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才女-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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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奂坐在圈椅上,一动不动,只是咬紧了牙关。
“太叔将军,我给你倒茶。”
李素舞笑着去拿杯子倒茶,杯子被太叔奂扔到一边。
“我来,不是听你叮嘱,更不是喝茶。我不想一句一句像审牢中罪犯样的慢慢问,该说的话,该交代清楚的事实,你自己说。”
太叔奂对李素舞,许多年不曾亲近热情过,但这样冷着眉眼,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也许久不曾见过。
李素舞缓缓的坐下,双手捧着透着滚烫茶温的铜壶。
“太叔将军,别人叫你太叔将军,我也只能叫你太叔将军。”李素舞双眼泛红,委屈道,“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我走到哪里,想的都是你。”
没有皇帝之前的人生,李素舞一切都是完满的,太叔侯呵护她爱护她,两人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
太叔侯位高权重,颇得君王赏识,大小官员竞相讨好,风头无二。
太叔奂更是聪明绝顶,小小年纪懂得武功阵法,连皇帝亲卫都败在他手里,声称太叔奂前途无量。
上到耄耋之年的老人,下到黄发垂髫的小儿,莫不是说将军府好。
妇人羡慕她有此良人,有此神童,待字闺中的女子以她为首,声称要成为与她一样的女子。
她自认为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她也想将幸福快乐的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不想做这步步为营、你死我活的争斗!
都是皇帝与宁相生害的,害得她名不正言不顺的远嫁匈奴,害得她名不正言不顺的回来长安,害得她回不了将军府,害得她不能与太叔侯白头偕老,害得她让她的阿奂对她生了厌恶!
可是这些,她都不能说,她不能让太叔奂更加看不起她。
李素舞伸手拂去流到下巴上的泪水,道,
“我只是想要儿子的尊重,想要儿子叫我一声阿母,想要与儿子生活在一处。”
“你想要的,何止这些。”太叔奂冷冷打断李素舞的动情,“若你想要的是儿子。你一个‘已经死了’的人,默默守着你的儿子,看着你的儿子长大成人就是,为何还要对相府下手,相府与将军府有深仇大恨吗?”
“那只是因为宁朝来!你不喜欢宁朝来,我便让她不要缠着你。”李素舞为自己辩驳。
他不喜欢宁朝来,她便心心念念想杀了宁朝来?
要真是如李素舞说的一样,李素舞内心是有多惨绝人寰?
幸好,李素舞不是他,否则,的罪过都得是他来承担了。
“不要为自己犯下的过错找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说是因为我不喜欢宁朝来你才三番五次要杀宁朝来,那后来知道我喜欢宁朝来,你为何不收手,反而变本加厉,连相府一起算计进去?”
“我何时三番五次杀过宁朝来,何时算计过相府?”李素舞抓住太叔奂的手臂,楚楚可怜道,“我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没有亲人帮衬,没有朋友扶持,我如何能做到你说的那些。是不是宁朝来与你说的这些话?你不能相信宁朝来,宁朝来疯了,成天到晚只知杀人,她说的话不能当真!”
李素舞暂时不能认,她得与太叔奂周旋一番,确定太叔奂知道了多少,才能决定自己要用什么样的话语去博取太叔奂的同情。
她是太叔奂的生母,曾经那样离不得她,脆生生叫她阿母的太叔奂,不会真的与她恩断义绝,不管她死活的。
太叔奂厌恶的甩开李素舞的手。
自己做错事了,不知反醒,还怪别人。
宁朝来杀人,至少敢作敢当,李素舞杀人,连认下的胆量都没有。
同是他最爱的女人,因为李素舞的不堪宁朝来变得不堪,李素舞还扬言是宁朝来不堪!
“宁相生对你做过什么?有什么事是亏欠你的。”太叔奂问。
宁朝来说,宁相生欠穆紫的都还清了。
李素舞不愿开诚布公的说,那便由他来问吧。
李素舞以袖掩面,遮住眸中喜悦,宁朝来果然没说起她与皇帝的事。
一面抽抽搭搭的哭诉起来,“我成为今天的样子,宁相生就是罪魁祸首!”
太叔奂眉头一挑,“说清楚些。”
李素舞拿开袖子,露出满脸的泪痕,说道,
“在人眼里,我是一个死于非命的女人!可是你们难道从来就不好奇我是如何辗转到匈奴的吗?”
太叔奂霍地起身,一手撑在桌上,不敢相信的问,
“你说是宁相将你送去匈奴的?”
怎么可能!
宁相生是文臣,太叔侯是武臣,两人在朝堂上没有争斗,没有争斗,便没有仇恨。宁相生堂堂七尺男儿又怎会无缘无故将李素舞送去匈奴?
宁相生只是一个臣子,要是没有别人帮助,他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李素舞送去匈奴。
李素舞的“死”,可是瞒过了皇帝,瞒过了太叔侯,瞒过了长安人。
就连太叔奂,要不是李素舞思子心切,回来看望,要不是他循着李素舞的来头暗中查探,根本不可能知道李素舞被带到了匈奴。
宁相生不会有那样通天的能耐!
