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才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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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窗户一看,只看到雪花簌簌直往下掉,堆满了屋顶,覆盖了院中的几片落叶,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传入耳里的是脚踩踏在雪上的咯吱声。
很快,杜鹃捧着火炉进屋了,见到宁朝来的模样,不由得一惊。
“小姐,谁给你收拾的?”
平日里不都是她负责给宁朝来穿衣梳洗的吗?
宁朝来不答话,只目不转睛看着杜鹃将火炉放在了青铜架上。
她死的时候,也是冬天,那个丫头还往炉子里添了碳……直到此时此刻她都还不确定,究竟那场大火是她的梦,还是,重生后的一切才是梦。
“杜鹃,给我准备一把伞。”宁朝来说着,将推开的窗户合上,走到了门边。
杜鹃拿了伞过去,说,“小姐要去哪里,奴婢……”
“不必。”宁朝来打断杜鹃的话,拿过伞,说,“我去学堂了,我一个人去,不需要你陪同。阿翁问起,你如实相告就是。”
“不是,小姐,轿夫,不是,大人说了,轿夫送你去,小姐!”
看着宁朝来越走越远,头也不回。杜鹃烦躁的往自己嘴上一拍,听听她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宁朝来一直是个有主见的,不管什么事,只要她说了,杜鹃不敢违背,何况是仿佛一下子长大了的宁朝来杜鹃有些敬畏。
第八章 宜其家室()
时辰虽早,生计而早起忙活的人少数,到处都是叫卖吃食的声音。
宁朝来买了两个热腾腾的包子,一面吃着往前行,一面四下里看看。
长安确实富庶,衣食住行都算得上是最好的,氏族家一件衣裳都抵得上平常百姓家一个月的口粮。
“让开开。”伴随着张扬的叫喊声,马车飞快的朝她行来。
她才死了一次,莫不是活了一天又要再死一次吧?宁朝来握紧手里的包子,绝望的闭上眼睛。若是老天决意要收了这条命,她便给吧,反正,逃得过初一也逃不过十五。
马蹄声已经响彻在耳畔了,宁朝来背脊变得冰凉之际,胳膊猛地被人一拽,整个人随着使力的方向被拖到一边,包子顺势飞了出去。
马车过去,包子早已面目全非。
“可惜了。”宁朝来心疼的摇头,早知道包子会成这副样子,方才她就该把它吃掉。
耳边传来啧啧声,宁朝来拉回思绪,扭头看去,又是个七八岁的男孩,个子高大,双目炯炯有神,不同于长安男孩的儒雅,这男孩多了几分桀骜,不过,单是从长相来看,长大后必定也是个俊朗的。
“在你看来,包子更?”
男孩不可思议的看着宁朝来,他还以为这女娃娃会哇哇大哭或者感激涕零的看着他,说长大后以身相许什么的。
宁朝来扬起她自以为的五岁孩童该有的傻笑,点了点头。她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状况,别人救了她的命,她不能说些超出年纪的话,更不能就此托付终身,只能借包子转移注意力了。
“这样的娃娃还是头一次见,诺,给你,够你买十个包子了。”
不管宁朝来要不要,表情如何,男孩将一锭银子塞到她手里后,头也不回的跑进了一条巷子。
宁朝来跟着进了巷子,巷子里有几条小巷子,宁朝来挨个儿转了一圈,都没看到男孩的踪影,只好作罢,赶往学堂去。
男孩坐在高墙上,看着宁朝来在巷子里转来转去又不情不愿的离去,面上欣喜不已,他怎么不知道长安城里还有这样可爱的女娃娃。
“王子。”一着异服的青年男子站在墙下,说,“该走了。”
“喂。”男孩冲着宁朝来的背影大吼了一声。
宁朝来询声望来,笑容满面的挥了挥手,“你家住哪里,我去找你玩。”
