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才女-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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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桥蓦地心疼起宁朝来来了。
她若入朝为官,便是人臣,事事听从皇帝安排,凡事以国与君的利益为先。
就连终身大事,自己也做不了主。
她这样的女子,与生俱来的美貌与智慧,以后的日子指不定如何。
是啊,她终归不过是个女子,他们又怎会狠心得硬是要将她逼得只剩一个人。
宁朝来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她又道,
“议郎大人好谋略,如此费尽心思倒是瞧得起我。若中途看出这是你设的计,你可以向皇上说我慧眼过人,若看不出来,你便乘机看我笑话,一石二鸟,好生了得,恐怕皇上命我同行都是这计谋中的一部分吧?”
太叔奂虽不及宁朝来伶俐,可被说得哑口无言还真是头一遭。
他没料到宁朝来如此厉害,到江南不过一日,便洞悉了他的计谋,说得面面俱到。
若非清楚徐少桥为人,他甚至都要怀疑是徐少桥将真相告诉她了。
还有就是,宁朝来忧心的,他一时没有想到。
若是知道了,势必会从长计议。
第四十五章 蒹葭苍苍()
徐少桥见那两人四目相对,一人平静坦然,一人怒火中烧,故意咳嗽一声,嬉皮笑脸的说道,
“好了好了,朝来你别生气了,都说爱生气的女子老得快。你还未及笄,若是已经老了,只怕日后寻不到好相公,嫁个丑人,到时儿子丑,孙子丑,世世代代丑下去可如何是好。”
本是缓和气氛的话,可惜非但没有搏得美人一笑,反倒让宁朝来更加恼怒。
“我还沦落不到那样的地步,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嫁不出去。你们不都期盼着吗?我怎么敢辜负你们的期望。说不准哪一天我便被一道圣旨嫁去塞外了也不一定不是吗?”
徐少桥面色一沉,“不许胡说。”
“是胡说吗?”宁朝来将贴于脸上的一缕长发撩到耳后,“其实塞外风光不错,只是离家远了一点,但要是真的被逼无奈或者下定决心,千里的距离算得了什么。”
宁朝来笑得眉眼弯弯,言语之间满是嘲讽。
她笑的是她自己,非要将事情想得那么透彻。
许多时候她甚至怀念前世的生活,不用计较、不用提防,不知道过程的惊心动魄,至少还能过得几天的安生日子。
“入朝堂,你考虑到的只有儿女情长吗?”太叔奂问。
宁朝来反问,“除却儿女情长,莫非就没有问题了吗?”
她一介女流,自古以来,都是上不得台面之人。
天下的君臣,可以接受她为官一时,还会心甘情愿让她为官一世吗?
她是女子,试问天下哪个男儿愿意听从一盒女子的建议!
“朝来。”徐少桥靠近,托着宁朝来受伤的手臂,“你先消消气,我让人拿来膏药为你重新包扎伤口可好?”
“包扎伤口,治的是身上的病,可是少桥,人心若是寒了,你拿神丹妙药来也无济于事。”
宁朝来推开徐少桥的手,踏出屋子,脚步声逐渐远去。
“朝来!”徐少桥欲追出去。
太叔奂道,“她正在气头上她静静吧。”
“阿奂,”徐少桥又悔又急,“朝来说的句句在理,我们不能因为她身负才华而剥夺她本该有的生活,那对她太不公平。”
太叔奂拧眉,“你错了,不是我们,而是陛下。”
“关陛下何事?”
“陛下不愿将皇位交付太子,而丞相是太子最为仰仗的,你以为,他让宁朝来入朝堂当真是给宁氏荣宠吗?”
徐少桥倒抽一口凉气,“陛下多疑,担心太子年过三十不得重用会举兵造反,不管猜测是真是假,他都会未雨绸缪。可是阿奂,陛下不过太子一个皇子,若不传位太子,又会传位于何人?”
“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
只有一个皇子而不传位,无非两个原因,要么太子不是皇帝血脉,要么皇帝有其他孩子长于宫外。
“如果真如你所说,朝来做官岂不是危险重重?宫外还好,不会有人明目张胆下手。可朝堂上尔虞我诈,谁能确保朝来万无一失?”
徐少桥要的不多,只是希望宁朝来能当下一样活着不要被卷进无端的纷争中。
第四十六章 白露为霜()
“对了!”徐少桥突然想到,“朝来此次遇袭会不会与宫里有关?”
“陛下才打算削弱宁相权势而已,没那么快对宁朝来下手,宁朝来得罪的,另有其人。”
至于是谁,太叔奂一时实在想不到。
两人的脸色皆是变得沉重起来。
徐少桥喃喃,
“我朝与匈奴,十年之内绝不会交战,要想和平,只能和亲。”
论才貌,莫说长安城,就是放眼天下,能赶得上宁朝来的寥寥无几。
如今的宁朝来,有皇帝之前冠冕堂皇的承诺,尚且有权为自己的终身大事作主,可若是臣子,肩负的是天下,即便皇上要将她送去塞外,她也不能说一个不字。
就算不考虑将来的事,当下皇帝要宁朝来为官一事也足够棘手。
“笃笃笃。”
房门被人叩响。
太叔奂与徐少桥正襟危坐,说了句请进。
柳芽儿进屋,给两人行了礼。说,
“我家公子说,二位大人回去时不必前往柳府告别。公子还说了,朝来小姐的事即便要人做主也轮不到两位,还请两位日后注意言行,不要惹小姐生气。”
徐少桥气愤,“我们与朝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一厢情愿,凡事不可能害她。”
柳兰是表哥又如何,他与宁朝来的关系能比得上他们两人与宁朝来亲近吗?
