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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家姬-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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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路上一颗石子绊倒。

    陈逸斐眸色暗沉,只默默注视着弟弟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不见

    案上的紫檀香炉里轻烟袅袅少女蜷缩着身子静静地坐在炉火旁取暖。

    屋里垂首立了两个丫头,见陈逸斐进来,正要行礼,却被他无声制止,只朝她们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丫头们心领神会,不由也都松了口气,默默上前给他解下斗篷,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屋子里一时静得出奇,只隐约能听到少女极轻极轻的抽泣声。

    上午的阳光温暖而明媚,一缕一缕,透过窗棱温柔地抚摸着少女如墨的秀发,瘦削的肩头带着不能言喻的落寞与伤感。

    心里的某一处好像被人拿把钝了的刀子生生割着,也跟着疼了起来。那疼随着血液缓缓地流过四肢百骸——是被诬陷的愤怒,被侮辱的委屈,被伤害的悲哀,也是身不由己的无奈。

    苏谨晨坐了一会儿,直到麻木的身体渐渐有了知觉,才默默从袖子里拿出丫头给她的一小盒药膏。

    她缓缓地拧着盖子双手却因为愤怒而剧烈地发抖。

    ——那荷包为什么会好巧不巧地落到对陈逸斐紧张万分的二夫人手上;

    府里那么多丫头小姐,为什么那么轻易就能查出是她亲手所绣;

    一向慈悲的二夫人为什么仅凭一个不起眼的荷包,就一口咬定她跟单纯的四少爷有染

    握紧药瓶的素手因过于用力而变得骨节发白。

    一个名字在她的胸腔里呼之欲出——她用力地抓住瓶身,好像这样就能遏住即将决堤的悲愤与怨毒一般。

    在这个家里,如果有人会想要陷害她——陷害她这样一个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婢女就只有那个人——那个不要脸的混蛋!

    为了避开他,她做得难道还不够么?!

    每日小心翼翼,诚惶诚恐,她甚至连敬自斋的大门都不敢擅出!

    这样的谨小慎微,这样的委曲求全——难道就只是为了今天让人来质疑她的清白,践踏她的尊严?!

    屈辱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她越发用了十足的力气却没承想手下一滑,那盛着药膏的钵子瞬时掉到地上,滚了几滚,骨碌到一人脚边。

    苏谨晨微微一怔,赤红着眼眶盯着出现在视线里那双熟悉的石青靴子

    她胡乱抹了把脸上斑驳的泪水,不动声色地敛下眼中一闪而过的决绝,连忙站起身来。

    “您、您回来了啊”她如往常一样扯了扯嘴角,想给对方一个笑容,却好像不小心扯痛了脸上的肌肤,那笑容还来不及在唇边蔓延,眼泪却先一步溢出眼角。

    苏谨晨狼狈地低下头。

    陈逸斐已经弯腰自地上捡起小钵子。

    “要上药么?”他温声问。

    “是。”苏谨晨垂眸应道,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点点的泪光,看着让人好不心疼。

    “我帮你吧。”他笑着说道,却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指腹上的药膏一点点在红肿的两颊晕染开,带着淡淡的清凉芳香。

    那人的动作轻了又轻,好像正在涂抹的是个一戳就碎的瓷娃娃一般。

    苏谨晨的眼泪忽然簌簌落了下来。

    陈逸斐吓了一跳,忙收回手,“可是我弄疼你了?”心里忍不住懊恼:女孩子这般娇嫩,他的动作还是粗鲁了

    苏谨晨抿着唇摇头,眼泪却落得更凶了。

    “那是怎么了?”陈逸斐怔了怔,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顿时严肃起来,“你老实告诉我,她们是不是——”他微微迟疑了一下,最后才小心翼翼道,“还伤了你别的地方?”

    早先在院子里行刑的丫头只知道苏谨晨被拉进耳房里验身,详细的情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若是李嬷嬷她们趁这个机会,还曾欺负过她

    他虽未娶亲,可接手案件无数,太知道深宅大院,红瓦高墙里那些见不得人的路数——受害者伤在私处,又耻于诉诸人前,只能任人欺凌侮辱

    陈逸斐面上闪过一丝狠戾。

    “没有再没有了。”苏谨晨摇头哽咽。

    “真的?”他依然不信,只深拧着眉头打量她,试图从少女脸上看出半点蛛丝马迹。

    “真的”

    “那你——”一双柔软冰冷的小手忽然轻轻地握上他的掌心。

    “我只是很感激。”苏谨晨深吸口气,轻扬起脸。她的目光温柔真挚,被泪水洗涤过的眼睛异常清澈明亮,正映出他有些错愕的脸,“谢谢谢谢您——为我做的一切。”

    她轻轻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白皙如雪的肌肤上明明还挂着深一道浅一道的掌痕,红肿的脸颊明明就看得人触目惊心可那淡淡的,淡的他几乎以为是自己错觉的笑容,还是晃了他的眼睛。

    即使此刻屋外的阳光温暖如春,可是与她的温柔甜美比起来,似乎都黯然失了颜色。

    陈逸斐忽然想起刚才在回来的路上,陈逸庭问他的话——“二哥,你心里是喜欢她的吧?”