“千里之外。”男孩勾了勾嘴唇。
宁朝来抿唇轻笑,两眼弯成了月牙状,转过身子,蹦蹦跳跳的往学堂去了。
她是该好好报答救命恩人的,她原本还想着与他成为朋友,求宁相生给他一份好的差事,可是他却说他家在千里之外。难怪,他的相貌与长安人不一样。
千里之外是什么,是匈奴人,扰乱边境,杀人如麻的蛮夷。
她宁可忘了今日的一条命,也绝不与这样的人交好。
“是该走了。”男孩待宁朝来没影了才起身。心焉的拍了拍衣上的泥后,认真的将他脚下的土地看了一遍。
他走了,可是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回到长安城,将长安的一切都收归眼底,将看不起他的人都踩在脚下。
第九章 桃之夭夭()
“大冷的天,还要去学堂,若不是阿翁逼迫,我才不去。”
徐少桥骂骂咧咧,艰难的迈步往前,冷得恨不得将脖子缩进衣襟里去。
“这样大的雪可别将人冻坏了,否则还念哪门子书……”
喋喋不休的的徐少桥忽而眼睛一亮,瞬间挺直了腰板,用手肘不停的去碰一旁神游的太叔奂,笑道,
“阿奂,快瞧,那不是丞相家的掌上明珠吗?啧啧,长得唇红齿白,好生乖巧,以后必定倾城倾国。她竟来了,还好我今日也来了,错过了岂不可惜。”
徐少桥傻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糯米牙,原本璨然的笑容由于脸被冻僵,硬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太叔奂顺着已经痴傻的徐少桥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背影娇小的女孩撑着把墨色的骨伞缓缓向前,身后的雪地上留着一串小小的整齐脚印。
“你看到了她的脸吗,怎么知道她今日不是龇牙咧嘴?”
“你说你。”徐少桥指着太叔奂,“今天没看到,昨儿个可是看清楚了的,人家本就长得好看。”
自己是因为阿翁说男子汉要磨练一番才能成为顶天立地、成就大事之人,才会徒步来学堂,而丞相家的千金,不过是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在这般冷的天,为何也要徒步?
想归想,太叔奂可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主儿,他看前面的人儿不急不缓的走着,颇是闲适,必然不知道时辰快要晚了。这样的话,简直是报仇雪恨的大好时机。
他噗嗤笑出声,大声揶揄道,
“灯笼素襦裙,桃红外罩衫,头插两串糖葫芦,相府女公子不是村姑胜似村姑,不但胜似,简直神似。不过咿呀学语的小孩,也好意思上学堂?”
伞下的宁朝来顿步,转过身来,目光流转,顾盼生辉,叫徐少桥好生怜爱。可宁朝来目光他,她从头至脚将太叔奂打量了一番,轻笑,
“玄色靴,玄色衣,玄色大氅玄色冠,好大一颗煤炭,衣冠楚楚言语无度,果然是武将之后,若不是资质愚钝,怎会六岁才入学?就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能干?”
啧!徐少桥面露赞许。太叔奂最恨旁人说他长得黑,宁朝来说便说了,竟然还是面不改色,无一丝惧意,完全不将太叔奂放在眼里。
再看太叔奂逐渐变黑的一张俊脸,简直就是大快人心,不可一世的太叔奂可算是遇到对手了。
不过,徐少桥仔细想了想,宁朝来骂得也太侮辱人了,她如今五岁,入学不过比太叔奂早了一载而已,想到他比太叔奂还晚入学一个月,脸上便觉得臊得慌。
“是,宁家女公子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堪称举世无双。”
想通了,太叔奂自然不恼了,看看这冰天雪地的,再耽搁一时半会儿,宁朝来绝对吃不了兜着走。让她嘚瑟她嘚瑟!
“怎么着,这就认输了?”