第一百七十九章 深则其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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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宁相生将我送去匈奴的。”李素舞恨恨道,“要不是宁相生,世上没有李素舞,穆紫还是穆紫。”
“宁相为何要害你?”太叔奂追问。
宁相生是朝堂上的一员大臣,平日里有上书不完的民事,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将李素舞送到匈奴去。
“我忘了,我不记得了,你不要问我,我真的一点都记不起当初发生了什么。”
李素舞双手抱着头,痛哭着跪在地上。
看得出来,李素舞经历的是锥心的痛。
那毕竟是太叔奂的阿母,太叔奂再心狠,再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忍心往李素舞伤口上撒盐。
李素舞哭着道,“我也后悔莫及,想要回头,可我无路可退!相府被我害得,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一人生死不明,那是挽救不了的。你也看到了,宁朝来不是原来的宁朝来了,她睚眦必报,不计后果。这五年来,她一直在打探我的下落,她不会放过我的,我若落入她手里,难逃一死。”
“太叔将军,我的阿奂,”李素舞跪着上前抱住太叔奂的双腿,泪流满面道,“你也说了,我应该默默的看着你长大成人,我是这样想的。如今,我只想看着你成亲生子,只想在有生之年看你为人丈夫,为人阿翁,可我若是死了,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太叔奂伸手拽李素舞的首,李素舞死死抱住不放。
“阿奂,阿奂,”李素舞一声声叫着太叔奂的名字,“我知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我真的想回头,可宁朝来不放过我,她要我死,我只能先要了她的命才有机会回头。”
太叔奂无声叹息,伸手将李素舞扶了起来。
道,“宁朝来那里,我会帮你瞒着,你自己寻个安静地方,离开长安吧。”
“我不走!”李素舞抓紧太叔奂的胳膊,“我若离开长安,此生何时才能再见到你?还有,宁朝来四处找我,我若在这个时候离开,宁朝来那么聪明,一定能察觉我身份的。”
“那你想怎么样,杀她?”太叔奂面无表情扯开李素舞的手,“宁朝来说得没错,她阿翁欠你的已经还清了,你与宁相的恩怨,与她无关。”
“我知道,我知道。”李素舞点头,流着泪说道,“我会安安生生住在千金阁,什么都不多想,只要她找不到我,我什么都不会做,我只是千金阁的阁主李素舞。”
“从前行的事,都是上阳在帮你是吗?”
上阳好歹是公主,李素舞只是个千金阁阁主,聪表面来看,谁帮衬得谁不难看出。
李素舞也不会巴巴的赶上前告诉太叔奂,上阳是她手里的棋子,她才是幕后主使。
她只沉默着,认下太叔奂说的话。
有什么过错,都给上阳吧,谁让上阳是皇帝的女儿。
“以后不要再与上阳来往了。”太叔奂道。
李素舞抹泪点头,有了乌氏小楼帮忙,她也没想再找上阳。
“还有,”太叔奂盯着李素舞的眼睛,不容反驳的说道,“以后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将军府,与我有关的人,事,地方,你都要离得远远的,比以前还远。”
宁朝来已经盯紧了太叔奂,太叔奂要是与李素舞有往来,不会每次都能避开宁朝来的眼线。
太叔奂断了他与李素舞的关系,也是李素舞的身份不被宁朝来察觉。
李素舞目送着太叔奂走出房间,看着那抹深红的背影彻底隔绝在门外。
太叔奂来找她,到底是她,声明不想让宁朝来找到她,还是宁朝来,警告他不要靠近宁朝来?
李素舞坐在圈椅上,双手抹去泪痕,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她的大计,从不漏算。
宁朝来要找穆紫,太叔奂知道穆紫在哪儿,却不告诉,不仅不告诉,还要阻拦宁朝来找到。
宁朝来不会生气吗?
宁朝来早晚要对太叔奂失望,失望得多了,也就绝望了。
将军府里,启娘将泠令跟丢太叔奂一事说给宁朝来听了。
宁朝来手里捧着个小手炉,听罢,也只是轻笑一声。
“太叔奂有心要甩开泠令,泠令只能被甩开,这次不成,以后更不能成泠令不用再跟踪了。”
知道穆紫在长安,宁朝来挖地三尺也会将人找出来,不急在这一天两天。
毕竟,她还没有拜会过皇帝呢。
隆冬的清晨,露气颇重,寒意穿过马车上的帘子,钻进车里,宁朝来拢紧身上的大氅。
太叔奂让小令准备手炉,递给宁朝来,宁朝来坚决不要。
宁朝来坚持,太叔奂便只能妥协。
宁朝来住在将军府,只是占用了太叔奂的一间房,其余的,半点不要。
就连那日换上的一套衣衫,也命人去做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还了回去。
宁朝来身子本就娇弱,着男装更显消瘦,而今再披件大氅,愈发像个孩子。
太叔奂恍惚想起初去江南,那样冷的天,雪那样大,他却执意要宁朝来骑马。
彼时,一人太傻,一人太狠。
此时,一人太狠,一人太傻。
太叔奂钻进马车,宁朝来将轮椅往边上挪挪,道,
“太叔将军,陛下要我入宫,承袭阿翁的位置,届时定会赏我府邸,我在这长安城,也算有了容身之处。紫竹楼大大小小事情无数,我也不好总是在将军府打搅的。”
皇帝明里要宁朝来入朝为官,但极有可能趁此机会对紫竹楼下手,灭了对朝廷构成威胁的紫竹楼,折了对皇帝构成威胁的宁朝来。
一石二鸟的计谋,老谋深算的皇帝很有可能要用。
若宁朝来住在将军府,处理事情没有在自家府邸里得心应手。
太叔奂看着晃动的车帘,没有说话。
马车走了许久,宁朝来闭目假寐都快睡着之际,才听太叔奂说,
“你不用太担心,紫竹楼的人一能抵十,皇帝舍不得动的。至于你说皇帝赏你府邸,你不住将军府,怕是不能如你所愿。”
“太叔将军这是何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