太叔奂也说,
“原本太叔不该多嘴,可有的话非说不可。今日与宁大人说的事并非私事,你家公子该深明大义才对。”
徐少桥微怔,明知道宁朝来受了委屈,他没想到太叔奂还会这样说。
不过,太叔奂行事向来有他的道理。反正不会害宁朝来就是。
这样想来,徐少桥也就释然了。
柳芽儿拱手道,
“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公子向来护短,对朝来小姐从来是百依百顺,容不得一点不开心。说来大人们可不要见笑,其实我家公子自幼中意朝来小姐,若非小姐年纪小,只怕早就谈婚论嫁了。”
“那我们静候佳音。”
太叔奂这句话说得不轻不重人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柳芽儿一口气堵在嗓子眼,进退都不对。
若宁朝来真那么容易嫁给柳兰,他也不会在此逞口舌之能。
“他们二人成亲之日,太叔定会奉上厚礼。”
太叔奂语不惊人死不休。
柳芽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太叔奂顾不上休息就去柳府看望宁朝来,他还以为,太叔奂对宁朝来总是特殊的。
可现在又面不改色的说可以祝福宁朝来与柳兰,全然不像喜欢宁朝来的样子。
太叔奂对宁朝来,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还有事吗?”太叔奂笑问柳芽儿。
柳芽儿摇头,告辞离开。
柳芽儿走后,徐少桥问,
“阿奂……在你看来,朝来便如此不用放在心上吗?”
太叔奂解释,“柳家世代经商没有权势,陛下不会忌惮,但较其他商户而言,又多了几分体面,宁朝来嫁到他家,不算太委屈……”
第四十七章 所谓伊人()
太叔奂的话还未说完,徐少桥猛然将桌上的茶杯掷到屏风上。
屏风微微晃动,杯子碎得不成模样。
“你有什么资格说那些话?”徐少桥一步步逼近太叔奂,“她嫁给谁与你无关,你没有资格管她嫁给谁。”
“少桥,你对宁朝来的执念可以放下了,就算不嫁给柳兰,她也有千千万万除你之外的选择。我没有资格,你也一样。”
得不到自然也不会失去,反正不可能有结局,何苦守着一点偏执过活。
宁朝来太过复杂,太过聪明,他看不透看不懂,徐少桥看到的她的的好都是表象。他不想徐少桥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你冠冕堂皇的说辞,不过是仗着有她注目。因为有她的青睐,才能够表现出一副满乎的神情,恨不得昭告天下你太叔奂不喜欢宁朝来,就算全天下的男子都喜欢宁朝来,在你眼中,她还是那么微不足道。她喜欢得越卑微,你的拒绝才能显得越清高。”
“我没有!”
为何连徐少桥都觉得他疏远宁朝来是惺惺作态?为何人都要以为宁朝来喜欢他?
“有也好,没有也好,我乎。”徐少桥双手紧握成拳,“我不忍心,所以,阿奂,她在你面前有一分的卑微,我便还她十分。”
“少桥!”
太叔奂伸手,只触摸到徐少桥转身离去时寂寥广袖。
听不进去的,他早该料到为时已晚。
司笑语捧着几株梅花进屋,说道,
“徐公子与你交好,这样对你说话,以前应该不曾有过吧。”
是不曾有过,可是,“当局者迷,明知他喜欢宁朝来,我还出言刺激,他怨我,我不怪他。”
司笑语找来花瓶,将花插进瓶中,漫不经心的说了句,
“怕的不是不懂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而是自己分明是当局者,却总以为能够置身事外。”
太叔奂扣住司笑语的手腕,面上冷清,
“她平日里都是讲这些大道理给你听吗?语儿,我希望你如儿时一样单纯,不要受她影响,学会一些令人作呕的把戏。”
司笑语迎上太叔奂的目光,“宁朝来通古知今,得天下人赞许,而我不过是学习普通人家女公子该学习的知书达理,在你看来,也是错了吗?你不高兴的是我做错了还是我说错了?”
“抱歉,不该冲你发脾气。”太叔奂松了手。
“你来江南,真的只是赏景吗?”
很显然,太叔奂对司笑语生了疑虑。
司笑语轻笑,“景色有何可看的,值得我千里迢迢而来,我只是不喜欢将军府里无人相伴罢了。阿奂对我,终究不复从前了。”
司笑语的最后一句话,无异于诛心。
不复从前,单是这四个字,便能让太叔奂愧疚得无以复加。
他自责。司笑语是什么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他不是不知道。
他们认识了那么多年,他居然不信她,还以为她居心叵测。
他不是故意的。
只是发生的事情太多、疑惑太多他草木皆兵。
还有那么一股莫名的怒气藏在他体内,找不到宣泄的口子。
第四十八章 在水一方()
“方才过来时,在途中遇到了宁女公子与她表哥,说是明日一早要去南山的梅林赏梅花。”司笑语说道。
太叔奂若无其事的答,“柳兰待宁朝来好,宁朝来心情不好,他自然要想法子逗她开心。”
司笑语只顾着摆放瓶里的梅花,似乎并不将太叔奂的话放在心上。
可仔细看来,她的唇角微微上扬。
关心则乱一说到底不假,若非将心思移到了别处,太叔奂怎么会不问问她为何来了玉轩楼。
她来,本是听听几人的为官之道,不曾想竟看了这样一出戏。
幸好藏得隐秘,不然,若是被