宁朝来趾高气扬的盯着太叔奂,心里却在惋惜,她好不容易找着个可以拿来取乐的人,可别这么快就败下阵来。
第十章 其叶蓁蓁()
“好个丫头片子,不愧是文臣之女,果真是伶牙俐齿,既然来了上书学堂,那我们总有一较高下的时候。”
太叔奂沉着脸,用手弹开肩膀处的雪花,拂袖而去,心里乐开了花。
宁朝来一双眼睛顾盼流转徐少桥看得恍惚迷离,再挪不动步,长得真好看。
宁朝来笑得花枝乱颤,道,
“徐公子五官俊俏,双目有神,一看便知晓不是常人。”
徐少桥心里高兴,脸上更是堆满了笑,正欲谦虚几句,不料宁朝来话锋一转,轻启朱唇道,
“只是长得也太矮了些,分明是与黑炭头同岁,却足足矮了人家一个头,莫不是家中闹饥荒才会如此长不开模样。”
依旧是那张乖巧的脸,徐少桥却是一句话说不出来。难怪太叔奂一向不喜欢她,换做是自己,也不敢喜欢,她这一针见血的本事也太厉害了,日后,多活几年,一定要离她远远的!
徐少桥满眼委屈的看了宁朝来一眼,跑着追太叔奂去了。
宁朝来一人在雪地里笑得前俯后仰,这俩孩子,着实可爱。
长安城中书院众多,上书学堂却与众不同,其间学习的多是朝廷官员子女,名门之后,学堂中男女门生多是一同上课,学风上乘。校训中明确提出,虽门生多出自贵胄之家,但在学堂中皆是一视同仁,毫无例外。
若不是因为这一视同仁几个字,宁朝来也不会连书房的们都没进便被赶去院中罚站。
第一天上学就迟到,被罚在雪地里站半个时辰,对于五岁的孩子而言,似乎严厉了些,可宁朝来心甘情愿。她从来都秉承错了就是错了的原则。
“阿奂,教阅当真心狠,外边雪堆了一尺厚,他竟真的让宁朝来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子去站着。”
徐少桥透过窗框看到雪地里那抹小小的身影,于心不忍,说话再怎么不好听,终归只是个孩子。
太叔奂往窗外瞥了一眼,见宁朝来冷得哆哆嗦嗦还要站得笔直,面无表情的说道,
“犯了错本就该罚,不是说不以方圆不成规矩,若无规矩,何以治天下?我觉着,夫子做得对,就该罚那样不懂规矩之人。”
方才口齿伶俐人恨不得拿针缝了她的嘴,这会儿还是规规矩矩受罚,一点没有讨价还价。太叔奂心中赞赏,这娃娃倒是没有被宠得失了规矩。
徐少桥不知太叔奂心中所想,只撇嘴,闷闷的开口说,
“你分明还惦记着她说你黑,你也太小气了,竟然与女子计较。”
看徐少桥那满眼的不屑,太叔奂真想给他一个拳头,他才认识宁朝来多久,竟然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不过,太叔奂想想就罢了,教阅那两道刀子一样的目光早已经落在他与徐少桥身上,他可不想又因学堂的事被太叔侯打得皮开肉绽。
“阿奂,教阅真的也太狠心了。”
太叔奂动唇,想阻止徐少桥,可惜为时已晚,教阅已经拿着戒尺朝他二人走来,满面络腮本就严肃,此刻更是不怒而威。
徐少桥看见来势汹汹的教阅,暗地里狠狠掐了太叔奂一把。
第十一章 之子于归()
夫子淡淡瞥了垂头丧气的徐少桥一眼,戒尺往木桌上一敲,道,
“你且向诸位同窗说说纸上谈兵是何意。”
徐少桥站起身来,见同窗们皆是一脸期待的看着他,面上发红,继而呵呵一笑,大声道,
“所谓纸上弹兵者,顾名思义,大约是将用纸折成的小人儿摆在一张白纸上,再用手去弹。”
满室憋笑,却无一人敢笑出声。
教阅的目光变得冷峻,他死死盯着徐少桥,沉下了脸,
“为何小人儿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