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回头看着礼楚,心里直呼,疯了疯了!
那士兵欣喜地抬头,愣了一愣,拼命磕头道:“谢将军!谢将军!”
刘温陆等那士兵恭恭敬敬地退出房门后,疾步上前质问道:“怎么解救?这根本没有救人的方法啊!三天之后,你真当要把这些人放出去?”
“还是……”刘温陆话锋一转,狐疑道,“这只是你的缓军之计,其实早有除去他们的想法?”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等会会当着所有人的宣布,倘若真做不到,那便只好放他们回去了。”礼楚看了刘温陆一眼,拿过一旁的衣袍披上便打算往外面走。
刘温陆忽然拉住礼楚的胳膊,几番欲言又止,礼楚心里却是很明白他这欲言又止的由来,他知道刘温陆想说的是,不如除去,只是因为方才他将自己骂的狗血淋头,这会儿是怎么也开不了口的。
“与其担忧放他们回去后该怎么办,不如你替我多想想这解救的方法。”礼楚轻拍他的肩膀,便转身出了门。
礼楚一出门,晋远便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跟在礼楚身旁道:“这是去哪?”
“去士兵驻扎的地方看看。”
“哦……”晋远跟着他走了两步,忽然说道,“李头领离开之前,托我带句话给你。”
“什么话?”礼楚侧头看了一眼晋远,不明白他在犹豫什么。
“说是……江湖路远,往后不必再见。”晋远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原话说了出来,将礼楚顿下脚步,又补了一句,“李头领的妻子不知道自己有孕,在逃亡的过程中不小心跌了一跤,不幸流产了。”
礼楚拧眉看着晋远,语气焦急道:“李迅人呢?他们现在在哪里?”
“已经离开西都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知道他没有去找诸葛鸣玉,想来他心中对他妻子有愧,以后都不会去找诸葛鸣玉了。”
晋远说这话时,不断地打量礼楚的脸色,他家的公子,就是这点不好,什么事都要帮别人埋好后路,要是别人得不偿,所不愿了,他就会深深地自责。
“咳咳咳……咳咳……”礼楚猛地咳嗽起来,大口喘息道,“只怕鸣玉知道了,要恨我一辈子了。”
“这也不是公子的错,是老天注定如此,就让他们去吧,有缘的人自然会有机会再见,没有缘分的人天天呆在一个地方也不见得能许下三世诺言。”晋远这话说的极溜,一点都不像他这个年纪说出来的话。
礼楚瞥了他一眼,几个深呼吸后终于勉强直起身子,抬步往前走道:“我在想,是时候把你的身份公之于众了……”
“公子!我不急啊!”晋远忙反驳道。
“不是你急不急,是现在的形势很急,倘若不把你的身份说出去,只怕难以镇住失意的将士。”礼楚定住脚步,严肃地看着他道,“总有一天,你要面临这一切的,是时候了。”
说出这一切的后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