    一个在最狼狈的时候,都能美得让人心动的女孩子谁又会不喜欢呢

    娶妻娶贤,纳妾纳色

    他也只是个俗人而已。

    这样的想法,让他没来由的不自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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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千山万水() 
陈逸斐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云淡风轻道,“你也用不着谢我我若是早些赶去,你也不至被打得跟个猪头似的。”

    苏谨晨闻言微怔。

    她自幼就容貌出众,所以与那些总想着如何打扮得花枝招展,争奇斗艳的女孩子相比,她对自己的外貌其实是不甚在意的。

    可即便如此,此时自心仪的男子口中说出这么煞风景的话来

    苏谨晨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几分。

    她自惭形秽地低下头,下意识想收回握上他手掌的手。

    陈逸斐却只当未觉察一般,把她反手握住,继续道,“今天这事,本不至闹到这般地步。肯定是有人故意在母亲跟前说了什么,想要混淆视听——”

    苏谨晨心念一动。

    陈逸斐却忽然微微一顿,不无责备看了她一眼,“再来你也是个蠢的。从前对着我不很是伶牙俐齿么?旁人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这时候就连替自己辩解几句都不会了?就算不会,把这一切往我身上推你总会吧?就那么闷不吭声的挨着,她们不欺负你欺负谁?”他越说越觉得火大,尤其想起刚才在院子里扶起她时,怀里那具几乎没有任何温度的冰冷娇躯握着她的手掌也忍不住用了些力气。

    苏谨晨吃疼地蹙了蹙眉头。

    “我、我知道您也有些生气所以才不敢牵扯您进来”她沉默了一会,才期期艾艾解释道。“毕竟确实是我有错在先”

    “所以现在被打了一顿,心里就觉着坦荡舒畅了?”他又好气又好笑,“也好在只是挨了几巴掌,若是跪得再久一些,只怕这两条膝盖都要作废到时一个天残一个地缺,是要你照顾我还是我照顾你?”

    苏谨晨为难地抿了抿唇,小声道,“就算没了奴婢您也总还有的是人可用的。”

    他斜睨,只佯装不悦道,“你刚才说什么?”

    苏谨晨连忙摇头,瞪着大眼睛满脸无辜道,“没奴婢没说什么。”

    他却不依不饶,只不客气地凑过唇去。

    苏谨晨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躲闪,

    “做什么?”他故意板起脸唬她。

    “您刚才还说我像猪头来着”她撇了撇嘴,委屈道。

    猪头你还亲!!

    竟是生气了

    他沉沉笑出声,“便是猪头,也是这世上最好看的猪头了罢”

    下一刻,微凉的薄唇覆上那抹嫣红。

    屋外阳光明媚,树影斑驳。

    屋内轻烟暖香,唇齿相依。

    他想,往后他一定要把她好好护在身后,再不让任何人伤害她分毫——谁也不能。

    她想,他对她再好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由着陈逸鸿信口雌黄,任她百口莫辩

    还好她从来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废物。

    今天她受到的羞辱,来日定要诬她辱她之人加倍奉还!

    一番折腾下来,虽被他占去不少便宜,但总算是勉强把药膏抹好。

    那药效发作极快,才不过片刻功夫,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顿时减轻了大半。

    恰在其时,小丫头也把陈逸斐先前未喝的药重新熬了一份送上来。

    苏谨晨忙过去接了,要喂他喝。

    陈逸斐冷眼扫过她不太利落的走姿先前还不曾细想,只觉她是太外冻得太久,这才行动不便,如今看来

    他眸色微微一闪,随手接过碗来,“你脚怎么了?”

    苏谨晨一愣。

    “没没什么,”她心虚地别开眼,闪闪烁烁地笑道,“大约刚才坐得太久有些麻了。”

    “嗯。”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好像接受了这个说辞,也不多问,只静静地喝完药,又吃了她亲手喂上的蜜饯。

    “去书架上给我把那本法经取下来。”他云淡风轻道。

    苏谨晨看了看书架,颇为难地抿了抿唇。

    那本书在最上面一层,不踩凳子,肯定是够不到的。更何况她还

    苏谨晨悄悄打量了陈逸斐一眼。

    “还不说么?”他闲适地抬起头,笑得温柔无害。

    苏谨晨顿时泄了气,只好乖乖地说道,“奴婢刚才不小心崴了脚您看能不能换个人取?”

    他蹙了蹙眉,“难道不是李嬷嬷背你回来的?”

    “是,”她老实地点头,“只是刚才”她犹豫地舔了舔嘴唇,斟酌了一下,才柔声道,“是我下来时没有站稳,这才不小心崴了一下。”表情小心又委屈。

    自然是李嬷嬷心有不甘,才故意把气撒在她身上

    陈逸斐这般想着,下意识看向她裙摆下露出的一点点小巧的鞋尖。

    苏谨晨尴尬得不行,忙往回缩了缩,赧然道,“要不我叫叶儿来给您拿书,您看成么?”

    “不必了。”他想了想,“回来可冷敷过了?”

    苏谨晨摇摇头,无所谓地笑了笑,“也不厉害,缓一缓就好了。”

    他不认同地拧眉,“既然伤了,就下去歇着吧。”他微微一顿,“我记得先时家里还有瓶叶离特制的金疮药,效果极好,待会儿让丫头给你送去。”

    “是”她小心询问,“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他微微颔首。

    “若薰——”她人还没退出去,却听他在身后轻唤。

    苏谨晨身形一顿,忙回过身,“奴婢在。”

    “有我护你周全,你无需事事委曲求全,知道么?”他忽然无比认真道。

    她鼻尖一涩,轻轻欠了欠身,“是。”

    一炷香的功夫。

    “若薰姐姐,爷让我给你送金疮药,”叶儿笑眯眯地递给她个瓶子,“爷说你今天什么也不用做,只好好歇着就成。”

    她含笑着打发了叶儿,只一个人怔怔望着那精致的白瓷瓶出神。

    手指下意识抚过分毫无损的脚踝

    若是有朝一日,他发现她其实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会失望么?

    她不由自嘲地摇摇头。

    男子少长情。

    护她周全那样的话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的无心之语吧。

    从来,她只有自己。

    也只信自己。

    心与心的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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